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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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落笑了笑,倒也不理会蒋小山的故意,自顾自地朝小楼走去。
蒋小山狠狠地掐了叶辋川一下,使了个眼神,也随着梅落的步子走向疏影阁。
沉默
有风轻拂起发丝,空气中是花草的味道。
“你……”
突然间的同时开口,又使得两人一起停顿。
“你最近还好吗?”
为打破僵局,叶辋川问出了一句最没有营养的话。
“还好。”
“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还不错。”
“那……”
顿了顿,叶辋川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抬起头,看着在梅树下卓然而立的女子。喜欢她什么呢?江若清,是因为在你身边我会感到十分的舒服,安心,不再有莫名的恐惧。就如同现在,即使我明白你心里对我有了不满,但在你身边,感受着你的呼吸,我依旧能够体味得到你温柔的情意。因为我清楚,你不是一个轻易动感情的人,动了,就难以放下。
“小川!”
“嗯?”
“你对她很感兴趣吗?”
“什么?”
叶辋川一惊,略有些慌乱地看着江若清平静的神情,“你说谁?”
江若清没说话,只是将视线从叶辋川的脸上移开,凝视着树上的一朵白梅。
“其实我……”顿了顿,叶辋川轻轻地道,“若清,有什么你就问吧,我会告诉你。”
伸手去抚那朵白梅,江若清极力压抑住自己声音的颤抖,“你喜欢梅落?”
“不。”叶辋川答得毫不迟疑。
“为什么?”江若清的手依旧搭在梅花的花瓣上,神色轻松了很多,“你很关注她。”
“若清!”
习惯性地去握江若清的手,叶辋川很是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吗?”
没有拒绝叶辋川的牵手,江若清任掌心的温度透过十指相扣来暖着对方冰冷的手指。
“你是觉得她很漂亮?”
叶辋川摇头,“你知道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是啊!”江若清点头,“以貌取人当初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
“若清!”
叶辋川急了,“你别这么说好不好,你这么说,我很难过。”
“傻瓜,开个玩笑都不行。”江若清微笑着用手去试叶辋川额上的冷汗,“你看你,真急了。”
“若清!”
怔怔地看着眼前无限温婉的女子,叶辋川感到喉头哽咽,很多话想说却始终说不出口。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是公事吗?”
“嗯!”
“御史台的很多事情,我不也没法和你说。”将自己埋入叶辋川的怀中,紧紧抱着温软的身子,闭上眼睛,江若清道,“我只是有些没想到,太史令会有什么隐秘的事情不能对人说呢?但仔细想想历任太史令与陛下之间亲近的程度,或许,有什么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最好永远也不知道的吧。”
“若清!”
叶辋川轻轻吻着江若清的耳垂,“你御史台就是这样来监察百官的吗?”
“御史台仅是最光明正大的监察机构,大周朝中,绝不止御史□专此权。”
“你明白。”叶辋川微微有些喘气,“你明白为什么在朝堂上还那么耿直,不怕得罪人吗?”
“小川!”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叶辋川,江若清低声地道,“陛下,才是真正掌握着我生死前途的人,不跟随陛下,我如何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嫉妒的人有,平庸的人有,用心险恶的人也有,这些我都不怕,只要陛下信任我,重用我,我宁愿做一名直臣,一名孤臣。”
“若清!”感受着怀中人的激动与颤抖,叶辋川有些怜惜,“你的理想是什么?”
“朗朗乾坤,略尽绵力。”
“真的,很大!”叶辋川笑,“陛下有进取之心,你有改革之意,如此君臣,果然契合。”
“小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叶辋川,江若清看着眼前秀气聪慧的女子,“你会觉得我有些不切实际,或是太过功利吗?”
“不会。”温柔地帮江若清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叶辋川疼惜地道,“我只怕你的目标太高,给自己的担子太重。”
“无愧于心而已。”
江若清说得很平静。叶辋川不傻,她明白若清在平静的语气下隐隐的期望,期望自己能说一句表白心意,同甘共苦,扶持走过人生的话。可是若清,我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因为我们的目标不同,我做不到。
“江似雨进京了,伯父好像也一起随行。”
“父亲大人!”
江若清有些不敢相信,“小雨怎么会带他同行,尚书大人不会想见他的。”
叶辋川的神情有些冷,“江尚书再想撇清,也不得不承认你是她与江溪的女儿,更何况,陛下的旨意,纵是吏部尚书、江府的宗主大人也无法违抗吧。”
“陛下!”江若清有些感激也有些疑惑,“为何陛下会让父亲大人进京,这一切,没什么理由啊!”
“谁知道呢。”叶辋川扬起个很灿烂的笑,“或许,是要江尚书早点把江宁侯的爵位传给你吧!陛下太宠信你了,我会吃醋的。”
“瞎说。”江若清丝毫不理会叶辋川的胡言乱语,“究竟是为什么?”
“想那么多干嘛!”不耐烦地拉了拉江若清的衣袖,叶辋川眨巴着眼睛,“我倒是很感激英明神武的陛下,让我可以正正式式地上门提亲,拜见父母了。”
“胡说什么!”江若清撇了撇嘴,“太史令大人,你可以娶我吗?”
叶辋川低头,老老实实地答,“不能。”
“唉!”江若清叹气。
“但你可以娶我啊!”叶辋川摇着江若清的手,“若清,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很受欢迎的。”
江若清:……
“祭司大人!”
蒋小山看到梅落一直注视着窗外叶辋川与江若清两人的交谈,不禁开口提醒。
“请试礼服吧!”
“蒋大人!”梅落回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你觉得,她们相爱吗?”
“别人的感情,我们无权评论。但我相信,她们是爱着彼此的。”蒋小山答得很认真。
轻轻地叹了口气,梅落转身,“我想换衣服了,蒋大人,请回避!”
母女
未央宫
“把那个婢女的卖身契给储君殿下送去!一个卑贱的人,闹到陛下面前,简直是笑话。”
“母亲大人!”
卫曲风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自己无数次梦见的女子,语带痛楚,“您知道吗?这是您今天正眼看我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卫长央放下茶盏,眯起眼睛,“你是说我不够关心你?十五岁的人了,还想怎样?”
“母亲!”
卫曲风上前两步,神情激切,“卫曲池不也是十五吗?你为何对她备加疼爱,呵护有加?就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就因为您深爱着那个人,就因为您不爱父亲,从心底里排斥那段婚姻,所以连带着,连我也一同嫌弃吗?”
“曲风!”卫长央缓缓开口,却不带任何情感色彩,“陛下对你很好,你多心了。”
“我不要她对我好!”
卫曲风挥着手,眼中是深深的怨恨,“我不要她勾引了我的母亲,却不敢承认,依旧假装圣人地做她的皇帝。我不要因为她,我的父亲被母亲无辜害死,一场钦赐的婚姻仅是个掩天下人耳目的圈套,是个夺命的陷阱。我不要十年如一日地呆在封地洛阳,数年也难以见到自己母亲一面。我不要人人都笑我,连我的名字,都带着那个人的影子。曲风!曲风!我恨有关她的一切,是她骗走了我母亲的心,夺去了父亲的性命,让一个孩子从小在无助与绝望中长大。我恨她!我恨她!”
“曲风!”
看着这张比自己年轻,却是如此相似的脸,卫长央有些动容,“你果然长大了,什么都明白了!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我不怕!”
卫曲风单膝跪在卫长央面前,仰头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母亲大人,请随我回去吧!我们一起回洛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从今以后,曲风会好好孝顺您,照顾您,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卫长央抚着卫曲风的脸。
“融血之祭后,你就回洛阳吧!”
看着自己母亲流露出难得的宠溺,卫曲风的心,一点点冷却。
“您还是要留在长安,留在她身边?”
卫长央缓缓点头。
“为什么?”卫曲风长身而起,语带愤怒,“她不爱您,根本就不爱您。这么多年来,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皇位,她的天下。甚至,在她心里,连那个男子都比您重要,您何苦……”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内格外响亮。
卫曲风捂住左脸颊,眼中带泪,“您这是何苦,您如此维护她,值得吗?”
卫长央冷冷的道:“你应当尊称陛下,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还无权评价。”
恨恨地止住泪水,卫曲风道:“那我与卫曲池之间的纠葛,您也无权插手。只要是她喜欢的、想要的、拥有的,我通通都会毁掉。”
“曲风!”
卫长央叫住欲夺门而去的女儿,“做人做事不要太张扬,不要欺曲池太甚,不要去挑战陛下的底线。要知道,陛下封你为安乐郡主,其意是不言而喻的。”
“不劳您费心。”
卫曲风没有回头,“我的路,我自己走下去。”
偏西的太阳将卫曲风离去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殿下,别太伤心了,注意身子。”
卫羽燕来到卫长央身边。
“羽燕,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要生在帝王家,不要爱上她,可这一切,是人可以控制的吗?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不能抗拒自己的感情,争取,是大逆不道,放弃,是生不如死。这么多年,我真的,过得很辛苦。”
“我明白,我都明白。”卫羽燕轻拍着女子的后背,安慰地道,“再坚持一下吧,殿下。这么多年了,再坚持一下,不能放弃啊!”
南书房
熏香的味道通过摆在案上的香炉点点散发开来,午后的阳光穿透纱窗照进南书房,很温暖,很明亮。
房内只有两个人,没有常公公,此刻他正在南书房左侧的东暖阁招呼着一群等候觐见的大臣们。
卫曲池用心地替自己母亲捏着肩膀,但同时,她还在操心着另一件事。可那件事,她却不知开口后的结果会如何,这个不确定,使得她十分的犹豫。
“母亲大人!”
“你是想说楚楚的事吧!”
皇帝平静的语调却让卫曲池吓了一跳,她赶紧绕到卫长风面前,躬身禀告,“母亲大人,楚楚虽是逃奴,但曲风先是勾结地方官府,霸占她家田产,迫使他们一家流离失所,无人可依,父母上告无门,忧愤成疾,命在旦夕,楚楚才不得已卖身为奴的。待其父母因医治无效病故后,楚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加上曲风又对她百般凌虐,楚楚是被逼无奈,才想尽办法,趁随曲风外出游猎时逃了出来。我发现她时,她全身是伤,奄奄一息,真的很可怜。另外我听闻,曲风在洛阳欺压良民,任人唯亲,侵占土地,操纵市价,当地的官员与百姓俱是敢怒不敢言,积怨良久。臣怕长此以往,对陛下的声望,对我大周,都很不利。”
皇帝微笑,“不错,有点长进了,这一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