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惑国-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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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二姐,你还真是嘴硬,”南雪钰忽地一笑,还真有些佩服二姐的胆识,“可你怎就不想想,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怎可能惊动母后!你在嘉宁宫时跟燕四所说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你否认得了吗?”
南雪蓉脸色惨变:当时她真是太大意了,没有百分之百确定南雪钰已死,就先得意了起来,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可怎么好!“我、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一定要诬赖我,是什么意思?雪钰,咱们可是亲姐妹,你就真的非把我逼上死路不可吗?”反正当时只有她、南雪钰和燕四在,她就不承认说过什么,旁人能奈她何。
南雪钰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嘲讽地摇了摇头,“二姐,你说这话毫无意义!你可知我怎会提前知道你的恶毒心思,早有防范吗?就是因为燕四燕五绝非卑鄙之人,更不会滥杀人命,所以提前知会于我和越王,你一开始就中了我们的计,怎么可能成事!”之所以把此事说出来,是因她知道南雪蓉不可能将暗卫怎样,而且让她知道暗卫行事之光明磊落,看二姐以后还敢不敢有非份之想。
什么!南雪蓉大吃一惊,狠瞪向燕四燕五,“你们两个竟然出卖本宫——”一句话没说完,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完了,全漏了……
“呵呵,”南雪钰冷笑,“二姐,你终于不打自招了吧?你我到底是谁狠毒,还用得着多说?你逼暗卫杀我而后快,就是再也不顾咱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了,是不是?”
南雪蓉冷笑:姐妹情分?早八百年前,你我之间就什么情分都没有了,说这些话,不嫌恶心吗?你,还有南雪晴,你们两个抢尽了相府女儿的风头,早就该死,这次不成,真是天大的遗憾!
太后重重一拍桌面,厉声道,“德妃,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那就别怪宫规无情,自古杀人偿命,欠债——”
“不要啊,母后!”慕容俊这会儿才醒过神,一听母后要杀南雪蓉,顿时急了眼,从玉石阶上扑下来,一把将南雪蓉抱在怀里,一副护犊的模样,“不要杀雪蓉,她很好,她没有做错事,不要杀她……”
南雪蓉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乖巧地任由慕容俊将她抱在怀里,哭得好不可怜,“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做过坏事,呜……”
“我知道,我知道,”慕容俊一个劲儿替她擦泪,“雪蓉,你不要害怕,我相信你,我不会让母后杀你的,你别害怕……”
“俊儿!”太后又气又无奈,俊儿是中了德妃的毒了,怎么说都不听!“德妃做错了事,必须受到惩罚,否则宫规威严何在!”
“雪蓉说啦,她没做过!”慕容俊回头,怒目瞪向太后,“母后,你不要听旁人乱说,雪蓉才没那么坏,我相信她!”
南雪钰摇了摇头:也就皇兄你相信二姐,她这点心计,骗得了谁!
太后一时无法,粗重地喘息着。俊儿如此相护德妃,若是硬要将她赐死,母子之间必定产生嫌隙,可谓得不偿失。而且退一步说,德妃此举虽然太过分,但好在雪钰没受到什么伤害,倒也可勉强饶德妃一命,也好安抚一下俊儿,日后再寻德妃的错处,只要雪钰没有意见就好。
看到太后征询的眼神,南雪钰已明白她的意思,微一笑,点了点头:看在皇兄面上,饶二姐死罪。
太后顿时甚为欣慰:还是雪钰明白她的难处,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啊,若是俊儿有雪钰一半的心智,她死也瞑目了。“德妃,你虽死不认罪,但此番的确是你行事太过恶毒,原本应该赐死,俊儿既然替你求情,哀家就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你不死。”
南雪蓉身子一软,这才觉出冷汗已湿透衣服:好险!如果太后执意要杀她,恐怕连慕容俊都不够瞧的。“谢太后!”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喊冤了,免得激怒这老太婆,后果更重。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六回
“不过,”太后话锋一转,还有后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就罚你三十刑杖,闭门思过三个月,其间不得见俊儿,好好反省反省!”先隔开德妃跟俊儿,或许时间一长,没有德妃在俊儿面前胡言乱语,俊儿对她的感情就淡了,以后处置起德妃来,也方便些。(。mianhuatang。CC 好看的小说)
三十刑杖,是想要了我的命吗?南雪蓉顿时脸色发青,求救似地看向慕容俊,希望他可以阻止。从小到大,娘亲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她这细皮嫩肉,娇娇贵贵的,哪经得起!别说三十杖了,就是三杖,估计也够她受的!
太后自是看得分明,不待慕容俊开口,已先一步道,“俊儿,哀家如此处置德妃,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若再替她说话,哀家定斩不饶,你想清楚了!”德妃还真是会看眉眼高低,知道这大殿上所有人当中,惟俊儿不顾一切地护着她,就总拿俊儿当挡箭牌,心思太过卑鄙,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俊儿身边,务必尽早将之除去才行。只是,南丞相那边,还得有所交代才行。
慕容俊顿时委屈得要命,但也不敢再多说,只好开导南雪蓉,“雪蓉,母后生气了,我也没法子,那你就忍忍吧,三十刑杖,很快就打完了。”这倒是没什么打紧,顶多他待会儿多拿些好药给雪蓉,可接下来他要三个月不能见雪蓉,这日子可怎么熬。
南雪蓉一听这话,顿时气炸了肺:白痴,你说的那叫人话吗!什么叫“忍忍吧”,那可是三十刑杖,不是挠三十下痒痒,这要一通打下来,她不死也得丢半条命,皮开肉绽是一定的,谁知道能不能活着受完,他说的倒轻巧,“皇上……”
“来人!”太后容不得她再多说,厉声道,“将德妃带下去,行刑!”
“是!”两名侍卫上前,拖了德妃就走。
南雪蓉吓得脸无人色,身不由己地被拖出去,还不忘做最好的挣扎,“皇上,救救臣妾,皇上……”
慕容俊急得上前两步,却被慕容夜给拦下,他看一眼太后,见其神情坚决,他亦无可奈何,只能从慕容夜肩膀上伸过手去,用力挥道,“雪蓉,你忍一忍啊,很快就打完了……”
“皇兄,”慕容夜沉着一张脸,正色道,“暗卫只负责保护皇兄的安危,除皇兄之外,不听命于任何人,日后皇兄且不可再将暗卫派给他人,明白吗?”这次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怨他没有跟皇兄言明利害,差点铸成大错。
“明白了,明白了,”慕容俊胡乱答应着,显然没把这些往心上放,外面传来南雪蓉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他都快急死了!“五弟,雪蓉叫的那么大声,一定疼得厉害,让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南雪钰挑眉:当然疼得厉害,这一杖下去,那种痛是二姐从小到大都没有承受过的,亏得二姐还有力气叫那么大声,是故意想让皇兄听见,好去救她吧?
“皇兄不必去了,”慕容夜脸色铁青,“德妃这是咎由自取,母后开恩,饶她一命,已经是她的造化,这三十刑杖,她非受不可。”若是落在他手里,就凭德妃想要杀雪钰,就死十次都不够!
你——慕容俊气恨恨地瞪他一眼,只好退回来,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还不忘数着南雪蓉的惨叫声,若是挨杖叫一声的话,三十杖应该快打完了。
不过,打到后来,南雪蓉已经没了声音,估计是疼昏过去了,或者受刑不过,就此丧命,也不无可能。
“怎么没声音了?”慕容俊大急,“雪蓉是不是已经死,是不是——”
还好这时候,侍卫把南雪蓉给拖了进来,放在地上,禀报道,“回太后,已行刑完毕。”
“雪蓉!”慕容俊赶紧蹲下,将南雪蓉抱起来,“你怎么样?你还活着吗?雪蓉——”
南雪蓉还真是够硬气,三十杖挨完,虽然真的丢了半条命,但眼睛却微微睁着一条缝,居然还有意识,也算她本事不小。不过,她后臀部到大腿,衣衫破裂,一片血肉模糊,鲜红一片,好不吓人,脸上布满冷汗,苍白如纸,头发也已被汗湿透,一缕一缕贴在额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雪蓉,你说话,说话啊,”慕容俊心疼得哇哇哭,用力摇晃她,“你别吓我,你不能死,不能死……”
白……痴……气息奄奄的南雪蓉顿时疼得无法忍受,慕容俊这么个摇法,她本来没死,也给他摇死了!“别晃……”
“雪蓉,你说什么,说什么?”听她说话,慕容俊惊喜莫名,赶紧凑近去,“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死!南雪蓉狠狠瞪他,但因为被打得实在太狠,眼睛根本就瞪不起来。
太后冷声道,“德妃,今日之事,就是给你个教训,日后你若再媚颜侍主,撺掇俊儿做出不合时宜之事,哀家的三尺白绫,随时会赐给你,你听明白了吗?”
南雪蓉暗暗咬牙:老太婆,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你别得意……意识仅止于此,她眼睛一闭,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雪蓉——”
“来人,”太后挥了挥手,“把德妃送回嘉宁宫养伤,三个月内,不准她出嘉宁宫一步。”
“是,太后。”
内侍上前,小心地将南雪蓉扶起,送回嘉宁宫不提。看她伤成这样,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如初的,就算让不禁她的足,估计她也下不了床,正好消停消停。
慕容俊噘着嘴,很是不满。
“俊儿,此事你也有错,”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太后还是得提点慕容俊一二,“你喜欢德妃,哀家知道,但也不可什么都听她的,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你看今日,雪钰差点被德妃害死,你还只顾着替德妃求情,对雪钰可公平?”
慕容俊心里有气,看了南雪钰眼,不服地道,“雪钰不是没事吗,再说又不是雪蓉做的,我相信雪蓉。”
太后这个气,“俊儿!”
“母后,算了,”南雪钰赶紧阻止这母子两个的争吵,“儿臣也没事,再说二姐也受到了教训,相信她以后不会再做错事,母后就别怪皇兄了。”
太后满腔怒火顿时凝滞,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挥手,“罢了……俊儿,你这三个月不准见德妃,若被哀家知道你私自去见她,哀家定把德妃赶出宫去,听到没有?”
慕容俊深知母后说一不二的性子,尽管不服气,还是硬邦邦地道,“知道了!”不就三个月吗,三个月后,他还是能跟雪蓉在一起,怕什么。
太后又是一声叹息,“夜儿,你送雪钰出去吧,哀家累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她这把老骨头可撑不了多久了,这可怎么好……
“恭送母后,”慕容夜目送母后出去,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他眼里也闪过一抹愧色,回头对南雪钰道,“走吧。”
南雪钰点头,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担心,母后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撑得住。”
雪钰真是深知我心。慕容夜欣慰地露出一丝笑意,雪钰虽然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他倍感窝心,有如此红颜知己,的确是他此生的幸事。
两人并肩走在皇宫的小路上,慕容夜的脸色很不好,似乎在强忍着怒气。
南雪钰有点担心,“夜,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难道还有什么事没有解决吗,夜可很少露出怒色来。
慕容夜深吸一口气,“如此轻易就饶过德妃,我心气难平。”枉他一直对自己发誓,定要护雪钰周全,若谁敢伤害雪钰一分,他必定千万倍替她讨回来,可如今倒好,德妃要杀雪钰,他却什么都不能替雪钰做,是不是太无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