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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理可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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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一看,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干了那麽多蠢事,打乱那麽多人的生活,真是太可笑了。
  「嘿,给你。」
  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的陈可宁手上拿著一件灰色连帽外套,带著浅浅的笑,跟著靠到矮墙上「有帽子头才不会冷。昨天刚洗好的,放心吧。」
  吴品柔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陈可宁。
  陈可宁总是一副沉稳安定的样子,静静看著周遭的变化,仅仅是接受而不多作评论。
  他突然有点羡慕陈可宁。全世界会让他慌乱失措的,或许就只有远在天边,总是笑的可恶而张狂的阳玲灿。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某种没有尽头的黑暗漩涡,陈可宁大概也不会被卷进去或随之动摇吧?
  「其实我很坏心。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而已。」看著那双沉静的眼睛,他不自觉的开口。
  然後他开始把所有堆积在心里,不敢或者不能说出口的事全部说出来,一开始还结结巴巴的,但到最後简直像关不掉的水龙头般毫无章法或时序性的宣泄著。
  拿到金牌的那个晚上。
  把纸条藏到陈可宁的抽屉,事後看到却假装不知道。
  在篮球场上第一次感觉到忌妒。
  故意和陈可宁报名同一所高中,因为他以为李曼淳一定会和陈可宁一起。
  剪了和李曼淳女朋友一样的发型。
  李曼淳突然约了自己到麦当劳,他说的话。
  回到家之後,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长得好恐怖。
  那些充满不安而疯狂的梦境的夜晚。
  那些无法控制也不会消失的情绪。
  。。。
  而陈可宁只是静静听著,没有多馀的表情,双眼始终专注的看著他几近疯狂的脸。
  即使下课钟响了,上课钟也响了,校园开始回盪被麦克风放大的教学内容与女校特有的,时不时的尖叫或暴笑,陈可宁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有稍嫌凌乱的半长发在风中飘散。
  直到他说到不知该说些什麽了,口也乾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然後蒸发了,他们才陷入某种疲惫的沉默。
  或许听到这些话後,连陈可宁也会离自己而去。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反而会觉得释然。毕竟自己破坏了他的生活啊。
  反正,或许自己早就已经失去所有的东西了。
  也可能是根本没拥有过。
  作家的话:
  祝大家周末愉快:)


☆、8

  但陈可宁仍只是微微笑著,摸了摸他光秃秃的头顶。
  那淡淡的模样,却好像乌云中突然开了一道缝,阳光透了进来,让麻木的他也开始感到温暖。
  「我觉得,这并不是谁的错喔。」陈可宁看著远方大楼林立的商业区「或许你会觉得你的纸条害了我,或是你的金牌抢走了属於李曼淳的东西,但那毕竟是原本就存在的裂痕啊,只不过是你每次都不小心当了引爆炸弹的那个倒楣鬼。真要说的话,只不过是我们都被命运开了玩笑罢了。」
  「所以不要顾虑太多了,因为我就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啊。」他转头看著吴品柔,难得地笑眯眯「我还记得,第一次你站在篮球场边叫住我,还有那个下午你笑的那麽灿烂。」
  「你的确把我从孤僻的生活中拉了出来,带著我不断前进。其实你拥有连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力量,那是我或者李曼淳都没有的,只是你没有察觉而已。」
  「有个故事是这样的:
  曾经有个人问说:如果杜鹃鸟不啼的话该如何呢?
  织田信长说:那我就把它宰了!
  丰臣秀吉说:那就想办法让它啼啊。
  德川家康说:那我就等到他啼。」
  「如果你明明执著著那只鸟,相信那是你唯一的幸福,如果你明明有力量,那为什麽要放弃呢?」他说著,有点困窘的抓了抓头「不是,可能是说,如果你就只能凝视著那只鸟而不是别的什麽的话,那麽你应该遵从自己的心继续下去啊。唉呀,我不知道要怎麽说。。。」
  吴品柔看著难得说超过五句话的陈可宁讲到最後还是辞穷,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视然後莫名的傻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顶楼散了开来,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咆哮。
  「你们两个在上面干什麽?!马上给我下来!!!!」站在一楼的是主任教官,顶著即使在寒流中仍冒著汗的光亮额头,对著他们气急败坏的大吼。
  「唉呀!快逃啊~!」吴品柔惨叫一声,两人大笑著往楼梯间跑,笑声在楼梯间碰撞回盪。
  在那之後当然是被气冲冲的主教跑到教室里逮个正著,然後被叫到教官室去罚站听训了一番。
  顶著这颗头还敢做坏事?是不怕被抓到是不是?
  以为自己是数理资优班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读书都读到哪去了?!
  心中还有没有校规法律啊?
  搞革命啊?!
  听著教官口沫横飞的教训,自己的光头所带的悲剧性似乎也滑稽了起来。
  他偷偷转头看向一旁似乎正在低头悔过的陈可宁,结果原来是在偷笑怕被看到,肩膀还微微抖动著。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毫不掩饰的露出两排不整齐的牙齿,又引来教官的一阵炮击。
  下午三点的阳光忽然透过云层,在走廊上的灰尘间投射出一条条金黄色的,彷佛宗教画般带有种种隐喻的路径,此时小叶榄仁上的白头翁也啼叫了起来,顿时校园好像正从寒冬中慢慢苏醒。
  关於那只鸟,他还是想听见它美丽的歌声。
  虽然还不知道要如何,但总会有办法的,因为他可是勇猛顽强的吴品柔啊。
  作家的话:
  感谢陈可宁上场逆转比赛气势,记救援点一次(汗)
  其实违规被抓到,然後被主任教官大声咆哮的人是我ㄎㄎ


☆、9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处理眼前的状况。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慌乱。
  放学之後他独自走出校门,没想到吴品柔就坐在一旁花圃等著他。
  两个星期不见,吴品柔瘦了,戴著口罩微微咳嗽著,眼眶下是显而易见的黑眼圈,一向健康有活力的他现在看起来却十分憔悴。
  正当犹豫著要不要假装没看见摸回学校里时,吴品柔已经认出他来,眼睛马上放出光芒,猛的站起,一阵风吹落连帽外套的帽子,露出惊世骇俗的大光头,加上女中的制服,引来周遭一阵注目。
  吴品柔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回帽子,拿下口罩,泰然自若的朝自己走来。
  「那个,祝你生日快乐。」他递出手上的提袋,笑得很腼腆「还有学测加油,虽然我想你本来就可以考上想要的科系吧。」
  李曼淳愣住了,反射性的接过提袋,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该说些什麽?
  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这家伙怎麽还出现在这里? 
  为什麽他可以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
  「谢谢。」
  看到他收下礼物,吴品柔笑得很开心,一双眼睛眯成弯月,下方的黑影更为明显。
  「你。。。换发型?」刚出口他就後悔了。虽然这样说好像往自己脸上贴金,可是这些不寻常的样子有很大的机率是自己造成的,问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对啊,最近想走摇滚路线。」但吴品柔只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有点不自然的笑。「结果就不小心感冒了。」
  「。。。」
  他突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击,大概是愧疚或是同情。吴品柔一向开朗且健康,看就知道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没经过太多的风雨,却被自己弄成这样。
  不过,越是这样,吴品柔就越是不应该与自己有所往来。
  真是麻烦,到底为什麽又会跑来找他呢?
  「啊。」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吴品柔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开口「我还是想跟你说。」
  「李曼淳,我喜欢你。」他十分真诚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好像全世界就存在於自己的倒影中「但是这与你无关,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到我不喜欢你了为止。」
  突然地一道声音介入他们两人之间,李曼淳转头一看发现是个和自己同届的男生。
  「哈罗,同学,我觉得你好可爱,我们可以交换电话做个朋友吗?」他对吴品柔露出轻挑的笑,抖了下眉毛。
  吴品柔的脸上明显露出困惑,大概不知道为什麽要交换电话。
  「请你离开。」他赶紧在吴品柔启唇准备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前打断,用他最冰冷的眼神看著那男生。
  看著那男的摸摸鼻子离去的背影,他不禁感到一阵火大,这家伙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
  「啊,打扰你了,我先走罗。」吴品柔似乎也被那个男生的唐突吓到,几秒後才回过神,对李曼淳笑著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去。
  「喂,你。」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前,他已经叫住吴品柔「我骑脚踏车载你回去吧。」
  吴品柔家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收了人家礼物,还让他自己走那麽远回家实在有点没礼貌。李曼淳在心里这麽说服自己。
  吴品柔转头,露出一个很灿烂而且一点都不勉强的笑。
  一路上他们不发一语,直到到达吴品柔家门口。
  吴品柔跳下单车,再度微笑著挥了挥手,没有要说些什麽的意思,好像很习惯自己的沉默,反而是他自己觉得他们之间有默契到有点奇怪了。
  「你。。。也加油。」他硬挤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吴品柔点了点头,那抹微笑异常的温柔。
  然後他踩起踏板离开。
  他说的不是学测加油,也不是功课加油或是任何具体性的祝福。
  因为他想,或许这是他们最後一次见面了。
  吴品柔,虽然我们的交集这麽短,可是还是祝你在你一片光亮的世界中继续努力前进。
  至於我,还是继续在黑暗之中踽踽独行吧。
  然後他想,或许他该说声谢谢你喜欢我的,可是好像又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他从没珍惜过,甚至利用他对自己的喜欢,践蹋著他的心意。
  回到房间後他打开那个提袋,是条长的几乎与自己等高,织的乱七八糟凹凸不平的米黄色围巾。
  他缓缓抚摸那条围巾,感受毛线的纹理。
  直到很久之後,他还是没有把那条围巾丢掉。
  作家的话:
  今天天气超好,终於可以穿短裤出门了!
  然後先跟大家报告一下,过年前和过年的那两个星期我都休假喔,祝大家寒假愉快,玩得开心:)


☆、10

  「品柔!你要笑的甜一点啊!然後你过那条线的时候要看一下这里你忘记了吗?」跑到一半,场边的导演突然喊卡,疲倦而无奈的对著吴品柔说。
  最好是这样还可以笑的的甜一点啦,根本是整人节目嘛。他用眼角瞪了一旁靠在推车上喘气的大型布偶,暗自决定等下尾随他到暗巷去好好给他一顿粗饱。
  这件苦差事是这样开始的:前天下午,还在外头跑业务的他突然被经理急叩回公司,说是总经理要找。他匆匆忙忙飙车赶回去,结果等他坐定之後,总经理只是笑淫淫的看著他的小腿,又打样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遍。
  「品柔,总经理还不知道你这麽厉害,还会跑马拉松耶。」他笑眯眯的,连脸颊的肥肉都在抖动,让吴品柔一阵恶心。「有这麽优秀的表现怎麽不跟公司说呢,还是人家真阳的罗副总打来说要跟我们借调你去拍广告我才知道的。」
  真阳不就是最近和公司在谈仓储系统的案子吗?跟拍广告有什麽关系?吴品柔一头雾水的看向笑得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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