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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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更是汹涌,或许只有在这昏暗的地方,身份尊贵的一国之母才会将压抑于心的情绪彻底发泄,如个孩子痛哭淋漓。
雨寒走进屋,步至木桶前,看着水中的人,不言不语。
“雨,雨寒……”
她冷漠,冷漠的眼中这刻竟含着颤抖。
皇后惊愕的神情印在她眸上,对方的慌乱竟让她揪心。
她呆在原地,心疼得难以抑制,她不计后果的护全了冰雪,至别人无情,如眼前这泪眼婆娑的女子。
她知这人对她的情,就是知,才将以利用。
明明,这人应风华绝代,尊贵非凡。
伸出手,玉指点在皇后眼角,替对方拭去泪珠,她抿紧唇,苍白无力。
皇后看她,紧环着身子,全身绷紧。
谁都可以,唯你不可,唯你不可看见这幅摸样!
“转过去,转过去!”求你!
雨寒颤了,张了唇,却发不出一字,她慌乱的转过身子,孤凉得身影对着水中女子。
她的耳,她的眼,她的心,留下女子憾人的悲凉。
她该说何,该作何?
无措,哀伤。
听得了水声,紧接一个柔软的身子贴在她背上,那湿漉漉的人,站在地上,搂着雨寒腰,将雨寒抱在怀。
“别转过来。”这不是命令,更像是乞求。
卑微得寒颤。
雨寒说不出话,在皇后怀中并无心动,但也没挣脱。
皇后揉着雨寒发丝,她妖娆却温柔:“就像以前,你想要的,哪怕属于陌君,我也会帮你抢。”
“若我要他天下呢?”
皇后:“你不会,但若你真要,我仍帮你。”
若这人对她有情,若这人对她有情,哪怕弃天下,受万民唾弃,一生不得安宁,
也定要与这人一起!
皇后笑着,假若这人对她有情……
“为何你向皇兄进言将我许给你弟弟?”雨寒问着。
“我以为你欢喜永弟……”
“是么。”雨寒冷漠,自私,无情,可她并非无心之人,她沉了眼,挣脱皇后往外走,“不用再逼自己如此,明夜起我会想法拖着皇兄。”
皇后看着自己被挣开的手,一笑:“好。”
一笑过后,她依是皇后,她仍是公主。
皇后看着她,她比以前更美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指,她的身……“我心中,陌君及不上你。”
再无机会了,从今起,哪怕这种言语也再无机会。
或许,这刻皇后一生难忘,她见,那人回首,展演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是的,我心中,你也及不上她。”
她扬长而去,倩影消散,她留下的这话,谁都懂得。
皇后跨入木桶,浸入水中,任由流水塞了她鼻,夺去她呼吸。
她知,这夜凄凉,可怎也不及她心。
……
雨寒离去后便往冰雪处,见人儿睡去,竟毫无怜惜的将人儿弄醒。
冰雪抗拒她,她却不在意。
或许是因皇后,更或许是这夜的清冷冷冻了她思想,她没有强将人儿抱在怀,只欺着身子爬上床,刚洗过的长发散下,冰雪看不见,但嗅到了她满身的芳香。
冰雪贪恋女子纯净的馨香,这从未改变。
人儿不动了,因对方身上并无她厌烦的气息,满香绕鼻,反是让她欢喜。
雨寒不碰她,坐在她身前,眼眸勾勒着她清冷的颜,娴静浅笑,她言:“我成亲那日,你来陪我,可好?”
冰雪轻颤,她有心的!
不愿,不愿!
女王撑起一堵墙,墙上插满尖刺,任谁也无法靠近。
拒绝,抗拒,那般明显。
雨寒不理她的答案,“你若不去,我便来寻你。”
“等我成婚后,我带你离开这儿。”
公主的自言自语不需回应,她喃喃,笑得开心:“我带你去谁也打扰不到的地方,再治好你的眼睛,你般可再看我模样。”
不愿承认爱上,但对她索取。
不愿承认情超越了控制,但不计后果的留住她。
公主并不坦率,不坦率的她无法回应对方想要,何况对方对她的情有一半来自药物催化,这不纯的情,放在她们间,不算爱。
仅是索取,占有,习惯。
或许,她们并不适合相爱。
“可好?”
冰雪听了,抬头,高扬了下颚,光洁的下巴精致而优雅,她的眸明亮,即使无神,在黑暗里仍旧美丽动人。她终启了朱唇,面无神情的脸却似乎透出嘲讽,她轻语:
“我不信你。”
我不信你!
这四字,掷地有声!
她看不见面前那人勾了唇角,看不见那人又冷如霜的眼眸,她只知那人贴近了她耳,齿咬在上,疼得她心惊胆战。
必是有鲜艳的血液流出,那人将其全含在了口中。那人一笑,不似温婉,竟带着杀气,危险、邪魅。
那人告诉她,仅一句:
“我可杀了你,信我么?”
寒,停在了心,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发成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所以没更。唔,我道歉。对不起。
我们还是正常上课,晚自习照常,所以,更新时间多半不会很早……
☆、倒
自那后,公主每日必来,但只看着冰雪,不唤她,不碰她。
无人读得懂公主温婉下藏着什么,她笑颜下,又是何种情愫。
深冬,万物皆以沉寂,腊梅独傲。
陌君为祈来年丰收,于今,诚请月山寺高僧到宫中祈福,祈福三日。公主大人便于第二日成婚。
任谁也可看出,陌君为民祈福是假,替公主祝婚是真,但谁也无怨言,因陌君并非昏君,因第一公主乃天下第一奇女子,她受得起。
公主大人终日在宫中,但她其实有自己的府邸,公主府已忙开了,成亲前几日驸马与公主不得相见,雨寒便呆在冰雪那,看人儿练琴。
那夜,她对人儿说的话绝无虚假,她想带人儿离开,她要治好人儿眼,同样,她能狠下心杀了她。
人儿在改变,在改变针对了公主大人,不加掩饰的厌恶只展现于公主看,陌君如何对她她都不理,再恶心的触碰也只埋在心里,除了公主,她收起全身逆鳞,她似乎明目张胆的在对雨寒说:
我拒绝你!
而雨寒,看着冰雪与陌君亲热,绝不理会,照她言,“皇兄与皇嫂感情甚好。”
这两人,在各自领域纷纷立起高墙,墙上插满武器,不停歇斗争。
她们拉开距离,以正视对方灵魂,不是要体谅,不是要关怀,是要找准致命一点,威胁!
祈福第一日,皇后领后宫众嫔妃拜佛,陌君在众花丛中。
冰雪带着惜儿,皇后便在她旁。
她眼看不见,惜儿扶她,寸步不离。皇后唤她,说想与她聊聊,从惜儿手中接过她,小心翼翼将她搂在怀中。
妖媚的皇后却有着温柔的气息,比公主大人的假来得更真。皇后身上淡淡的,淡得闻不出味道。
像空气,无色无味。
“你着实不像一国之王。”冰雪为冰国之王一事少有人知,但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是知晓。
这人,冰雪并不讨厌,直了身子,便不再有多余动作。
皇后言:“纤细,娇弱,美得好似画中的小仙子,除却这清冷,一点也瞧不出你曾是冰国之王。”
冰雪不动,更无言语,她若适合做王,冰国也就不会不上灭亡。
似乎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喜欢碰碰她,碰碰这个精致的人儿,皇后不由自主的指抚着她眉梢,勾勒她漂亮的眼眸。
问她:“你欢喜她么?”
她,谁都知指谁。
冰雪扬了眉,皇后瞬间捕捉了这动作,只听人儿言:
“不喜。”
皇后一笑,不信她,把她当美丽的人偶瞧来瞧去,这才道:“你怪她成婚?”
冰雪不语了,埋怨自己睁着眼却看不到任何。
怪?自然是。
怪念儿之死。
怪那女子毁她双眼。
怪体内被弄得血迹斑斑的心。
这些,她永生难忘;这些,可抵过女子予她的一切好。
“原来,她伤了你。”皇后喃语,拂开人儿额前碎发,“她来了。”
冰雪嗅到了,那女子的气息、步伐、声音,她都记得清晰。可不想理,不想唤,不想见。
女子到了她前,但皇后并不松她,反将她搂得更紧,温柔的替她抚平散乱的墨发,与她一同忽视那美丽的公主殿下。
她嗅到了公主的气息,馨香纯净,她未与任何人说,她对这人真正有情是在被污了身子后,她还记得那话,这人说“我来带你回。”那刻,心是真染了色彩。可如今这人毁了她,还言要杀她。
不悲,不疼。
她对女子,纵然有情也是习惯所致。其余的,她绝不承认。
雨寒在看她,冰雪对女子的视线太熟悉,关于这人的,她似乎都熟悉。
“把她给我。”
冰雪听到她声音,她的话语冷漠。一个人,可脸上、眼中全含着笑,但说出的话却冷漠如冰,这便是梦月雨寒。
冰雪不是她的所有物,不是她可随意转让、丢弃的玩物。
不承认!
人儿心凉得紧,还疼,别问她为何,她只知这刻悲伤。
“她是我的。”
梦月雨寒!
冰雪听着女子的话,在皇后怀中绷紧了身子。她不是这人的所有物,骄傲之王,怎会认同这不等关系!
她不承认,她从未承认!
滚!滚!滚!
“滚!”
冰雪的逆鳞这刻张牙舞爪,她这一声,是煞了众人。
雨寒没说话,她笑着,笑意几乎爬上眼角。陌君走了来,询问何事,皇后出声搪塞了过去。
陌君看着雨寒,念她明日成亲,唯一的妹妹嫁人,不免有些唠叨话:“你这丫头,明日便出嫁了,怎还在宫中晃?”
雨寒低了眸,轻轻笑出声,她袅娜的身姿微转,半掩了秀眉,让人看不得她神情,“皇兄,臣妹好生无聊,便来转转,何况,明日才是我喜事。”
雨寒说完,听众人笑,但她不看别人,只拿眼在冰雪身上,她任风吹乱她发,任声塞了她耳。
她的眼,只看得人儿挣开皇后,斜斜倒下。
她的耳,只听得“砰”一声。
——心脏紧缩!
冰雪。
人儿,倒在地上,毫无动静,她洁白的衣,她清冷的颜,她……
雨寒不动,有人慌了,有人喧闹,她统统听不到,看不见,她的眸落到地上,冰雪身上,停住,不动了。
冰雪安静的躺在地上,安静得让人不住想笑。事实,雨寒确实笑了,在心头,笑得头昏脑胀,笑得呼吸不畅。
咧开了嘴角,人儿眼角有泪滑下,滴在地上,除了公主谁也看不到。雨寒不去扶她,不去碰她,待士兵将她带走,公主才紧紧扣了身子,退后,一步作三步,竟慌乱的离开皇宫。
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低泣,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承受恐惧。
她把自己关在黑暗里,紧锁双臂,指甲陷入肌肤,疼得她泪流不止。她不愿松手。
齿咬着唇,咬出了血,唇畔苍白得慑人。她更不愿松口。
她吓到了,她真的吓惨了!
那人倒下的那刻,她以为心都停了跳动。
没有痛,并无疼,
是窒息的恐惧!
……
冰雪醒来时,谁也不在。
她蹭了蹭枕,便穿衣下床。她坐在床沿,眼看不见,什么都不便。
她听得院中有人说话,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