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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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啊！
“怎么了？”大概是我那咬牙切齿的小样儿惊动了苏曼，她伸手摸摸我的头，柔声道。
“没……”我嗓子哽住了，眼睛也有点酸胀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赶紧站起身，“薄饼怎么吃得饱啊，我去给你煮点粥吧。家里还有水果么？”
苏曼看着我，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一闪一闪，蓦地一软，仿佛看透了我心中的念头，明白了我的愧疚。她倏然笑了。伸手拉住我手。“我不饿。”
见我似乎不相信的样子，她又强调了一句。“真的不饿。”
“对不起……”我被她一拉，顺势就在她身侧坐下了。苏曼不是个会在这方面矫情的人，我知道。相信了她真的不饿，心里总算好过点了。
“嗯？”苏曼微微挑着眉头。
“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家，我以为兰姨陪着你的。”我哽咽了，“我要知道家里就你一个人，我一定不和朱逸群吃饭，更不会任性不来陪你！”
“……我知道。”
没有怪责，没有赘言，苏曼只是淡淡的一句。我知道。让我的心里一下子更加疼了起来。其实，其实我就是一口气盯着消不下去，被苏曼冷淡而无所谓的态度给刺激了下，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去想想，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试想我和她的关系，原本就是禁忌而不得见光的，彼此双方的家人，朋友都不能告之分享，我和她要是一起住，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呢？我和简妍一起住，别人或许不会多想，首先我们都是两个普通的打工族，合租省房钱很正常，何况简妍还交着男朋友。可是和苏曼，在公，她是我的上司，在私，她的经济很好根本也不需要和人合租吧？她的家人（尤其她那个三天两头往过跑的弟弟），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一起住，这不是等于就自曝身份了吗？苏曼的决定是对的，只是她在进行这件事的时候太过理智与冷静让我刚陷入热恋的心承受不了，于是闹了脾气。
而已。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更为自己下午瞎闹的脾气对苏曼感到抱歉了起来。想想自己，又没钱又没势，又不体贴，现在更好，还落了个不懂事的罪名。这么差劲的我，苏曼凭什么喜欢我啊？她喜欢了我本身就是我从天而降的惊喜与福气了，我还在这边和她瞎闹脾气，不给她省心……
“我给你保证，我明天就和简妍说搬家的事儿。”我义正言辞地开口，还有模有样地竖起了四根指头。
苏曼被我逗得扑哧一声笑了，眼神清清柔柔的。“如果她确实遇到不开心的事，你多陪她两天也没什么的。”她道，“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放鸽子。思归，你懂吗？你可以不应承我，但你应承我的事，每件你都要做到。”
“我懂我懂。”我赶紧点头。“我不爱骗人的，真的，我答应你就一定做到。”
苏曼笑了，“嗳。”
“要做不到你就老大耳瓜子抽我。”我情绪上来了，开始瞎说八道。
我说这话是为逗她开心，不料苏曼却半点笑意也无。她牢牢地盯着我的眼睛，看得我不由一阵全神贯注起来，直觉心神都被她的眸光定住了。
“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她突然道。
“……这么好啊？”我有点懵。遭遇背叛还会笑着祝福对方万事幸福的圣母？苏曼这作风，怎么看也不像啊……
“我只会遗忘你。”苏曼伸出手指来，在空气中轻轻划了个叉的图案。“把你这个人从我心里删除掉，一丝一毫也不会留下。”
虽然我没背叛她更没打算背叛她，可还是被她这样幽然且坚定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给镇住了。眼睛随着她画叉的手势一动一动，然后在听完她的话后很没出息地吞了口口水。这也太狠了吧……说真的，被爱人遗忘应该算是最狠的报复与惩罚了吧？远比什么扇耳光啊，指着鼻子骂啊要恐怖地多。反正我是肯定不能接受。我这种人，长情，又爱念旧，是不是百分百的忠犬我不敢自吹，但一定是劈腿率极低的那类人。要我忘记爱过的人是挺难的事儿，我想别说苏曼了，就算是背叛了我的莫小可，若干年后在街头偶遇，我也还是会在第一秒钟就认出她来。
苏曼看着我如临大敌的小样儿，几秒后笑了。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这么紧张啊？是不是已经说过谎了？”
“没有没有！”我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生怕苏曼删除我，简直是不喊不足以明志。
苏曼的手在我颊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收了回去。她微笑道：“什么时候搬，和我说一声，我让司机去帮你拿东西。”
“嗯。”我乖乖点头。和简妍开口是必然的了，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说在这里工作安定了，家人朋友时不时会来看我，还是自己单租个房子比较好招待也不麻烦人。
见我点头，苏曼笑眯眯的，“累了吧？”
我想说当然累啊，这来回奔波的。又累又臭了，就想洗洗睡。
苏曼仿佛看出了我肚子里的小抱怨，拉着我站起身。“去洗澡休息吧。”
“嗯。”我盯着她，“那，你不生我气了吧？”
苏曼突然伸手在我鼻子上轻轻一刮，吓了我一跳，迟钝粗大的神经在一秒后才感到一丝甜意慢慢浮上心头。
“说你傻都是抬举你。快去洗澡吧。对了，冰箱里有兰姨做下的红豆沙，你渴了去吃点啊。”苏曼交代完我就关了客厅早不知在播些什么的电视回房了。
我开心了。错过了绿豆汤，原来还有红豆沙！看来今夜不是个糟糕的夜晚，也许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心字已成灰！
☆、第五十五章
洗完澡出来，苏曼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熟门熟路地蹭过去，一屁股就坐到她旁边——这感觉真好，在苏曼身边我越来越不感觉拘束了。
苏曼正在打个电话，神色挺散漫的，见我上床只微微挪了挪身子，又把薄被给我拨了过来。
我知道偷听人家讲电话是不对的，可苏曼既然没有避讳我的意思，我也乐得竖着耳朵听她说什么了。可是老天爷不罩我啊，我的广东话造诣不够高啊——苏曼和电话里那人全程是用广东话聊天的！
很快苏曼便挂了电话，侧脸看我瞪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她微微一笑。“一个朋友，有点事找我。”
“哦、哦。”我傻乎乎地点头。本来苏曼和谁打个电话都是她的自由吧，但她竟然主动和我说了，这真是让我有点儿突来的惊喜。
“吹干头再睡吧。”见我只简单擦了头就往枕头上蹭，苏曼拦住我。
“不想吹，好困了。”我讨饶。今晚上真挺累，先是陪朱逸群吃饭，跟着又来回奔波的，现在洗了澡进了温柔乡，除了赶紧跟苏曼抱抱睡我是真的什么也不想干。
“那不行，会头疼的。”苏曼不依不饶的，挨过来伸手去抱我脖子，“起来。”
“我困……”我闹觉了。抱着枕头死活就是不肯起，八爪章鱼似的。
“你……”苏曼无奈了。隔了几秒，我听到她下床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起。我不由睁开眼睛看她，只见她去盥洗间拿了吹风机出来了，走到我跟前侧身坐在床沿上，然后弯腰将吹风机电源连好。
“躺着别动，我帮你吹。”她说完话，便开了微风给我吹起头来。
温温的小风扑到我头发上的瞬间，我心口突突一跳，脑子一下子激灵了。这是种怎样的感觉啊……苏曼她……她竟然帮我吹头发！她亲手在帮我吹头发哎！
我拧着脖子看苏曼，生怕错漏了这样的一幕，看不到她如此温柔宁谧的一面，我该多后悔！苏曼柔和的眼眉低低垂着，嘴唇微抿，表情恬淡而安静。发丝滑落，旖旎着她茭白而修长的颈子。她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轻轻拨弄着我的头发，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地眨动，在眼底投下恻恻的两道光影。
我不由呆了。这么好看的女人……这么好看的苏曼……怎么就会是我的呢？她怎么就会喜欢我了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我不想去做过于夸大的描述，好似她美若天仙谁都无法匹敌似的。公正的说，现在这个社会啥都缺，就是不缺美女。不管你是天生的还是人造的，只要五官端正，再精心一打扮，个个出去都惊艳。苏曼并不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无比美艳的女人，事实上她的长相是很东方式的古典美，仕女图似的，看着特别端庄，特别舒服，就是那种一眼看去就知道必然是出身高贵，生长环境优越，教养程度良好的女人。她表情严肃时，自有股不怒而威的凝练令人望而却步，不敢造次。而情绪平和时，又会让人一瞬间迷醉进她眸底的柔情。一个女人，苏曼这样的女人，有学历，有工作能力，还有令很多人艳羡的优渥的家境，如果再加上容貌与身体这两个武器，那么真的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她都是无往不胜的吧？
可就是这样一个哪儿都优秀地让人没得挑的苏曼，她竟然挑了我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小鬼。刚毕业一年，前途和钱途都还未知，根据我胸无大志且容易满足的德行来推断，估计也不会发什么大财。我这么说可真不是欠，也不是臭美，我是真的挺纳闷，苏曼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长得是不难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可往苏曼跟前一放，那绝对的找自卑啊，从容貌到气质完全被压倒。所以她总不能是看上我的颜了啊？
这个问题一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有了答案。那是在一场极尽缠绵的欢爱过后，苏曼捧着我的脸：“思归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因为你是个特别干净的女孩子。即便放你在多么肮脏的环境里，你也会让我觉得清新。和你在一起，总是我拖拉着你，你没有自己的路，没有自己的选择，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我。对不起，要你辛苦了这么多。”
“说什么傻话呢。我爱你，当然愿意为你付出。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事啊。”
“思归，答应我不要怪我。”
“唉，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吗？我怎么会怪你呢？”
“真的？”
“是啦是啦。我的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多愁善感的。”
“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不会怪我。你答应我。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我的承诺言犹在耳，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和她的这番话让我记住了那样久，我想我这辈子都会一直记着。因为在这番话之后，苏曼，我的苏曼，便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掉了。让我属于爱情的那块净土，从此空落，寸草不生。
这是后话了。
只说当下的话，我的心情甜蜜且悸动。如果不去想象未来如何厮守，未来又会有多少的艰难险阻，我与苏曼只活在此刻，那么我想，我们的情爱必然是无需任何的衡量与比较，是胜过一切的。那时候的我还太过简单，那时候的苏曼也不必那样坚忍，所以我们可以恬淡地享受这一刻甜蜜的共处，一个慢慢地动作，一个安静地享受。直到她收起了吹风机，躺在我的身边，容我挨近，一把抱住。
“换香水了。”我的鼻子很尖，加上跟苏曼做事一阵子了，对香水也逐渐懂了一些，不似从前那般分不出香水和花露水了。
苏曼轻声笑着，“你不喜欢？”
“味道太艳了，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