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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锦绣gl作者:铃九-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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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有事的……乔蔓仍旧在安慰自己。
  可心下的慌乱是哪怕去年母亲中毒时她都没感觉到的,心跳的太快太快,像是下一刻,就要失去什么了。
  去年不是没事么,她对自己说。
  等乔蔓终于想要推开房门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站在乔蔓眼前的是景宁帝,他的神色隐在阴影里,让抬头探寻的乔蔓都看不分明。
  “母亲她……”乔蔓问。
  景宁帝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身。
  房中跪了一地御医,可在乔蔓眼中,那些人都成了背景。她一步步的走进去,最后站在床边。
  乔蔓先是拢起眉尖,看着床上躺着的长公主,然后俯下‘身,去探那人的鼻息。
  感觉不到了。
  床边的小柜上放着尚未收拾下去的手帕,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母亲。”她轻轻唤了声,“您是太累了对不对……”
  “姐姐。”乔锦笙是跟在乔蔓身后进去的,她的声音也带着些哽咽,“姑姑她、姑姑她……”
  可话未出口,就被表姐的眼神吓得不敢多言。
  乔蔓别过头,她甚至还是在笑,笑容温和美好,眼神却锋利如刀。
  “母亲怎么了?”端阳郡主柔声道,“母亲只是累了。”
  半个时辰前,长公主房中。
  乔洛问乔锦笙:“是你做的?”
  乔锦笙沉默。
  乔洛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本宫当初怎么会以为蔓儿是养了只猫呢。”
  一边说,她一边抬手,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咽下口中的液体时,长公主的视线一直停滞在房中的阴影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乔锦笙一眼。
  药碗自乔洛手中滚落在地时,发出一声脆响。九公主盯着眼前人,神情莫名。
  “像是被冤枉了什么啊。”她说。
  无人答话。
  景宁三十二年夏,端阳长公主于江南长洛突发急病,不治身亡。
  只是日后太医又查出疑点,私下进谏。真相如何已无人能知,但一道旨意已在南巡归京前快马传至宫中。
  惠妃品行不端,贬为庶人,迁居冷宫。
  又有人说,长公主并非是急病,而是被人下药。
  而那下药的人,是二皇子。

☆、第52章 锦绣

  秋高气清;大雁南飞。
  如果说二皇子的变故让所有人意外,那白宵上书请求归隐;便是意外之外。
  听到消息的乔蔓将盖阳小郡主宣入宫中;见到后者时,乔蔓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
  阿婉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字字坚决:“蔓儿还记得吗;九公主刚到端阳府时;蔓儿让我帮忙查的事情。”
  “容嫔?”乔蔓拧眉。
  “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小郡主的手指动了动,“我从来没有告诉过蔓儿……当年去查那件事的人,在前三年便死了个干净。”
  乔蔓的眉尖拧的更紧了。
  “不应该啊;”她低声自语;“哪怕容嫔真的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但都过了那么多年;有谁还会去……”
  到此时,乔蔓反倒是忘了自己宣小郡主来的最初目的了。
  她的心里,慢慢浮起一个影子。
  即便真是那人,又是为什么?!
  小郡主说:“还有就是……二皇子的事。”
  乔蔓“唔”了声,实际上并没有仔细去听对方的话。但阿婉并未介意,犹自说着:“阿宵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二皇子和白霖……当初和白家分家,应该说,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小郡主的声音轻了下去:“抱歉,蔓儿,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但……”
  乔蔓摇了摇头,说:“阿婉永远都不用和我说抱歉的。”
  小郡主道:“那我就继续说下去了。蔓儿和九公主呢?从前我没有想到,可现在看来,二皇子既与白霖是……若真是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九公主对我一直都是……”
  她叹了一口气。
  “她一直不喜欢阿婉。”乔蔓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阿婉,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蔓儿会护我一世周全。”小郡主说,“但蔓儿,你真的护的了我吗?”
  “……我答应你。”
  白宵与小郡主离开的速度,快的超乎所有人意料。
  在走前,小郡主告诉乔蔓:“从前教阿宵习武的师傅,在江湖上也有几分名气。蔓儿,不要担心我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乔蔓说。
  送走小郡主后,乔蔓又去寻负责六公主的太医。
  六公主在各样噩耗传来时大病了一场,等到她的病好了,已到了来年春日。
  她再入宫时,乔蔓总觉得对方有什么地方变了。而在六公主说出“愿与八妹一同侍奉佛祖”的话后,乔蔓才恍然,原来六公主眉眼间的神色,变得与如今的八公主一般无二。
  都像是在看穿红尘之后,再付诸一笑。
  自己大概永远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她想。
  一时间,乔蔓也不知自己应该怅然还是别的。她安慰了六公主几句,后者一一应了,然后又是番言词恳切。
  “……还望殿下成全。”
  最后的话,却是对着乔锦笙的。
  不是九公主乔锦笙,而是皇太女,乔锦笙。
  在燕帝一行从南下归来后,景宁帝很快下了那道轰动朝野的圣旨。圣旨内言道自己自二十六年的大病至今,早已心有戚戚。但多年下来,始终未见诸皇子里有可担大任者。
  “四儿亦是好的,但总归少了些磨练……”
  “小九错就错在生成女儿身,方是蹉跎多年。”
  有人大惊失色,上谏求燕帝收回旨意。可更多人早已在景宁二十六年便看清一切,端阳长公主垂帘听证,这不就是燕帝心里最好的答案。
  也许景宁帝欲传之皇位的,从来都不是九公主。可那又如何?九公主所代表的,从八年前起,就是端阳府了。
  大皇子无能,二皇子三皇子接连遭到圈禁。四皇子以下,尚无人现出。
  还能有谁呢?
  只怕“皇太女”三字不是冠给异姓的端阳郡主,便是最好的结果。
  怀着各样心思,皇太女的册封仪式总算有惊无险的完成。接下来的日子里,景宁帝好似被抽空了所有,形容枯槁,比之丧母的端阳郡主都更甚之。
  反是端阳郡主渐渐回过神的样子,与皇太女一同周旋于朝野,一如昔日长袖善舞的长公主。
  “因为,我是母亲的女儿啊。”
  乔蔓在与四皇子谈笑间这么说道。
  四皇子叹息道:“表姐就不担心,九,不,是皇太女殿下她……”
  乔蔓敛了笑意:“我当然担心啊。但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殿下与表姐毕竟不出同姓。”四皇子提醒她。
  “只是乔锦笙现在还是姓端阳的……我先前一直觉得,有母亲在,便可高枕无忧。现在看来,谁知道那些向着端阳府的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
  说到最后,乔蔓无奈的笑了笑:“我能做的,只是希望……不要来的太快啊。”
  四皇子道:“表姐觉得,我是站在哪边的?”
  “你?”乔蔓挑唇,没有答话。
  向了我,她心下暗道,你什么也得不到。
  她若是一朝上位,定是不会再让燕帝的乔姓血脉再流传下去的。留下了,就是隐患。
  乔蔓相信,四皇子同样明白这点。
  “啊呀。”他果然是摇摇头,“我早就给殿下递过投名状了。表姐这般模样,让我实在很是苦恼。”
  乔蔓吃吃的笑。
  景宁三十三年,这是景宁帝在位的最后一年。
  端阳府大权在握,天下尽道那郡主抬手间便可反翻覆**。文人在教坊间高谈阔论,言道九公主不过傀儡矣。甚至有人酒后失行,文墨里尽是燕国江山即将改姓之说。
  朝堂之上,乔锦笙日复一日的立于乔蔓身后,眉眼弯弯,模样天真无邪。
  景宁三十三年,景宁帝为了封皇太女之事下旨,道加一年科举。而在这一年里,脱颖而出的解元是从前白家的门生,姓季,单名一个礼字。
  乔蔓念及二皇子的话,便在季礼任职的事情上插了一手,将人放在工部。她思忖,哪怕是在白家最盛之年,他们都没有能力将如今的二皇子扶上位了。
  至于季礼,乔蔓有去看过他的考卷,倒也有几分惊采绝艳之感。
  可这样的人,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方在六部里选择了工部。
  景宁三十三年,燕国反是较七年前的动荡更显得安宁些。随着景宁帝开始整日整日陷入昏迷,太医拿着人参为他吊命起,礼部已渐渐的开始准备新帝的登基大典。
  终于,在秋日之前,燕国在位三十三年的帝王薨逝于宫中。
  大丧过后,乔锦笙服丧三月。
  景宁三十三年末,皇太女登基,号端宁。
  乔锦笙拢起绣了九龙图样的袖口,笔梢沾满朱砂。她说:“没有端阳郡主,就没有如今的朕……”
  写下“端”。
  “……没有永宁宫,朕便只能做个普通的公主。”
  写下“宁”。
  这便亦是端宁元年。
  新帝登基,百官九拜。在大典最后,端宁帝将凤印交予乔蔓。
  乔蔓站在百官之前,在听着自前方传来的话时,她一时间并未明白对方的意思。
  “皇父在时,”乔锦笙语气泰然,“这凤印总是在端阳姑母手中。朕想着,后宫总不能无人打理。”
  “……端阳,谢过陛下。”
  短暂的错愕后,乔蔓上前,将凤印接入手中。
  在此当口,她反倒没有去想为什么乔锦笙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说胜负,该是今晚,便见分晓。
  乔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赢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乔锦笙?相较之下,那凤印的事,也算是无关紧要了。
  她行了郡主的礼,却迟迟没听到乔锦笙叫自己起身的声音。
  “姐姐,姐姐该称妾。”
  终于,乔锦笙扶起乔蔓,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站直的乔蔓神情淡淡,新帝笑了笑,不再多言。
  不对劲。
  乔蔓望着乔锦笙,心下奇异的感觉愈发浓重。她隐在袖中的指甲狠狠扣在掌心,几乎要刻出鲜血。
  而到了晚些时候,昔日的端阳郡主才明白,自己的不安是缘何而来。
  ……她输了。
  乔锦笙换下龙袍,在夜深人静时斟酒给乔蔓,嫣然笑道:“我总是忘不了姐姐给我的交杯酒呢。姐姐,可以再穿一次嫁衣让我看吗?”
  乔蔓在拿起小小的酒杯时,指尖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端宁帝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在桌面上胡乱扣着。她见酒液渡入乔蔓唇瓣之间,面上的笑意愈发浓重。
  “啪嗒”一声。
  乔蔓捂着额头,再去看乔锦笙,对方已经成了模糊的影子。
  果然还是……
  她在很早以前就曾想过,如果输了,自己该是以怎样的心情。而乔锦笙,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但事实上,此刻的乔蔓心下却是一片空白。
  就如同时初闻端阳长公主于长洛中毒时一样,除了空白,就是仿若宿命的……理所当然。
  可那是乔锦笙啊,那么喜欢她,只要她多看她一眼,就心满意足的乔锦笙。
  她想过多少种可能性,唯独没有一个答案,是给她赐下一杯毒酒。
  “上谕……”
  “……无可置辩……赐……”
  这是乔蔓听到的,最后的声响。
  在她失去意识之后,乔锦笙怔怔的看了她许久,才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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