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极乐-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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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修文被砸得是鼻青脸肿,一口的牙都被砸掉了,脸上是鸡蛋臭了以后的一片稠黄,蓬头垢面的脸上还挂着不少的菜叶,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过往威风八面的知府大人,可怜得让一些人看了都为之唏嘘。
严修文这两天已经被羞辱得麻木不堪了,混身上下粘稠肮脏,裸露的皮肤上不少的苍蝇蚊虫,恶臭熏天比之多年不清理的茅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身上的皮肤不少都破皮溃烂了,甚至连苍蝇停留在上边都没知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死的原因,对于肉体上的痛觉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这些天百姓们这顿火发泄也有够爽的,不管有没有过节的反正看这么大一官落魄的样子心里就爽,更何况严修文本来就积有不少的民怨,这游街的三天在他看来如噩梦一样,因为他亲眼看到了百姓们眼里的兴奋和对他的仇恨。
当然了,但凡是当官的尤其是地方官甭管是好管还是昏官都肯定有积怨的时候,只是多和少的关系而已,就算没积怨的话以一般人的仇富心理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别说严修文落这下场了,你就是现在把温迟良塞进囚车里也是一样的下场,照样是百姓围观人头攒动,那招呼他的臭鸡蛋和蔬菜也是少不了。
游了三天的街,随行的士兵向周边的百姓们公示着这段时间严修文所谓的罪行,这一举几乎把他的罪名来了个板上定钉,这下更没人怀疑那道圣旨的真实性了。
朝廷那边什么态度梁家可没空管,总之就是要把严修文的名声搞臭,能搞多臭就有多臭,最好是搞到弄死他以后百姓们还不积口德的地步,即使是死了都恨不能拉他出来鞭尸。这么多年的蛰伏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杨二爷和梁华雄处心积虑的收集了他不少的罪证,以前他大权在握的时候这些事是可有可无,不过现在随便拿一件出来就可以变成杀他的理由。这些证据可以说是铁证如山容不得他反驳,一桩桩经过文笔粉饰的罪恶可以说是令人发指,过往的百姓们一看谁不是直骂娘。刚觉得严修文有些可怜的那帮人也是气从心来,觉得自己太过妇人之仁了,这样的狗官游街都是便宜他了,早就该把他千刀万剐了。
第760章 羞辱(下)
草涧人命这都多得无足轻重,什么欺行霸市强抢民女之类的是恶霸的职业操守,要是一个当官的不干这事还真是奇闻了,所以一开始都是些寻常的小儿科。
相比之下后边罗列出来的那些罪行可谓是骸人听闻,有的写得很是变态不过有理有据,几乎把这位巡抚大人写成了男女通杀甚至是老少皆宜的地步,件件都写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几乎可以当做一桩奇闻。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这些都小儿科了,巡抚大人的爱好简直是博爱的范围,跳过了这些恶俗的范畴直接上升了一个高度。活的死的,人的不是人的,可以说只要看上的绝不放过。
当然了,那些强奸老母猪之类的下三滥是不可能写的,太恶搞的话就失去了真实性,老梁就是要彻底的把他的名声玩臭,自然写的是血泪斑斑没那个闲情弄些奇闻野史之类的来滥竽充数。
令人发指,令人发指啊,光是看着那累累罪行不少百姓都感觉是菊花一紧,这巡抚大人的口味也重得有点过头了吧。
游了三天街严修文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状态,神色恍惚就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满面的茫然就连被人砸东西都没吭一声,也不知道是精神彻底的崩溃还是已经被自己身上的恶臭熏傻了。当被人从囚车上带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满面的迷茫之色几乎找不到半点情绪的波动。
“妈的!”为他解开锁链的士兵捂着鼻子大骂了一声,这味道也太难闻了,苏州城内哪个茅厕和他一比简直都香飘万里了。
这些百姓也够狠的,什么臭鸡蛋之类的招呼也就算了,不少人是直接拿着屎砸。搞得跟在车边的士兵都不敢靠近,要是不小心被砸中的话还真不知道去哪说理,这三天下来整辆酋车几乎粗了一圈,车上满满的一层全是已经发干的粪便和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
严修文神色冷漠几乎没有情绪的波动,哪怕是被踹了一脚踉跄的摔倒在地依旧是没吭一声,这副肮脏的模样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乞丐一样。
被踢了一脚他呆楞的坐在地上,神色茫然几乎没有反应。
见他没有反应的坐在地上,其中一个士兵将他一脚踢到了井边,丢下了一个瓢盆和一个茅草刷子,没好气的喝道:“喂,狗官,把身上搓干净了。”
严修文仿佛傻了一样没有反应,楞楞的坐着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两三日来滴水未进他的身子已经很是虚弱,这会无力的摇晃了几下几乎要坐不稳了。
梁胜的丹药很是有效,即使三天三夜没合眼但他依旧精神奕奕一点都不觉得困,肚子虽然有少许的饿不过也没影响,这些丹药让他的脑子一直保持着清醒,很清醒的感受到这三天的羞辱,让他从天堂直接堕落到地狱的羞辱。
“别耍花样了。”另一人顿时发火,猛的抓起盆子朝他丢了过去,怒骂道:“装傻充楞这套没用,梁大人说了你要是敢臭哄哄的上堂就让我们先把你儿子的手砍下来,你要是觉得无所谓的话就继续在这装,老子可懒得看你这块猪屎洗澡。”
“妈的,真不想和你废话。”旁人也是骂骂咧咧起来:“你就别洗得了,直接让梁大人砍了你儿子更痛快,妈的这一身臭的,把老子都快熏晕了。”
“什,什么……”严修文面色惨白,一听这话也是惊惧过度,慌忙的抓起了瓢盆,一边哭饶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喊着:“我洗,我洗,我这就洗,你们千万别为难我儿子啊。”
话音一落他直接在院子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抓起井水就朝自己脑袋上使劲的淋,饿了三天极度虚弱的他一下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即使手脚发软但还是不停的打着水朝自己的身上浇。
巡抚大人已经被羞辱得连什么是自尊都忘了,身为街下囚的他彻底的麻木了,即使倍感耻辱但除了顺从之外欲死不能的他根本别无选择。
头上被砸的那一下流了血也浑然不顾,现在的严修文惊惧过度,深怕自己有点怠慢的话儿子就会遭殃,哪还管得上什么伤不伤的。
这一洗身上风干的屎尿像是蜕皮一样全掉了下来,混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肉可谓是触目惊心,嘴里的血水流个不停他也没空理会,他一边洗着一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这几个士兵,深怕自己有点敷衍的话他们不满意。
“妈的,再刷干净一点,这味!”士兵们捂着鼻子骂了一声,连洗澡水都散发着一股恶臭,一般人谁受得了啊。
严修文惶恐不已,洗了几下后赶紧拿起茅草刷子朝身上使劲的刷着,即使身上早就皮开肉绽也浑然不觉疼痛,身上血水横流他也顾不得了,甚至直接用这茅草刷子刷起了一头几乎粘在一起的头发。
这种刷子是给马洗澡专用的,粗糙毛刺又多有时候连马都受不了。正常人是绝不会用这东西洗澡,一般皮粗的一刷都直接起红,更别说是一向身娇肉贵的巡抚大人了,这一通洗简直是在扒他的皮一样。
他身上本就血肉模糊没一块好肉,这一刷之下更是渗人,几乎全身都开始破皮流血。
终于有了痛觉的严修文混身一个哆嗦,冷水浇在身上的刺痛可想而知,他面色已经有些扭曲不过想起那句话还是疯一样的搓洗着身上的污秽,一直习惯有丫鬟温柔的伺候,他都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动手洗过了。
而这根本不是在洗澡,简直是在刮蹭自己的皮肉。
“妈的,就是贱骨头。”几个士兵围着他骂骂咧咧的,一看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仅没人同情,反而激起了他们落井下石的心思。
高高在上的巡抚现在连狗都不如,早有梁胜的授意他们哪会客气,心思一转全都想到了坏主意。
轻者在他洗一半的时候朝他脸上吐唾沫,不过严修文只能低着头默默洗去也不敢言语半声让人感觉无趣。有重者在他刚洗完的时候直接抓起一把泥沙撒到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他混身上下已经皮开肉绽了,这一下就疼得他是直咧嘴混身冒起了冷汗。
严修文身娇肉贵哪曾受过这样的折磨,眼里红得已经有几分狰狞,心里早有了哪怕是死也不受这种屈辱的冲动。
事到如今他是有泪都哭不出来,开始琢磨着想一死逃避,即使肉体上的疼痛他已经麻木了,但这重任人羞辱的无奈却让他感觉生不如死。
可惜的是士兵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感觉心神黯淡,所有的尊严和怒火倾刻间烟消云散,甚至是连死的念头都不敢有:“你最好洗干净点,梁大人可说了不想污了的眼睛,在你身上看到一点泥沙的话,这块泥沙在哪他就把你儿子哪块的肉给挖了。”
“我,我洗,我洗!”严修文已经忍不住流下了屈辱的泪水,手拿着粗糙的毛糙刷子使劲的刷着早已经血流不止的身体。
在士兵们的朝廷和骂骂咧咧中他好不容易才洗完,这群出了一口恶气的士兵可没功夫去伺候他,手一挥立刻有准备好的郎中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将严修文代下去治伤。
这当然不是同情他,梁胜一开始给他丹药吃就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他,现在给他治伤也是同一目的。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严修文,死对于严修文来说是一种解脱所以梁胜不会如他的意,不将这巡抚大人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一旁的二楼楼台之上,远远的看着严修文受尽屈辱,不管他有何罪过但现在的下场着实是让人唏嘘不忍。
关老是眉头一皱嘶声道:“梁大人似乎过份了,杀人不过也是头点地而已,即使过往有仇也大可给他一个痛快,实在不必这样羞辱于他。”
一旁有一个略显消瘦的中年人,鹰眉剑目肃严得让人不敢直视,赫然是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二爷,这会他正品着最上好的西湖龙井,看着严修文的下场老僧入定般不言不语。
“二爷!”关老回头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心生不忍。
关老也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行杀而不行恶绝不会滥杀无辜,他可以杀人如麻但都会给对方一个痛快。这样的羞辱在他看来是没必要的,既然杀孽已造又何必多做恶果,要知道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
“关老不必心生怜悯了。”杨二爷放下了茶杯,冷笑了一声说:“当年梁华雄膝下二子,长子梁胜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杰,幼子梁朗身手了得也是不可多得的猛将。梁华雄是军籍世家出身,他欣慰于长子的睿智聪明也更疼爱幼子的威武强健,当年梁朗是怎么死的难道关老没印象了么?那时若是朝廷公允的话,他梁华雄又怎么会被你所救从而投我麾下,选择忍辱负重的等了那么多年。”这话一出,关老是混身一颤沉默下来,是啊,除了这些年的过节和摩擦外还有这段血海深仇,身负丧子之痛的梁华雄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严修文。梁朗,或者该说徐朗才对,或许谁都忘了这段尘封的往事,可为人父者的梁华雄又怎么可能忘得了。
第761章 杀子之恨(一)
当年梁华雄若不是因为有这一段血海深仇也不会隐忍多时一步一步的走上总兵之会,耐着性子熬了这些年就等着为幼子报仇雪恨,为人父者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严修文的。
那份恨已经隐忍了八年了,这八年来这份恨或许已经在心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