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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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里看到我在担心了？”苏曼好似关了音乐，我听到她走动的声音。可能是夜深了，她的嗓子听起来有一丝格外的喑哑，钻入我耳中，便如捏着一根草茎轻轻地挠着，教人心痒难耐。
“是是是，你一点都不担心，是我自作多情好了吧？”我好脾气地笑，不跟她磨字眼。担心不担心，不是看脸色，不是看眼睛。苏曼是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将内心的不确定表现出来呢？可是她临走前和我说的那番话，虽然言犹未尽，不过……
我又不傻。
琐碎了几句，无非是交代我路上注意，到了之后不必急着去公司，先回去休息。收了电话回去包房，莫小可跟朱逸群两人正喝的义气干云，我哥一脸不以为然坐在一边看着，见我进来点了点头，眼神分明在说：你看着办。
我只好上前去扶莫小可：“小可，小可别喝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那今晚不睡就得了呗！”莫小可大咧咧地往我身上一靠，手上的酒瓶子仍是对着朱逸群，“喂喂，说好的你干了，我随意啊。别耍赖！”
我头大如斗。莫小可死活不肯走，一拖二拖竟拖到了一点，侍应生都来问我们要不要包夜场了。我跟我哥双双怒火中烧，一人一个架起来，“不了，结账！”
结账就结账罢了，才一动窝，朱逸群突然不争气地吐了，一口就吐在我哥身上。我哥素来是个有洁癖的，没想到竟然没发火，皱着眉揪着朱逸群就出去洗手间。“你去结账。”临走前他交代我。
我只好拖着莫小可准备去结账。谁知才走一步，莫小可突然整个人压到我身上。我也是个细胳膊细腿的，被她突然袭击，小腿一磕便仰面摔了下去，砰得一声砸在了沙发上。
“小——”我头晕眼花的，疼倒不是多疼，可冷不丁这么一摔换谁都得有点晕。我推着随之压在我身上的莫小可，“你起来——压着我了！”
莫小可一动也不动。不，这么说或者并不恰当，她没有爬起来，但在我企图推开她之后，她突然使劲掐住我的肩膀，凑近脸来便狠狠咬了一口。
“咝——好痛！”我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力扭着脖子。“小可你疯了！”好痛！她醉眼朦胧地不知轻重，我肩膀上可算是遭殃了。这一口不说皮开肉绽，红肿个好几天是必然！
“我是疯了。”莫小可眼中跳跃着奇异的光芒，幽幽看着我，几次要亲吻我都被我避开后她猝不及防地探手到我胸口不耐地按了上去。“是这样吗？思归，她是这样对你的吗？”
“你干吗——你放开我！”我被她的行为惊到了，用力挣扎着，谁知她醉后之人竟平生不少气力，我挣扎了半晌也只是将身子挪出几公分，于事无补。
莫小可的情绪已然癫狂。她丝毫不理会我的挣扎，压在我胸口的手随后下移，一下子将我的T恤拉了上去。我遮挡不及被她闷头下去便是一阵肆虐，她的手转而扣在我的腰上，我很快感到胸口跟腹上传来阵阵皮肉被啃咬的剧痛。
我咬着牙，使劲往外爬，砰一声便连带着莫小可一起滚到了地板上，脑袋磕上茶几腿，眼前一阵黑。莫小可却浑然无谓地继续用力桎梏住我，双手在我裤腰上一阵胡乱摸索。我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手脚并用地搡她，“小可、小可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莫小可的气力大得吓人，一番争斗，她已经成功地扯开了我的腰带。我听到仔裤拉链拉开的声音，脑中便如被人当头一棒，登时懵了，连惊喊都发不出声，只是死死咬住了嘴唇，任凭双眼焦距渐失，最终又再次汇聚，直直瞪着面前忽然停下动作，慢慢直起身来瞪着我，一脸绝望而无错的女人。
莫小可，小可。
我曾经深爱的女人。
莫小可的妆容已经被泪水糊花了，她什么时候哭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跌出眼眶，死死地瞪着我。“对不起……思归，对不起……”蓦地，她放声大哭起来，手忙脚乱地替我拉着衣服裤子。“对不起！”
我喘着气，犹自惊恐未定。慢慢拉理着衣服，我一言不发，只任凭她蹲在我面前，断断续续地哭着。
“对不起……对不起……”反复只是这三个字。
“走吧。”我只想将这当做她酒后一时犯浑，“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不是同性恋！”
在我打着哆嗦走向门口时，莫小可突然开口。声音颤悠悠地，却很是清楚坚定。
“思归，我爱你。”她哽咽着，“可我不是同性恋。”
心头先是一疼，为那三年懵懂却无比真诚的感情，可瞬间便为说不出的轻松占据了。
“呵。”我笑了，站住脚步。“我是。”
同性恋呵……我不想去矫情地说什么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刚好喜爱了一个女人而已之类的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连自己的情感认定都要打擦边球，那么人活于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我是，我的确就是，我不喜欢任何男人，不能，也不愿接受他们除了友情或亲情外的任何施与和索求。我只迷恋女子，她们温暖的情怀，柔软的怀抱，幽淡的体香。她们细软的嗓音，抬眸的温柔，含笑的娇羞。
所以，我爱苏曼。
何错之有？
转身的瞬间，我看到莫小可瞬间惨白的脸。嘴唇嗫嚅着，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此时的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与脆弱，发丝凌乱在颈间，一脸的混沌无知，抑或醍醐灌顶。
心里慢慢软了下去。我伸手扶她，不必说什么没关系，我已经原谅。小可，我喜爱你，可是却也如你此刻一样，面对对方的身体茫然无措，甚至，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多想。多次和你那样亲密无间地躺在一起，那样多的夜晚，可我对你却始终从未有过欲念。我喜爱你，这感情真诚得不会被任何人事所质疑，可是，或许我们真的只是那样，在尚未长大的年纪，懵懂而无知地依恋了一个同性，并将之误读成了爱情。
单纯的喜爱，不掺杂占有欲念的喜爱，那便仅仅只是喜爱吧。会为对方笑，为对方疼，因为喜爱，甚至会为对方寻觅到属于她的爱情而祝福。不会有嫉恨，不会有怨怼，不会有各种不类的心思。你当然不是同性恋，今日对我的不舍，只源自我们多年的情谊与你性格中的不甘，所以，你不必介怀。
打开门的瞬间，朱逸群的脸在眼前一晃，我不由一惊：他都听到了？！
朱逸群却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痞痞地笑笑，“思途说你去买单，你就磨蹭到现在。”
“小可喝醉了。”我有些此地无银地强调。
“哦，喝醉了。”朱逸群绕过我跟莫小可走了进去，在一个角落里掏出一个手机。“哇，我的手机怎么壳子都摔掉了！”
我一看，登时忆起是刚才跟小可缠斗时无意中挥到地上的，赶紧道歉：“我不小心摔的，没坏吧？”
朱逸群才要开口，我哥已经买完单过来了，冷冷看一眼我们仨，“走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连一贯聒噪的朱逸群都难得闭了嘴。我哥先把我俩送回家才送朱逸群，我忍不住道：“哥，你怎么不先送他回家，这不是多跑一趟么？”
“太晚了，妈会担心。”我哥说完就发动车子走了。
一点回来跟两点回来有什么差……我虽然不解，却也没再多想。先扶莫小可回房躺好，我回去客房简单洗漱了下便准备睡觉了，早上八点就要到机场，飞机不是大巴，错过了半路可上不去。
临睡前习惯性看了眼手机，竟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我以为是苏曼的赶紧点开来一看：简妍？
还有一个未读信息也是简妍的，叫我见信回电，时间是十一点多。我看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估摸着她早睡了，就没回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关于那个误会，下章就交代了。
☆、第九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我跟莫小可匆匆吃了早饭便出发去了机场，上机前我给苏曼打了电话发现正占线，便群发了信息给苏曼和简妍告知已登机然后关了手机。
莫小可一上机就开始睡，我闭着眼睛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阵阵混乱，反复只是想起昨晚……背过身悄悄拉了拉衣领，瞧见自己一身伤痕累累更是心里添堵。这算什么……歪过脸去看小可，她正一脸稚嫩睡意正酣，后脑搁在靠背上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下滑。
一，二，三……果然，我的默数才到三，扑得一声她后脑就脱离了靠背，磕在我手臂上。
我只好把她身子扶过来，拿了她的外套盖在腿上，再扶她趴好。“别那样睡，小心闪了脖子。”
莫小可不吭气，缩了缩肩膀就趴了过来，伸手拉了帽衫的帽子戴在头上，恨不得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的样子。飞机慢慢升空了，有点晕乎，我看着窗外渐亮渐深的云海浩淼，一时慨然，竟仿佛看到苏曼身处其中，迎面而来。苏曼……苏曼……心头渐生一股酸甜情长。这是怎样一个名字，和我脑海中苏曼应有的模样是那样的般配，从第一次听到便觉心头一荡，注定要与我此生休戚相关。
要说飞机那真是一项伟大到爆的发明，明明隔着那样远的千山万水，放在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来小时的功夫。迷糊打了个盹，飞机已经降落在K市机场。我不待飞机停稳就飞快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看到苏曼回复过来的信息：到机场电话我。
拨了过去，很快接通了，苏曼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碍着小可在旁边我不好意思太腻歪，问了几号出口等就挂了电话。转脸看小可：“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用，飞扬来接我。”莫小可一张小脸被一副硕大的太阳镜遮去了一多半，也不知看没看我，说着话手机就响了，我听她接起来。“哪儿呢？4号？知道了。”
苏曼也是在4号口等。我跟莫小可一路沉默都不吭气却不得不继续同行，这一路行来便格外的尴尬折磨。我满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却又被心底一股郁气阻挠——好像应该郁闷的是人是我吧！怎么搞得好似我做了错事似的……
同是来接机，又都算相识，苏曼跟俞飞扬碰到了自然是要寒暄几句。俞飞扬提议现在还早，不如在一边的咖啡厅坐会，等下可以一起吃个午饭。苏曼自然同意。可莫小可却道她累得厉害，只嚷着要立刻回去睡觉，说罢看也不看我跟苏曼便钻进车子里不肯出来了。俞飞扬又伸头进去劝了几句，不一会一脸歉意地转头招呼我们道：“看来真是困得不行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真不好意思啊两位，改日再聊吧。”
“没关系，你们请便。”苏曼哪里会和莫小可计较小性子，何况她知道小可和我的关系，本也是客气一句，并不乐见这场饭局吧。
告别了小可跟俞飞扬，苏曼驾着车带我回返，我在旁边坐着心里一阵阵安然且欢喜着，想寻摸着跟苏曼说点什么腻歪的，扭脸见她正开车，一脸凝重，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放裤兜的手机突然响了，震动震得我腿一阵麻。赶紧摸了出来——简妍？
“你现在人在哪？”
简妍劈口就问我，语气急冲冲的，听得我一愣。“刚下飞机。”
一旁苏曼突然瞥了我一眼。我怕她多心，忙问道：“有什么事吗？我马上就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