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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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令大人说笑了。”
梅落转了转手腕,显然对手串甚是喜爱。
“大人可曾听说,还有一种人是只收礼不办事的。”
“啊!”
叶辋川傻眼。
“监正大人你不会正好就是这种人吧?那我可亏大了。”
梅落依样对叶辋川还了一礼。
“在大人心中,在下是什么都无妨。”
呃!
叶辋川真的有些吃惊。在她的印象中,梅落不是这样子的,一直是冷冷的、骄傲的,怀着对陛下的恨与对梅氏一族的爱来到长安,怎么会像现在,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眼中透出几分狡黠,这完全就是,一个对情人撒娇的小女孩。
难道,她尚未涉足过情感?
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叶辋川转念至此,已是惊出了冷汗。
怪不得若清那般不安,陛下让自己为梅落施刑时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只因为她像柳柳,自己还沉溺于这个发现的狂喜中,却浑然不觉,其他人都已看出了自己的反常。
让人轻易看出自己的情绪与喜好,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叶辋川退后一步,打量梅落。
那她呢,她是怎么想?是真的如大家所看出的那般?还是隐藏了我们所不了解的一面?
“太史令大人?”
看到叶辋川突然间的沉默,梅落有些诧异。
“大人深夜来此,送礼相求,这份用意,已让人感动,不知是什么事情,若小女子能帮上忙的,定不推辞。”
“监正大人言重了。”
叶辋川拉梅落在走道回廊坐下。
“在下想请教的,是关于术法的问题。”
“术法?”
梅落恍然大悟。
“你想问的问题我答不了。你练的术法,虽威力强大、远胜武功,但失传已久,摸索着练,很容易心脏承受不了而导致走火入魔,况且依一般人的体质,俱适合练武功,你为何要舍近求远。”
“因为我曾经自废武功,再也不能恢复如初。”
叶辋川说得很平静。
自废武功?
梅落很震惊。大周以武立国,尚武之风甚浓,尤其是贵族女子,拥有先天的优势,多半是文武全才。以科举取士来说,状元者,不仅要文采出众,武艺更是非凡,绝不存在重文抑武一说。朝中之臣,虽不敢说个个是武林高手,但其自保能力还是让禁军与大内侍卫松了很大一口气。武功,是一个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叶辋川自废武功,这涉及到的事,肯定对她来说非同小可。梅落很好奇,却也不方便问,她转而想到了另一方面。
“太史令大人,你是真心喜欢江大人吗?”
叶辋川苦笑。
“为何所有人都问我相似的问题,难道我表现得真的很差劲吗?”
梅落微微一笑。
“倒不是差劲,只是我觉得,若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练那种术法,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我不爱惜自己,与人何干?”
梅落撇嘴。
“你不爱惜,但喜欢你的人会为你而心疼,你就不能稍稍体恤下她们的心吗?”
为了爱你的人而爱惜你自己?
叶辋川挑了挑眉。
“若我只是喜欢她,但是不爱她呢?”
“那么”
梅落握紧身侧的栏杆,手指生疼。
“我可以仰慕大人吗?”
“仰慕?”
喃喃重复着这个词语,叶辋川抬头仔细打量梅落。后者的脸色虽然平静,嘴角尤带一丝笑意,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与回避的目光,依旧显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与期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辋川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想您误会了,我确实很喜欢与大人相处,但这只是因为,大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你是说长相?”
“不”
叶辋川起身,走了几步,将面容隐入月下阴影,使人看不清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不是长相,而是一种感觉。虽然她和你没有太多相似,甚至身份地位也有着天壤之别,但见到了你,我还是会感到仿佛如同她就在我身边一般。”
“她现在何处?”
“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抱歉!”
梅落有些惊异于此刻叶辋川流露出的悲伤。纵然自己刚才鼓足勇气吐露心声遭到了拒绝,纵然叶辋川一直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但从声音中,她肯定此刻叶辋川在流泪。
是什么人能让另一个人在提及她时如此的悲伤。
“夜已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叶辋川没有回头直接向外走去。
“望大人为今夜之会保密。”
梅落点头:“这是自然。”
“告辞。”
“太史令大人!”
梅落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叶辋川。
“是您曾经的恋人吗?”
叶辋川肩头抽动:“是我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希望您不要为我说您像她而亲近您感到生气。”
“怎么会。”梅落笑得很温暖,“如果大人不会因为见到我而伤心,就常来坐坐吧!”
叶辋川点头。
“夜深风寒,请回屋吧。”
“大人慢走。”
大周世宗承平十年四月二十六日,皇帝大婚,皇夫者,燕赵云笺也。二十七日,大赦天下。二十八日,偕皇夫离京巡游,视察地方,命储君监国,处理政务。二十九日,长公主称病不朝,赴城郊皇家感业寺暂住。
初夏
的风,很暖,熏人欲醉。
江若清盯着窗台上那一盆她不知名的花草,已经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那是一盆有叶无花的植物,叶色很浓,很青翠,长势繁茂。
一个月
陛下大婚偕皇夫云笺出游已经整整一个月
小川随行离开长安也已经整整一个月
想念,原来是这般百转千回的滋味
喜欢上一个人倒也无妨,但若是爱上一个人,则时时担心着他的一切,衣食住行,喜怒哀乐,甚至是天灾人祸,都在操心之列,而这些,都只不过是源于害怕,一种内心深处的害怕。
生命中不可承受的失去
而小川,我对你,似乎还未到这般强烈的地步吧!
江若清凝视书案上那一叠特制的便笺,脸上,浮起了几分忧郁的神情。
那是御史台,监察百官直接呈报给皇帝的专用纸。
无数官员的命运,就在这看似普通的纸上逐渐清晰,直到转化为黄色封轴的圣旨。
而有种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中丞大人”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非经通传直接入内的人通常只有一个——御史大夫周为有。
初夏的风随着木门的开合瞬间涌入房内,同时带来的还有空气的流动与阳光的暖意。
午后持续工作的困乏让江若清有些恍神,她想到了周为有最受朝臣议论的一点——至今未婚。身为御史台的主官,对于一个年长自己十多岁且能力、品性都无可挑剔的副手,江若清倒是一直不八卦。个人感情,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只要不影响工作就好,而此刻,她脑中闪过的,却是蒋小山私下告诉她的一件事:周为有仰慕前太史令叶轻萍,过从甚密。想到蒋小山那调侃的语调:“你喜欢叶辋川,周大人喜欢叶轻萍,你们御史台和太史令还真是纠缠不清哪!”
纠缠不清?江若清苦笑了下,这其中,莫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吧!
“中丞大人”
虽诧异于江若清十分罕见的走神,周为有却没有流露丝毫其它的神色。即使面对比自己年轻十多岁的上司,周为有一直表现得很恭敬,毕竟,每日平均工作七个时辰,也不是历任御史台主官都能做到的。以工作来证明陛下决定的正确与自身的能力,周为有对此很钦佩,况且江若清处事注重实绩,为人公正却不偏执,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有真材实料的人感觉很舒服。
“有什么消息吗?”
江若清问。
周为有点头。
“明面上市场价格只是小幅下降,很难引人注意,但据驻洛阳的江北御史王大人观察,应该是安乐郡主府控制了盐的生产量,但奇怪的是,郡主府此举并不是为了提高盐价,反而还在尽量维持市场上的盐价稳定,因此王大人甚是费解,也不知该不该继续探查下去。”
江若清没有作声,她低头,细细沉思了好一会。
“铁矿的出产量呢?与之前相比是否有变化?”
周为有怔了怔,一下子没想清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这得问工部,您之前只让我跟进洛阳盐价方面的情况,所以……”
江若清抬手制止了周为有的话。
“暂时不要问,一切都还在猜测之中,你继续观察食盐的市场情况,铁矿的问题我来处理。”
“亲自过问!”
周为有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洛阳方向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想了想,她开口。
“是否要向储君殿下禀报?”
“不行”
江若清摇头。
“事情还未到那个程度,你只要注意跟进,争取收集更多的信息来判断。汇报,恐怕也要直接汇报给陛下,储君殿下还做不了这个主。”
周为有默然。
“陛下现在何处?”
“江南郡扬州城。”
“扬州?”
江若清定了定神。
“下一站是否是金陵?”
“不知道。”
周为有有些感叹。
“陛下的行踪,恐怕只有大内总管常公公才是最清楚,即使是地方官,也要等陛下驾临的前几天才能得到确切消息。已经融血成功,陛下她对于自己的安全,还是那般注意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
江若清将目光重新移至窗台那一丛绿叶。
“陛下的身边都有谁?”
“陛下的身边都有谁?”
大周世宗卫长风登基十年,第一次离京出巡。虽打着巡游天下、视察民情的旗号,但大多数的官员都认为,陛下此举只是想暂时丢开政务,与新任皇夫云笺尽享新婚之乐,同时历练储君殿下。而陛下出行的线路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猜测,天子一行所到之处,莫不是名山大川、繁华都市,平日里十日即可抵达的路程,硬是停停行行用了一个月。
天子驾临,地方官莫不诚惶诚恐,想巴结的、想讨赏的、想表现的、想隐匿恶迹的,等等心理,无法尽述。但共同的一点,便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是陛下,一个弄不好,小命堪忧。因此即便今日暴雨倾盆,江南郡刺史江似雨还是一身泥泞从郡城金陵赶到了扬州圣驾暂住之处。
“江大人,请留步!”
圆圆脸,胖乎乎,仿佛永远给人亲切感和亲和力的大内总管常平拦住了江似雨。
“陛下正在午休,请大人移步偏房等候!”
“午休?”
江似雨蹙了蹙眉,正午已过近两个时辰,快到晚饭光景,陛下还在午休?莫不是故意不见自己吧,天子之心,福祸难测哪!
带着几分确认之意的江似雨并未止步,反而朝里探视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窗边一晃而过,既而房内传来了男人与女人调笑的声音。
那是新任皇夫云笺!
原来如此!
江似雨感激地朝常平拱了拱手。
“多谢常公公提醒!”
“大人无须客气!”
“公公,请随我来!”
眼瞅得四周并无异常,江似雨拉着常平到了一边。
“一点小意思,公公请勿见笑。”
“哎,江大人,你这真是。”
面白无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