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gl)-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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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天气不稳定极了,昨日尚且艳阳高照,今日便可能阴雨连绵。雨后的江边,除了阴沉的气息和天色,还有一个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处的夏蝉。
听说这个城市许多年前还有渡船和缆车的存在,是个蛮有意思的城市。可是夏蝉现在只能看见一坡梯坎旁边遗留下来的缆车轨道,却不见缆车存在。渡船,更是连一丝可以闭上眼去想象的气息都没了。
这是一座总在丢弃古老存在的城市,日益翻新,甚至让人觉得,它似乎从来就不拥有一些曾经的回忆。好像夏蝉,她爱过谁,之后能像换血解毒一样不去爱了。其实不是,她只是太容易厌恶过去的自己,所以干脆选择连以往的一切都一起都忘记。
对她来说,好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除了她喜欢女人这一件。不,夏蝉在挣扎。或许她,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自己喜欢上的男生吧,或许她并不是一个有厌男症的人。亦或许……
夏蝉不想想了,紧蹙眉头,闭眼听着江中船只发出的沉闷笛声,双手抱住膝盖,将脑袋埋了进去。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夜幕以后的城市,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夏蝉带着耳塞,听着手机里的歌曲淹没在了人潮中。
夏川下班后去了画室,却发现那里只得空气的存在。她问夏蝉去了哪里,夏蝉只说暂时不想回来罢了。
“让你帮买的东西买了吗?”
“我,忘了。”这时候的夏蝉,才知道自己在外面闲逛了一整天,把夏川交代的事情忘了。“对不起,明天一定买回来。”
“明天一定记得,后天就是周六了。”
“嗯,一定记得。”
画室学生的东西都是去批发市场买的,既然叫做批发市场,价钱肯定比商店里的便宜很多。夏蝉得到的秘诀,一大早就过去,去的时候记得拿个黑口袋,那样别人就知道她是去拿货,而不是去给自己买东西。于是如此,卖家给她的价钱就一定会是批发价钱。
照着这个样子,夏蝉顺利地以比商店里便宜不少的价钱买到了那些东西。在老板给她将东西装进黑口袋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一样,那感觉岂是微妙可以去形容的。
买完东西,夏蝉像提着一堆赃物一样从文具批发楼里走出来,刚出来就不得不返回一趟。刚才她是从五楼下来的,这回要爬上六楼去,就因为夏川打电话来说顾美女的油画颜料用完了,要她帮忙进货。
先前买的一口袋东西,少说也有十好几斤了,这破楼又没电梯,提着这些东西要她怎么上去啊!她很想冲着电话爆发的,为什么夏川就不早些打电话过来?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留着那口气去爬楼梯吧。
顾美人的油画颜料差了几色,可是她每只都要求要大号的,于是买完出来,夏蝉表示手上的东西太沉重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太倒霉,好不容易从批发市场回到画室的夏蝉,居然赶上了电梯故障这种好事情。二十五楼,多么美好的数字啊,夏蝉站在电梯间看着平日都亮着,现在却是黑色的按钮,心里纠结得都能拧出鲜血了。
“师傅,我钥匙忘家里了,要去姐姐家拿她的。这些东西太重了,先放你这里行吗?”
小区保安看了看夏蝉口袋里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于是答应了可以放下。
这也是帮了夏蝉很大的忙了,她不想爬二十五楼,于是决定出去溜达,可她总不能提着这快二十斤的东西去溜达吧。
出了家门的夏蝉就是一野孩子,越晚她就越不想回家。反正夏川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都没有打电话来追魂夺命,所以在美好的轻轨西城车站,夏蝉美美地坐在那里享受着浪费时间的感觉,以目光送走一个又一个的美女。
这城市真的很美好,养眼的美女真的太多了,比如……顾美女!
夏蝉本来是在打望的,可是望着望着就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能这么有缘吧,怎么又看见她了!”夏蝉悄悄自言自语着,掏出手机看看时间,都快十点半了,她怎么还在这里?夏蝉记得她不是住在西城附近的啊,准确地说,她住的地方离西城挺远,轻轨到了终点站还要转车才能回去的。
对于不太熟悉的人,夏蝉向来都是视而不见的。于是她开始玩手机,尽量低着头,免得被顾荏看见了。
广播里又是那一句“列车将在一分钟后到站”的通知,等车的人听见这句话后都蠢蠢欲动了。时间已经不早,站台的人又已经到了稀少的程度,所以顾荏所在的那个站口只有她一个人。
在听见广播之后,顾荏竟是站得端正了,跨好了自己的单肩包,又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还用手将并未凌乱的刘海抓了抓。看看这里,瞅瞅那里,就连脚上的高跟鞋都被她瞧了一遍,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泥土或是灰尘。
那样的烫了大卷的小短发何必要弄得这么规整?夏蝉看着顾荏的几个小动作,不由就将小女人这三个字放到她身上去了,还是爱美的那种。
顾荏其实不高,那样的身段虽娇小却是应有尽有,和夏蝉比起来匀称太多了。夏蝉曾经是被人说过她除了那一头长发,还有哪里像女人?该有的没得,不该有的还是没有!
列车驶进的时候,总是会吹来一阵风,好像是在通知乘客说“我来了,就那样轻轻地。”随着这一阵风的吹来和离去,站台送走了一批过客,又迎来了一批过客。
车门打开的一瞬,顾荏莫名回了头。她只是以为看见了自己熟悉的人,却发现那只是一时眼花罢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之后,她便若无其事地上了车,作为了一批过客之一随风离去。
“轻轻地,你走了,就如你轻轻地来。”
夏蝉搞笑一般念着这样一句诗,念完之后也觉得坐在站台上再无意思,便趁着心里的有趣还未完全消散的时候回画室去了。
周六的画室,少了夏川的存在,就好像一群悟空少了念紧箍咒的唐僧一样准备着翻天。夏蝉根本管不住这一群妖孽,她所能期待的就是顾荏早些过来,好歹顾荏也是这里的老师,学生对老师,多少都是有畏惧心理的。
学生到齐了,夏蝉就把他们要的东西分发下去,变作钱又收了回来。然后剩下了那几只大号的油画颜料,看着它们躺在那里,夏蝉忽然很好奇顾荏画的画是什么样子。当然夏蝉所好奇的是除了这里的学生每周都会画的那些以外的作品,比如油画。
“孩儿们啊,你们倒是安静一些!”顾荏刚走出电梯就听见画室里传出了闹得让人头疼的声音。
“顾美女来啦!”几个男生涌过去,一个帮她拿包包,剩下的就跟在她身后打转。
夏蝉倒是不知道这个顾荏到底是个什么妖精变的,怎么会把这群妖孽迷成这样了?可是不管怎么样,顾荏的出现就是将夏蝉从噩梦中解救出来了。一激动,她也都跟着那几个男生一起围着顾荏打转:“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阵亡了!”
“哪有那么夸张?”顾荏稍稍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包包从那学生手里拖过来:“赶紧去画画,别趁着你们夏老师不在的时候就想偷懒。”
“哦。”
顾荏的一句话,那几个男生就垂头丧气了。他们总是抱怨顾荏太严肃,甚至是严厉,如是放在古代,定是个手拿戒尺的厉害先生。
对于学生们的抱怨,夏蝉还不是很理解。或许顾荏上课的时候不太爱说话,或许是不太喜欢吵闹,可是怎么会到了严肃又甚至是严厉的程度?
夏蝉把自己的画板搬到了外面的画室,今天便跟着高三的学生一起画头像了。
夏蝉还在调整画架的时候,顾荏正好走到她附近的地方,于是找了个机会,她便与顾荏说:“你的颜料我拿给你吧。”
顾荏的注意力都未转移到她这边,所以听了她说话还稍微愣了一下。“你现在给我要我我也没法拿,先放着吧。”
这样的一句话说出来,似乎都不能说明顾荏注意到了夏蝉。倒像是一个她无意回了夏蝉一句,一个她还在很认真地看那个学生画里的问题。所以才回答完夏蝉,顾荏立即拍了那学生的脑袋:“五官结构错得一塌糊涂!”
将那个学生从座位上叫起来,顾荏又从他手上接过橡皮和铅笔,只几下就将学生好不容易快要画出来的五官全擦了。“之前就跟你说了,两眼之间的距离有一个眼睛那么宽,就算你画的侧面也不能近到这种程度啊!”
顾荏说着学生的问题,学生一脸无辜地站在她身后,背着手,手指还相互紧扣着。顾荏一边说,手上的笔就刷刷地划在了纸上。一个错误,两个错误,顾荏一个一个地数出来,可是数着说着,她的声音就渐渐轻柔下来,并不再像才坐下来的时候那样生硬。
没过太久,当画室里只有很小的说话声的时候,顾荏似乎都受了环境影响不再说什么,只是将那幅画中人头像的五官重新定好位置,也大致画出了轮廓。然后放远了看了几眼,点点头之后就将笔和橡皮还给了学生。“注意形和透视,底座别画扭了。”
学生答应得倒是很快,可是坐回去以后却发现有些难以下笔了。
“暖阳从你身旁经过,将你的身姿勾勒。我只幽幽地看着,看着你的举手与投足,忽而就分不清是阳光太好,还是你太美。而你所不知,我所不知的,是我嘴角不经意挂出的笑意。”
夏蝉最记得这一段话,它存在在《初夏》之中。那样的画面在夏蝉脑海里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剪影,剪影呈现出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虽看不清她的一颦一笑,却也被她的举手投足深深吸引。
可是为何,夏蝉竟然会因为看见顾荏给学生改画而想起了这样一段话来?今天并无阳光,即使有,在画室里也只可能是日光灯得了天下。感觉不过是忽然一阵出现的东西,所以它可能是一种错觉,或是幻觉。如此,夏蝉会因为顾荏想起那段话就并无不可理解的地方。
夏川回来的时候,画室里特别安静。这给夏川的打击有点大,难道画室里的孩子就服顾荏的管?可是后来有学生偷偷去告诉她,说顾美女不让听歌,不让说话,就连削铅笔的时间都要规定,确实太恐怖了一些。
夏川忽然就笑了,顾荏真是有一套。谁都知道这些学生一发懒就开始削铅笔,有一个学生更是准备了十几盒,软的硬的一号一盒。
回到画室,夏川还是很关心夏蝉的进度,于是到屋里找到她问:“怎么样?”
“唔……还行。”
“顾荏呢?”
“不知道。”夏蝉站到外面看了两眼:“吃饭去了吧。”
“对了,姐。不是说顾荏在你这里学油画么,她画得怎么样?”
“怎么想起问这个?”
“忽然好奇了。”夏蝉笑起来,把自己的薄荷糖递给夏川:“吃么?”
“太刺激了,受不了那味道。”夏川推开,想了想就站起来,把这屋子里的画框移开几个,招来夏蝉说:“这是她画的,你来之前就在这里了。”
“嘿……”夏蝉有些惊喜:“画得很好啊!”
夏川不否认夏蝉的评价,却还是摇摇头:“不过可惜了。”
“可惜?”
“这其实是一副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