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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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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娘,怎了?”唐拾月嘴角噙起一抹笑,问道。
云衣伶瞧着她上扬的嘴角,到底是妖孽本性这一笑便破了功了。
“无事,只是拾月姑娘此番行事凶险,衣伶许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求了一物危难之时许能保姑娘性命。”云衣伶说着将一个锦囊取了出来递给唐拾月。这锦囊中放着的是上官流云给她的血符。
“云姑娘为何帮我?”唐拾月轻挑了眉梢问。
“因为拾月姑娘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会难过。”云衣伶淡淡道,她口中的她,此刻已然不言而喻。
唐拾月看了看云衣伶,一瞬间竟有了些恍惚,随后便有些羡慕起小愣子来了。
“既是如此,那拾月先谢过云姑娘了!”唐拾月轻轻颔首致谢,将云衣伶的锦囊收下。
正此时,小愣子亦扮好了妆出来。她走到堂前,那楚府的下人便匆匆迎了上来。
“楚老板这下可以走了吧!”那下人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是自然!”小愣子亦是应声道,那下人领着她到了轿子前,撩起帘子,小愣子作势欲上,刚迈出步子,却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退了出来。
讪讪笑道:“方才想起还有样东西没拿,还劳请稍等片刻。”
那楚府的下人闻得她说又需等,当下更急了,道:“还劳请楚老板快些,我家老爷尚等着呢!”
“这是自然,自然”小愣子说完几步小跑便入了听涛楼的后院。
后院中唐拾月瞧见她回来,便立时收了笑意,正了正颜色,与小愣子脸上神情看去并无二般。
“唐老板。”
唐拾月点了点头,却又是取出了那一个紫檀木的匣子交到小愣子手中,道:“这匣子你好生收着,若是我此去未归,这匣中物便归你所有。”
小愣子伸手接过那个匣子捧在手中,没有打开,心底却是分外的沉。
唐拾月整了整衣冠,复轻轻叹了叹道:“往日之后,你便以女子装束示人吧,到底是女子,这不太平的时节里少招惹些祸端也好。”
小愣子闻言怔了怔,待到再回过神来之时,唐拾月已然迈着步子出去了。
那楚府的下人在听涛楼外候着,早已不耐烦,如今见得那顶着一脸妆的人出来,忙躬下身子撩起轿帘,请人上了轿。他这般动作自是没有细看来人的,这到也正中了唐拾月的下怀。
轿子抬起,径直离开了听涛楼。
听涛楼内,小愣子看着远去的轿子,心莫名的变得不安焦躁起来。
云衣伶走到她身边,神色亦是严肃起来。
轿子行过街市,穿过大道转了几个弯,终是被抬进了一处别院。
“楚老板,到了。”负责请人的下人撩开轿帘,恭敬道。
唐拾月看着面前的宅院,心猛地颤了一下。
“楚老板,您先进屋休息,我家老爷稍后便至。”那说道。
唐拾月板着脸点了点头,径直迈步入屋。
那下人见状也退了出去,空空的别院中只留了唐拾月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得有点心塞


 



第57章 【第五十七折】
听涛楼内,小愣子卸了妆,却依旧心神不宁的。
云衣伶替她取了女装来,见她这般神色,不由得暗叹一声,上前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拾月姑娘现在无事。”
小愣子回过头来颇有些费解地瞧这云衣伶,便又听得云衣伶继续说道:“我在她身上放了血符,但凡她身上见血,血符的符咒便会立刻触发,我也会知道。”
小愣子听她说这话有些吃惊,张着嘴愣了半晌方道:“你去找上官姑娘求的便是这个?”
云衣伶浅笑着点了点头。
小愣子断没想到云衣伶会插手帮唐拾月,她凝视着云衣伶,良久放幽幽开口道:“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小愣子闻言,心内倏地一颤,当下便柔软了几分,伸手揽了她入怀,不再多言。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楚家别院里,唐拾月看着这一处故地,此时更百般滋味在心头萦绕。每一处都依旧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似乎连这些檀木的气味都还清晰,脑海里往昔故影幢幢,曾几何时,数度与楚淮安在此缱绻,如今故地重游,眼神每落到一处,脑海里闪现的都是楚淮安一颦一笑的样子。
初入这别院的那一年,她不过刚及笄,十五芳华,正女子娇容出现,惊艳了天下人的眼。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记得那夜楚淮安拥她在这别院的红绡帐中,在她耳畔轻诉,字字句句,声声入耳,回响不绝。那一年唐拾月不过二八芳华,在楚淮安的陪伴下刚成了这京城最有名的戏子。那一夜,唐拾月身心都认定了那个叫楚淮安的人,生死不变。
后来,再入这别院,更是夜夜笙歌欲罢不能,直到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一天到来。
“你要走,去哪儿?”那日楚淮安起的很早,暖帐内温暖的怀抱,唐拾月自是不依,也跟着爬起来问道。
“家中有事,须得归去。”楚淮安穿好衣服抱着她恋恋不舍。一次一次深深呼吸,汲取她身上的香气,手中的力道比往日更深更沉,仿佛要将唐拾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下次什么时候过来?你不来,我连上台唱戏的心都没了。”唐拾月伸手回抱着她,柔声问。她如今已成了这京城最有名的戏子,登台与否早已是自己决定,她登台献艺,只因为台下坐着的人中,有个叫楚淮安的女子。
“此番家中大事,只怕久一段时日不能相见了。”楚淮安松开怀抱,复又倾身上前吻了吻她,眸光深沉却又似是刻意在隐藏着些什么,略有躲闪。她嘴角迁出一抹笑道:“我让人给你备了礼物,给你过几天的新戏贺喜,你好好唱,要是任性罢场,这礼物可就收不到了!”
“切,说得好像谁稀得你那礼物似的!”唐拾月轻轻在楚淮安的胸前捶了一下,她唐拾月心中稀罕的,向来只有楚淮安这个人而已。
“知道你不稀罕,但好歹也是我送的,我们的拾月姑娘还是赏个脸收下吧!”楚淮安握住她捣乱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唐拾月的耳朵上,挠得唐拾月心里痒痒的。
“我好好唱便是了,你忙完了早些过来,我在这儿等着你。”唐拾月被她扰得烦了,轻轻推开她,复又恋恋不舍地叮嘱道。
楚淮安凝视着她,良久,方点了点头,终是在门外下人的三番催促后,离开了唐拾月的汪家戏园,回了楚府。
那天之后,京城热闹的两个话题无外乎便是京城名旦唐拾月登台献艺开场唱《千金记》;皇上盛宠的端王爷娶了天下首富楚家的四小姐,立了王妃。
“楚淮安,你个骗子!”唐拾月刚唱罢《千金记》里的《别姬》便听到了端王府娶王妃的消息,当下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怀里抱着的是楚淮安遣人送来的贺礼,紫檀木的匣子,上面镌刻着她唐拾月的名字,是楚淮安的手艺。颤抖的双手无力地松开,紫檀木的匣子哐当一声坠了地,匣子被摔开,里面装的是玉声楼的地契楼契。只一夕之间,她唐拾月便成了这玉声楼的老板。而她的爱人,却成了别人的王妃。
楚淮安,你当真送了拾月好大一份礼!
唐拾月只觉那一瞬间,心如死灰,再燃不起任何激情。
再见楚淮安,便是在这楚府的别院,那人一袭华服,依旧是那么耀眼。只是面色却是苍白,已不能让人将她与往昔那个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楚家四公子,又或者是那个古灵精怪略带豪气的楚家四小姐联想到一起了。
“拾月,可怨我?”楚淮安的哽咽似乎还在耳畔,一字一句听得唐拾月心碎。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淮安,如今你贵为王妃,我身为戏子,你我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果真,如此……,拾月若有来世,我愿用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今生是我负你。”楚淮安无力叹道,却是声声凄凄。
“我爱你至深,只盼能与你朝朝暮暮不分离,可没曾想到你竟会先弃我而去。明明是你负了我的心,可为何再想起你,却连怨恨都没有,哪怕只是半分!”故地重游,唐拾月捏着手中拿一枚香囊,看着眼前旧景,物是人非,却是满眼氤氲了泪水,但却依旧强忍着不让眼泪落出眼眶。
正此时,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唐拾月心下一沉,随即用丝绢擦干眼泪,平下心绪,深深呼吸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浑厚的男子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言语间说的却都是些荤黄不堪的段子。
唐拾月到底是在这些年戏楼商道风月场里打过滚的人,不似当年初入这楚家别院的小姑娘,如今她自也是听惯了这些荤话,对这二人言语自是没有半分反应。
“楚老板,哟,您这戏还没唱就已经扮上了?”来人见着屋内的人抹着一脸子妆,微微愣了愣,但转念一想随即明白这楚枫是刚出汪家戏园子的新人,这出堂戏的规矩只怕多半还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模样又俊俏,又是个雏儿,王爷玩着才新鲜。
“楚老板,在下楚淮年,我身边的这位是端公子。”楚淮年手中折扇轻抬,却是指向了身边的男子介绍道。
“端公子,不可一世的端王爷做这些龌龊事儿的时候也知道要藏着掖着了。”唐拾月在心里轻哧一声,却是不言,只低头上前,拱手作揖施了礼。她脸上画着浓妆,此刻低了头,却也露不出什么马脚来。
“这堂戏,大可不必抹妆。”端王爷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唐拾月,勾起一抹邪笑,凑到唐拾月耳边说道。
唐拾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只是一句话,她便问道了端王爷身上,浓烈的,酒气。
“来人,打盆清水过来给楚老板卸妆。”楚淮年闻言立即会意,朝外面伺候的下人们吩咐道。
不多时便有下人用脸盆打来了清水,端到唐拾月面前。
“楚老板,请!”楚淮年一扬手,言下之意不必多说。
唐拾月看了看面前的脸盆,复又用余光扫了扫端王爷和楚淮年,这端王爷许是先前喝得多了些,此刻被楚淮年恭请到了上座的软榻上,斜靠着,早也有下人端了果盘点心进来酒水进来伺候着,楚淮年亦在旁坐下。
唐拾月背对着着二人,看了看面前的清水,沉思着,脑海里正思绪翻涌。
良久她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过毛巾浸湿,将脸上的妆一点一点地卸下。脸上落下的胭脂白粉浑了盆里的清水,唐拾月用毛巾轻轻拭去脸上的水渍,冷然转身,毫无畏惧之色。
楚淮年伺候着端王爷吃喝着,见着那戏子卸好了妆,忙抬起头来,目光落到那戏子姣好的容颜上时,却登时瞪大了双眼,却是一脸惊异。反倒是那上座上斜卧着的端王爷此刻正眯着眼,脸上却是满满的一脸笑意,并不半分异色。似唐拾月出现在此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唐拾月!”楚淮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堂下的戏子,虽是穿的男装,可这容颜姿色,分明就是玉声楼的老板,京城名旦,唐拾月。
“啧,淮年兄,看到没,本王说了今日会在这儿的定然是唐拾月唐老板,怎样,这局可是本王赌赢了!”上座的端王爷瞧见堂下的人,邪邪笑了两声,道。
“王爷神机妙算,淮年甘拜下风!”楚淮年却也不失时机地上前溜须拍马。
躺下的唐拾月听得她二人对话,心下登时一坠,端王爷这话分明是料到她今日回来,可今日之事分明是加场的戏,端王爷怎会平白知晓,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个圈套。唐拾月思及此处,背脊莫名地冒出一股寒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大姨妈到访之前都会带着浓浓地像要弃坑地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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