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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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料到卫长风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江若清感动不已,“陛下以国士待臣,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大风
燕赵郡的春天,如同往年一般,姗姗迟到。总督云亭北站在自家宅院回廊下,裹紧狐裘,静静地看雨水自天空落下。天色阴沉,狂风大作,氤氲的水雾使得远近楼台都看不太分明,刚抽绿芽的枝干在风中拼命摇曳。
“母亲大人,京城来信了。”
伸手接过密封的信笺,云亭北打量着自己女儿云昭阳:近三十的年纪,普通女子的容貌,一身文官刺史服倒是衬出了几分端庄秀丽,只是与皇帝陛下的摄人风采相比……
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云亭北拆开信封,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陛下生了个女儿,当真可喜可贺!”
女儿,绝对比男子更尊贵,且不论孩子的亲族为执掌燕赵最精锐骑兵、为大周抵御北燕来犯的云家。
“陛下还说让我这个祖母给孙女取名,真是折煞人哪!”
自己女儿眼中的那一丝寂寥,云亭北当然没有忽略,只不过,趁早让她断了这份不切实际的念想对谁都好。
“昭阳,你有什么建议?论起来,你还是孩子的姑姑呢!”云亭北故意道。
“母亲,仓促之间,孩儿哪有什么好建议。况且这孩子身份尊贵,纵取名,也应由陛下最后定夺。”
云昭阳勉强的神色看上去格外可怜。
“话是如此,陛下此举,也不过示个恩宠罢了,身为臣子的,理应上书谢恩,不胜惶恐。昭阳啊,你去准备准备,回信、表礼什么的,恰当点。”
“是。”
见自己女儿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云亭北又一个人看了好一会的雨,才回书房。书房内,一幕僚打扮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大人!”
“你再去北边走动走动,开春了,总得来犯几次做个样子。粮食、金银什么的,依规矩来。若是他们因此起了贪念,破坏规矩,我也绝不会客气,我燕赵铁骑可不是吃素的。”
幕僚拱手,“北燕内乱已止,若再按以往策略而行,恐怕养虎为患。”
“无妨!纷争虽止,上下一心,只怕还要些时日。”
仰头观察着墙上燕赵势力图的云亭北整个人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剑,却藏于鞘中,光芒不露。
“听说北燕新储君朱木棠是个颇有胆识的人,若见着她,代我致意。”
“属下领命。”
“下去吧。”
“属下告退。”
打发走幕僚,又坐在书案前处理了一堆公文,云亭北突然听见一阵极细微的、很特别的铃声。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嘴角却噙着温柔的笑,这使得总督大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如同窗外的天气般,严寒中却带着春天的暖意,春意盎然。
摁下一个隐秘的开关,书架外移现出一张关上的门,想了想,云亭北拿起京城来信进入密室。
密室内温度很高,与外边的寒风呼啸、冷雨飘飞形成了鲜明对比。
脱下外罩狐裘,仅着单衣,云亭北径直走到华美舒适的床边坐下,凝视着床上懒懒不起的人。
“叫我来,自己却又赖在床上,秀秀,你好意思?”
“秀秀?”
床上女子极其慵散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恐怕也只有才会这么叫我了!”
伸直手臂,衣衫滑落,露出保养得更胜少女的凝滑肌肤看得云亭北心脏狂跳,“你折腾出那么大的事,跑我这躲半年,就是想和我讨论我怎么叫你?”
“小北!”
唐秀詹满意地看到云亭北渐渐动情的脸,更加哀切,“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好心收留我,我很感激。”
推开快要挂在自己身上唐秀詹柔软温香的身体,云亭北努力使呼吸保持均匀,“这是京城来的信,陛下让我和江南少点联系,看来,江烟渚那老家伙会有麻烦了。”
“她的麻烦,还不是自找的。”
迅速看完信,唐秀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当初我唐门落难,她江府可是最幸灾乐祸的,还借机接收了不少我们在江南的产业。如今陛下让江若清去江南,也不知她心里作何感想?私生女十二年后调查嫡亲女,这精彩程度,快赶上坊间说的那些评书了,真热闹!”
云亭北倒是面带忧色,“陛下对我们这些世家始终心存忌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唐秀詹撇嘴,“你操什么心?你家云笺现在是深受陛下宠爱的皇夫,又刚让陛下生下一位公主。你手中握有燕赵兵权,陛下再想动你,也得考虑考虑。更何况,你还负有抵御北燕进犯这一重任,她动你,岂非自毁长城?哪个皇帝都不会做这种蠢事的。再说了,你一直这么听她的话,这么乖。”
口中说着,手却解开了衣结,直接滑入衣衫内,激起皮肤一阵寒栗。
“秀秀!”
隔着衣服按住在自己身上作怪的那只手,云亭北哑着嗓子道,“你在诱惑我?”
“你怎么不说我是喜欢你?”唐秀詹笑得很妩媚。
云亭北摇头,“你爱唐安,当年我就知道。秀秀,我想得到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人。”
“得到我的人,你就没有信心得到我的心?”
唐秀詹拉起已经滑落的外衣,眉心若蹙,语带忧伤,“果然是红颜易老、岁月无情,现在的我在你看来,只怕早已没有当年的吸引力,没准,你正在心里笑我为老不尊、不知羞耻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把握住唐秀詹的手,云亭北急道,“当年我怎么对你,现在还是如此,否则,我怎会冒着欺君之罪将你藏在府中?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任何事,却绝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
“我知道。”反拉起云亭北的手,唐秀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云亭北的手指头,“我知道你对我好。”
手指被吮,云亭北却觉得仿佛有一团火自小腹燃起,烧遍全身,好像很空虚又好像很渴望。
“罢了,罢了!”
一挥手扬去身上衣物,放下帷帐,任压抑已久的喘息顺喉而出。
“刀山火海,我与你同赴。”
密室另一出口外,云昭阳来回踱步,面带踌躇。数次想要直接敲门入内,却又停下手,极其犹豫,直到听见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传来,云昭阳才红了脸,转身欲行。但想了想,她却反而停下,见左右无人,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物贴在门上,努力听。
那是军中特制窃听器,能使遥远、细微的声音听得更清晰。
“小北,反了吧!你若杀了卫长风,我一辈子跟着你、伺候你。”
面上尤带潮红地躺在云亭北怀中,唐秀詹用手划着云亭北锁骨。
“再给我一些时间,秀秀,造反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像上次卫曲风的刺杀,简直就是个笑话。”
“知道笑话你也不提醒我,存心看我出丑。”
狠狠地在云亭北身上掐了一把,看对方因此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唐秀詹又贴紧温热的身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杀卫长风?”
“不就是因为唐安吗?”
云亭北苦笑,“为了喜欢的人而替情敌报仇,你能不提醒我这个荒谬的现实吗?”
“呵呵!”
唐秀詹笑得很开心,“小北,你真可爱!只是真相,恐怕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简单地说了一下当年事,唐秀詹道,“卫长风弑母夺位,本就应当遭到天下人唾弃。此仇不报,我如何释怀?”
“只可惜长公主已死,亲身经历当年之事的人除卫长风外,都已离世,空口无凭。”
云亭北沉吟着,“叶辋川虽然清楚,依她的性子,未必会帮你对付卫长风,我听说她病了半年,只怕就是受了这个刺激。不过起兵之时,这件事倒可以拿来大肆宣扬、公告天下,也好师出有名。此外可以燕赵、天水数城之地请北燕、西夏出兵相助,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使百姓承受外族凌虐之苦得好。”
“小北!”
唐秀詹抱紧云亭北,“你真不后悔?为我赔上身家性命不算,日后,恐怕你还会背上千古骂名,因乱臣贼子而被无数后人唾骂。”
“我身前手握雄兵千万,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秀秀!”云亭北吻着唐秀詹额头,“只要有你,我可以负天下人!”
密室外,云昭阳收起窃听器,脸上血色全无。
母亲与唐秀詹?不行,我要赶紧通知他。
回头,却见知秋站在走道尽头,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她听见了吗?”
云昭阳不确定,因为知秋的武功比她高,她不清楚所谓江湖人的耳聪目明能到什么程度。只是作为女儿,听到自己母亲这种事,会有什么反应?
云昭阳从知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刺史大人,这雨还会下很久吗?”
“什么?”
“每到下雨天,我就会想起一个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没有理睬云昭阳的反应,知秋叹道,“只可惜这边风太大,她是不会喜欢这么大的风的。”
“这雨是下不了多久的,燕赵干燥,仅是春夏两季雨水勤些。这雨估计明日就会停,只是这风,恐怕还要一直吹下去。”
急于脱身,云昭阳冲知秋拱了拱手,“公务缠身,少陪了。”
“大人请便!”
急急地回到自己房间,遣退下人,关好门窗,云昭阳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大风已起青萍之末,望君珍重!”
将纸叠好封入送回京的家书之中,云昭阳一直悬起的心才稍稍安定。随手翻开案上的白乐天诗集,映入眼帘的,却是《长恨歌》中的一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谋杀与艳遇
入夜的金陵城,格外宁静,仿佛连最灵敏的狗儿,都已经放下警惕,安然入睡。几点晕黄的光,照亮的仅是城市最中心的区域,这使得其他地方,反而显得特别黑暗。
屋檐上,有一黑衣人在疾行。
片瓦不响,身影轻便,速度却是十分的迅疾,这显然是用轻功在赶。
停在了一座宅院上,黑衣人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常,翻身下落,撬开窗户,跃入室内。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一瞬,黑色的人影就已经来到了主人房中,注视着床上搂着个赤,裸女人流着口水、尤在美梦中的男子。
一指将女子点晕,黑衣人将男子拖下床,见他惊惶欲喊,索性一把匕首抵在他喉间。
“出声,别怪我不客气!”
见男子张大眼睛猛点头,黑衣人将床上整理好,伪装成好像只有一人独寝般,连被子也拉高,正好掩住了床上人的脸。
“来。”
拉着男子躲在了室内极隐蔽的角落,又堆了些东西在身前做掩饰,黑衣人用手捂住男子嘴。
“保持呼吸均匀,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见男子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黑衣人也没有再作解释,而是凝神细听起周围的动静,默默等待。
“起火啦!起火啦!”
有人大喊,继而鲜红的火蛇窜起,迅速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燃烧的味道。
嗖!
又是一个黑衣人跃入房中,却是直接走到床前,对准床上被子里的人,狠狠一剑刺下。
藏身于角落里的男子瞪大了眼睛,喉咙发干。这一晚上,究竟是什么人想杀他,又是什么人救了他?
又刺了五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