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no-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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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不会像你现在这样歇斯底里。“
蓁感到很不舒服,她起身想终止这次对话。
但威尔不会放过她,他扑上来按住了她,将她压回了椅子里,他也不管这时会不会有记者拍照,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在她的耳边戏谑地说:
“你说,我现在就切掉你的一根手指,让你试试好不好。”
那如烈焰般燃烧着红发,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似乎预示着地狱之火即将席卷而来。
他想要看见她的恐惧,他怨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蓝色瞳孔如墓地里阴森森的妖火,让人不寒而栗。
但还没威风几秒,他的猖狂便终结。他面容扭曲地翻着白眼,跪倒在了蓁的面前。背后是以□踢姿势出现的带着老鼠面具的人。
“小笙?”
是下意识的,连身形分析都没做的固执猜测。
“嘘,你这一声引来好几个记者回头。”
仿佛感知了她的期待,面具下,如愿传来熟悉的声音。
“噗,哈哈哈。”
滑稽的面具,滑稽的姿势,蓁莫名地开心。
“笑什么啊,快走快走啦。”
眼看着不少记者举起了摄像机,笙什么也顾不得,立马拖着蓁朝后门飞跑。
沁眼的蓝,舒心的白。这是秦蓁见过的,最晴朗的天空。
奔跑中,两人憋不住地狂笑。
迅速地赶到笙准备的车里,发动引擎,在记者的叹息中一溜烟跑出他们的视野边界。
笙握着方向盘,难得坏心眼地说:
“我这辈子是头一回看到把罩门完全亮给敌人的男人。”
蓁摸摸脸,感觉眼泪都笑出来了,想着帅气魅惑的威尔突然扭曲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哼唧着捂住要害,这反差的威力,作为笑弹可以轰炸一个洲了。
“你这少见的超恶毒语气和你贼眉鼠眼的面具,真是绝配。”
“我忘了,面具还在脸上……”
“来,我帮你摘。”
蓁笑着摘下了笙的面具,突袭地献上脸颊一吻,顺手扭开电台收听。
僵硬!!!!!!!!!!!!!!!!
混乱!!!!!!!!!!!!!!
脸上突如其来的软软触感,让笙直接风中凌乱,方向盘险些抓不稳。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笙遭受了重大精神摧残,语言系统也受到重创。
蓁满不在乎地说:
“带着感谢心情的友爱之吻而已。”
“哪哪哪,哪里是友爱,是是是变本加厉的精神虐待……”
蓁眯了眯眼睛,像一只顽皮小猫一样,再次靠近:
“继续诬赖我的话,我可是真能提供长期货真价实的精神虐待。”
笙的冷汗直下:
“我知道你的清白了。请远,远一点。”
“明白就好,真乖。”
脸颊上又是一吻,笙已经无力了。秦蓁,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合着欢乐的电台音乐,车激动地左摇右摆。
活着都能下地狱啊,笙默默念着,旁边坐着绝对是撒旦。无力打倒唯有血泪千行。
这边是苦闷不堪,焦头烂额,但另一边却好似到了天堂,天堂地狱总是相对的。秦撒旦轻轻哼着欢乐颂,心插上了翅膀,快乐得不得了。
突然,一阵变态的伽椰子叫吓了蓁一跳,是笙的手机,没错。她打过一次,这铃声终生难忘。
笙接过来,瞅了一眼名字。挂了,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然后将其拖进了黑名单。
“黑名单?……原来如此。”
蓁笑了,那个号码她认得,是凌的号码。
“怎么?笑得这样诡异……”
“没事,有些事还是要你自己明白才好。”
笙思忖了一下,好像明白了蓁的意思,矢口否认:
“有些事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百转千回的人心,会有一天明白拐弯处的真心。感情不难水落石出,难的是面对自己。
自己啊……
想到这,蓁不禁苦笑。说起来,所有人都是别人感情的专家,但轮到自己就真瞎。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区别,这么些年还是不能释怀。她想起了许久未联系的父母,记忆里亲情的香味,好像已经闻不到了。
“小笙,你说亲情的味道应该是怎么样的?”
“不自己闻闻怎么知道,接住。”
笙直接将一个物体扔给了蓁。
蓁下意识地接住了飞来的物体,低头一看是手机。
手指滑过屏幕,压抑的思念蠢蠢欲动。
蓁呆了几秒,回过神再一看,手指已习惯性地打出一串数字。
“我还真是管不住自己啊。”
她反复把玩着手机,把号码删了又打,打了又删,盯着通话键,盯了很久,最后扔回笙。
“还是算了。”
“是吗?”
笙单手捡起电话,迅速地搁在她的耳朵上,里面传来等待音。
“你!”
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扔过来的时候碰到的,你自己没锁定。”
蓁已经无余力追究是谁的责任,脑子全是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等待音突然断了,心紧张到快要跳出嗓子眼。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会不一样。
但上天没有听到她的祷告,电话不是被接起,而是被直接挂断,回应她的是自己无比熟悉的电话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
心不再跳错节拍,一拍一拍地慢了下来。
……看来他们还是很忙啊……
蓁眼里的光芒一点点地被失落吞噬殆尽。
“拿开吧,他们不接。”
很是沮丧的语气,受到打击看来不轻。
笙试着安慰道:
“或许换了电话吧。”
蓁摇摇头,随手将散到脖颈的发丝往后拨了拨,自嘲道:
“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亲情总是占线中。”
笙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又没说。伤口面前,到不了深处的安慰就像一把糖,洒下去不痛不痒,无法感受到好意想给的甜。
和蓁的心情一样,天气也是瞬息万变。上一秒还演绎着烈阳如火,下一秒就扯下了天空的布幔,天色迅速地暗下来,夹杂着几声不大的雷声,雨点不期而至。路上的行人纷纷皱眉,找地方慌忙躲避。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蓁的心泥泞不堪。电台里放着的欢乐歌曲,此时却成了格格不入的快乐。共鸣的雨,麻木的歌曲,天气忽晴忽雨,心情也顺着回忆有晴有雨。
蓁突然有想要倾述的冲动,不透气的心时间长了会发霉,烂了也没有微生物可以消解。
“小时候,我也常常是如此聆听着窗外的雨声。那个国家,天空常常是阴霾难晴,常年雨音不停。我5岁就去了那里,呆了很久很久。”
昏暗的车里,笙看不清蓁的表情。但双耳捕捉的轻灵寂寥的声音,没有被雨声影响,却是比视觉更直观更加清晰的疼痛。
“那是全封闭的音乐学院,由于规定,要读一个季度,才能见到我的父母。我才那么点大,又是身在异乡,自然一有时间就打电话给他们,以慰不能见面的想念。所以,几乎每个电话,里面都夹杂着雨声。”
“刚开始,每个电话他们都抢着接,争着说,宝宝,怎么样累不累啊,小心身体啊。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问最多的变成了学习音乐的情况。”
“说不错时,他们会在那头明显地松一口气,然后叮嘱我要保持。如果状态不太好,照实说了,那头就会变得沉默。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们问也不问了,他们很疲倦,他们常叹气,他们只会说,别总打电话,有时间要多练琴……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在一天之内打了两个电话,结果刚拿起话筒,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雨打在车窗上,碎裂后顺着玻璃流淌。坐着记忆小船在时间上漂流,回溯到的痛苦历历在目,而快乐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
“……再后来,我就不想打电话了,次数也慢慢减少,可笑的是,他们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甚至会夸奖我不常打电话,说我变得刻苦。没人知道我的电话都在梦里打,很多个夜晚我梦见自己在打电话,疯狂地连续拨打,拨到手软才放下,脑子里全是嘟嘟嘟的响声。遗憾的是,虽然每次梦里拨的电话号码都不一样,但每次都是不通的忙音。”
蓁揉了揉太阳穴,细致的回忆电痛了某些脆弱的神经,头很疼。
“慢慢地我习惯了完全不打电话。那年放假回了一次家,然后放假再也不回家。因为那年他们对我说,别回来了,回来浪费时间。我的钢琴天赋,成了他们的枷锁,心的累赘。当我终于有了他们认为足够的成就,可以让他们变为普通父母时,我却已经不知道如何笑着去拥抱他们。”
雨还未停,但天空却慢慢亮了起来。笙终于看到了蓁的表情,茫然而又悲痛,但她的声音却变得冷静而又透彻:
“我只会局促地尴尬地陌生地打量他们,迈不开步子,张不开怀抱。五年了,即便温习了无数过去的温馨,关系仍旧没多大的改善,可以用时间再度回暖的亲情,对我来说,好像难了点。”
“没必要逼自己,也不需要责怪自己,这种事慢慢来就好。”
笙一边说着,一边将车慢慢地停住。松开她自己的安全带,送给了蓁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这个拥抱能给予温暖或许不那么多,但我仍希望可以安慰到你些许。”
多么短暂的拥抱,连怀抱的热度都不曾感觉到。可仍惹得蓁眼眶发烫,落泪的冲动混合着想要微笑的心情,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感激在嘴边硬生生变成了类似感激的莫名感叹。
“一秒不到而又十分僵硬的拥抱,我该怎么感谢你的大方。”
笙没料到会是这个反应:
“……我其实有人类接触恐惧症。”
蓁点点头,没有丝毫意外,淡定无比:
“恩,我知道。有人早告诉我了,还说多和些人交往,拥有有质量的友谊,对病症会有缓解作用……”
“小遥这个大嘴巴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那天请吃饭的时候得知的,不过不是林小遥说的……是你和林小遥躲到远处窃窃私语时,长莘告诉我的……”
“……但莘应该没说要这样治疗吧。你过激的行为,恐怕只会让我的症状加重。”
“我最近有和长莘联系,她说效果不错啊。谁知道你的表现……让我十分怀疑剂量要不要加大。”
“……#不管怎么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秒已经是极限了。”
蓁故意板着脸逗笙:
“一秒没效果,还不如讲一个和我一样凄惨的事例,知道受苦的不止我一个,或许会好过不少。”
笙哭笑不得:
“你啊……我这里有一个,要不要听?”
蓁一口回绝:
“开玩笑啦,你敢出卖的就只有你自己,是你的就免了,你的绝对不可以。”
虽然是轻松的口吻,但她的表情却是无比的认真。
“你也不可以。有这么为我考虑的话,那也应该多为自己想想。”
笙纠正道。
“我是很单纯的啊,从头到尾我只是不想心情变得更糟糕。”
“是吗?”
“好啦,我的伤口已经因为你在慢慢痊愈。所以,没关系,这样会好得更快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字数莫名其妙的飞越与垮掉,已经无力吐槽了……
☆、C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