花开四月,荼蘼成殇-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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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君航瞟了一眼我的装束，我笑了笑。
　　贾君航将我送到门口。准备离开之前，我又转过身来对站在门内的贾君航笑着说道：“谢谢你，不止是今天的事。”　
　　贾君航撇着嘴角笑了笑，我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终于忍不住好奇，拨通了电话，问慕黎汐要去旅行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我原以为他一定还睡着，所以当慕黎汐以格外清醒的口吻接通电话时，我不禁有些惊讶。
　　“怎么了？”慕黎汐问道。
　　“没什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
　　“我想问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啊，能告诉我吗？”
　　“圣托里尼。”慕黎汐干脆地回答到。
　　昨晚订好机票后，慕黎汐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只是告诉我明天上午几点的飞机。
　　我还以为慕黎汐策划了一趟神秘旅游什么的，就像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谁知道他这么痛快就说出来了，倒是让我有些失落，看来又是我自己一个人白激动了。
　　也是，我怎么忘了他是沉默寡言、冷寂如死海一般的慕黎汐了呢。他没说并不是故意不说的，而是本能。
　　“哦。”我干扁扁地应道。
　　“还有其他事吗？没事的话挂了吧。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本来听到慕黎汐的前半句我是生气的，虽然你不是那种腻歪型的，但是就这么不希望和我多说会儿话吗？
　　可是听完后半句我的气就全消了，甚至还觉得幸福。一秒钟就能让你从地狱经历天堂，慕黎汐是怎么做到的？
　　“好吧，你也再睡会儿的话我就挂电话。”我拉了下身前的被子，把半边脸埋进被子里，幸福地说。
　　明明挂断电话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人们常说恋爱中的人会变傻，真是一点都没错。
　　虽然对慕黎汐口中的圣托里尼充满了好奇，我也知道慕黎汐或许已经去过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是和慕黎汐一起的。
　　所以强忍着好奇，我没有上网去搜索有关圣托里尼的任何信息，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等时间渐渐流逝，然后收拾好行李等慕黎汐的电话。
　　慕黎汐买的是香港到雅典的机票，所以早晨快八点的时候来接我一起吃早餐，然后去香港。
　　到了机场，我和慕黎汐都将手机关了机。
　　登机时间快到的时候，我和慕黎汐一起去排队安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我循声望去，看到穿梭在人群中正朝我跑来的贾君航。
　　我看了慕黎汐一眼，在慕黎汐理解的眼神中转身向停在不远处的贾君航走去。
　　“你怎么来了？”我想贾君航应该是讨厌机场的，所以有些讶异地看着他问。
　　“怎么？我不能来吗？”贾君航笑了一下，反问道。
　　我笑了笑，没有言语。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会不会现在爱上的就是我呢？”当我们之间的笑容即将演变成沉默之际，贾君航突然开口问道。
　　面对贾君航的提问，我愣了一下，转而笑了笑说：“不可一世的贾君航什么时候也开始问这种没有结果的问题了？”
　　贾君航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像回忆往事般，微笑着说道，“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告别后，我回到慕黎汐身边。
　　入关前，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大厅的贾君航，从他身后机场巨大透明落地玻璃射进来的光和淡蓝色的天空将贾君航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衬衫映得更加洁白。
　　人生由很多很多小偶然组成，然后就变成了命中注定，没有太多道理可循。
　　慕黎汐订的旅店位于圣托里尼岛一个名叫伊亚的小镇上。从雅典坐飞机到达圣托里尼后，再由圣托里尼的首府菲拉坐巴士便能直达伊亚。
　　不愧是被誉为爱琴海璀璨明珠的圣托里尼，一见面我便被她那独有的白房子迷住了。
　　费拉市码头附近的许多悬崖上依山而建着无数的白色小屋。这些白房子的墙全是白色的，屋顶是深深的蓝色，与天空和海洋一样的蓝色。
　　圣托里尼，这个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这里有世界上最美的日落与最壮阔的海景。
　　圣托里尼的沙滩不但美，还有特别的黑砾滩和黑沙滩。阳光、蓝天、碧海、还有这里特有的白房子，蓝顶教堂、彩色小屋、还有希腊式风车，原来这就是每个人印象中静谧温馨、与世无争的爱琴海。
　　被誉为“艺术家的村落”的伊亚更是名不虚传。一路上透漏着基克泽斯群岛建筑风格的白色门墙屋顶﹑蓝彩窗棂的石洞屋，搭配几盆红花，简直给人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美。
　　游荡其间，我不禁有一些朦胧醉意。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我想也不过如此。
　　我们到达伊亚的旅馆时已经入夜了。
　　因为置身在这个蓝白相知、圣洁美丽的人间仙境里，感觉就连穿的衣服也应该和这个地方相配似的，晚餐后，抵抗着路途的疲惫，我硬拉着慕黎汐重新回到菲拉，给我们一人买了一套衣服。
　　我的是一套白色棉麻连衣裙，慕黎汐的是一套纯白的短袖T恤和衬衫，还有一条宝蓝色休闲九分裤。鞋子当然都是白色的。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对衣服也挑剔起来的人，因为是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开始希望一切都能是完美的。
　　结账的时候慕黎汐正准备刷信用卡，却被我及时制止住了。
　　“怎么了？”被我奇怪举动弄得有些疑惑的慕黎汐问。
　　“我怕他们会通过信用卡记录找到我们，用现金吧。”我说。
　　听完我的话，慕黎汐的眼神有点奇怪，但是怪在哪里，我说不上来。
　　最后慕黎汐按我说的，用现金付了款。
　　那时，商店外的那盆蓝色矢车菊在月光下开得正好。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便“盛装”出发了，开始圣托里尼之旅。
　　上午骑驴在港口和村落间游荡，中午在爱琴海边吃烤肉饮葡萄酒，下午在Perissa海滩欣赏圣托里尼独有的黑沙滩、登Pykgos、在教堂堡垒群落里穿梭、眺望附近的葡萄田野和悬崖景色，世界上最惬意也不过如此了吧。
　　站在Pykgos山顶的教堂顶上，我松开了慕黎汐的手。
　　“怎么了？”慕黎汐转过头来看着我问。
　　“没什么。你不是有洁癖吗？夏天牵手会出汗。”
　　慕黎汐看着我，什么都没说，重新牢牢地握住我的手，就像是最后一次一样，牢牢地。当时的我只觉得幸福，望着眼前的美景一直微笑着。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伊亚的海边欣赏世界上最美的日落。
　　当夕阳的余晖落在伊亚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停滞了。那一刻，任凭时间流逝，任凭尘世喧嚣，仿佛都与我们无关了。
　　那美，美得让你心驰神往，美得让你屏住了呼吸。
　　因为这个时候有慕黎汐在身边，我觉得很幸福。因此在夕阳笼罩上我们的那一刻，我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慕黎汐垂在我身边的手。
　　“跟你说过吧，老是在我身边，我会依赖你的。”我说。
　　“是啊，你是说过。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啊，你当然要对我负责了！”我笑笑，然后说，“像你之前一直做的那样，陪在我身边就行了。”
　　那时，慕黎汐始终没有回应我。我以为，那是因为他的不善言辞。但日后我才明白，并不是那样的。
　　他不回应，是因为给不了回应。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并来不及知道。
　　当时，我看到的、感受到的是最后一抹绽放的斜阳和慕黎汐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而那温度却始终没有暗示我慕黎汐当时眼里的忧郁和哀伤。
　　越是习惯将人拒于千里之外，我便越是贪恋他的拥抱。希望这次可以永远都不放手，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上）

　　你说你不爱我了，我既担心你是在骗我，又害怕你是认真的。如果你在骗我，不甘错过的心会让我疯狂；如果一切是真的，我甚至不敢想象这种可能。所以，无论是真还是假，我都当做你还爱我好了。
　　——前言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坐在海边的峭壁上，望着月亮，我靠在慕黎汐的肩上，突然问慕黎汐。
　　皓月当空，夜风习习，幽蓝的天空中，那轮皎月神秘得摄人心魄。
　　慕黎汐想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爱一个人爱到忘记了理由，爱到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世间万物都有一个因果，爱情也不应该例外。某一眼的着迷，某一句话的感动，或许就是我们开始爱的理由，只是后来我们都忘了。
　　爱情是种很野蛮的东西，她就像一剂慢性毒药，进入你的体内，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你的骨髓，什么时候开始爱的，为什么爱的，都不记得了，直到无药可救。
　　我应该好好感谢老天爷，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其实，这个世界上比我好的女孩儿成百上千，其中可能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但是只有我遇见了你。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心存感激，感激你牺牲了更好的缘分来与我相遇。
　　“是不是觉得这种问题很幼稚？”我问慕黎汐，“人们常说，只有女生才会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我一直不服气，我认定我一定不会问。没想到，原来还是会问的。”
　　“嗯。幼稚。”慕黎汐说。
　　“什么呀！”我蓦地抬起头，瞪了慕黎汐一眼，结果两个人都笑了。
　　我重新倚靠在慕黎汐肩上，看着依旧清远神秘的明月。
　　翌日，慕黎汐租了一辆车，带我去看Nea　Kameni岛。
　　1570～1950年间，这座小岛上的火山曾多次爆发，因此整座岛由黑色泥土堆积而成。最新奇的是，这座海岛附近的海水是绿色的。
　　附近的Palea　Kameni就是著名的海水温泉。我们坐船过去，随着海水从凉到热的变化，海水的颜色也逐渐变成橘色，我从没想到海水可以是蓝和无色以外的颜色。
　　中午时分，我们离开岛上，到附近一个僻静的无名海边野餐。
　　拿出准备好的床单和食篮，我们享受着阳光、海风和午后的惬意。
　　上午一直是晴空万里，午后的天空却开始阴霾起来。当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时，我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往车里跑，我却有一种莫名的开心。
　　和慕黎汐坐在车里，我静静地看着雨中的大海，有点孤单却不忧伤，别有一番风味。
　　可能是最近一直失眠的关系，不知何时我竟慢慢地睡了过去，只记得当时车里放的是Bread乐队的《If》。
　　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甜又很苦涩的梦。
　　在梦中，慕黎汐亲吻了我。那是个那么轻盈、那么温柔的吻，以至于即使是在梦中，也好似轻得会飘散在空气中一样。然后，在梦中的慕黎汐轻抚着我的脸庞，满面愁容地对我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梦中慕黎汐悲伤的神情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上了一条毛毯。
　　慕黎汐正侧倚在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此时车窗外的天已经放晴。
　　我不敢把我的梦说出口，怕即使是说一说也会招来不吉利。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现在我连没有可能的险都不敢冒了。
　　“不准这样看着我。”和慕黎汐对视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