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极乐-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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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大人怎么看?”老温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似乎有猫腻,但又觉得是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敏感过头了,一时还真有些人格分裂。
“应该没什么猫腻吧。”师俊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要说浙江总兵所是敬国公的一言堂,他上折子的话我倒会觉得是寻个由头来敲诈,不过江苏总兵所也上折子的话恐怕就真有流寇为祸了,毕竟梁华雄老成持重又和敬国公没有交情,没必要和他串通一气,恐怕这匪事是真的为祸江浙两省了。”
“那倒是,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老温叹了口大气,喝着酒摇了摇脑袋,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二人小聊了一会,临到晚朝的时候,师俊这才开口问道:“温大人,这二省的折子怎么回,眼下四处不太平,江南是大华的鱼米之乡,钱粮赋税占天下之半,这时候哪能乱这可不能乱。”
“照准吧!”温迟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已经觉得这事应该没蹊跷,可有敬国公的敲诈在先所以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又被敲了一次一样。
二人闲坐了一会,撤下菜肴换上了茶点,温迟良大概的吩咐了一些事务,师俊也是一一点头极是配合。二人虽是同级之官但搞得却像上下级一样多少有些蹩脚,兵部的事眼下温迟良也一手抓了,在他看来这兵部尚书简直就和他放在兵部的人一样。
“银子,我会尽快拨下去的。”事情都敲定以后,老温这才叹气道:“二省总兵所的银子确实是不能不给,不过想想敬国公敲的这个竹竿,我心里还是愤恨难平纳。”
“温大人,莫要因小失大,待到大权在握时收拾他一个跳梁小丑还不是易如反掌。”师俊好言宽慰着,只是心里冷笑这道理你懂,难道他就不懂么?
“也只能这样了。”温迟良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忍不住调笑道:“不过师大人啊,眼下你主管兵部又负责屯兵津门可谓是责任重大,恐怕将这两份折子交过来不是无暇顾及,而是不愿干得罪人的事吧。”
“梁大人老成持重,下官自然不能耽误了他的剿匪大事。”师俊呵呵一笑,言语间已经是下官自居,把姿态放得很低谦虚得有点过头了。
“师大人搞滑头吧。”温迟良一听马上心情好转,顿时哈哈大笑道:“我看纳,温大人这是在把烫山山芋丢给我,你堂堂师家的家主不怕镇王难道真怕这杨家的败类不成。”“温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师俊摇了摇头,也是玩笑口吻:“这敬国公臭名昭彰,可谓是瘟神一样谁见了不退壁三舍,下官虽不惧怕他但也不想招惹这狗皮膏药,到时候弄上一身的骚还好,怕就怕他纠缠不清麻烦不断。”“哈哈,师大人,高人,高见。”老温难得的心情一好,也记不住这段日子有多久不曾这样爽朗大笑了。
第508章 军务繁重
西北战事越演越烈,各地的驻军根本抵不住契丹狼族的进攻,在这新皇即将要登基的过度期各处被攻陷的奏折可以说是一封接一封的发向京城,书书沁血可以说没半点的好消息。
西南之地,龙池掌势后启用了不少汉人为官,脱离了朝廷的掌控后隐隐已经自成一国,暴乱后恢复秩序的西南开始了自己的发展。
总兵所很是忙碌,新兵的入伍,训练,还有水师的抓紧筹建都是火急火撩的进行着。而总兵所又承担了接各地军容情报的任务,可以说在无形中增加了许多的负担。
公案上曲仲这个实际上的代总兵依旧穿着民服,额头上都是汗水正忙着批复各卫呈送上来的公文。
公堂上案几一排接一排,军师幕僚们也是忙得屁股都不着地,有几个甚至熬夜熬得面色发白两眼发红的,他们忙得衣不解带的身上已经有些发叟的味道,加班加点到这份上可以说是工作狂的楷模了。
“曲大人,兵部的回折到了。”这时,门外的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速送国公府。”曲仲整个人几乎埋在了公文里,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
传令兵答应了一声立刻捧着蜡封的回折跑了出去,兵所里依旧人来人往的,忙得热火朝天谁都没空多看旁人一眼。传令兵没有回来报告,过了一阵倒是洛虎带着几个手下跑了进来。
看着总兵所内这帮幕僚不要命工作的模样和他们几乎随时断气的惨白脸色,洛虎吐了吐舌头后赶紧走进公堂,先咳了一声发现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在埋头处理公文,屋里能听见的只有奋笔疾书的声音。
陈子弟子一看有些傻眼,这帮家伙是木头人啊,有的忙得直接端起一旁的墨台当茶水喝,嘴边是黝黑的一片都没察觉,一个个简直聋了一样未免太投入了吧。
“这,曲老好。”洛虎也不觉尴尬,清了清嗓子赶紧走到曲老的公案前向他请安。
杨存这个代总兵几乎不来这里,所有的事虽然都是杨存一手在运筹帷幄,但小的事务几乎都不过问全丢给了曲老。总兵所里军务越来越繁忙,曲老接手这个摊子之后可以说治理得有条不紊,眼下他不穿官服但实际上干的全都是总兵该干的活。
五大家臣之内,就数曲老最低调,但也最老成持重极受人尊敬。毕竟眼下江南四处扩兵,又兼之总兵所还得干巡抚府的活,可再而知事务有多繁重,几乎可以说繁重到礼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洛虎不敢有丝毫怠慢,请安的时候弯着腰作揖,尽管最近他是杨存身边的大红人,不过看到了曲仲依旧不敢放肆。
“哟,是小洛啊,什么时候来的。”曲仲抬起头来,惊讶的问了一声,一直埋头公文的他似乎不知道洛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曲老一开口,其他官员和幕僚这才停下了笔下生花的动作,纷纷抬起头来看着洛虎。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久办公的关系,他们的表情都有些麻木就像面瘫一样,被这么一群面无表情的家伙盯着洛虎和手下的人一时也有点不自在。
“曲老,叨扰了。”洛虎说话的时候极是恭敬客气,文绉绉的居然还咬文嚼字了,连他身旁的一众狗腿子都有点傻眼。
“呵呵,坐坐,看来是公爷回话了。”曲仲立刻哦了一声,还以为是杨存有命令传达,立刻就要引着洛虎去后堂说话。
“公爷托小子给各位大人带个话。”洛虎赶紧摆了摆手,轻声说:“马上就日近黄昏了,今儿的公务再忙也得休息一下,要是将各位大人累跨的话总兵所不是无人可用了。”
“公爷见笑了。”旁边一位师爷立刻哈哈,尽管面色惨白但他还是有气无力的笑道:“我们这身子骨还抗得住,这么多公文是不办不行,谢公爷的美意了。”
“是啊,走得开也睡不着啊。”曲老摇了摇头,倒是一语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这公务多是一回事,就算想忙里偷闲的休息一下也不靠谱,人是走开了但心里惦记着公务依旧是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可以说夜都不能寐。这里的幕僚和官员大多以前都都郁不得志,不少都是怀才不遇之人,眼下受了重用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以他们的心性绝不容许自己有半分惰性。
“那可不成。”洛虎突然是脸一板,先得罪的抱了一拳,马上朗声说:“曲老,公爷一早就料定你们会这么说。不过洛虎这趟来奉的是死差事,就是绑也得把你们绑走,谁要敢屁股粘着椅子那肯定一顿板子叫你们坐都坐不住。”
“这,小洛别开玩笑了。”曲仲楞了一下,心知洛虎可没那个胆这么和自己说话,他说的恐怕不是假话。
“这都是公爷的原话。”洛虎见其他人都停下笔错愕的看着自己,立刻开口道:“公爷说了,一口撑不成胖子,你们继续这样熬下去容易积劳成疾,到时死了还得有人接受烂摊子,到时候事倍功半适得其反就得不偿失。”
几句话下来,一些人已经感动得抹着泪了,原本他们都是怀才不遇的落魄之人,眼下遇到了伯乐那自该鞠躬尽瘁报答这知遇之恩。谁没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可眼下士想死知己却是不忍,这等关切之情瞬间让一群老男人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公爷怎么吩咐?”曲仲有些疲惫,所以问得比较直接了当,他可不信以杨存的为人会只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这是公爷交给我的差使,曲老放心好了。”洛虎恭敬的应了他的话,马上大声喊道:“有家室者,有亲眷妻儿在杭州者出列。”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众人还是停下了笔,没多一阵一大半的人都走了出来。他们都有亲属家眷在杭州,或者妻儿老小也在这,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了的,更何况也没什么可隐瞒之处。
这帮人个个蓬头垢面,满面的油腻可以说没多少血色。官服皱乱不堪又因为南方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官服上都是不小心撒上的墨水和印泥脏得如乞讨之衣,甚至他们垂下的双手都是墨黑色的,可想而知有多久没休息过了。
喝口热茶的功夫都没有,更别提好好的拿筷子吃上一顿饭。洛虎一看也是动容,看来外头的传闻不假,总兵所的人是不用睡觉的妖怪,据说他们连吃饭都是在案几上完成的,坐一天小解不了几次,估计事一忙他们连尿都憋着生怕耽误了工作。
“来人纳!”洛虎朝外喊了一声,立刻几十个大汉就跑了进来,这架势倒把公堂上这群读书人吓坏了。
“大家不用慌。”曲仲虽然不知道杨存要干什么,不过一看有点小骚乱还是赶紧开了口安抚众人。
“奉公爷令。”洛虎板起脸来,尊敬的抱拳朝上:“诸位家有老下,虽公事为主但也不能费寝忘食不图那人伦之乐,现在你们就给我滚回家去陪陪你们的家人。每人的门口我都会派一个人看着,你们要胆敢抗命的话,可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这,这……”一众官员都傻眼了,这简直有点土匪作风了,哪有这样强迫人的。
“跟着几位大人。”洛虎也不管他们,手一挥一群大汉立刻一人一个的跟了上去,明显之前他们就做了分工。
“虎爷,这不是胡闹么?”其中一人急得几乎哭出来,配着脸上不知道干了多久的墨痕显得有些滑稽:“我这还一大堆的调度没批复完,萧山卫那边扩充之后春装调配不及时,还有马政那边粮草的开支审查,我这,我这再干三天都干不完哪休息得了啊。”
“就是啊!”马上又有人不甘心的说:“从西北买来的一千匹马刚到,我还得按照各地卫所的人数分配,再说了马鞍之类的东西还没购完,这些马耽误一天就多浪费一天的粮草。”
“嘿嘿,讲理的话,等明天休息完了和公爷讲去。”洛虎是眼一瞪,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挥了挥手:“都押上马车,别和他们废话。”
“别别,我们自己走。”
走出来的大半官员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遇上的还是洛虎这种地道纯种的无赖地痞,无奈之下只能老实的跟着一众大汉出了总兵所,坐上了事先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有些耍心眼的想偷拿公文回去看也被制止了,洛虎办起杨存的差使来还真有点不讲情面。
大半官员都被押上了马车,每人身边都有一个陈家的弟子在看押着,虽然他们客客气气的不过那架势和管犯人也没多大的区别。毕竟这当官的得尊敬,那位主的话他们更不敢悖逆,哪头轻哪头重谁分不出来。
“诸位,得罪了。”洛虎到了马车前,抱了抱拳说:“按公爷的吩咐,诸位虽然是有俸禄之人但因公废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