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青青凝竹马-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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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内里还有一扇磨砂玻璃门,一个小鬼举着“非请勿入” 模样的图案。朦胧望去,阮洁猜想应该是操作间之类的,果不其然,再往上,门框上方一块牌子写着“操作室”三个字。
目光扫视一圈回归,正当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时,桌案前的女人动了,她搁下画笔打着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脚尖轻点地面,转椅后挪,整个人窝陷在里面的同时视线也放到阮洁身上。
薄唇常抿心事藏的深;鼻梁不大算适中但挺立,性子该是坚毅的;桃花眼配着桃花脸,啧!看就是个桃花命。不过眼神柔和略带涩然,倒不是个薄情寡义刻薄之人。
“伤口帮你重新涂了药。”
“嗯?”阮洁被盯的有些赧然。
“祖传秘方,生疮化肌膏。”
“啊?”阮洁惊恐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模样看向自己左肩。
“噗――!”女人觉得很有意思,又道:“怎么?后悔了?你不是要把印子留下来的么。”
阮洁:“……”
神色有些黯淡,抿唇不语。
女人定定瞧着,也不讲话。
半响。
“不会!”阮洁淡道。
是的,不会。只要陆幼凝给予的,自己照单全收一样不落,嫌少还来不及呢,哪里生的出后悔二字。
女人嘴角弯弯一抹,“开玩笑的,只是一些小药方,无毒无害,不过留点淡淡痕迹罢了,要是你不想我这里还有别的。”
阮洁抬眼,眸光坚定,“这样很好!”
“嗯。”女人点点头似有些赞许。
一个偶然得到的小方子,至于哪里来的她不想说也没必要去讲。这个药膏她很少拿出来给人去用,因为在某些情况下人大多数都是容易冲动爱后悔的动物,单从纹身这一点就能看出太多太多。
只是昨天那双眼,过于明亮坚定,让她无法拒绝。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阮洁后悔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啊,哪里来的其它解药之流,顶多擦点什么疤痕一抹灵呗,至于好用不好用女人可就不晓得了。
“啪!”女人燃了支烟,“接着!”把火机和香烟盒子呈抛物线丢给阮洁。
“谢谢。”阮洁道着谢,边点烟边从沙发旁扯过来个垃圾桶。
“有想纹的东西?”女人长长吐了口云雾。
阮洁想了想又摇摇头,“不知道。”
“也好。”女人一笑,“等伤口好了再说吧,现在不适合。”
“嗯。”阮洁低低了一声。
其实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好,就愿这两排玲珑细腻印子能一直鲜活下去,这样陆幼凝和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不分开的。
当,“生如夏花之绚烂。”这自有一种隐秘晦暗的心态灼灼倚盼着。
吸过烟,看了看时间――将近七点钟,算来还早,但阮洁认为不应再叨扰下去,该是告辞的时候了。
于是起身,向女人谢过昨夜的收留,表明去意。出了门,叮叮当当的那串紫色风铃送走了她。
她没有立即返家,看来像是在附近闲闲散散地转悠,实际上是在漫无目的熬时间。
一身皱巴衣服还残留着昨夜的烟酒汗味,而这个钟头去找谁都免不了会受到一顿质疑,质疑阮洁昨晚到底鬼混到了哪里,到底安全回到了哪个家?
过于麻烦,不行。
慢慢地走着走着,散着散着,阮洁绕到了一个小公园,里面稀疏三两人影。寻了个还算干净的长椅坐下,双手托腮静静打量前方水池子里的小鱼群,它们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欢快地游着,悠哉悠哉乐的自然,时不时还游到阮洁的正前方冒个泡。
“真好!”暗自呢喃着。
据说鱼儿的记忆只有七秒,那是在鱼缸里,游过一圈忘却,又是一方初始新天地。所以它们永远都不会疲倦,乐此不彼的探索嬉戏。
不知这池子里的是否是十四秒?抑或是更多?它们追寻新的开始,忘记老旧事物。
周而复始。
可作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来讲,有些事又怎能可以轻易忘怀的呢。
胡思乱想着,又绕进了死胡同。阮洁自嘲,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但愿吧!”长叹一声,环抱双臂,头斜靠在椅背上,透过树荫的缝隙开始望天。没有工作,没有应酬,没有人际间的你来我往,偶尔这样也挺好的。
看着看着,思绪放空连带着人也放松,不久,阮洁便觉意识朦胧起来。最近事情发生的多,白天不得安生,夜里也睡不安稳,人变得易乏易困。
梦中的她,又回到了那个躲在陆幼凝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光。
“凝凝姐,他们都是坏人,你不可以不要我!”
“你不可以变老哦,变老了我该找不见你了!”在家长口中得知上了初中的陆幼凝已经是个小大人,不会时刻陪着自己的时候,阮洁再次憋红了眼圈,扯着陆幼凝的衣角。
当阮洁升入初中,陆幼凝已然是个聘婷娇俏少女姿态。初次接触到“早恋”这个词的阮洁愤愤跑到陆幼凝面前,郑重道:“你…不…可…以…早…恋,等我长大了就要娶你的!”
陆幼凝当时听得讶然,转而柔柔含笑道:“好呀,我等你。”
“姐姐,姐姐。”梦中的阮洁感到一阵摇晃,是谁在打扰她的好梦?
有些不满的缓缓睁开眼,皱眉望去。
一个约摸六七岁扎着羊角辫的小萝莉,稚嫩的小手在扯着她的衣角,依旧摇晃着,“姐姐,姨姨说在外面睡觉会生病的!”
阮洁愕然,自己竟然被小朋友教育了,有些好笑地想着。
“那你姨姨呢?”阮洁摸着她的小脑袋。
“喏,在那里。”小女孩努努嘴,水豆腐似的手指指给阮洁看。
迎来再次愕然。
不远处竟是那个纹身店的老板,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这边,她身旁还有一位少妇样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件儿童外套,阮洁估计该是这女孩的妈妈。
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打了招呼。
两个女人那边恢复了聊天状态,并没有过来,小女孩也没有回去,而是爬上了长椅和阮洁并排坐下。
“姐姐,你为什么睡在外面呀?”晃荡着两条小腿。
“……因为姐姐困了。”
“那你可以睡在床上呀!每次我困了,妈妈都让我到床上去睡的。”
“……因为这里没有床。”
小萝莉疑惑地望着阮洁,皱着两条好看小眉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姐姐,你是没有家吗?”
她很同情阮洁,低头从自己身着的白色公主纱裙口袋里摸出两支棒棒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毅然决然递过去一支。
“喏,给你,不要哭!”
阮洁哭笑不得,看着女孩大义凛然的神色,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公主的赐予。轻触到那小小的手指,柔弱无骨般,有股暖意一直流进阮洁的心底。
阮洁盘腿坐着,一手照顾着嘴里的糖,一手照顾女孩;女孩摇晃着两只小脚,一手顾看着糖,一手拉着阮洁。
一大一小,在这个暖阳微风的上午,怡然自乐,颇有一番自己自在感。
就在阮洁叹喟着自然风光无限好还有萝莉作陪时的空当,手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虽然不耐,还是摸了来瞧是谁。
她怕是陆幼凝。
这个尾号?……柳意?她来电话做什么?
“姐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它响了好久了!”
“呃……,好,现在接。”
“喂,你好。”
“小洁,是我。”那个从不熟悉变得熟悉的性感女人嗓音。
☆、第14章 病中人
阮洁已经确定了是柳意,真不知这女人阴魂不散的纠缠她要做什么。
“有事么?柳小姐。”柳意没吱声。
“柳小姐?”柳意依旧不语。
阮洁皱皱眉,“……柳姐姐,请问什么事。”
电话那头吃吃的笑了,“小洁,你在哪里?”
“公园。”
柳意“哦”了一声,表示疑问。
“散步。”阮洁答道。
柳意闻言挑挑眉,她不知阮洁还有这个爱好,早晨散步应该大多是老年人的专利吧。
阮洁没甚心情,草草敷衍几句挂了电话。八点多了,时间上来说应该可以了。告别了小萝莉和两个女人,出了公园上了辆计程车,向司机报了舅舅家的地址,她准备让李冰带着她的物品来解救。
行驶许久,眼见经过条条熟悉街道,估算了下时间,阮洁打了电话通知李冰在小区门口等着自己。
车子又徐徐行进了十分左右驶到目的地,李冰已然等待着。阮洁没下车,跟李冰简单打了个照面接过背包,说自己还有事情,便向司机又报了个地址远去。她很清楚,如果过多停留,李冰必定会看出端倪。
到了新公寓,阮洁付好钱下车。看来昨天把这里打扫一番还是对的,现在是不想住都得住下了。
这就算是家了吧。
阮洁站在客厅打量着空荡荡没有人气的屋子,心里免不得一阵空落落的滋味,黯淡地拿了换洗的衣物到浴室细细冲了个澡。
出了浴室阮洁给自己温了杯牛奶,家里没有米粮,只求能喝个奶饱。
今天天气很好,拉开白色的半透明纱帘,映进满室的暖洋洋光亮。喝过牛奶,她开始着手整理堆放在客厅的箱子――衣物挂好叠整齐,书籍分类上架,安放大小物什之类。
待一切收拾妥当,已是出的一身汗水,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昨夜的醉酒原故,阮洁觉得头还是疼外加嗓子也干痛,兴许是有一些感冒吧,好在自己打包了一些常需药品,翻了几粒感冒胶囊和缓解头痛的药吃了下去。
身上汗涔涔的不舒服,又去冲了个凉后回到卧室睡下,睡一觉就好了,她默默念着。
讵料这一觉睡的并不好,翻来覆去的难耐不稳,却又醒不来,梦见自己在沙漠里炙热的烤着,整个人焦了般怎么也找不到水源,喉咙渴的像是要冒出了火舌,后又看见一只骆驼挂着水囊在狂奔,阮洁紧紧跟在后面追赶,眼见手就要够到了,突然天幕间狂卷黑云暴风,一个翻飞把人离地掀起,阮洁大惊失色,喊道,“不要――!”
“不要!”阮洁猛地睁开眼,喘着气,两手攥的紧紧的。
咽了几下口水,长“吁”一声,“原来是梦!”
用手背无力地揩了揩额头的冷汗,好像有点烫?又细细摸了摸,确实有点不寻常的温度,发烧了?阮洁有点郁闷,真是欺负她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床上左思右想打了几个滚儿哼哼唧唧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找点退烧药吃的好。
磨磨蹭蹭的起身在装药品的盒子里寻了半天也没见什么退烧药,阮洁此时的心情有点不顺畅,黑着脸又翻了一遍,最后挑出盒“阿莫西林”,记得这个好像是什么功能很强大的消炎药,喜色上来,挖了两颗吃掉。想了想,又抠了两粒“白加黑”。
这才安心爬回床,挺尸状的躺了些许时候总算睡了。可一觉却梦魇般昏昏沉沉冰雪里来火山里去的,好不容易清醒了意识,眼皮又重的仿佛压了两座山似的睁不开,反复了N次才渐渐看清天花板。
“妈的!”阮洁虚弱的咒骂了一声,她感觉自己滚烫滚烫的,“我特么是不是吃错药了……”
颤巍巍的支起手臂,扶着一切能摸到的物体匀速到客厅,打开冰箱取了瓶水,才喝下一口就急忙捂住嘴巴踉跄奔向洗手间,对着马桶“哇”一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