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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空蝉(gl)-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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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川对顾荏说:“怎么我出去一趟,你连衣服都换了?”
  顾荏正在教一个新学生如何画速写,笔尖落在纸上,她连头都没抬起来,道:“多亏了你的宝贝学生,在我衣服上戳了一笔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脏的颜色。我把衣服洗了,但很糟糕的是洗不干净了。”
  听完前因后果,夏川又看着那个和好久以前一样,坐在画室某处,时常偷看顾荏的夏蝉:“所以你就借了衣服给她穿?”
  夏蝉点点头:“总不能让她穿着湿衣服吧,屋里开着空调,容易感冒啊。”
  “你倒是好心得很。”
  见姐姐似乎不太乐意自己的行为,夏蝉扁扁嘴,过了一会儿她把夏川拉进屋里,问:“你什么时候又把顾荏叫回来了,她不是再也不来了么?”
  “她回来好久了,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夏川反倒问她:“告不告诉你,这对你很重要?”
  不重要吗?如果夏蝉早知道顾荏回来了,她应该不会离开画室的吧。如果早知道顾荏会回来,她一定会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地呆在画室里,哪怕整天都不能和顾荏说话都好。
  ……
  不是这样的……
  夏蝉俨然一副想不起最初决定离开画室的缘由的样子,只知道此刻所想——如果早知道顾荏会回来……
  如果早知道,她真的会像以前一样宁愿那么呆在画室吗?
  夏蝉已经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与顾荏有关的东西,真的就那么难吗?
  
  “夏蝉。”
  夏川有些看不下去了,对夏蝉这样的表现很是不满。“你在想什么?”
  ……
  “你有想过施昱婕吗?”
  ……
  夏川即便一下午不在画室,却也能想象出夏蝉回到画室之后的所有表现。夏蝉好似无药可救了,这是夏川觉得很可悲的事情,更可悲的竟然还有一个人想要抓着她不放手。
  




☆、4、悲哀

  你想过施昱婕吗?
  有的,就在夏川问起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夏蝉想起了施昱婕,跟着她的大脑就再没办法再想别的人和事。那是罪恶感的爆发,因为在看见顾荏的时候,和顾荏说话的时候,看顾荏画画的时候,夏蝉完全没想起过施昱婕。
  
  也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夏蝉却觉得好似几年都未见过顾荏了。和顾荏说话,帮顾荏的忙,这种小到能说是细微的事情,都让夏蝉觉得是在寒冬里遇见了暖阳那样美好。
  顾荏还是在这里教学生画画,像以前一样,有时严肃极了,有时又会开一些玩笑。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没有变化过,夏蝉还是随便呆在画室的某个角落,偶尔和旁边的人说说话,偶尔也会帮忙画两笔。
  每次下意识看向顾荏的时候,顾荏的专心都莫名吸引夏蝉。就如此刻这样该多好?没有拒绝,没有胆怯。若一直都如此刻这样该多好?那些让人觉得不开心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我所经历的不快乐,即便再是让我难过我都不曾后悔,或许这是我仍旧很天真幼稚的表现。只是如今再感受这一片宁静时,我多希望它从未改变过,我宁愿你从来都不知我喜欢你。
  
  夏蝉几乎是被夏川赶走的,夏川叫她自己好好想想关于施昱婕的事情。被关在了画室门口,夏蝉才觉得清醒了。有些以为想不起来的事情,有些以为不用想的事情,她都开始认真仔细地去想。
  然而现在才去想那些事情,会不会太晚了?
  吃过晚饭,回到施昱婕那里的时候,夏蝉给施昱婕打了个电话,本想叫她早些回来,有话想跟她说。但那边听来似乎吵得很,夏蝉就没多说什么,只告诉她如果喝了酒就不要自己开车。
  就在想过很多事情之后,夏蝉突然觉得自己有满腹的话想对施昱婕说,只是想了很多之后又觉得自己就够矛盾了,那些让她纠结的事情,她自己都没太多把握可以理清楚。但她仍希望施昱婕可以好好地把那些话都听完,希望施昱婕可以理解她的意思。
  
  等待施昱婕的时候,夏蝉觉得自己光是想事情都想累了,想躺床上休息,却一躺就睡着了。施昱婕回来的时候正好九点,夏蝉在她开门的时候就知道她回来,只是睡得迷糊、神志有些不清,就没什么反应。
  施昱婕见屋里没开灯,也没人声,以为夏蝉又跑出去玩,还没回来,所以进屋就把最亮的灯打开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光袭击,夏蝉条件反射用手挡住眼,一声呜嘤顺着就从鼻腔里哼了出来。
  “你在啊!”施昱婕立刻将顶灯换成了四角的微光,走到床边蹲下。身轻声说:“我还以为你还没回来呢。嗯?怎么这会儿就在睡觉了?”
  “不小心就睡着了。”
  从施昱婕身上能闻到一阵酒气,夏蝉半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的面色、表情中都带有一些醉意,便问她:“你喝了多少?”
  施昱婕醉笑着,眼中多了好几分道不明的暧昧。“没多少,但……也不少。”
  照施昱婕这状态,夏蝉即便理清了自己的想法,怕也不能让施昱婕听明白,只能暂时放弃了谈话的打算。“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水。”
  “我不喝水。”施昱婕不口渴,却因为醉意而对这个想要起身的人很是渴望。她还让夏蝉躺着,揽着夏蝉的肩,自己的额头贴在夏蝉的颈项间。她喃喃地叫着夏蝉的名字,气息和喉间震动都让夏蝉有不同的感觉。
  “你真的醉了吗?”夏蝉竟不像寻常人说的那样,去认定别人醉了,她不太相信施昱婕醉了,最起码她不信施昱婕能醉得胡言乱语。
  施昱婕直立了身子。“你觉得我没醉么?”
  “还会问这样的问题,自然没醉。”
  施昱婕不禁浅叹一声,看着此时的夏蝉,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十分冷静还是很冷漠,别人或许真不知道你还有这般面色冷淡的时候。”
  “你想表达什么?”夏蝉终于有机会坐起来,此时眉头上的微皱不再有了,只是话语却显得有些冷。
  “你不要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好吗?”施昱婕起来坐在夏蝉边上,说:“我能想什么?不过就是你,想你会到哪一天才会对我完全敞开心怀。今天在莫欢那里,看见她和姚乐间的相亲相爱,心里总有一种羡慕、甚至是嫉妒的感觉。同是两个人在一起,为何我们就不能那么好?”
  夏蝉听完后,迟迟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是在怪我吗?”
  施昱婕摇头:“我没怪你,只是觉得有些沮丧。”
  并不是一味地对一个人好,那个人就会给你你想要的回报。感情更是如此,施昱婕的沮丧便是来自于夏蝉一直给她的——该有的距离。
  施昱婕说着沮丧,她的样子比这两个字本身更能表现那种感觉。见她如此,夏蝉还是忍不住去安慰她,这大概也是相处以来养成的习惯吧。
  “夏蝉……”施昱婕再次唤着这个名字,而这次夏蝉柔声地回应了,是这声回应让施昱婕再有了笑意,而后倾身去亲吻应答她的人。
  她们第一次接吻便是在一阵酒气中完成的,那时候夏蝉与施昱婕说过,她有一个愿望。施昱婕便与夏蝉说,“将‘她’换作我,让我来帮你实现愿望。”
  施昱婕亲吻这夏蝉,更引导她渐向床面躺去,与她的唇分开之后又抚着她的头发,给她以爱怜至极的目光。再次倾身向她时,施昱婕的唇却不在落在她的唇上,而是轻轻挨着她的耳廓 细声柔话:“我们在一起吧。”
  此时的“在一起”,已然不可能是字面上的意思,夏蝉清楚得不可再清楚。它已经让夏蝉不知所措,施昱婕接下来的行为更让夏蝉惶恐不安。
  夏蝉想把施昱婕推开,施昱婕却抓住她的手,压在床上,一抹极邪魅的笑出现在脸上,当然,那里头少不了醉意。“是你说的,更喜欢我霸道一点,那你此时的反抗,岂不是欲拒还迎?”
  夏蝉恼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不牵手、不亲吻、不拥抱、不上床?”施昱婕唇瓣微抿,又道:“可是我们牵过手了,拥抱过了……”说罢,她又故意吻了夏蝉:“所以呢?”
  夏蝉已惊得面红,难不成就因为灌多了黄汤,所以施昱婕就要借着那酒劲不放过她?
  “施昱婕,你真的醉了!”
  “你不是说我没醉?”
  “你醉没醉,难道自己不知道?”
  “如果我醉了,就更不可能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情……我想要你。”
  
  施昱婕说,夏蝉不希望的事情,她绝不会做。所以这一段时间来,夏蝉和施昱婕一起都很安心。可此时这样是否在告诉夏蝉,她果然不该相信施昱婕的话?
  两个人在一起,相互亲昵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夏蝉绝不是那种把自己划分在“贞洁烈女”的范围里的人。她也想过,若是施昱婕不这么喜欢她,她或许会就随便接受了施昱婕。可惜不是。
  她说过,如果不能有爱,她可以接受只有生活。但施昱婕越是那样温柔地对待她,她越是觉得施昱婕不能成为那个和她只有生活的人。
  
  被人疼惜难道也是一种痛苦?
  施昱婕其实并没对夏蝉做什么,因为夏蝉那极慌乱却无处逃避的样子让她很受挫。
  “你真的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要施昱婕问出这句话似乎都有些艰难,所以发声都略显无力。
  她何必问?这看来已近事实的问题,即便问了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夏蝉果然无从回答。
  施昱婕放开夏蝉的手,自己再次坐起来,表情已变得悲哀。“为什么?”
  为什么?
  夏蝉闭上眼,仍旧无法回答。她抬起手臂搁在自己鼻梁上,便挡住了双眼,过了许久,施昱婕听见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然后得到了三个字:
  “对不起……”
  施昱婕这才注意到,夏蝉的手臂挡住的地方,已然有泪水从那皮肤相接触的缝隙跑了出来。
  这三个字讲出口,夏蝉心里绷着的那条线彻底断了。就像小时候不爱干净那个样子,夏蝉不得不两手并用来擦拭自己止不住的眼泪,可是为什么怎么都止不住心里的难受?施昱婕被她逼得都红了眼眶,却不想去安慰她。
  明明受伤的人不是她,她凭什么哭得这样让人心疼?
  




☆、5、可悲

  “你的难过能有几分是因为我而存在的?如果不是想到顾荏,你的泪还可能流出来吗?”
  夏蝉想不出任何一句可以回答施昱婕的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
  施昱婕独自下床,站在床边,看着那个根本不敢将手从眼前拿开的夏蝉。过了一会儿,施昱婕去卫生间卸了妆,洗过脸,出来看见夏蝉驼着背坐在床边。她给夏蝉放了一杯水在床头,说:“去洗澡,早点睡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夏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她,但只几个眨眼功夫,便又垂下了那双红肿的眼。施昱婕无奈地摇摇头,从包里拿了几样东西带在身上就出门了。
  施昱婕说不出自己对夏蝉是有多失望,但她很生气,也很难过。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怎么样对夏蝉都比不上一个都不正眼瞧夏蝉的顾荏?
  “真可悲。”施昱婕刚进电梯便开始嘲笑自己,她果真是上辈子欠了夏蝉许多东西,所以这辈子才要这样还给她?
  
  今天出门前交代夏蝉买的东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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