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江湖行-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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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芷儿摇头,示意自己就可以了。她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因此手法极其生硬。端着药欲图喂进莫飀紧闭的嘴里,几次尝试,草药都顺着莫飀的嘴角流洒进了她的衣领。端是处变不惊的江芷儿在辛曼的眼神之下,也有些欲掩的无措和尴尬。
江芷儿皱了皱眉头,心中一动,终于放下手中的碗,说道:“辛曼,那蒲莲草可还有。”
“回公主,还有一颗。”辛曼答得恭敬,对之前的事恍若不知。
“替本宫拿来。”
公主的手可真巧!辛曼眼瞧着江芷儿将质硬的蒲莲草简单修剪,几折几卷,边做成了一幅袖珍的细管形状。越看心中越是惊疑,公主何做此为。
“辛曼,你先出去一下。”江芷儿指捏着细管,清冷的声音有些为微不可察的不自然。虽然很细微,辛曼还是察觉到了。
她嘴上老老实实的奉行,走到门口,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将门轻掩,寻了个隙偷偷瞧去。公主不会是这几天思虑太多,因此行为也……辛曼为自己的好奇心做了很好的理由。
江芷儿手捏着细管,待得被自己捏的有些变形才意识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刻,便如壮士断腕般的凛然拿起碗抿了一口,顺着管小心渡进莫飀的嘴里。
在靠近的时候,隐隐心跳有几分加快,这么亲密的事,是她江芷儿做出来的吗?
还是救人重要,江芷儿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定要救活莫飀,无论如何。
门外的辛曼嘴巴张大,似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掩着嘴,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谁能告诉她,她眼花了么!
这种镜头,无疑巨大冲击了辛曼单纯而净澈的心灵,救死医人的圣德之下,难得的染了几分如男女之情的香艳色彩。
更何况对方是凛然不可侵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伊萝公主。一朵圣洁冰冷的天山冰顶上的雪莲。
冰顶上的雪莲无人可摘,无人可私有。当某一天这朵雪莲懂得了情为何物,并修炼成人,甘愿奉献自己的纯洁与圣然不可侵犯的尊贵。这个故事一定是令人悸动的。至少在辛曼看来如此。
掩在嘴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辛曼可爱的咬着指关节,命令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她小心得掩上了门。面对门外铁拐婆婆等人询问的眼神,酒窝里漾起一抹调皮善意的笑容,摆手暗示他们不要打扰公主。
似乎,这样的公主,多了几分人情味,似乎,变得不那么不近人情了。原来,公主也是凡人。他们把她摆了太高,有时候反而忽略了,她最真实的感受。
莫飀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她醒来张开眼,模糊一条站在窗前白色的倩影,身姿依稀可见绰约风华。待她想看清,却又跌入了深深的昏沉中。
她是谁?这里是哪里。抱着这个念头,抵不住浑身的无力和倦怠,好似看见那抹白衣如感应到自己醒过来的迹象般,带着些幽雅恬淡的清香,侵袭了她的梦。
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犹疑在梦中。我是谁?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梦里隐隐有温热的液体滑入喉腔,熨贴了心喉,连带着胸口也顺气不少。是以这般几日,日日不停歇,她几次想睁开眼,想看清眼前的事物,却终徒劳无功。
这日,那阵清冷的馨香又袭来,似是靠在自己身边的距离。她忍不住蠕动手指想抓住,却头痛欲裂,终于依着这股疼痛,恍然坐起,手也有了几分力,抓紧了那份柔软温香,像是抓着最后的可识别的依靠。
江芷儿撑着几分睡意,迷蒙中感觉自己的手从松而紧的抓住,隐隐被带向一个地方。睁眼便看见那人无助而虚弱的拉住自己,纤长而有力的手圈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对墨玉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她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嘴角扯出一抹笑,溢出嘴里的话仍是淡淡的口吻:“你醒了?”
那人对她笑得云淡风轻,笑的仿似浑然无事:“嗯,醒了。”
“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江芷儿不着痕迹的挣开了她的手。
“没有。”重重的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扶住头颅,一副痛苦的表情。江芷儿心里一紧,正欲问怎么了。对方突然重重有力的抓住了她的双手。
“是你救了我?”
点头,江芷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自然是她,不是她还会是谁。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发生什么事了。”莫飀抓得更紧。眸里充满了太多的为什么。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看见那个美丽高贵的白衣女子,没有表情的如玉面容变得几分冷凝,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优美的红唇微张,如墨色的丹青画中一抹最点睛的嫣红,如一道色香味全的佳肴里一点最可口的红果。
这几日,这抹馨香萦绕鼻侧,闻着了这香味,仿佛才觉着了几分安心。莫飀看到她的第一眼里,绝决定,她相信她。勿提,是她救了她的命。
“幽水潭、白松坡……你都不记得了?”江芷儿一时忘了抽出自己的手,心中满满都是惊诧。还有一分道不出的失落。但她很快掩了下去。面色却依旧是从容淡定的。
江芷儿静静凝视,然而对方沉想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几丝失望,她叹了口气:“怎么,我忘了很重要的东西了吗?”
没有。江芷儿想说,这样对于我或许是最好的。她摇了摇头,笑的及其清淡,心思却渐转浓。抚着莫飀因为回想而紧皱的眉,心里一个念头像是突生的草芽拔然而起,再也遏制不住。
“好痛,越想越痛。”她叫莫飀,她现在正因为回想以前,而饱受欲裂的头痛。江芷儿紧抿唇,她快要脱口而出。
是不是她说出口,这一切又会变得跟以前一样,事态已经渐渐脱离掌控,一切渐渐不在她掌握之中。
不是的,即使她说出口,解释一切,她还是会因为回想过去而头痛欲裂,一个没有过去只有现在的人,一个只认识她的人,所能进行和创造的只能是她想要的未来。她的计划,心中破壳而出的想法像一把利刃正将这铺下的计划之斧雕刻的极其犀利。
她的眸色逐渐变得幽深,那在莫飀眼里看起来很是可口的红唇,也因为心中的摇摆最终确定,紧抿了几分坚定的冰冷。然而她如白瓷般玉嫩的手却像抚摸着最珍贵的瓷器。安抚了莫飀的焦躁与不安,由上及下,由眉骨到下颚。
似是感觉到了白衣女子的安抚,她的动作是那么温柔,眸子里仿佛溢出柔波。仿佛她是她最爱的亲人。
即使,她的瞳眸幽深,寒冷像漆了边的釉色,似是将她的眸染了霭。
这种矛盾,明明很接近,仿佛很遥远。在江芷儿的安抚之下,莫飀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拦住了她的手臂,带入了自己的心窝。目光疑惑、诚挚:“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救了她,她为什么……这般亲昵的对待自己,也为什么这几日都时时关照自己在身旁。
江芷儿顿了顿,心中邪恶的念头终于如细芽破石而出,她复又反之握住了莫飀微带颤抖而不安的手,抬起如玉般皎若秋月的面庞。她的笑忽而变得俏丽艳绝,夺目如融化了初雪的明媚。
“我?”她的睫毛长而挺翘,莫飀目光凝住不动,头不自觉的轻点。
“我自然是你……”她抽出的手似无意的滑过她的胸口,莫飀心跳了一下,她的语气似轻佻又似认真。这隐隐的心跳从何而来,她说了什么,她这是做什么。
莫飀没有听清,她的笑容太娇妍,如春半桃花,秀靥比花骄。她定了定神,努力抓紧她最后的字眼。那划在胸口的手如猫挠在胸口的爪子,痒痒的。
“我自然是你喜欢的人。”她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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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望相认公子玉面 。。。
玉龙山庄;内厅堂内。叶小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花沁辰正向她介绍各种自己发明的新鲜好玩意。
“小湖,你看这个叫望远镜,可以远距离观看近景;有了它;可谓是有了一双千里之眼。”花沁辰手持木质望远镜;正献宝似的对叶小湖说道。
“哦。”许是见了花沁辰太多千奇百怪的玩意,望远镜倒显得百见不怪了。她心思渐渐不在上面,几经过去半个月了;莫飀会来玉龙山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的心逐渐如尘谷底;饶是再新奇好玩的玩意;也无猎奇之心。飀儿姐姐,你给我等着;让我逮着你了,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抛下她一个人。再也不管不问。。
叶小湖冷淡的态度,微微刺伤了花沁辰的心。叶小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手中的望远镜不自觉被捏紧,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小湖,莫飀会来的,也许她现在正在路上。”
感受到了花沁辰的失意,叶小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她笑了笑,拍了拍花沁辰的肩,也为了缓解尴尬:”这个玩意当真这么神奇?”
“自然是,在天上俯视,景色更佳,四周的情势一目了然。指不定还能看到来的路上的莫飀呢。”花沁辰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心情好了,嘻嘻哈哈调笑道。
叶小湖眼睛一亮,拿起望远镜二话不说,就出了山庄的内厅,奔向屋顶。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但她没想到,通常说话没个准头的花大少,居然会一语成谶。
玉龙山庄地势辽阔,远看如一条卧龙盘旋在地势之上,外观气势磅礴,内里盎然春色,质朴大气。勾角雕檐的楼顶上,有一位亭亭玉立,绿衣罗裙的少女,如一朵碧绿盛开在玉龙山庄龙头屋顶上,此人正是叶小湖。
她微眯眼,双手紧握花沁辰口中所说的望远镜,概括的将四周扫了一遍。肉眼不能瞧得真切的景色,在此物的辅助之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她起初不以为意,待看清了也不得不感叹此物的匠心独具。心里也对花沁辰升起了几分欣赏之意。
她收了心,还是忐忑的将望远镜对着玉龙山庄的入口。一条长长的大道,孤立在庄前。
一抹靓丽的红色摇曳在风中,待细瞧,才发现是一顶华美的四角红轿,后面尾随寥寥众人。到有几分像是大家小姐出行的架势。叶小湖顿了顿,便收了兴致,她心里微微失落,不经意瞥了一瞥,眼角余光便看见轿前一个白衣少年。身形颀长,背躯挺的笔直,举手投足,飒然正气。
持镜的手有几分颤抖,叶小湖贝齿紧咬,这身形,以及骑马的身姿太熟悉,以至于让她怀疑自己是一时错觉。她是飀儿姐姐吗?
只是面容看的不清,叶小湖等了这么多天,她怕错过,即使这条路奔着玉龙山庄,她也要赶在前面,瞧得清楚。
手捏口哨,“嘶嘶……”巨大的金鹰盘旋了几下,便由远及近降落在了主人的身旁。叶小湖二话不说,利落的转身,飞到小金儿身上,便向着“莫飀”的方向奔去。
江芷儿沉静的坐在轿内,玉龙山庄要到了。她掀开帘子,看着轿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还习惯吗?”这话明显是对着莫飀说的。
“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