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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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盈盈步来,巧笑兮:“她为我嫂。”
女子肌如羊脂,眼含清波,姿态柔雅,浅笑盈盈。
似神,若仙。
她的柔美与凌冷,温暖与炙热,笑与怒,热与冷,万千姿态——
竟被一字击破。
嫂,
她嫂!
冰雪的眸子沉下,深不见底。
她感不到悲凉,她体会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刚才的感觉,溜走了,消失了。
雨寒敏感,自然能感受出冰雪情绪的不稳,心头稍顿,却是不予理会。距离,这是她们需要的相处方式。
抬头望望天色,道:“上山吧。”
……
山路并不好走,曲曲折折,又覆满白雪,脚一踩便陷下去,饶是费力。
那男儿是领路人,见冰雪有些吃力便要上前搀扶,只是抵不过雨寒那眼神,终没能伸手。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对方还是有婚约之人。
男儿有些不甘,但无话可说。
冰雪走得吃力,却又不肯主动喊休息,强装强忍,终在半山腰再撑不住身子。
她脚一滑,疲惫的身子直直倒下,却没磕地,身子落到了一片柔软上,馨香入鼻。
冰雪静默,却是立即站直身与之拉开距离。
抬头,还是那女子的温柔笑颜,只是那眼,冰冷刺骨。
冰雪心头一噎,不是滋味。
这女子并未打算扶她,只是原地休息片刻再上路,一路走走停停,终也赶在天黑前至山顶。
这顶处,是一片平地,白雪其间长满幽蓝小草,细碎浓密,无边无际,浩渺无垠。
寒风愈凛,吹拂在一望无际的天地,波烟渺渺,动荡若离。
密草间,隐有倩影依依。
愈近了,愈近。
冰雪辗转,眸扣那身影,眼瞳惊讶到迷离。
隐处,缓步来,一美丽女子,艳丽多情,看不清容颜,却能从那轻盈的步伐中寻出熟悉。
冰雪压下眸中情绪,一阵凉风袭来,吹得发丝缠绕,白衣荡漾,雪上白影,清冷愈烈。
声音,从悠远徐徐飘来:
“第一公主来我这小小雪山,莫是要提前赴约?”
幽草间,那倩影敛眉欢笑,艳红衣袍非俗非雅,是一种别样的风韵。
那脸,轮廓精巧;那眉,细若枝柳;那眼,水波清澈。
这与梦月雨寒堪比姿色的女子!
冰雪愣神间,只听身侧的她笑语:“若我赢,替一人解毒。”
这调笑的语气,冰雪竟听出亲昵,不知为何,心头生了漠寂。
……
白雪凄凄,一青一红立于雪上对峙,这两女子,均有倾国之貌,在冰雪看来,是不分伯仲。
两人比武,却是手中均无武器,莫用以肉搏?冰雪很是生奇。
稍稍,红衣者动,步移曲折,碎乱无章,每每留下残影百道,又隐可看出其间倩影。如同舞者,在雪上动出袅娜身姿,若隐若显,恬静朦胧。
冰雪不由看痴了眼,目光随之转动。红衣女子身影如鬼魅,只见她微微一倾,竟瞬间贴近雨寒,这红衣黑发的美艳女子,手指射出阵阵银光,冰雪看得清晰,那女子手指间一根银针以离弦之箭之速度向雨寒飞去——
她的瞳孔猛然放大,心,颤了,颤得狠!
她眼睁睁看着那银针从雨寒脸颊划过,一条红色口子。
她的心头,竟生出愤怒。
为何不躲?!
这声,在脑海歇斯底里。
她看着那人脸颊,是满满的疼,好似那伤落在了自己脸上,将血肉撕扯,疼得抽搐。
怨,恨,怒,疼,这些、这些,将她脑海占满,将她意识剥夺。
沉甸甸,却听得那人无所谓笑语:“你这银针似乎快了几分。”
红衣女子对那人了然浅笑,同为佳人,同是绝色倾城。
而这般亲昵,却如同冰刺,刺在冰雪心中,扯了口子,却被冻得流不出血液。
她不敢再看,
不敢看那人凝眸浅笑,太美!
不敢看那人轻动的身姿,太美!
不敢看那人跳动的纤纤玉指,太美!
那人,那女子,腻粉琼妆透碧纱,雪休夸。金凤搔头堕鬓斜,发交加。她柔发如水,她皓眼如月,她细眉如柳;她薄唇轻抿,带香偎伴笑。
——是太美!
冰雪抱臂,手指收紧,她惊,又恐,止不住喘息。她跌于地,又爬起,撑着身子,惶恐不安。
那人的身影印在她眸;
那人的笑颜刻在她心;
那人手指的温度烙在她身体;
那人,那人,那人,那人!
她望着那人,贪恋,动情。
雨寒至冰雪跌倒便察觉了不对劲,飞奔来,却又被对方双眼慑了心,止了步。
那眼,是深深的厌恶,强烈的抗拒!
雨寒不悦,这段时日这人一直如此,实在令人生厌。
“呵,是绝尘……”红衣女子随雨寒后轻轻步来,扫了眼,笑道:“我曾告知你,这毒男子服为剧毒,可若女子服……”
这女子笑意愈深。
雨寒一懔,蛾眉微敛。
“便为情药,带毒的情药。”红衣女子上前将冰雪扣住,细看了她的眼,神色凝结:“这毒催人生情,毒越深,情越深,可这毕竟不是完全由心,所以中毒者会生出抗拒,而陷得愈深,则愈是抗拒。”
雨寒颤,看着冰雪,手脚竟冰凉。
红衣女子抿唇浅笑,退却半步,光照她身,洒下一圈闪亮,她眼中有狡黠的笑意,她扬眉吟吟:“这绝尘之毒有两个可解之法,绝情,生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用笔写再打上电脑,手指都快抽了,哎,今晚又读书了。
☆、遇
青陵。
绾儿受命查害明茵者为何人,一路寻到青陵。
青陵依山傍水,又有江湖大家族江家坐镇,自是繁华安定。
说起江家,绾儿便不由欢笑。
当年那扬言要娶的她的人儿如今已是名满天下,青陵小主一名更与公主并冠江湖四大奇女子。
江连城……若是无事,倒还可去见见那人。
寻到一处客栈,简单整理,正备下楼,却闻一阵泣声。
楼下,有名曼妙女子,容貌清秀,却跪坐于地,眼亦含泪。
泪若珠子,连连下坠,一人,竟哭也这般美。她的泣声,婉转悠长,如同乐音。
这般模样,柔弱娇羞,我见犹怜。
终有血气男儿心疼不已,整了模样,上前安询。
女子抬眸,眼珠清丽,净洁无暇。
“公子,可否扶小女子起?”
她的声音,清幽细柔,钻到了人心。
那名男儿被醉得痴迷,连声:“好,好。”
女子坐定,轻扯衣裳。
“多谢公子。”一语,说得带羞带喜,弄得人心荡。
绾儿看得疑,蹙了眉,遂移,至女子身前。
女子眸中惊喜绾儿看得清晰,眉皱愈紧。
刚要开口,却被对方抢了言语:
“凌姐姐,你竟这时才来。”
周围人这才知,这两美丽女子是相识。
她们被众人围在其中,绾儿不喜人多,更不喜周围多是男子。
“走,我有话问你。”绾儿虽侍雨寒,但并非生于穷苦家,说话来从不卑微。
她拉着女子,毫不理那些被美色迷恋的男子,上楼,进了房,松了那人,却又不知该如何。
过了许久也无声,女子缓缓站起,拂了拂衣,慵懒艳丽。她浅笑,又是一番美丽,只是无了方才的娇怜,“姐姐不是有话于我讲?”
绾儿皱眉,却不知说何。
而这恍惚间,女子移步她前,待她回神两人已面贴着面,鼻尖触着鼻尖。
那人清香的气息抚着脸,酥软又湿热,绾儿竟心颤不止。
那人说:“姐姐,你方才坏了我事。”
那人靠近,不给她思考的空隙;那人微压了脑袋,竟用唇贴近。
那人——不知了!
唇畔,被热气包裹,有个软绵湿润的东西在描绘她牙齿,像是用了根细小的毛笔在上边涂涂写写。
绚丽的色彩在上面绽放,无数的图案在缓慢成型。似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美妙,美妙得无与伦比!
笔墨浓重,恣意渲染,浓郁的墨汁浸湿了纸,一不小心,上边开了条小小口子。
主人急切的想要修补,笔落在那里——
“唔……”
这声轻吟,让忘乎所以的两人顿停,睁着眼,看对方。
那女子最先缓过来,笑,风情万种:“凌姐姐,可还舒服?”她用指抚唇,满神色的沉醉痴迷。
这戏谑的语气,这大胆的话语……
绾儿见了,听了,第一羞,再是怒!
“凌姐姐”那人压着她身,捧着她脸,无视她拟火的怒气,“当年走时我便说过,再见你,定要你做我枕边人。”
“江连城!”绾儿咬牙切齿,在这人面前,她是止不了怒气。
一如四年前。
江连城笑,丝毫不见怜弱,一股疏懒透出,反有些妩媚妖娆,“凌姐姐,你愈是气我愈是欢喜。”
……
浩浩晚风,吹起一河碧波;彤彤夕阳,沉于冥冥西边。行人已归,城郭渐暗。但在这凄风冷雨的夜晚,却又一处,是彻夜欢闹。
绾儿站在岸边,看着江上。
江面上缭绕着浓重的雾霭,在莹莹月光下升腾弥漫。笼着江中小船,笼着轻舟上的抚琴女子。
江连城,她怜怜浅笑,葱白手指在月下挑动,她欲语还休,将羞涩姿态呈现给眼前的俊俏公子。
有人轻吟:“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她听了,脸蒙上丝红,指下的调子似乎错了,琴音断续。她慌忙补救,手足无措间,是含泪委屈。那模样,惹人怜爱。
“公子……”
她一曲终了,但弹得断续,仄仄不平,曲不成音。
“美妙,美妙。”她身前的男子赞赏,有如此佳人,又何要琴音何如?
绾儿将此景一收眼底,幽深的眸中射出厌恶,她蠕动唇角,有一字愤愤道出:“ji!”
小舟已泛到岸边,男子轻扶着女子向城中走去。
他们一路欢笑盈盈,亲昵无间,好似新婚燕尔的美妙夫妻。
走了一阵,江连城忽停,睁大眸子盯着男子。
“公子,你带奴家是要往何?”
“自然是送你归家。”
“可这路不是。”
男子也停,笑答:“小路较近。”
声音稍稍顿,又起。
“公子,这路暗得紧。”
“姑娘莫怕,在下会护你。”
……可谁也不料,这个时刻竟有一袭白突然闯入,将冰冷长剑贴在男子脖颈。
“还是先送你归家!”
白衣人的容貌隐在黑暗,看不清,江连城忙喊“莫杀”,白衣人已手起刀落,夺了男子性命。
黑暗里,白衣人的神色不清,只可隐见那白衣上染上了一大滩血迹,甚是诡异。
江连城见了,微叹,却又是笑:“凌姐姐,你又坏了我事。”
白衣人绾儿,她神色冰冷,眸中厌恶:“ji女!”
这两字,在暗黑的巷子里回响,钻进人儿,久久不散。
江连城的笑僵在脸上,是如何都显怪异。
绾儿走,又停下,回首:“你的那般模样,着实恶心。”
江连城再僵,望着绾儿背影有些恍惚,但无可奈何下又追了上去,将人压在怀:“凌姐姐莫不是见不得我讨好男子?”
“如ji?”
“……凌姐姐,你平日不是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