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白仙尘与四位女友-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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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无常与那小乞丐的对答，让在场众无不恍然，瞪大吃惊的目光望向“白发女人”怀中的小乞丐——这毫不起眼的“小叫花”难不成却是一人屠杀数千恶鬼的白仙尘？！
穆无常跪地不起，口中直呼：“请师父收弟子为徒！”
眼前景象在众宾客眼中可算得是大大的奇闻，通常老一辈人物自视甚高，哪里愿意向一个年纪不过碧玉的小丫头磕头拜师？
然而，穆无常并非常人，他老而顽劣，心智犹如顽童，虽得剑法天下无双，却不如一些所谓“高人前辈”那样注重脸面，他是个武痴，一生追求高强武艺，以至于一大把年纪还未娶妻生子。
那日他挑战白仙尘，斩龙剑法横劈竖砍就是伤不到坐于木凳上的白仙尘分毫，便连这白发女娃子的武功深浅都未能试探出来，便就被她轻松打发了。
那日，一度天下无敌的穆无常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对恍若神仙的白仙尘充满了崇敬，希望拜白仙尘为师遭到拒绝后也不气馁，还十分自豪的到处宣扬自己的败绩，并称自己已然被白仙尘收为门徒。
在穆无常眼中，以他的天资，同为上等境界武者的白仙尘不可能不爱惜人才，想来迟早都是会收他为徒的，然而再度到访白仙尘的狗窝，却见那里早已没了人住。
穆无常老泪纵横，以为此生此世再难见到白仙尘，后来听说白仙尘去了苏城，便欣喜之极的驾马前往，由北向南跑死了八匹马，以至于还比白仙尘早到苏城。
听闻一个小乞丐在“花红柳绿”闹事，又闻听那名白发女子也出现在了这座他常常光顾的窑楼，便轻车熟路的赶了过来，到达时却见白仙尘扮成了小乞丐的模样躺在自家小丫头怀里戏弄“天下第一美人”柳红嫣。
穆无常一乐，不晓得这古灵精怪的白仙尘在做什么，二话不说便上前来磕头，打定了主意要是白仙尘今日不收他做徒弟他便长跪不起。
那擂鼓的小丫头心眼好，陪着白仙尘胡闹之余，还总替自己说好话，穆无常是打从心底感激她的。
白仙尘撇开脑袋瞧向窗外湖景，想起刚才她险些被四个恶奴抛进湖里，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睁眼瞅着这场闹剧，所有人的目光无不望向了白仙尘的嘴唇，只要那两片双唇轻轻一动，这天下第一的剑客便成了她的弟子门人，传出去得到的名头声望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有如此厉害的角色愿意跟随着她，何愁大业不成？她白仙尘何乐而不为啊？
而听得白仙尘沉默过后，终于给出了答复：“我可不敢收你，你这老不正经的分明就是对我家小丫头有非分之想，这等引狼入室的干活我可不做。”
白仙尘说完，对满脸苦涩的穆无常嘻嘻一笑，双臂勾住了“白发”小丫头的脖子，显得亲密之极。
柳红嫣侧目瞧着白仙尘，横看竖看怎么都觉得不顺眼，忍不住小声的骂了句：“蠢材。”
白仙尘是何等耳力，目光霎时便转向了柳红嫣，吓得柳红嫣不禁倒退了一步，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却还要逞强的故作镇定。
柳红嫣虽未见过白仙尘出手，但穆无常的武功她是见过的，自眼下这等场景来看，这白仙尘的武功可比穆无常还高了许多，若这女人要杀柳红嫣，岂不是轻轻勾一下手指便能叫柳红嫣人头落地？这让柳红嫣怎能不怕！
白仙尘并不生气，嘿嘿一笑，将手中柳红嫣的纱巾戴在了自己脸上把玩，穆无常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咽咽的说道：“师傅，你定是嫌弃老头儿年老力衰，不配做你的弟子，呜呜呜呜，若是此生不得师傅真传，我老头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穆无常说着，便又磕下了头，可这一磕却让整间酒窑为之大颤，好似地震了一般剧烈一抖，屋上瓦砾灰尘嗖嗖落下，吓得众宾客大叫着躲扭头就跑，有的被吓得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只得连滚带爬的蜷缩进了桌子底下。
白仙尘眉头一皱，语气不善的言道：“穆无常你这是何意？感情若我不收你为弟子，你就要拉着所有苏城百姓陪葬是不是？”
穆无常头磕在地，拜倒不起，恭敬道：“不敢不敢……只要师傅愿意收我做弟子，愿意传授我些微末武功，弟子感激不尽！”
白仙尘噘嘴本想说什么，抱着她的小丫头却率先开口言道：“我家小主人不是不愿收老前辈，只是我主仆二人向来独行惯了，有生人跟着也不太方便，何况你是男子，我两人是女子，这可……这可……”
那小丫头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羞红了脸垂头不再言语，这等性情可真是怕生害羞的紧。
白仙尘哈哈大笑，“嘿”的一声从小丫头怀中跃下地，脚踝一扭险些一跤摔倒，身子一倾倒是扑进了柳红嫣的怀中。
这白仙尘此时是个邋遢的小叫花，刚才吃了一缸子面条双手又满是油腻，身边的小丫头对之恭敬并不在意，柳红嫣却在意的很。
见那脏兮兮的身子扑在了自己身上，柳红嫣一声尖叫险些昏厥，却是闻着白仙尘身上那股臭味，在晕倒的一瞬间又醒转了过来，立即便想推开白仙尘。
白仙尘干脆便将吃面脏了的双手在柳红嫣光鲜亮丽的衣裙上狠狠抹上一把，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红姑娘真对不住啊。”
柳红嫣瞧着白仙尘那张笑的奸诈的脸孔，立时恍然，以这传奇女子的武功怎会站立不定？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可她柳红嫣几时招惹到了白仙尘？她们一个在北魏旧址，一个在南都苏城，天南地北并未见过面，此时初遇，柳红嫣不过是不愿见这邋遢的小乞丐，何来的仇怨要三番五次的这般戏弄于她？
柳红嫣简直要被气疯了，可心知便是发怒也是无用，只得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冷呵着言道：“不要紧，你女侠白仙尘想做什么，我们普通老百姓还能够说‘不’么？”
白仙尘不理会柳红嫣的冷言冷语，嘿嘿一笑，忽的提手将柳红嫣抛出窗户，还未等柳红嫣反应过来，便就“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一口气未事先吸好，一时连喝了好几口湖水。
柳红嫣生于南方水乡自然熟悉水性，但湖水夜里冰冷刺骨，任谁都得被冻得手脚不得伸展，更何况她身上还穿着华贵却甚是束缚手足的衣裳，只是扑腾两下便就要沉入湖底。
猛然间，一只手掌拉住了柳红嫣的胳膊，一把将她提了上来，待得柳红嫣浮上水面大口吸气，稳定下了心神后才发觉，救自己一命的却就是那害自己落水的罪魁祸首——白仙尘！
“你！”柳红嫣怒不可遏，挥手便打了白仙尘一巴掌，白仙尘不避不让，“啪”的一声脆响，脑袋上肮脏的布帽被柳红嫣拍飞，同时一头银白长发飞散开来，在月色火光下，湖水化去了小乞丐脸上的泥泞，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叫花隐约露出了娇美的容颜。
柳红嫣一时窒息，便如沉入了湖底一般，睁睁瞧着眼前嬉笑不语的白发女子，她肌肤白皙胜雪，却不如何吹弹可破，皮肤上透着些许风霜，脸容娇美秀气，一点儿都不像北方的豪迈姑娘，倒有几分像是南都的一些害羞的邻家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传闻中屠杀千余恶鬼的白发女侠。
柳红嫣刚想言语，只见“花红柳绿”靠窗面的墙壁霎时大破，一阵“轰隆”声中，两个身影从中跃出，一人是身穿旧道袍、手持明晃晃巨大宝剑的老翁，一人则是白发白衫、恍若仙子下凡的白仙尘家的“小丫头”。
两人凌空飞行口中呼喝，空中寒芒剑气乱飞乱舞，穆无常一声断喝，虚空横劈一剑斩出了湖面惊涛，掀起两层楼高的巨浪直拍向“小丫头”。
“小丫头”身上藏剑，此时怀中抱着一柄银白色的凤纹宝剑并不出鞘，右手手指一指点出，惊涛骇浪中心猛地破出了一个大洞，浪涛在空中化作豆大雨水纷纷散落，两人动手仅仅各出了一招，便惊诧了整个苏城。
柳红嫣吓得瑟瑟发抖，也被冰冷湖水冻得嘴唇发紫，回想起来白仙尘将自己抛出窗外似乎是因那穆无常见白仙尘与自己亲密，便出手向自己疾攻，意在让白仙尘出手相敌。
柳红嫣心知，若是被这老头儿掀起骇浪的一掌劈到胸口，何止是吐血而死那么简单，那白仙尘实际上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想到此处，柳红嫣忽觉身子一轻，竟又是被白仙尘随手一抛，落回了“花红柳绿”的楼中。
此时的“花红柳绿”靠湖侧面墙壁大开，二三楼层颤颤巍巍恐是即将倾倒，而瞧见柳红嫣浑身湿漉的落回楼里，些许名丫头奴婢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拿着白色貂皮裘袄跑来为她披上，并拉着柳红嫣的手想将她拉离眼下这处危险地方。
柳红嫣心中莫名燃起了自己都不甚明了的怒火，推开丫头仆人不愿离去，身子发抖的裹着皮袄，走到楼旁湖边本该细瞧空中那难得一见的两位宗师境高手的打斗，目光却全都落在了漆黑的湖面上。
“花红柳绿”的楼阁被弄成这般模样，灯光火烛的不夜湖畔也昏暗了一大片，盈满月下，那白发女子正自欢快的在湖中戏水，时而一股脑的沉入水下，时而又如人鱼一般跃出水面，当真好生逍遥快活。
湖水晃荡中，白仙尘的衣物不知如何尽数没了踪影，柳红嫣看得清楚明白，那副身体竟是不着一物，雪似的肌肤哪里还像那个肮脏的小乞丐？
柳红嫣心跳猛然加快，握紧的拳头一面拽紧身上裘袄，一面捂在心口之上——那颗死寂已久心在这一夜狂乱的跳动，柳红嫣向来是理智而冷淡的，此刻浑身竟感欲火焚身、燥热难当，至于是如何一股欲念却连自己也不甚清楚。
柳红嫣发现自己受了花海棠的欺骗，便是她成了“天下第一美人”那又如何？她成了花海棠的棋子，外表华贵内里卑微，等到年老珠黄后还不是会被花海棠抛弃甩开？
柳红嫣从前想要向父亲母亲、向嘲笑自己的人复仇，可等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些从前的愿望早已显得幼稚不堪。
她本来早已经绝望了，对自己、对世人、虽整个天下——早早都已经绝望透顶了，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天下被恶鬼吞吃得干净，堕落颓废，心生阴暗。
然而此刻，柳红嫣发现世间霎时是有颜色的，她羡慕、嫉妒疯狂的想要变成那湖中的白发女子，不住的渴望得到如她那般的自由，那日，被父母抛弃而灰暗了的世界缓缓布满了鲜亮色彩。
一道霸道剑气直斩过来，未等柳红嫣回神，已然劈在了“花红柳绿”的二楼，整座楼宇霎时倾倒，无数的石块木柱砸落下来，将柳红嫣压成粉末也只是下一瞬间的事情，可柳红嫣却无论如何都恐惧不起来，只是呆立当场、愣愣出神。
“我是‘蠢材’，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何故不躲远些，还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柳红嫣已然准备好了被石块巨木压为粉末，然而那身无一物的白发女子不知何时却站在了自己的身边，白玉般的赤足在地上轻巧的一跺，立时便跺起了一根本已倾倒的巨大木柱，木柱向上翻起，恰好抵住了将要倒下的二层阁楼。
柳红嫣瞧着白仙尘一丝不挂、浑身湿漉的的模样，忽的笑了出来，学着白仙尘的口吻言道：“真漂亮。”
白仙尘脸孔竟是一红，噘嘴不言。
柳红嫣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