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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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或不信,事实就是事实。”云亭北冷冷地道,“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他才干再好又如何?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承认他是一个将才,但对于你,他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做为云家下一任宗主,你要尽快忘了他。”
“母亲!”云昭阳忧伤地叹了一声,满心悲苦却是不得倾诉。
云亭北运笔如飞,最后两个字倒是一挥而就。
“摧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前夜
江若清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吏部尚书府,江烟渚没有问她叶辋川为何没来,江似雨也不见人影,江溪随她上了车,寒喧数句,放下帘子,马车便出了尚书府,顺着街道往御史中丞府驶去。
时值暮春,柳絮纷飞,乱花迷眼。江若清忆起叶辋川曾说过:“这人心啊!真是不可捉摸,就好比说柳絮。你高兴时可以赞它诗意,为春天倍添韵致;心烦时便只觉得碍眼,满天乱飞地弄脏屋子。万物何其无辜,好坏皆由人评断。”想起叶辋川,江若清的心便觉得更乱。虽说之前两人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可为什么,自己反而觉得越来越不明白小川了?早知道她是注定要嫁人生女的,但江若清,一直任感情自然发展。昨日在东暖阁内当着诸多大臣、侍卫约叶辋川同来,也是想给大家一个交待。江若清不觉得自己的感情有隐藏的必要,也决心去认真地对待,可是小川,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要好好地谈一谈?江若清感到自己和叶辋川有好好谈一下的必要,但到底谈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没有具体的问题,江若清说不出口,在感情上,御史中丞江大人绝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她只是担忧着,为恋人间一种敏锐的直觉。
“若清!”江溪开口,带着几分犹豫,仿佛想问又怕问得不恰当,“我听说,你昨日约了太史令大人同来?”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江若清无奈地点点头,用尽量平稳的语调道:“是啊!只不过今日一早,陛下急召她去了华清宫,可能是为了明天的祭祀吧。您知道,这种古老的仪式,礼部也不大清楚,还是得问史官。”
江溪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江若清心里有点苦,但做儿女的,在自己父母面前,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您放心!待明白祭典一过,她没那么忙了,我定会带她来拜见您!”
江溪摆手:“别,不用那么刻意,我主要就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父亲大人!”江若清的鼻子有些酸,她看到江溪鬓边星点的白发,看到他为岁月摧残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眸、松弛的皮肤、枯瘦的手指,多想,扑到父亲大人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诉说自己这些年的艰辛与不易。但是,父亲大人老了,自己长大了,所以,不能再软弱。
“您看我不是很好,一会,就带您逛逛御赐的御史中丞府,那就是您的家。”
江若清转移了话题。但马车,突然停住了,一辆一看便知同样为朝臣所用的马车停在前方路旁,车上有人遥遥拱手。
“敢问对面车上的,可是御史中丞大人?”
江若清掀帘,看见一身便服的天水郡刺史唐知宁站在车上,含笑致意:“唐大人!”
“中丞大人!”唐知宁看上去很高兴,她跳下马车,径直来到江若清车前,“数年不见,昨日东暖阁匆匆一晤,大人风采依旧。”
“唐大人说笑了!”江若清没料到唐知宁竟会下车,出于礼节,她正打算同样做,却被唐知宁拦住了。
“中丞大人不必客气,知宁是因很久不见,故下车与大人打个招呼,大人不必拘礼。这位就是伯父吧?知宁有礼了。”
江溪微笑着冲唐知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怎不见太史令大人?”看清车内的人,唐知宁问。
原来,将自己的感情公布人前,所要承担的,就是这样的后果。小川,这就是你宁愿暧昧也不愿挑明的原因吗?江若清艰难开口:“一早陛下就宣她去了华清宫。”
“这样,”唐知宁没有漏掉江若清表情细微的变化,“太史令大人真是深得圣眷啊!事务繁忙,无暇□。”
江若清皱了皱眉,正打算告辞离去,却听得唐知宁喊了一声:“真是说谁谁就到,那不是太史令大人的马车吗?”
一辆标有太史令府标志的马车从城外急急驶来,正欲飞驰而过,唐知宁上前几步,立于路中:“太史令大人!”
叶辋川从车内探出头,神情很疲惫,待看清眼前人,她怔了怔,既而拱手道:“唐大人,江大人,请恕在下有要事在身,择日再与二位大人叙旧。”
“哎,”唐知宁没有搭理,“江伯父在此,你不前来拜见一下?”
若清的父亲?叶辋川迟疑了会,再度歉然道:“实在事情紧迫,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大人有事就去忙吧!”江若清开口,“正事要紧!”
歉意地看了江若清一眼,叶辋川吩咐车夫急驰而去。
“唐大人,若无其它事,我们也告辞了。”
“中丞大人请!”
唐知宁看着江府马车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莫测。
“太史令大人,长得很可爱!”这是江溪对叶辋川的第一印象。
提及此点,江若清不禁莞尔:“她就是长的一张娃娃脸,偶尔耍起赖来,倒真和小孩一般。”
看见自己女儿嘴角不自觉的笑,江溪感叹:“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喜欢这一类型。”
江若清脸红:“人是会变的,父亲大人!”
“是啊!”江溪感慨万分,“你长大了,我老了。”
“父亲大人!”不满地抗议了一下,江若清轻声道:“您觉得,她还过得去吗?”
“哈哈!”难得一见自己女儿羞涩的表情,江溪大笑,“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改日,约她来府中聚聚吧!”
江若清含笑点头,马车载着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女直奔御史中丞府。
夜礼部侍郎府后院
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的蒋小山被叶辋川拖到了自家后院。
“干嘛啊!”蒋小山揉着眼睛,“子时过了还不睡很容易变老的!小川,你别害我嫁不出去。”
“得了吧!”叶辋川撇嘴,“你每天让钟太医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你敷脸,一天谋杀多少眼球!”
“不对,”蒋小山摇手更正,“是他自愿的,我可没逼他。”
“大哥又一个情敌出现了!”叶辋川哀叹,“小山姐,生日了,我总得送你份礼物吧!”
蒋小山警觉:“是你的?还是卫信的?”
“呃!”叶辋川慌神,“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蒋小山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不过,你是从来不送我礼物的,所以,一定是卫信的,拿来吧!”
叶辋川汗颜地掏出那个她为卫信准备,卫信又死活塞回给她的小木盒:“喏!”
“胭脂?”蒋小山挑了挑眉,“不会这么没创意吧!”
“你打开看看。”
礼部侍郎蒋小山蒋美人打开木盒,发现盒内是两个木制小玩偶,手牵着手,煞是可爱。左边一个是自己,上面一张粉色的小笺写着“遥叩芳辰”四个字,左边也是张粉笺,上边却是“看不见我”四个字。怎么回事?蒋小山狐疑地拿开小笺,发现下面的木偶脸上竟还戴着一条面巾,从服饰上看,好象是——卫信!
“小川!”
蒋小山拿着纸条问叶辋川,“什么意思?”
叶辋川先闪到一旁,再解释道:“你不是不想看到他嘛,戴个面巾就看不见脸了。如果你觉得这礼物不够好,我再送份大的给你。”说罢一把把同样挂个黑布遮面的卫信从树丛中抓出来,“真人版,同样你是看不到他这张脸出现在你面前。”
蒋小山气结:“那这两个小人手拉手是什么意思?”
“哎呀!”叶辋川开始装傻,“这我就不清楚了。十三哥,是不是你私下叫老板给改的?”
“啊,我,”虽然戴着面巾也可以看到卫信面巾下涨红的脸,“我……”
“我看你还是和小山姐好好解释一下吧!”叶辋川赶忙溜走,“小山姐,生日快乐,大好良辰切莫辜负。哎,知秋,快来拉我一把,我跳不过去。”
在知秋的帮助下迅速逃离礼部侍郎府的叶辋川坐在马车内,沉声道:“回府,让叶修把收集到的资料送来。”
重重地窝在靠垫上,叶辋川看得车外景物变换,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这为月光所无法驱散的黑暗吧,这是融血之祭的前夜。
血祭(一)
“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帝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
天坛,是大周皇帝举行祭天大典的地方,为大周太祖卫景平始建,第一次的融血之祭亦在此举行。坛平面呈圆形,共分三层,每层四面各有台阶九级,栏板为汉白玉所制,坛面则用坚硬耐久的艾叶青石铺就。站于最上层的中心说话,无须大声声音听上去也十分洪亮、悦耳,连绵不绝,诱人沉溺,这也为历次祭祀平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此时,天坛最上层——天心台上,严格来说,有九个人。九为极阳之数,也是时人视为最吉祥的数字,天坛的栏杆以及各层铺设的扇面形石板均为九或九的倍数,因此,历次大典登上天坛的人,也仅为九人。
天心台的正中,放置了一张紫檀木书架,案上是一块纯白的绸缎。书案的南方,背北朝南而立的,是卫曲池与曹苏合;东南方,是现任大周皇帝卫长风与大内总管常平;西南方,则是梅落与轩辋川。大周以白色为圣洁祭天之色,因此台上六人,皆是白色祭服,庄重典雅。尤其是卫长风与梅落,所着礼服皆为特制,愈发地突显出陛下仪态威严,祭司清丽出尘,如天上的仙子般,让人不敢直视。
还有三个人?紫檀书案上,从左至右,依次为梅绛雪、卫景平、卫君流的灵牌。其中开国皇帝与第一任梅氏祭司的灵牌是必设,但为什么,要将先皇的灵牌亦供奉于本次大典?朝臣议论纷纷,但陛下,并未就此举作出任何解释。
坛下,群臣依东、南、西、北四方,按照官职品阶高低列队而立。每一队的中间,即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方,皆留出一块梯形空地。空地中央分别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一座木铁合成的宫室模型,一副制作精良的战甲,一小块移植的稻田。空地边沿以石灰粉划有虚线,由御前侍卫把守,任何人不得踏入线内半步。
“於昭于天,皇以间之,普天之下,时周之命。……”
叶辋川一直担心,年仅十五的储君殿下念起这段艰涩冷僻的祭文来,会不会有些困难。她看见三朝元老,被陛下视为肱股之臣的内阁首辅兼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曹苏合曹大人一直站在卫曲池身边,满脸微笑。既是给储君殿下以支持,又是为了出现差错时能尽快救场吧!叶辋川如是想。但听得卫曲池稚嫩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配上宫中乐府庄严肃穆的音乐,叶辋川觉着,让储君殿下来主持这一大典,确实有莫大的好处。自今日起,大周九郡乃至北燕、西夏等邻国,俱会对这位殿下刮目相看,大周的太子——卫曲池,已开始拥有自己的权力与影响力,承担起一个帝国接班人所该承受的荣耀与责任。
“清和六合,制数以五。海内安宁,兴文偃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