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宫七年(gl)-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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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裘笑道,“靖宝林,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在宫中谁敢轻视。今儿奴才也是迫于无奈,只有得罪了,请吧。”
苏靖微笑点头,跟着秦裘出了院门。
虽说是身负重罪,可是没有剥除封号,又带着伤,秦裘还是给她准备了一辆轿子。
在轿上晃荡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轿身一错,停了下来。
“靖宝林,请下轿。”秦公公在边上喊道。
苏靖拂帘跳下,只见面前是座灰色为主调的高大建筑,墙体开阔,上面悬了个匾额,蓝底黑字地写着尚忏司三个大字。
苏靖一低头就准备进去。
“等一等。”旁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侍女打扮的少女。
她屈膝向苏靖和秦裘行了个礼,才对苏靖垂眉道,“这位是靖宝林吧。”
“是。”苏靖回了一礼。
“婢子是元妃娘娘的侍女朱镜,我们娘娘说了,她想在尚忏司审查之前,见一见靖宝林。”少女一丝不苟地说道。
“那劳烦朱镜姑姑带路。”苏靖笑道。
少女再次向秦裘一礼,“总管公公,婢子告辞。”说罢,对着苏靖示意性地一抬手,带头离去。
苏靖老老实实跟在她的后面,绕过尚忏司的外墙,走入斜后方的一个偏宫之内。
尽管远看上去很简洁,却并不是皇后的凤仪宫的庄严基调,装饰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做得极尽巧妙精致。
“靖宝林,娘娘就在正屋中等您,婢子没有受宣,不便入内。”朱镜一踏足走廊边缘就立即止步。
苏靖笑着冲她一点头,跨过那一道阶梯走上廊道。
顺着廊道走到底,就是正屋。
苏靖敲了敲门,“罪妾苏靖,叩见元妃娘娘。”
门吱呀一声开了,花果般的清香扑面而来,苏靖膝盖一曲,还没来得及跪下,身体就被一双完美得不像真人的手架住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直停留于传说状态的元妃。
苏靖压不住深深震撼,只剩下一个感慨。
太过分年轻了,年轻得超过了她在这后宫中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稚嫩。
元妃没有卫柳那样美丽的面容。
但是,妖魅。
苏靖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用词,不是妖媚,是妖魅。
直视着自己的那双纯黑色的瞳仁比例远大于眼白的眼睛,干净晴朗得不掺和一丝杂质,几乎可以透过里面看见同样纯色的湖蓝天空和白云。
连澄澈都不准确,是清白。
一瞬间,她就相信了谢蔺十数年长宠元妃的真实性。
只有那样的纯粹的眼睛,才真正魅人入骨,销魂到惊心,近乎妖孽。
元妃姜氏,闺中小字展眉。
“罪妾苏靖给元妃娘娘请安。”苏靖深深低头。
元妃眼睛弯了起来,像两枚月牙儿,“靖姐姐多礼了。”
同一时刻,乾阳殿。
“她要去尚忏司?”座上的男人问道。
“是,现在她应该跟元妃娘娘碰上面了。”
“明殊为何会送她到尚忏司去?”
“听说昨日皇后娘娘去了掖宫一趟。”
“是吗,元婴,辛苦你了。”男人一把揽过跪在身前的美人,唇边勾勒出笑容。
“皇上,元婴是心甘情愿的。”女子轻笑起来,在男子怀中蹭了蹭,扬起脸,露出美艳无双的姿容。
“那么,那件事,她的反应呢?”男子在女人耳边低语。
女人伸手拽过男人耳侧的长发绕在手指上转圈儿,朱唇轻启,“臣妾说喜欢她之后,让她不准拒绝,她便没有拒绝。皇上可满意?”
“你做的事情,朕怎么会不满意。”
“可是皇上。”女子的眸子像夏天被风吹动的湖水,充满了勃发的挑衅和不安定,可是又令人欲罢不能。
“什么。”
“臣妾,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皇上,你说臣妾该怎么办呢?”女人的瞳孔中折射出的露骨的大胆嚣扬,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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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异心同台 。。。
元妃眼睛弯了起来,像两枚月牙儿,“靖姐姐多礼了。”
苏靖轻笑道,“苏靖可当不起娘娘这一声姐姐。”
“姐姐闲云野鹤,阅历岂是我们这些久居宫中的短浅女子能比的,单单这个,就当得起展眉尊你一声姐姐。”元妃的手从苏靖的胳膊上收回来,笑得有些腼腆,声音细细的,宛如一道流泉上漂落的桃花,“要不,姐姐,先坐下,咱们再说话?”
苏靖不知道姜展眉到底想干什么,也拒绝不得,只好依着她的话坐在了她的下手。
卫柳最不敢轻视的对手,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孩童般容颜的少女?
不过,还真的只能是表面现象,粗略地估计一下年龄,元妃跟谢蔺相差不大才对,甚至按照皇室的规矩有可能还略长几岁。
“娘娘想说些什么?苏靖是戴罪之身,在这里呆久了恐怕不合时宜。”苏靖笑着问道。
“姐姐的事,是昨日晚上明妃娘娘托秦公公来吩咐的,说是审出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可是,这个详情,还是要姐姐亲自说说,展眉才能明白,姐姐若是有什么冤屈,展眉也好清查。”元妃低声道,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苏靖。
苏靖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元妃一个字都没有提卫柳。或许她的暗探没有卫柳那样强大,可是皇后在自己被送出进过掖宫在这件事没理由瞒得住。
那么,她是在等自己说出来。
“娘娘。”苏靖肃然抬头,起身跪在了地上。
“姐姐这是做什么?”元妃大惊失色,扔下刚捧到手中的茶杯弹了起身,手足无措地想把苏靖拉起来。
“娘娘,罪妾没有冤屈。”苏靖长长叩首不起,沉声道,“罪妾来自山野,不懂皇家规矩,那日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姐姐做了何事?”元妃纳罕地看着她。
“罪妾私出宫门,擅杀内侍。罪妾仗着自己身法轻巧,在宫里闷得慌,便爬上了宫门翻了出去,谁知道并不认得这城中的路,于是又翻了回来,结果刚好翻进了冷宫。张公公发现了,说要捉拿罪妾,罪妾一时情急,出手太重,便打死了人,好巧不巧被明妃娘娘碰到。”
“姐姐是主子,张公公一个奴才,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啊,明妃可有罚你?”元妃皱起眉毛关切地问道。
苏靖把头埋得更深,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明妃说罪妾有辱皇室威严,是死罪,还说死罪便宜了罪妾,必须要鞭刑而死,才对得起皇上。”
“明妃就是那性子,姐姐受苦了。之后为何明妃会将姐姐送到尚忏司来呢?”
苏靖低头,“鞭刑执行到一半的时候,皇后突然进来,说是来探望明妃娘娘,紧接着,就看到了罪妾。”
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苏靖的声音低得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姐姐救过皇后啊。”元妃睁大眼睛,“皇后来了,这是好事。”
“好事么?”苏靖伏在地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扣紧,抬起头,直视元妃,露出一丝微笑,“元妃娘娘,苏靖原本只是一个性子懒散的乡野之人,从来没有想过会进入这种地方。就算到了这种地方,苏靖也只想将将就就悄无声息地就这么过了。可是,我真没有料到,连我也会卷进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分争之中,苏靖不懂,也不想懂。”
“姐姐在说些什么?”元妃迷惑地望着苏靖。
“娘娘,皇后当日来掖宫,她只说了一件事。”苏靖笑了笑,“她在明妃不注意时对我说,如果我愿意追随她,假装接近您,成为您的心腹,她愿意保我一条命。我当时快死了,所以答应了她。于是,她向明妃提出将我押入尚忏司,还在路上告诉我要学会自救,说元妃判出来的无罪,才是真的无罪。”
元妃脸色刹那惨白,撑住桌子,好一会才哑声道,“不可能的,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诬陷皇后!她没有理由对我这么做的!而且皇后素来心慈面善,温和庄严,你救了她她不应该会救你么?”
“元妃娘娘,我只说这些,您信与不信,全凭您做主了。”苏靖笑着从地上站起来,“罪妾该去服刑了,告退。”
她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等一等!”元妃冲上前来拉住她。
“娘娘?”
“既然你答应了她,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元妃拽住她,颤抖着问道,大大的双眸中似乎有水汽慢慢蒸腾。
苏靖轻笑,“元妃娘娘,我就是在等你这一句话。”
她转回身,一层一层地揭开自己的衣服,“这宫中,真不是适合我呆的地方,况且,我还有父母双亲。”她垂首解开最里层衣服的带子,“元妃娘娘,我可不可以用我刚才的一番话,保我父母平安。”
“父母?”元妃愕然。
“对,我的父母在金丰城烈山背后的安坪村,皇后说,只要我办成这件事就保我双亲安全稳妥,现在,皇后只怕已经派人软禁他们了。只要娘娘答应罪妾的祈求,罪妾愿意身死牢中!”苏靖褪下最后一件衣裳。
元妃倒抽了一口冷气。
“元妃娘娘,你看见了,罪妾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苏靖苦笑着任由自己没有包扎完全地伤口暴露在外,厚厚的绷带完全被血水浸湿。
元妃似乎想伸手摸一下却又不敢,最终一步一步倒退到门边。
“抱歉,吓到娘娘了。”苏靖重新把带子系好。
“朱镜!朱镜,宣胡太医立刻从尚忏司到本宫这边来!”元妃稍稍平静下,微扬了声音喊道。
“娘娘宣太医来又有何用?”苏靖没有阻止,只是笑得更加苦涩,“娘娘试想明妃又怎么可能真正轻而易举放一个人完好地从掖宫出来。”
元妃一个劲摇头,声音惶恐,“明妃好狠,她做得太过分了,这还是对人用的刑罚吗。可是,姐姐精神力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是姐姐瞎猜的吧。”
苏靖望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眼泪都蓄积到了眶中,却硬是不让它掉下来,分明比平常时还要清稚。
“娘娘,胡太医带到。”朱镜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身后跟了个胖乎乎的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说完之后,无视脸色苍白的元妃,径直迅速离去。
“请元妃娘娘金安。”中年男子跪地行礼。
元妃挤出一丝笑容,转向中年男子,“胡太医,快起来,又麻烦您了。”
“不敢不敢,这次是给谁瞧病?”胡太医笑容满面地起身问道。
“这是靖姐姐靖宝林,刚刚冤受了刑,您来瞧瞧。”元妃向胡太医示意苏靖。
“请靖宝林安。”胡太医赶紧拱手,“那靖宝林进帘子内去坐会,微臣这就悬丝。”
“不必了,就这样。”苏靖毫不在意地把手臂伸到胡太医眼前。
胡太医吓了一跳,见元妃并无异议,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探脉。
刚把手指搭上苏靖的腕子,胡太医就惊疑地僵住了表情。他收回手使劲搓揉了一阵才再次开始。反复诊断了半盏茶后,他神情一直胶着凝重。
“如何?”元妃急问道。
“微臣是在这里说还是出去说?”胡太医征询元妃的意见。
苏靖笑着看着元妃,“就在这里说可以吗,而且,诊断过程您就省了,只要结果。”
“这个…”胡太医有些为难,拿眼睛瞟元妃。
元妃颔首,“就照靖姐姐的要求。”
胡太医得到元妃首肯,方叹道,“靖宝林,老夫实在是想不出折子了,尽管没看到外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