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奇缘-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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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懊悔地抱着我,“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我只是有点想你,每天跟你生活在一起,可感觉像是很久没有什么联系的陌生人了…”
一种罪恶感从我的内心升上来。既然决定了回归家庭,为什么要在自己和丈夫之间建起一道屏障?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我说的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这个世界多的是读书的人,学术界摸爬滚打的人,压力大的人…他们都没有家庭都没有幸福可言吗?
我有些想哭,“是我弄砸了,我弄砸了一切!你知道么,忘记这论文吧,我现在就关了它,咱们今天早点休息,对了,你喜欢这眼镜?我发誓我今天戴着这眼镜上床。”
我打定主意要好好经营和Chris的婚姻,陪他一起去看棒球去会朋友,他也陪我去影院陪我聊天,其实我们聊来聊去也就是一些对未来的打算,或是八卦一点工作、学校的事情,对于这些八卦我倒并不是真的感兴趣;只是没话找话说罢了。
白天的关系解决了,晚上的却不是那么容易,他自从温泉会馆的那一夜后,似乎对卧房的事情更有激情,自认为开发出了我这方面的潜能,于是怎样成功有效地躲他,便是我隔三差五的必修功课,并不是我不能接受男人,起码原本不是这样。
一个人并且不忙的时候,总忍不住枉自嗟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干净的少女时代,心里对婚姻的完美追求。我曾经是一个苛求完美的人,理想中的伴侣,必须得是soul mate,得心心相惜,得有相通的爱好,性生活得和谐,虽然那时候还只是懵懂。然而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似乎就是对现实不断妥协的过程,那时的我怎会甘心,跟一个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爱好,一想到上床就让我觉得生不如死的人共度一生?
可这么说对Chris似乎很不公平,当初也不是就对他没有一点心动,起码那种美好的亲情还可以维系我们的婚姻,我还愿意和他共享我的人生,可是作为女人,作为一个出轨的、心已经悄悄飞走的女人,那种亲情似乎再也不足以维持一种平衡的婚姻关系,因为女人是敏感的。
我开始寻找各种荒谬的方法来熬过晚上这一劫。躲来躲去躲不掉了,就开始喝酒,喝得high一点,脑子不是那么清醒了,会比较容易。我甚至找了一个网上色情小说网站,Chris哪天有明显暗示的时候,我就在上床前在书房读一篇小说,读到有点欲望了,也会容易一点。可这些精神麻醉总不能维持很长时间,起码没有Chris办事的时间长,于是只有闭着眼睛想那个女人,想到身体抽筋!这一切又成为一个恶性循环,为了对Chris的义务而想她,因为想她而兴奋,因为兴奋而让Chris误解,从而索求更多。
自作孽,不可活!
这天上午我坐在办公室,忙着做那篇论文的最后一遍更改,之前高年级的前辈们审阅了一下,给了我很多好的意见和建议,这遍再改完就可以交给导师审阅了,我看了看桌上的日历,还好,进度把握得还不错,我看着日历出了会儿神,又往前翻了翻,不知怎么的,就拿着笔在上面圈着每一次和Luise见面的日子,从半年前诊所初见,那些偶遇,一幕一幕,圈一个日期想一阵子,一直到一个月零六天前戛然而止,一个月零六天,我们没找过对方,好久好久,久到我开始怀疑那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久到它即便发生过,我也猜想Luise已经把我忘了move on了,是这样吗?我开始琢磨这个我不该琢磨的问题,并且越琢磨越想知道答案。
一直到午饭时间,我的论文也没改出个所以然来,不停地走神、走神,也许是沉默太久了,该从中爆发还是灭亡?我又开始念叨,爆发?灭亡?爆发?灭亡?……
灭亡吧!
我扔了笔合上电脑,大踏步向门口走去,走出门,折回来,拿起电话。
我要爆发。
诊所秘书接通了电话。
“Dr。 Fraire诊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呵呵,Dr。 Fraire,这姓氏的发音就让我融化了。
“你好,这是Tong Shu,我需要做一次全身检查。”
“请稍等…请问你的姓怎么拼写?”
我拼给她。
她找到了我的资料和保险号。“请问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们研究所要求每人年底前做一次全身检查。”
“噢~好的,让我看看日程安排…下周五上午九点可以吗?”
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没问题。”
一周半的时间我把那篇小论文改好;交给导师;他给意见;然后再改;我想赶在体检之前把这事情做好;我不知道这样想是为什么;也许是为了能在见Luise之前心理上有点成就感不至于太过于消沉。到了周四晚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又开始自作多情地收拾自己,泡香薰做面膜做发膜,整理忙得疏于打理的容颜,临时抱佛脚我在两种情况下必做,考试前和见重要人物前……
周五早晨在杂乱的梦中醒来,那种紧张情绪让我一夜无法深睡,收拾妥当奔去诊所,在停车场特意找了找Luise的老福特,却没有看到那团冰绿,心里有些失落,她不会不来吧?怎么可能?她不来谁给人看病?
诊所的门上已换上了象征秋天的花环,蘑菇、红叶、南瓜…深深浅浅的橘黄簇拥在一起,可能不久就要换上冬天的圣诞花环了,回想着第一次来时那个春天,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三个季节,秋天,大家都在收获,我却在枯萎,同样的东西,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诠释。
我在8:50到了楼上,匀出十分钟,留点时间上的空间,又不至于太过漫长。前台那里挺忙,电话不断,几个护士也行色匆匆,我看到Jen,她跟我打了个招呼便又忙去了。我被安排进休息室等着,可等了还不到五分钟,一个我不认识的护士就把我叫了出去,带我到旁边一个小房间里量血压、抽血,给我一个杯子让我去厕所,以做尿检……我心里堵得不行,在楼下没见着Luise的车,这会儿做检查又全是护士的活儿,她到底在吗?早知道我洗个冷水澡什么的,病得不行了再来,看她亲自接见不。端着那个杯子又尴尬得不行,挣扎半天才扭扭捏捏地问护士,这血液和尿液谁做分析,答曰Dr。 Fraire,然后安慰我说一周左右就会出结果的,她以为我急等结果,哪知道我真想趁她不注意都给拿扔了,心里后悔千遍万遍,这…太尴尬了…
我像个木偶被那个小护士摆弄来摆弄去的,检查了几项内容,她走了出去让我再去休息室等着,我满心失望地坐在休息室里,心里反复念叨着“自作孽不可活”,那段时间特崇尚这句话,就在我念到第101遍时(别跟我较真),那个护士又把我叫了出去,跟我说要测什么心电图啦血液循环啦之类的东西,我听得糊里糊涂,就跟在她屁股后面,结果她却带我走向了Luise办公室的方向。
我停下脚步,叫住了她,“这些检查在哪里做?”
“在Dr。 F那里,我打下手。”
我眩晕了一刻,那个时刻来了,期待而又想退缩,头晕目眩地跟着她走着,心里想是不是血糖低了,不知道是不是能查出来…
然后仿佛看见护士敲了敲门,再然后我就跟着她走了进去,再再然后我看见Luise已经站在门边,等等,她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我看着她,长发不见了,长长短短地剪到了脖颈,挺有层次,发梢自然向内微卷,她看起来…更加成熟知性了。
我觉得我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这个我不想承认我朝思暮想的女人…然后我看到她的笑容,那是怎样一个笑容?为什么没有了我第一次走进这办公室时看到的的职业和大方?为什么我觉得那抹笑容是硬生生挤出来的?我的意念突然又转到了自己脸上,此刻我的脸上也是同样一抹挤出的笑容吗?我不得而知。
然后我看到她的嘴唇动了一动,滑动双元音、弹回去、再向前收紧,我意识到她在问我好吗,好,好,你呢?我蠕动着嘴唇,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再然后我重新听到了四周的声音…
“请这边走。”她伸出手指引了一下办公室里面一个套间,我跟着她走了进去,有两张检查床,旁边置放着一些仪器。
“我不知道你办公室里边还挺别有洞天。”
她笑了笑,“做检查和小手术时用。”
护士拿着记录站在旁边,“可以开始了吗?”
Luise转向我,眼睛里带着询问,“我们先帮你测心电图,现在可以开始吗?”
“当然。”我觉得这整件事有点傻。
“可能需要你脱掉上衣和袜子。”护士说。
哦…哦…恩,啊?什么??
看我没反应,护士又跟我解释,“恐怕需要你把上衣和袜子脱掉,你可以留着bra,我们需要把这些电极贴在你的胸、双手臂、和双腿上,”她拉起一根电极线给我看,“不用担心,接上电极后我们会帮你盖上毯子。”
我有些不知所措;从没做过心电图的我没有料想到这样的情况;我飞速看了一眼Luise,而我相信这一眼又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荒唐,如果心里没鬼我看她干什么?
她似乎很平静,那种从我走进门就感觉到的平静,或者说低沉,和我内心的澎湃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真的已经不在乎我了吗?
“会疼吗?”为了掩饰,我宁愿让她们,让她,觉得我在担心一个很弱智的问题。
她俩都笑了,“不会疼,不会有不适的感觉。”护士说。
这时Luise转过身到机器旁,理着那些电极线。
脱就脱吧,此时我是一个接受体检的人,何必想那么多?我退去了毛衣和袜子,躺在检查床上。
Luise转过身来,我不敢看她。
护士拿着棉球之类的东西擦着我的皮肤,她擦完一块,Luise就把电极贴在上面,她很安静,那种安静也许会让别的病人平静下来,却让我感到堵心,我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她在我皮肤上贴着电极,目光平静而温柔,我又鼓起勇气盯着她,想盯到她看我为止,果然她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感觉还好吗?”
我觉得自己很可怜,像一只躺在板上的鱼,不能呼吸,我恋上的飞鸟正优美地俯视着我,优美得令我心伤,那双高贵而又温柔的眼睛,仿佛把我身体的唯一一点氧气都带走了。
“还行,”我颤巍巍地小声说,“我最怕体检了,要不是研究所要求,我不会来做检查的。”
说完这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一个人在地里埋了三百两银子,然后在旁边插个牌子,说我没在这里埋三百两银子…研究所要求?呵呵,我自己都觉得牵强的谎言,她的智商应该在我之上。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一笑,说:“有规律的体检是一件好事情,我们一般鼓励病人每半年体检一次。”
一会儿我的胸部、手臂、小腿上都贴上了电极线,护士让我不要说话了,我看着Luise ;她看着显示屏。
“Wow!120bpm!”我听见护士惊呼,“你紧张吗?”她似乎有些好笑地问我。
我囧得不行,只好笑笑,估计比哭难看。
Luise皱着眉头看着之前护士给我做的信息问卷,上面有我最近的用药情况、身体状况、家庭遗传病史,等等,然后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