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极乐-第6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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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渐渐的轻松下来,叔侄二人一边小饮着一边聊起了现在的形势,分析着眼下各方势力的动态和自己手上的优势。
所有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毕竟这二人可都是城府高深之辈,尽管有些话是藏着掖着但听者绝对是有益的,最起码能知道站在上位者的角度他们是如何轻描淡写的分析眼下的时势。
因为人多眼杂的关系二人没多谈,宴席结束之后杨二爷留下了麾下多名将领就独自回杭州城的敬国公府住去了,按他的话说是想看看这些年来杭州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他很想看看儿时记忆里的那一家家小店还在不在了。
关老和他一起回去,因为他终究不属于二叔麾下的任何势力,说好听点事实上他是二叔的知己好友而已。两人相交一生,君子之交虽然淡漠如水,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是谁都离不开谁了。
留下的全是卢大和朱涛之类的实权派,与他们促膝长谈以后杨存才明白自己被二叔给玩了。
早在他们来浙江之时,二叔已经和他们交代过要大权移交的事情了,事实上这些人心里都有数。尽管不舍得忠心耿耿追随多年的旧主但对于杨存也不排斥,现在于他们而言担心的是受到嫡系的排挤,至于换了个主子,只要是二爷授意他们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管是二爷要与杨存拼个你死我活,还是二爷厌倦了争斗想大权旁落,在他们的眼里是二爷的话他们就不敢忤逆。
杨二爷主动留在杭州其实是有一种自己要当人质的感觉,为的就是给杨存吃一颗定心丸,让杨存不用担心他是别有用心。另一个目的则是在这尽管可以不问世事不过因为他在的关系应该没人敢去欺压他的人,说白了他就是一尊菩萨,显不显灵你都不能不敬。
杨二爷甘心退居幕后,可不代表有人能轻视他,最起码有他在谁都不敢对于海上帝国的人有任何的排挤。
与二叔的所有手下一一见过面谈过以后,总兵所忙碌着将他们纳入编制之中,因为现在番号全都是杨家双极旗了,浙江水师和杭州卫之类的番号不需要存在,在杨二爷的默许下杨存也将浙江那边的并马一并算入其中。
新的军印和军旗快马加鞭的送往江苏,如果苏华雄也默许的回信称臣,那这次的收编就彻底完成了。
这段时间杨存一直陪着杨二爷,每日都是闭门长谈,每日都是陪着他喝着小酒说着一些谁都不知道的话。到底谈了什么没人知晓,不过二人间的态度越发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麾下再亲近的人也不知道这二人间谈了什么,不过想来两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凑在一起谈的话题肯定不会光明磊落,最起码这二位都是无法无天的主,现在杨二爷肯屈居二线扶持杨存上位,没了心里负担的话那聊起天来绝对是空前绝后的臭味相投。这段时日杨存甚至大半时间都住在府邸里与杨二爷把酒言欢,叔侄俩的亲密关系也影响到了属下之人,有心思的已经看出兵合一处是势在必行了。杨二爷的手下们每日收到的请贴无数,五大家臣极尽地主之谊招待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想拉拢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双方能尽快的融合在一起,那也为接下来的大业建立了良好的沟通基础。
第839章 战况惨烈
长江以北,遍地烽烟,生灵涂炭。
到处荡漾着战争无情的硝烟,所有的城池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几乎是一片萧瑟,每走过一块土地几乎都可以看见被鲜血染红的泥土。
到处可以看见拖家带口逃难的百姓,这些百姓失去了家园满面的痛苦之色,蓬头垢面个个眼里都有些对战争痛恨的麻木,他们衣着褴褛步伐僵硬得犹如行尸走肉,可却又行色匆匆深怕脚步一慢会变成这一地无名枯骨的一员。
定王的兵马四处抢掠着,有贤王之称的他现在也是狰狞毕露了,原本还顾及着名声为了聚拢人心一向不对百姓下手的他也忍不了了。
因为东北大军的粮草已经耗到了所剩无几,囤积多年的家底打了一年几乎耗光了,现在除了抢掠以外在这兵慌马乱的北方已经没办法光明磊落的征收粮草。
来自东北各族的援助已经越来越少,那些来搂草打兔子的强盗一看战况如此胶着也是百般推脱准备坐壁上观。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这一点定王心里早就有数,也从没去指望过这些想趁火打劫的家伙。
朝廷对师俊摆了一道,他定王亦是被那些非我族类的家伙摆了一道,那些人离去的时候已经四处烧杀抢掠,这个罪名自然是得由他定王来承担。
勾结外族,残杀百姓的罪名在这年代可是不小,既然名声毁了定王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因为在这民不聊生的时候除了抢以外没其他办法补充兵源和粮草。
眼下他的兵四处抓壮丁补充兵源,四处抢掠粮草以作军需。他顾不得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名声,因为现在的他愤恨难填已经恼怒异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愤怒让定王彻底的失去了耐性。
世子赵沁云在前一个月在镇守太平庄的战役中被禁军所杀,尽管定子还有其他的儿子但一直最疼爱最器重的就是这个文武双全的世子,现在身负丧子之痛身为人父又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太平庄一向是囤积粮草的重地,原本有四万兵马扼守应该是万无一失,谁知那该死的李满海却是兵分两路玩了个阴招,以极少数的兵马镇守古马镇与自己的主力大军对峙,以极少数的兵力制造假相拖住了主力部队。
禁军另一部更会犀利的骑兵直袭太平庄而去,意在一举奇袭定王的大后方扰乱军心。
太平庄那边的四万守兵有近三万是匆忙拉拢起来的新兵根本就没对敌经验,眼见禁军打来了这一群军心涣散的家伙吓得是落慌而逃,世子赵沁云带领数千嫡系精兵拼死镇守,可惜最后还是寡不敌众城破人亡,太平庄被李满海得手了。
更让定王恼怒的是,禁军一把火烧了粮草不说,甚至是把赵沁云的头颅挂在城头上示众。等到定王率兵赶回的时候他气得是当场吐血,试问哪个人父看到儿子身首异处以后还能安坐。
此仇不共戴天,禁军过后太平庄片甲不留,满地的硝烟已经让定王疯了。
儿子死了,粮草也没了,定王立刻疯了一样的招兵买马,抢夺粮草。
原来天下是定王和朝廷在争,按理说背水一战胜则可位极九五,可谁知道二人打得如火如荼时师杨二家一起叛变了。原本胜卷在握的定王不得不留着后手,将大多数的精锐兵马留着准备打下京城后再与师杨二家对峙。
毕竟是百年的两大武家,定王半分轻视之心都不敢有,甚至对于朝廷都没这么重视过。朝廷想拖着打他也乐意,这样耗下去实际上是给了他备战的时间,不敢两大武家居心如何最起码打下朝廷以后他还有实力和两大武家叫板。
所以定王打得生势浩大但实际上并没有倾尽全力,东北大军的精锐被他雪藏了不少,心思缜密的他一边和朝廷打一边已经留了应对两大武家后手。
但现在儿子的死已经让定王没了保留实力的想法,这位稳重无比的武王也是凶性毕露。
太平庄战役之后禁军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傻了眼,狰狞毕露的定王一举纠集起二十五万大军直逼京城而来,疲惫不堪的禁军被他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不过短短月余的时间,定王的东北大军以死伤数万的代价一举压到了金海湖。
东北军真正的精锐尽出人疲马惫的禁军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是一支真正的狼虎之师,镇守东北二十余年兵不解甲的一支狼虎之师。
定王大军离京城已经不足百里了,眼下东北大军举仇而来,原本就和他们纠缠得筋疲力尽的禁军更是无力应对,被打得节节败退不说死伤之惨重也是骸人听闻,可以说禁军出征以后从不曾有这么凄烈的惨败。
禁军被打得一路在逃,定王的大军穷追不舍,没理会所谓的穷寇莫追,因为定王的军令只有四个字:斩尽杀绝。
东北大军拼死的发难极其骸人,最后禁军大部队被定王的先锋骑兵纠缠在了会庄子一带脱不了身,双方短刀相接的时候直接就进入了白热化,这么天长日久的战斗过后一碰面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支骑兵的战斗力极是强悍,即使是李满海亲自排兵布阵也脱不了身,这时候禁军上下已经有些沮丧了,因为这支精锐明显比之前的东北军难打多了。
定王的主力大军后续赶来,以二十万之众包围了数万苟延残喘的禁军,禁军总兵李满海处于包围圈中即使有用兵如神的才能也只能望而无奈,因为东北大军的战斗力实在太强悍了,以寡敌众断没取胜的可能。
这是最后的战役了,也是一场已经没了理智只有疯狂杀戮的战役,东北大营一上来就狰狞毕露,不讲究任何的排兵布阵对着禁军的残兵只有猛烈而又凶狠的冲锋。
到处都是撕杀的人群,惨叫声此起彼伏异常的刺耳,但见寒光一闪到处都是手起刀落,一个个人头喷着血雾落地,被泥污蒙上的是一张张不甘而又痛恨无比的眼睛。
军阵的最前方,最精锐的一万兵马重兵防御,固若金汤的防守阵形即使是李满海亲自带兵冲击了几次也冲不破。这是东北军中最老辣的精兵强将,是这戎马几十年来最强悍的底子,能位列其中的无不是百战余生的老兵。
这一万兵马成为了一道铜墙铁壁挡住了禁军的所有去路,对于死亡他们已经很是淡漠,眼前的尸骨如山血流成河能让人性崩溃,但他们却是波澜不惊没有半丝的触动,有的全是恨不能将李满海斩于马下的仇恨。
“王爷,让末将去斩了李满海的首级吧!”
“王爷,末将保证将他斩于马下,用他的人头祭奠世子的在天之灵。”
最中间的位置请战声此起彼伏,这里全是一个个鲜衣怒马的大将,不少已经是老态龙钟了,但于定王而言在这里的都是真正一起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为对方挡刀的生死之交。
几十年的过命交情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世子是在军中长大的孩子身上毫无奢娇之气,对这些老将都是尊重有加甚至其中还有他的义父,对于赵沁云很多老将都对其视为己出,个个都疼爱这个懂事而又嘴甜的孩子。
所以眼下全军上下的同仇敌忾,举着世子的大仇而来这一帮老将也顾不得自己这条老命了,不将李满海斩首鞭尸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定王始终沉吟着,眉头紧皱下令他们不许轻举枉动,而目光始终停留在乱战中那个凶猛的身影之上。
李满海满身的血污,带着自己的数千亲兵在人群中杀进冲出,威风凛凛所向披靡,这等威风简直堪比当年的常山赵子龙。
即使再恨也不能不叹服老温的眼光,这确实是一个万里挑一的不世猛将,现在的他很是青涩,若是假以时日的话恐怕前程不可限量。
天空飘起了雪花,皑皑白雪落地的一刻被鲜血染红,无数的尸体上开始覆盖上凄凉的苍白。定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不知不觉已经和朝廷打了一年了,想来这个冬天过去的时候也是尘埃落定之时。
不知不觉,这仗已经打了一年多了,定王满面的沧桑,眼神一时有些迷茫,因为已经记不住有多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了。
撕杀的人群看起来越发的模糊,似乎除了刀光剑影和血腥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禁军已是强弩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