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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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也许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密室?”
“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没错。”曲蘖一面应声一面将换下的衣物叠好。
“那还去?”清酌套好衣服,略带不解道,“我们可是没吃什么东西的,留些体力比较好吧?”
“话是这么说。”曲蘖顺手扯过清酌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叠了,“但别忘了,我们手上只有半把钥匙。即使真的知道了密室是什么,仍然是进不去。这一次,除了探取情报,也许会遇上有另一半钥匙的人。”
“我早便想了。”清酌拧了眉,“这城来的人少,我们何不直接锁定那些外来人?”
“你别忘了,我们也正是混在这群外来人里面。主动出击的话,反而会处于被动。”叠好衣服,曲蘖转过身来继续道,“我先前问过了,这城里的客栈也就只有五家,这家除了我们,还有一队人,住了两间。另外我们也在去上午的时候看过了别的几家,只都住了很少的一些人,这些天也没见他们离开什么的,恐怕都是各自有些什么目的的。”
“不过,这队人你我都没看过他们进城,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外来人?”清酌正了正衣角,忽然道。
曲蘖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既然已经假设这城里都不可信,那安排监视也没什么不可能吧?”清酌一只脚踏在窗沿上,回头道:“也许我们遇见的第一拨人,不是另一半钥匙而是他们呢?”
月亮被云遮掉一部分,透过云层的月光稍稍暗了一些。
曲蘖只觉得一阵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吹的她一身鸡皮疙瘩。她怔了怔,强自定住心神,见了清酌疑惑的目光,忙摇摇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多余的选择,即便是别的一拨人,在暗地里行动的,明里也做不出些什么……便是有什么,以我二人的本事,只是脱离的话,倒也有个七八成的把握……我们出发吧。”
——又看到了那道灰影,清酌回头的时候,正好就出现在她的后面。
——或者这么说,很少的一部分上,已经重叠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到,那道影子仍然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
说了些多余的话拖延到影子消失,在这个临出发还是夜里的节骨眼上。
曲蘖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吧。
二人小心翼翼在房檐上奔行,踏在了城东的边缘。城东最高的建筑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但二人却在中途停下了。
八卦镜握在手里有着微微的热量,因为这热量,它散发着一种在青色与灰色交替变幻的微光。曲蘖很快地把它收了起来。掩住了这层光芒。
在建筑群的某一个暗角,她相信也有着这样的光。
“怎么办?”清酌低声问,她们时间不多了,比起去城东追寻一个不确定的答案,眼下就已经出现了一个更好的选择。“他们会来么?”
“他们这不就来了?”曲蘖道,“与我们同样,他们的时间应当也不多了才是。”
——发光的八卦镜是一个信号。双方都放手一搏的信号。在平时,这是曲蘖绝不愿意去选择的一个做法。
话音未落,西边不远处房顶站起了三个人影。
清酌嗤了一声,低低道:“有点不妙,对方比我们人多一个。”
“你怕了?”曲蘖道,“现在往城南走。抢东西的时候,我可不希望再来第三拨人。”
“谁怕了。”清酌笑了笑,看向那三个人影,从影子外形判断,二男一女,都是青壮年。“我是怕你怕了。”
城南废料场前的空地,可以说是绝妙的场所。被看到的可能性不大,场地也是足够的。
曲蘖咬着牙,知道自己决不能松手。
手中的八卦镜越来越烫,光芒愈盛。这热度让她几乎想要撒手,而她明白这样的状况,对面也是如此。亮光映出了对方持镜人的模样,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左手持镜,右手执了把朴刀。他左右各站了一男一女,男的稍矮,背着的也许是大刀之类,女的手上的大约是鞭类兵器。
五个人,都没有动。
曲蘖死死攥紧手中的八卦镜,这枚物事正有一股莫名的巨力朝对面飞去。
——与猜想中的一样。这只是一半的钥匙。
——钥匙制作的材料大概就是用的可以相互吸引的料子,靠近的时候会发热,八卦镜的表面是因为热量而发出光芒的涂料,好像是灼烧的木柴一样,燃烧的同时,有光与热。一部分烧过的料子粉末已经消散在空气里,她能感受到粉末与肌肤的碰触,因为她的手此时此刻已经因为疼痛变得无比敏感——她想那涂料之下定然是另外一番模样,但她此刻却已无暇低头去看——掌心好似真的有火在烧一般,几乎教她想要撒手。
五个人,仍然一动不动。
除去双方持镜人的僵持,另一种变化也在悄然发生着。
以两块八卦镜为中心,光芒所覆盖的范围内,在白日里所看到的灰影再一次出现了。
——并且这一次,与他们重叠。
半透明的影子视他们为无物,穿梭往来——
清酌咽了口唾沫,一动也不动。或者说,一动也不敢动。
——所谓密室,真的被她说准了,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密室。
——比如说,是“另一个世界”的密室?
清酌不动。曲蘖也不动。
对面却先动了。
清酌无奈,她早便注意到曲蘖的不适,这情况下也指望不上她什么,虽然心中害怕,只得抽刀迎上。心中默默祈祷只能用一只手的曲蘖能扛住另一个人。而对方的持镜人暂时还不用担心,拿着八卦镜开打的风险太高,对方有三人,不必冒这个险。
云鹊撞上对方阔面巨剑,持剑男子面无表情的脸让清酌很是不自在。
手上发力,擦过剑身往一旁闪开,男子面部微动,似有惊异。清酌对这表情并不陌生,以她的身形掌控这么一把大刀,看到惊讶是很正常的。
——当然,这往往也是机会。
猛地稍稍伏低了身子,云鹊急急横斩,男子将巨剑往腰前一竖,剑尖没入泥土,云鹊刀刃撞上巨剑一声闷响。那男子竟是以这法子生生止住了云鹊刀势——
清酌低嗤一声,刀刃转而上挑,斩他持剑左手。她早看出这人是个左撇子,拿的又是把巨剑,左萧之死八成是他所为,她虽然与左萧交情不深,但怎么也是同一个组织的人,这么层的关系在,下手也更是狠了些。
那人却在清酌即将斩到左手的一瞬松了剑,身子一矮,一记扫堂腿扫了清酌个措手不及。
清酌自认下盘功夫到家,但使得巨型兵器的人,普天下除了清酌哪个不是外家功夫到家,这番发力攻的又是下盘,怎是清酌能扛得了的?当下一个不稳就摔了下来,好在反应及时滚了开去。
清酌这一滚不要紧。翻身起来也是电光火石间的事。
可还没爬起来她就知道坏事了。
男子此刻已然同女子一起朝曲蘖攻去。
——不错,她忘了一件事。这些人的目的只是曲蘖手中的八卦镜,她之所以会出手也是为了拦下他们。
心中骂了一声,清酌连忙爬起来朝曲蘖的方向赶。
起身只起到一半。
事情发生得很快,完全连贯的,不留空隙的,很快。
当清酌摔下去的一瞬间,男子就弃了清酌去帮忙已然与曲蘖缠斗的同伙。清酌没来得及往那边看,事实上,曲蘖虽然单刀,但足下闪避功夫了得,那女子占不了半点便宜——
当清酌滚到一边,男子已然接近曲蘖——
而当清酌即将爬起来——
就只来得及看到一束光带了一蓬的赤色从她的眼前极快地掠到了另一边。
顺着视线往另一边看,那光在不远处撞上了另一道光,带着相合更大的光芒摔到了地上——
清酌立时反应过来,顾不得许多抢上前去,一只手却比她更快地伸向了已然相扣在一起的八卦镜——
这当口,她想也不想,云鹊顺势一抡,往那人伸出的手上挥去——
☆、十三、九瓣莲与命案现场
手跟八卦镜,哪个重要?
当然这是跟价值观有关系的,对于清酌来说当然是手比较重要,对于别的什么人那就说不准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如果这只手不能保证完好的话,那么即使拿到了八卦镜,也一点用也没有。
——在清酌即将斩到那只手的一瞬,手缩了回去。
云鹊抡了个空,用力太大,连带上半身大幅度的朝向左边,那手却在此时又伸向了那团发光体。
清酌顾不上许多,乘着转身未尽,左脚使力一踏,右脚顺势朝那手蹴去——
但那只手并没有让开。
他在被击中的前一刻将八卦镜握在了手里,却在清酌踢中他的时候,手一抖,八卦镜又跌到了地上。
这一下生变,清酌心中自是一喜,但她此时招式用老,已来不及回撤,那人虽然被踢中了一只手,却仍是有一只手捡八卦镜。
待清酌转回身子,那人已将八卦镜捡了起来,唇边勾起一丝胜利的笑。
——而后,那笑容几乎是立刻转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左胸口迅速地被鲜血染红,红色的中心是穿透的白刃,白刃很快地撤走,大量的血从他嘴里涌出,沿着络腮胡不断往往下滴,他仰面倒了下去,手里还死死捏着仍在发着光的八卦镜。
出刀的位置很狠,刀刃稍弯,破面也广。不但是心脏,连肺都破了——这人便就是个右心人想也是活不成了的。
清酌提着云鹊眨了眨眼。
一扫眼到另外一边,方才攻向她的男子胸口一处烧焦般的大洞,身后是飞溅出来的一大蓬血。他躺在地上,似乎仍有喘息,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活不长了。
他身旁不远处一名女子俯趴着,身下是一大滩的血迹,颈部尤甚。似乎是奔涌而出血迹,很明显是被斩了颈部动脉而死。
而她眼前这个人,则是从后心被人偷袭。
清酌看了看正在把八卦镜拾起来的曲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尽管是同一支队伍的伙伴,仍然不可避免的有着竞争的心。但两人的实力差距实在令人沮丧。
武艺只是实力的其中一个评价。以实战而言,随机应变的思维与处变不惊的心态的分量比武艺重得多。在紧张的打斗中,能利用手上的劣势杀掉对方一人,速杀另一人,之后还能立刻赶去解同伴的围。
——这份功力足以让清酌仰望。
她轻轻吸了口气,心中忍不住微叹。
正摇头间,却听曲蘖喊了一声:“阿酌,你过来看看!”
清酌转头过去,见方才还打算收起八卦镜的曲蘖并没有将八卦镜捡起来,而是任它在地上。走近了再看,那八卦镜已然合二为一,与最初猜想的一致,这并不是什么八卦镜。尽管它与八卦镜一模一样。
——那是被做成八卦镜的半朵莲花。在扣合到一处以后,八卦梯形的扇面完全散开,清酌靠近时已然有了莲花的样子。
机关仍在转动,能听到机械的轻微碰撞声。清酌忍不住伸手,曲蘖一见忙拿住她手腕:“别碰!”
“怎么?”清酌疑道。曲蘖并不回答她,只是握着她的手慢慢靠近,还未碰触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清酌想起那人原本已经拿到了这东西,被她踢了一下就跌落,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