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gl)-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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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夏蝉去买回来的，等到她们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夏蝉才知道顾荏所说的“聊斋”是原来是父母口中的“人生大事”。
夏川和顾荏年龄差不多，那为什么顾荏会被谈聊斋，而夏川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压力？这让夏蝉很好奇，倒是想要找机会去跟夏川取取经，免得以后自己被爸妈拉着“谈聊斋”了。
其实夏川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出柜”加“不回”就把问题解决了。因为父母忙啊，她不回去父母就没办法了，最多就是不停接到电话，要是烦了干脆连电话都不接了。时间一长，父母没办法，只好跟她说，自己让自己过得开心便是最好。
叶小夕那边是如何解决的，夏川也不知道。反正夏川忽然就被叶小夕带回了家，听了叶爸爸说了一大堆肺腑之言，之后她便保证绝对不会让叶小夕过得不开心。
下午临到要画速写了，夏蝉才从小画室里出来，那时候顾荏已经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于是夏蝉笑了笑，估计她又会把这个美女的样子忘记一部分的。
一群学生嚷着要夏蝉当模特，夏蝉死都不干。结果那些学生太能说，再加上夏川威逼利诱，无奈之下的夏蝉就成了这个画室的专用速写模特，专为学弟妹献身。
十五分钟下来，夏蝉又看见自己那张脸变得千奇百怪了，估计这些画拿去给那个带她的阿姨看，那阿姨都认不出来是谁吧。不过次数多了，夏蝉也麻木了，干脆就懒得看那些学生把她画成了什么样子，免得给自己找难受。
在夏川这里当了一个月米虫，时间也都晃到二月份了。夏蝉觉得自己老这么下去不太好，也就对找地方实习这种事情有了浓厚兴趣。每天半夜三更在网上投简历，投了三天，竟然也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收到了回复，且对方还是打电话过来让她后天去公司面试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夏蝉光是想着投简历了，手上连个作品都没有。逼得没办法了，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睡，半原创半抄袭地做了几个标志和一些包装设计。
有时候夏蝉就觉得自己狗屎运很好，面试这天，别人说她做的东西其实不怎么样，但是厂里确实缺人，所以可以让她来做事。听了这话，夏蝉当然高兴坏了，赶紧道谢，又连连说着自己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早日成为一个称职的设计。
这态度很好，领导自然是喜欢的，于是让夏蝉明天正式报到。不过既然是实习，就不可能拿到太多钱。因为在厂里跟吃，最后别人只决定给夏蝉五百块一个月。当时夏蝉就无语了，这还不如她在家领的生活费呢！
可是了又可是，夏蝉认为自己现在不缺钱花，缺的是经验，别人没让她交钱去实习就已经很好了，所以工资不是主要问题。
上岗的这天是周三，是一个熬过了就离周末不远的日子。按理来说夏蝉应该挺高兴的，可是她哪能想到这种主要制作标牌的工厂一周七天都很忙，大多数人一个月才能休息一天。厂长对她算很好了，看她是实习生，又没什么钱可以拿，就给了她双休。
第一个上午，工作量不算太大，可是夏蝉因为不清楚流程和要求，又不太熟悉软件，所以返工无数次。次数一多，她简直要疯了。让她搞不明白的是，这个厂明明存在了好久了，业务挺多，却只有她一个实习设计，什么都要她来做，这算怎么回事？
厂长从丝印那边过来看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没事，不懂就问，慢慢来就好。”
“厂长……”夏蝉两眼闪光，立刻觉得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厂长变得特别帅气了。
厂里有两个办公室，一个是老板用的，常年都处于关门状态，一个就是设计用的，一直对外开放。焊工、雕刻、丝印或是喷漆的师傅时常会过来跟夏蝉要图纸，来的时候人手一支烟，熏得夏蝉要窒息了。
厂长更厉害，中午吃了饭就跑到办公室来抽烟，不过一个小时，夏蝉就看见他抽掉了五支半。屋子里的空气都还没来得及换新就又被污染了，可怜的夏蝉开始怀疑自己大概会因为吸二手烟而翘辫子。
后来，大致是一个星期之后，夏蝉与丝印师傅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厂长是厂里出了名的大烟囱……
好不容易混完第一天，夏蝉从一个本来看着就营养不良的丫头变成了一个颓废到不行的人。
她的这一天简直就是在被压榨中过来的，不停接电话，不停做图，不停接收文件，因为不认识那些材料也不清楚价钱，于是不停跑去厂里叫厂长或是老板回来回答客户的问题。午饭之后也没有午休，吃完饭就立刻重复上午的事情，直到下班。
忘了说了，夏蝉上班的这个地方，除了做饭的大姐和那两个老板娘以外全是男人，所以她就连上厕所都要提心吊胆，因为门是坏的！然后她又在想，这样的环境，要是遇上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时候要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打卡下班，夏蝉又被老板抓住了，说是要加班，于是不让她走。后来厂长过来帮忙说了两句，说她一个女生出来实习，第一天很不容易了，再让人加班不太好。老板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就放了夏蝉一回早班。夏蝉看着厂长，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走出厂门，夏蝉才觉得自己可以活过来了。外面的空气是那么新鲜，虽然混着一些菜市场飘来的鸭屎气味，但是那也比被烟熏好太多了！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夏蝉习惯性地从包包里摸出自己的薄荷糖盒子。可是打开了，却发现里面那叫一个空旷！
那是她的精神粮食，就像别人要抽烟一样，是习惯，是上瘾的东西。每次她没精神，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含两颗在嘴里。
以前她随身带的那是茉莉花味的，后来莫名地变成了柠檬味。不管是什么味道，夏蝉就是习惯了像磨牙一样咬它，也喜欢在喉咙受到冰凉刺激的时候深呼吸。可是现在它空了，空得让她心慌。
全都是厂里那些抽烟男人的错！夏蝉咬牙纠结起来。他们一抽烟，夏蝉就难受，本来压力就很大了，还熏得她不好过。一难受起来，她只好不停吃她的薄荷糖来减压，以至于一盒都空了她都不知道。
“哎……”夏蝉狠狠地吸了一口金属盒子里的柠檬薄荷香过瘾，可是那远比不上含上一颗在嘴里的感觉，于是她叹了一口很长的气。那一口气长得是吓到了坐在她身边的老奶奶，害得老奶奶满眼异样，觉得这孩子内心很是阴暗。
第一天上班就这么累人，哪里还有心情回去做饭吃？这时候夏蝉想起了叶小夕做的饭菜，于是打电话说要去夏川那里蹭饭。结果电话已过去就遭到了拒绝，可是夏蝉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别人不让她去，她还是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今天是宝贝妹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夏川想着她一定会很不习惯那种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是心疼她，就领着叶小夕去了画室打算给夏蝉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本来是想给夏蝉一个惊喜，所以夏川拒绝了夏蝉去她家吃饭的申请，也没告诉夏蝉她们在画室。结果这阴差阳错之间，就变成了画室没有夏蝉，家里没有夏川。
站在无人应门的夏川家门口，夏蝉真是有些欲哭无泪的悲催感觉。挂了电话之后，她只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灰溜溜地赶回画室去了。
回去了，夏蝉只是一脸欢喜表情。她与夏川说，今天学到很多东西，厂里的人对她都很好，生活很充实很有趣，除了厕所不太满意以外什么都好。
听了这么说，夏川自然是不会忘别的地方想，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夏蝉今天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妹妹多少还是有那么些靠谱，她完全不用太操心。
新的一个周末，夏川大发慈悲让夏蝉睡了一早上懒觉。也就是周六这一天，夏蝉不用起来开门，睡到自然醒再起来画画就好。
其实周六的时候，学生一到画室就闹得不行，夏蝉哪里还睡得着。不过睡不着是一回事情，被窝里暖和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所以由得那群学生去闹腾，夏蝉自己享受被窝里的温暖幸福就好。
可是说来，今天这群学生也太闹了吧，感觉就像是没有人管一样。
“没人管？”夏蝉忽然睁开眼，心想着是有一阵子没听见夏川的声音了。照外面那种闹腾的感觉来说，平时的夏川早就发飙了，今天这样可真是不太正常。
咚咚——
夏蝉的门被敲响了，响得她很郁闷，不得不从被窝里起来。
“干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是因为夏蝉的起床气。加上她那胡乱扎起来的长马尾和顶着熊猫眼的样子，着实把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呃……”顾荏愣了一下，下意识偷偷往房间里瞅了两眼，确定没有自己搜寻的目标之后问道：“你姐姐呢？”
“不在……”夏蝉虽双眼无神，却表现得十分不友好，更是一手扶着门，一手拦在门框上，像是生怕顾荏钻空子溜进去一样。
“你这样子……”顾荏不太喜欢别人的懒样，便微蹙眉头，又看看自己的手表：“十点了。”
“嗯，有事吗？”夏蝉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看见顾荏摇头之后，就转身咔嚓一下就把门反锁了。
这动作让顾荏诧异了，今天夏蝉是怎么回事，前两周这时候不是早就起来了么？嗯，只不过这跟她没太大关系，她也不想表达什么，然后就被一个学生叫过去改画了。
“顾美女你就不要去骚扰师姐了。”
顾荏茫然地看了那学生一眼。学生又说：“夏老师说师姐有工作了，难得休息一下，允许她今天睡懒觉。”
“那夏老师呢？”
“去楼下买东西了……吧。”学生点点头，大致猜了一下夏川的去向。
“是吗。”顾荏今天来得很晚，来了也没看见夏川，所以刚才才会去敲夏蝉的门。可她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个不友好的回应。浅淡一笑之后，她便嘴上解说，手上画着与学生讲：“你看你这个地方，要注意加深，不然整个画面的调子就是灰的。”
“嗯嗯……”
学生认真起来，讲画的速度会很快。几张画改下来，差不多半个小时了。顾荏正在看角落那几个话包子的画，夏蝉突然打开门，从房间钻进了洗手间。正巧这时候夏川也回来了，等夏蝉从洗手间里出来，便与她说：“吃的给你放厨房了，一会儿吃了就去里面帮我看看那几个学生的画。”
“嗯。”
这回答怎么有种冰冰凉的感觉，难道是起床气？夏川暗自笑了起来，起床气这种东西，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有。所以说，夏蝉不愧是她妹妹么？
☆、4、感慨
在厂里实习，所学到的东西远比学校里课堂上来的多。夏蝉适应能力很强，学得也很快，可是半个月之后她还是离开了那个地方。
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自己是在不停被压榨，而且厂里的男人各种讨厌和流氓，这是夏蝉最受不了的。
离开之前，夏蝉有和夏川讨论过，她害怕是自己还没习惯上班的生活，所以会有逃避心理。可是夏川说那样一个全是男人的地方确实太恐怖了，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