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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此夏.安然-第24章

小说: 此夏.安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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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补偿,这个给你。”温小天看了宋千夏半晌,而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牛皮纸包裹成一叠的东西,塞进了宋千夏的手中。
  纤瘦的手指打开牛皮纸,宋千夏将那一大叠粉红色的票子微微拉出来了一些。很有质感,很有重量,看起来很多的样子。
  “那,就这么定了,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子然了。”温小天见宋千夏没有说话,于是,拍拍她的肩膀,转过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33。信

  墙上的时钟针脚滴滴答答走过,屋内开着暖气,不至于令人感到寒冷,但是由于肢体长时间地没有动作,温子然的双腿已经由之前的酸麻转为了丧失感觉。
  “子然,起来吧,你爸他现在不在家,所以。。。”李丽走近温子然,伸出手欲将其扶起。
  虽然女儿和那个宋千夏的事情令人很恼火,但说实话,她还是见不得女儿这么受苦,但是温子然突然倔强了起来,硬是一个人在客厅过了一晚上。
  温子然没有抬头,只是望着地面摇摇头,也不说话,显得异常地安静。
  “你说你。。。哎,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啊。。。”李丽松开温子然的肩膀,捂住嘴别过了头去,神色惨然。
  温子然伸出手,想要拉住母亲的手臂,然而,还没有触碰到母亲的皮肤,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那种深深的疲软感将她紧紧包裹,束缚着她的身体和心里,怎么也挣不脱,于是最终被其牢牢地拉着陷了进去。
  ***
  事实证明,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因此,各个小团体之间,总是有着一种整个团队都为之信仰的道德观世界观等等。
  这样子,才能相互取暖,才不会寂寞。
  但是,如果有谁的行为与大家相差太多,不协调,那么,那个人就很容易被孤立。
  如此一来,就会掉入一种无止境的惆怅深渊,周围的人,很难去理解。
  温子然醒来时,嗅到了一阵阵的酒精味。
  还有刻意压低的细细交谈声。
  白光跃入眼帘,睫毛潜意识里颤抖了两三下,等到畏光现象完全消失,她才睁开了双眼。
  “醒了啊?!”李丽的目光越过温小天的肩膀,落到了病床上的女儿身上。
  温子然点头,望着自己的父母亲,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将目光搁到了输液的塑料管子上。
  “医生说,是顽固性偏头痛。子然,你怎么都没跟我们说过?”李丽为温子然掖了掖被角。
  温子然抿了抿嘴唇,又笑了笑,其实,她很少注意自己的身体,因此,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的这个病,她自己也不怎么清楚,只是情绪激动或者感冒的时候,头会发晕,起初还只是有些莫名的挑痛,到后来变成了发作时畏光,视野模糊等等。
  “子然,有些事情,你暂时就不要去想了。医生说,想要病情好起来,最好是要保持愉悦畅快的心情。神经过于紧绷和抑郁只会使得病情加重恶化。”李丽说着,伸手拨了拨放在床头的水果,又说:“妈妈给你削个水果啊!”
  “我想回学校。”温子然说话间,抬头望向了面对自己一直沉默着的父亲。
  “现在已经正式放假了,你回去也没有用,安心地,好好养病吧。”温小天终于走近了开口。
  放假了。。。也就是说,千夏她也回来广州了吧。。。想到这儿,温子然心中一动。
  这时,李丽放下不锈钢小刀,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了温子然手中。
  “妈妈的手,总是很巧呢。”轻咬一口,温子然微微笑了一下,指尖转动着苹果。
  李丽听了,温柔一笑。
  “妈,手机可不可以还我?”话锋一转,温子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家里虽然有电话,但是她没有仔细地去记过千夏的手机号码,对那只有些许模糊的印象,并不真切,因此,还是得依赖手机通讯录。
  而且,家里的网线也被拔了,温子然被强行隔断了与外界的接触。
  “这个。。。”李丽有些为难。
  其实,之所以阻断女儿获取外界信息,除了阻止她联系宋千夏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们不希望有谁来打扰女儿,也不希望女儿看见网络上那些四处飞窜着的流言蜚语,要知道,那些洪水猛兽似的网友探讨足以搞得人精神崩溃。
  “手机辐射大,等你身体体质变好一些了,再用。”温小天帮李丽回复了一句。
  又是这样,过度保护。
  温子然的笑容开始变得萧瑟冰凉。
  “那,带我回家吧,我不想呆在医院了。”温子然侧过头,望着窗外景色,低低说道。
  温小天点点头,说:“好,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因为偏头痛的事,父母的态度由强硬转变得柔和起来,不再咄咄逼人,但是关于那个问题,却也仍旧是几个人之间的禁忌,谁也不提。
  温子然暂时地,松开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她开始翻找以前的旧物件,企图能够从中找到宋千夏的家庭电话,于是,翻找出了不少搁置在内心角落处的一堆回忆。
  一起买的七彩圆珠笔,一起收集的玻璃珠子,一起买的发卡,一起买的笔记本,等等等等。
  温子然跪在地板上,将它们尽数罗列出来,禁不住吃吃地笑,然而,却仍旧没有找到千夏的家庭电话。
  有些东西,果然是不能过度依靠身外之物的,比如笔记,比如手机通讯录,因为那些都会有失踪的可能性。
  找了半天,又慢慢地将一切东西放回原处,温子然拿出一支圆珠笔,抽出一张明信片,开始写起来。
  是的,目前的自己,受到父母的重重监督,就连出去买个东西也都会有人陪同,这样一来,即使她想要去千夏的家,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幻想。
  “千夏,我是子然,记得要照顾好自己,我一直都在想你,包括此刻。嘿,我勇敢了一次,我没有向爸妈屈服,我让他们清楚地知道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千夏,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所以,也请你,一定不要放手。”
  望着写好的明信片上面的蝴蝶图案,温子然会心一笑,又抽出了一叠其他的明信片,给班上的孩子们写着。不可否认,她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如果单单只写千夏的,很容易就被妈妈发现,但是如果将千夏那张混到一叠中,妈妈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疑心了。
  结果很出人意料,即使是在母亲的陪同下,温子然也仍然很顺利地将明信片投进了邮箱中。
  “大家收到明信片,一定会很高兴的吧。”温子然离开邮箱的时候,李丽说。
  温子然点头,嘴角带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今日晴。
  温子然仰起头,只见碧空万里,阳光柔和。广州就是好,即使是冬天,也不至于太冷,而且偶尔会出现非常温柔的阳光。
  “妈,我们去喝早茶吧。”温子然回过头,主动提议。
  李丽一愣,这阵子女儿总是显得困倦疲惫,而且总是不愿意接触人群,甚至拒绝自己带她去海南旅游的意见,今天倒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不管怎样,有这样的状态,真的很好!
  “嗯,那,就去老地方?”李丽问。
  温子然点头。
  所谓老地方,就是在上大学之前,她们一家人经常去的一个酒店,因为温子然很喜欢吃那里的虾饺,于是,一家人便好几年都喜欢往那里跑。
  坐上车,温子然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的人和车辆,手微微抬起,抚着自己的心口。
  千夏,我们要在一起,永远,永远。
  


☆、34。信2

  进入病房,将保温杯放到床头,宋千夏转过身望了望输液瓶中的液体。
  拧开杯盖,拿汤匙在其中搅动一会儿,舀出粥,盛到小碗中,于是,米粒独特的香味扑鼻而来。
  由于刘月刚刚做完阑尾炎手术,不能够吃固体的,会不易消化;也不能够吃味儿重的,那样对于恢复无益。
  所以,宋千夏在家里熬了一锅粥,并且细心地将每一粒米都煮开了花,软软糯糯的,但因为水分较多的原因,使之并不过于黏稠。
  摇高床,伸手将刘月的身体托起来一些,而后又打开伸缩餐桌板,将那小碗端到了餐板上。
  “妈,粥好了,吃点儿吧。”说话间,手指灵巧地从中舀出一勺,又放到嘴边轻轻吹出一口气,宋千夏将勺子喂到了刘月的嘴唇处。
  刘月见状,伸长脖子,望了望粥,却是蹙紧了眉头,说:“我不想喝粥。”
  “那你想做什么?”收回勺子,宋千夏将其丢到碗中,问。
  “这种穷苦的生活,我过腻了。”刘月飞快地望了宋千夏一眼,而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别处去。
  宋千夏一瞬间不禁哑然,而后又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
  就在前一天晚上,刘月告诉她说,有一个条件不错的男孩子在寻找对象相亲,他提的要求中,说是不在乎女方的家世,只要性格好,模样过得去,又懂得一些艺术方面的东西,那就OK了。
  刘月这样子对自己说的时候,宋千夏就猜明了其中的含义。
  刘月一直觉得上大学是花钱浪费时间的事情,比起那个来,倒不如早一点找个好人家嫁了。
  “你就是生我来卖的吧?!”宋千夏霍地站起身来,神情僵硬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一刹间,病房内的其他人全都转过了头来,注视着那对奇怪的母女。
  人都是好奇心严重的动物,现在病房里出现了这件事,他们反而提起了兴趣来。
  “哼,又卖不到什么好价钱,你也别太高估你自己了。。。”刘月扯着嘴角,冷冷地笑着。
  宋千夏的眼神变得幽暗起来,望着刘月半晌,终于,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宋千夏眼底那一抹彻骨的失望和寒心色彩留在了刘月的脑中。
  “看什么看?!”刘月回过头,恶狠狠地冲着其他病床望过来的病友们吼了一句。
  而后,她伸出手,捏住勺子端部,但是因为手指一个发抖,于是,勺子没落进了碗的底部。回过头缓缓抽出一张纸巾,缓缓地擦掉勺子上的汁液,刘月再次拿起勺子,在碗中搅了搅,而后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放入自己口中。
  然而,就在软糯的米粒进入口腔的瞬间,一些苦涩的液体也顺着嘴唇淌进了口中。
  “是…我卖了千月?呵…”刘月搁下勺子,叹气。
  ***
  划燃火柴,点上烟,宋千夏拉开窗帘,斜斜地倚在那儿,望着下面陈旧的街道吐出了一口烟圈。
  天色渐晚,街道上仍旧栖息着卖水果或者衣服的小摊贩,偶有车辆经过,却仍很安静。
  脑海中的一切激烈的思绪在此刻似乎慢慢地温顺起来,不再那么令人头疼欲裂。
  她突然想起了父亲的脸。
  十年未见,那个人的面孔已经模糊不堪。
  一开始,她会和妹妹问母亲:“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
  然后,母亲会告诉她:“因为爸爸在赚钱,所以很忙啊。”
  后来,只要她一问这个问题,母亲就会开始张口骂人,骂爸爸是负心汉,骂爸爸的情人是小贱人,骂自己和千月是拖油瓶,再后来,骂就转变为了更疯狂的举动。
  刘月开始摔东西,开始打自己和妹妹,并烧掉了一切关于千夏父亲的照片。
  那时候,年纪尚轻的宋千夏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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