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江湖行-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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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亦没有旁人,莫风公子为何还不摘下面具。”语罢,张雪歌弯腰撑手,妩媚的娇容缓缓靠近。
“这个……”伴随着对面那个女人逼近,似乎下一秒就会摘下她的面具。莫飀喝到喉咙里的茶,差点被呛出了喉咙。“在下相貌丑陋,怕雪歌姑娘看到了,浊了眼。”绞尽脑汁,莫飀想出了这个说法。
她双手捧着暖热的茶盏,目光四浮,不小心便瞥见了因张雪歌身躯的靠近,而渐渐逼到视线下方的高挺。浑圆的挺拔似乎依稀可以看见,那被雨意侵湿的玲珑剔透,锁骨下若隐若现。
红泥小炉烘烤的船内,热气喷洒,莫飀只瞄了一眼,便低眉饮茶,很快便茶底见空。放下茶盏,一时气氛便有些冷凝,还好,张雪歌已坐回了去。
“这样啊……”张雪歌听莫飀说完后,倒也不再追究,探过去的身躯坐了回来。眸底的神色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不相信。
她渐渐发现眼前的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好玩,跟可爱。此次的游湖一叙,似乎正在朝着索然无味的方向发展。
“莫公子的那个对联,小女子后来想了想,好是好。却也觉得有些不妥的地方。”张雪歌找了个话头,语气里满是饶有兴致的问。眸色里却是随意之极。
“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姑娘的才学,想必是不简单的。”莫飀真心夸赞,因为她想来想去,落叶不过是随兴一对,然而,最绝的下对,在这里却是说不通的。不是“落叶时节看落叶,落叶上落叶”而是“ 扶桑之地植扶桑,扶桑旁扶桑”。然而,扶桑?嘴角苦笑,在大燕以外,应是没有的吧。
心思周转,终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然而张雪歌只是托腮,眸里定定的望着她,像最求知的学生静待先生道明原因。
她一双桃花眼带魅,眸里氲着水气,莫飀被这样温情的脉脉注视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光华,吸引着莫飀投入进去。望着她的眼睛,恨不得把所有来龙去脉,包括身世都一一告知。忽然脑中一个机灵,垂下眼,心里暗道不愧为京都第一花魁,天下男人能有几个逃得过她的媚功,连她身为女人都不自觉陷入。
“在我的家乡旁有个岛国,叫做扶桑。正好有种植物,也叫扶桑,据说扶桑喜日而生,因此后来的扶桑国也叫日本。而下联的最后一词,扶桑旁扶桑,浅显易懂为扶着桑树的意思。”莫飀简单解释道。
“能说说你的家乡,还有扶桑吗?”张雪歌突然觉得此人有趣了起来,怎么说的都是她不知道的。还有,她居然可以抵挡得了她的某种功法。
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起来。。
莫飀整理了下,便将前世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地理别国,以及现代理念,天马行空讲了个大概。
中途有丫鬟来倒水,而张雪歌也听得细致认真,她喝到嘴里隐隐觉得和之前的茶味不同,却也没放在心上。
“世界……居然有这么大?”张雪歌不可置信,她只知道大燕,最多也就了解伊萝,黑斛这几个国家,天圆地方的概念已经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固有观念中。原来这个世界是圆的,大燕只占据了整个世界的小小一隅,大燕之外,文明更新,居然还会有和中原人样貌截然不同的人种。而在莫风的家乡,没有尊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也不再是拜堂之时方知对方样貌,还有自由恋爱这个说法,因而良人是自己选就的,婚姻的幸与不幸,也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张雪歌听的入迷了,那个世界太遥远,她快要怀疑,难道对面的这位名叫莫风的人就是来自大燕之外的国家吗,难道……是因为和中原人长得不一样,所以戴着面具吗?她开始理解莫飀了。也因此而更加好奇了。
莫飀说的有几分口干舌燥,一阵困意上涌,无奈张雪歌一脸的兴致盎然,她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兴头。
“莫公子……你的家究竟在哪儿啊,雪歌真的从未听说过。”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莫飀嘴角牵着几分苦涩。她说着说着,脑中却突然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了很多不曾想过的画面。
在这个世界,她应是觉得孤单的。但是……还有她。。。还有她们,画面一幕幕呈现在脑海里,倾雅宫耗费数年内力为她疗伤的邢姐姐,幽茗谷共度了一段美好时日,甚至几天前还见过一面的杨枫如,天真活泼,心地善良,惹人疼爱的小湖妹妹,还有和她称兄道弟,头脑精明,奇思藏胸的花大少。。。。
她绕过了江芷儿,她隐隐不愿回忆起那段回忆。再美的相遇,在得知从开始就是一场精心部署的骗局后,任何人都会不愿再想起。
张雪歌打断了她的愣神,开口道:“今日听闻莫公子一言,胜读十年圣书,雪歌自诩见识广博,如今才知道自己眼高于顶,竟做了一回那井底之蛙了。”
“雪歌姑娘也不用自谦,都说一舞倾尽天下色,羽衣似雪歌不闻,跟姑娘的才艺双绝相比,在下的这点见识倒也算不得什么功夫,只是平时粗鄙贯了,爱看些野史杂闻罢了。”来到这个世界,头回受到这样的称赞,莫飀摸了摸鼻子,心里暗笑,你还没来到二十一世纪,我们那儿,这些可都是常识。
“不知你们家乡那边可也像我们这一样,也设有青楼小倌之类。”张雪歌眸里笼着光泽,直视着莫飀道。
“额,有是有的,但不像……”莫飀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那莫公子,去过吗?”张雪歌眸带意味,语带促狭。
莫飀头冒黑线,她是女的好不好,虽然前世有些女的也会找男性行业工作者,但她也不至于到了那般如狼似虎的年龄吧。况且……
她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觉得头微晕,四肢无力,心里像有一团火,烧的浑身酥软无力。迷迷糊糊抬头,张雪歌看见她杯中后置的茶,脸色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由白到红,煞是精彩。
原来她深处烟花场所这么多年,有时为了自保,通常邀人一聚时,虽然是说好了只是谈谈话,交流下学艺。但习惯了让丫鬟在谈到一定的时候,在对方的茶里,后添的茶水中加入虚迷散。此散会使人渐沉无力,逐入昏睡。
她一时疏忽,听得入迷。没有特别嘱咐,丫鬟翠儿桃儿中便有一人安排好一样,习以为常的按照以往一样,在添的茶水中倒入虚迷散。
望着趴在桌上逐渐陷入睡意的莫飀,张雪歌的心思霎时变得有些复杂,她好久都没有和人这般推心置腹般,不带任何企图的轻松聊天。对方的广阔见闻和谈吐在让她觉得新奇不已的同时,也对这个人或多或少的起了一些好奇和兴趣。
莫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有些后悔,怎么不事先嘱咐跟翠儿桃儿,不用加入虚迷散,这人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掩在白玉面具下的脸庞,皮肤细腻,如冠玉般温雅的感觉。张雪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就想要摘下莫飀的面具。
颤抖的指尖沿着面具的边沿轻抚,张雪歌轻咬下唇,心里带着几分颤抖,闭上眼睛就要摘下。那人头枕左臂,右手倏的抬起,抓住了她的手腕。
糟糕,被发现了。张雪歌精致的面容,头一次破天荒的爬上了一抹羞红。当场被抓个现行,好窘迫。
“枫如……告诉我,你怎么没有来。。。”莫飀口里讷讷道。
张雪歌红唇微张,眸里神色起缓不定,枫如……说的是谁?
“我在揽月楼……等了你一天。明明约好了,你是出事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见我。”莫飀喃喃道,眼睛紧闭,双眉皱紧,神色几分痛苦。
原来如此,张雪歌心中了然,难怪她当初在听到自己的邀请时,犹豫不决,原来是约了人,怕有所耽误。那人,是她的心上人吧。
“跟我走,好不好。。。”莫飀抓着张雪歌的手不放,狠狠一拉,张雪歌一个不妨,便跌到了莫飀身上。
好闻的清香,带着几分烟笼雨朦的清爽,没有一般男子身上的浑浊和体味,张雪歌几分动容,这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突然想起,对方应该是在揽月楼订了房,身为揽月楼老板,还是送她回去好了。这般在湖上飘一晚上,虽说无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醒了难免几分尴尬。自己也不好将她一人抛这孤船之上。
出了船,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青石铺就的行路在月色之下,敷了一层雨水,像镀上了银色的镶边。张雪歌搀扶着莫飀,两名丫鬟各两边帮撑着伞。莫飀似睡非睡,如一酒醉之人,拖着沉重的身子,任随张雪歌牵着走。喃喃自语着,在淅沥的雨声里,越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依稀听见什么枫如,姐姐妹妹什么。。。
花花肠子真多,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莫公子这般看似正经的人物,却有这么好几位情人。张雪歌如是想着,心里却渐渐觉得了几分失望。
这世间的男子都是如此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样的爱情难道真的只存在了从古唱到今的戏台上。
张雪歌眼帘微垂,眉间的朱砂在雨霭的月色之下,像是藏了无尽的心事。
到了揽月楼门口,细雨密织的雨幕里,朦朦的站着一位紫衣女子的倩影,茕茕孑立,细雨湿了她的云鬓,月下的面容如玉般的通透。她只是那么站着,像是在等着什么,如一尊泥塑雕像般。她又像是刚从一幅画里走出,气质清冷不似凡人,细细的湿雨洒在她身上,添了几分降落人间的楚楚动人。
张雪歌垫着脚,瞧了一愣,这女子好端端的站在雨中的揽月楼前,作何?
她一向是不爱管闲事的人,因此只是瞅了一眼,便拉紧了莫飀往里走。
“她,交给我。”不知何时,那个女子出现了她面前。张雪歌还没缓过神,便听见那个站在雨中的女子,深深的望着她身边似睡非睡的昏沉中的莫飀,雨细成丝,水气笼泽,墨玉的瞳眸透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标题暂就这样。脑子昏的不行。这一章,好困迟钝写的好慢。
白天不懂夜的黑,如今懂了。碎去。。
100
100、小楼一夜听春雨 。。。
楼亭倚栏静听雨;红烛昏罗帐。
“枫如……你为什么不来。”莫飀喃喃自语。而那个叫枫如的紫衣女子;正站在她的榻前,弯下腰,一手抚着莫飀的面庞;在听到她的话后;娇躯微震;只是深深的望着莫飀,像是想把对方的样貌努力镂刻到自己的记忆里。
莫飀的额上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鬓角早已被雨滴侵染。杨枫如的手指轻抬;依次划过……莫飀的五官;她的眉毛形状非常好看;高挺的鼻梁,嘴唇紧抿;刚沾了雨后,脸庞现出一抹不健康的苍白,干燥的唇现出几丝红润的色泽。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漂亮的睡颜,吐着孩子的喃语。
指尖摩挲过莫飀的脸庞,停留在唇上,回忆一幕幕袭来,在幽茗谷中的小房里,二人曾同榻而眠,放纸鸢的草地上,她们曾交颈缠绵……更多的却是,属于她们前世的回忆。
我怎么可以忘了你?杨枫如眸中泛湿,雪白的贝齿轻咬红唇,心中募地涌上无限酸楚。。。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雨淋湿了尽,而莫飀身上也染了潮湿的雨滴,杨枫如颇感不适,而莫飀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