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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逆晷-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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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时候只是萍水相逢就好了,她顶多也只是会觉得她有些眼熟。
  为什么要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她偏偏还站在与自己相对的立场?
  姜孽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事情已经发生,而立场这个东西,如果干脆不去在乎了的话,是随时都可以变的。
  ——而她此刻,就做出了选择。
  不孝。不义。那又如何。不管了,都不管了。
  ——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斩杀,她做不到。
  
  上坡的林子动了动,窜出一个人影。
  “姜古死了。”姜鸣静静地开口,姜孽只觉得后脊又凉了几分。这份凉意不仅仅来源于姜鸣比之前更盛的怒意。
  来人是个女子,她是认得的。那是云酌的母亲,墨清。
  姜古是作为截杀援兵的小队留下的,若来人是墨清,就只说明了一件事。
  ——姜古死了。
  姜古比自己晚一批进入训练。在这支力量里,他与自己关系最好,虽则后来出任务见面机会较少,两人仍旧是好朋友。而如今,好友死在了墨清手下,自己却在最后关头站在了云酌这一边。
  姜孽抿紧了唇。
  “你与姜古二人自幼感情就好,他也对你多有照顾,我原本,在这事结束之后,是想将你许给他的。虽则你与……”姜鸣顿了一下,越过姜孽,看着云酌:“但你后来发誓,绝没做任何一件对不起姜家的事,我也就没多想。阿孽,你真要为了一个外人,毁了姜家十数年的努力么?你对得起死去的族人么?!”
  “我……”姜孽咬牙,侧脸看了看云酌,不知是心境还是伤情影响,她脸色很是难看。
  一时间五味陈杂,脑子里全乱成了一堆麻线,耳边突然听得云鹊一声惊呼:“阿孽!!!!!”
  姜孽一惊,随即胸口泛凉。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
  ——是了。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她而停下?大伯虽然是大伯,也是姜家的族长,怎么可能因此放弃?
  一下子想明白过来,心里却忽然轻松了。
  活着有许多的担子丢不下舍不下,临到这时,突然就不重要了。眼里就只剩下那个人惊诧的眸子,和耳边的惊呼。
  “阿孽,阿孽!!阿蘖!!!”
  这称呼虽然时常听,她说出来,总是带了一股暖意。算起来,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这么叫过她,她总是直呼她的全名,以一种陌生而冰冷的语气。
  “阿酌……快……”她想说快跑的,可是姜茂的刀比她的话要快,心里很疼,比刚才那一刀还要疼。然而眼中却是云酌轻松的笑容,她抱着她一点也没松开。
  
  耳边很乱。
  间或夹杂了云显和墨清的悲号,他们说着什么,已听不清。周身的温度渐渐地冷下去,她感觉不到云酌了,连自己也感觉不到了。
  人总归是自私的,责任,家族。就让她在这一刻统统抛开。反正,她已经快死了。
  耳边很乱。
  间或夹杂了云显和墨清的悲号,他们说着什么,已听不清。周身的温度渐渐地冷下去,她感觉不到云酌了,连自己也感觉不到了。
  人总归是自私的,责任,家族。就让她在这一刻统统抛开。反正,她已经快死了。
  ——若有来世。愿我不再是姜家的孩子。
  ——若有来世。愿阿酌不是云家的孩子。
  ——若有来世。愿我二人都不再为职责所累。
  ——然若有来世,我仍想遇到阿酌。
  ——哪怕。仅是一个普通朋友。
  ——哪怕。仅有一个错肩,萍水相逢。




☆、二十一、逆晷(上)

  白色的破片在空中飞舞。穿过身体,不留丝毫痕迹。
  踏进漆黑的塔门,最后那只脚完全落入塔中的一瞬,黑门轰然关闭。
  尽管在外头看到这座塔是往下崩塌的模样,内里却完全是静止的另一副光景。清酌对此没有多少惊讶,她左右环顾着,搜寻着任何可用的物品。
  抬头可以看到塔顶投下的一束光线。正正落在中央一块八棱形的空地上。光的入口应该就是在塔外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天窗。
  虽然从塔外看有七级,内里却完全没有向上的木梯,仿佛那七层的屋檐,只是一种装饰品。塔内构造是奇怪的瓶颈状,上部墙厚而下部墙薄,墙面似乎涂了反光的材料,使得虽然只有塔顶一束光线,却也能照亮塔内各个角落。
  遗憾的是墙漆脱落的现象很严重,墙砖也从上掉落许多,这塔自然也亮不到哪去。好在似乎在建造的时候,制造者就已经预料到这塔的劫难,塔内虽破坏严重,却也没弄穿塔墙。
  清酌花了一些功夫适应了周遭昏暗的光,目光立刻被从塔顶掉落的塔砖吸引了。
  
  墙漆并非是自然脱落。而是人为破坏。破坏点并不均一。这种破坏并不是什么江湖高手能造成的,除了破坏力,墙漆上还有焦黑的痕迹。
  能造成这种破坏的,只有一个。
  ——炸药。
  每一个爆破点的威力大致相同,墙上没有固定炸药的位置,这种炸药是在接触的一瞬间引发爆炸的,从爆点来看,甚至没有在惯性的弹开一段距离它就已经爆了。也就是说,这种炸药使用的是撞击式触发器,并且不是旧式的,旧式即使在撞击后,也需要一段时间才爆炸,这种炸药使用的新式触发器。
  ——但这种触发器六年前才问世。是雷展的得意之作。最精细的一处击发结构则是重金委托丁府门下最擅长精细机关的丁桓设计的。  
  清酌抬头看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墙砖,怀疑自己看错了。
  ——难不成六年前,还有人来过这里?
  
  正疑惑间,背上的曲蘖却忽然动了动。
  清酌心中一喜,急道:“阿蘖?你还好么?”
  曲蘖没有回她的话,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她没有停歇地说着,清酌凝神听了好一阵子,才听到了一些。
  “……世……不是……家的孩子……我二人都……职责所累……”
  断断续续的话语甚至连不成完整的句子,只有反复出现的四个字被清酌听清楚了。
  “若有来世。”
  轻轻把曲蘖放下,坐靠在掉落的墙砖里。血已经完全止住了,但曲蘖没有醒来。她紧紧闭着眼,脑门上有细汗渗出,嘴里仍然重复着那些清酌不太听得清的话语。那模样像极了深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的人。
  清酌难过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云鹊也不在手边。相柳城的时候,还有曲蘖可以想办法,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情况。这种超越常识的力量,她完全束手无策。
  “来世么?”清酌低低道:“阿蘖,我不想期待什么来世。我这辈子还没过完呢……”
  曲蘖仍然睡着。
  咬了咬牙,伸手扶在曲蘖双肩,清酌几乎是从喉咙里低吼出声:“阿蘖!你醒醒!!!来世什么啊!!!这辈子还这么长!!醒来啊!!!”
  曲蘖被她一晃,呢喃停住了。手下的皮肤很凉,但失血太多的症状反而是会发热,这发现让清酌心下一惊,几乎要哭出来:“阿蘖!!醒醒!!!!!”死死拽紧膝盖,一手压住双眼,清酌跪坐着将脑袋埋进双膝:“娘的,不是说是什么后悔药么,后悔药在哪里!!!!阿蘖……阿蘖……醒醒……求你了……醒醒啊……别丢下我……”
  她不喜欢这里,她想离开。她想救曲蘖。可是不再有奇迹了。
  ——别再说什么来世。我只想今生。
  ——求求你。别丢下我。
  清酌将脑袋埋得更紧。
  
  “不会丢下你的。”惊讶地抬起头,眼前的曲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她伸手,一把将清酌从地板上拉了起来,还顺手帮她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我只是不小心睡过去了。”
  “阿蘖?”清酌愣愣的。
  “还没死呢。”伸手捏了捏清酌的左脸,曲蘖笑得轻松。话音刚落,身上就扑来了一个人,死死抱住她的脖子:“阿蘖!!!”
  “你再抱紧点,我就真死了。”安慰性地摸了摸清酌的脑袋,曲蘖环顾四周,“我们是在塔里?”
  “嗯。”
  “我好像做了个梦。或者说,我又看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
  “我看到了我大伯,还有你爹娘。”曲蘖似是回忆:“奇怪的是,我想不起了他们的样子。可之前看到上辈子的时候,我是说如果那是上辈子的话。我看到你,你跟现在的模样也不一样,可我还是记得。”
  “梦里头发生了什么?”清酌抬头,曲蘖一副思索的样子,久久没有答话,她试探道,“是不好的事情?”
  “跟我们上次看到的,差不多。”
  “我……死了?”清酌偏过头,有些不太愿意说这句话。虽然她也知道那不是真的发生了,但这么个情境下,也许她真的会死。
  “确切的说。是我们都死了。”曲蘖叹了口气。
  “这些都代表了什么?”清酌捏紧拳头,“我跟你说过我之前还遇到时间减速甚至暂停的情况,如果姜家想要的就是某个能控制时间的东西,为什么我们都到终点了,还是毫无头绪?我们又为什么会看到那些‘上辈子’?”
  “也许……”曲蘖摸了摸下巴,没把想法说出口。也许这只是虚晃一招的陷阱呢?若那宝贝真能控制时间,那花大力气做个陷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她之前怀疑相柳城也是陷阱,但奇怪的是,她们带出了一只不知道做何用处的盒子,这又不像是陷阱了。那么相柳不是陷阱,这里会不会是?
  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曲蘖朝已经烦躁地开始左右踱步的清酌道:“与其想那些,不如来看看这个。它摆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作用的。”
  清酌朝她看过去,瞪大了眼睛。
  “怎么?”觉察出清酌的不对劲,曲蘖问道。
  “这个东西。它刚才不在这……”清酌扯了扯嘴角,从曲蘖醒来之后,她就没留心观察身边了,因为之前已经看过。但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方才塔中央八棱形的空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石制的低矮台子。
  铜制的指针和石制的圆盘,就这么立在直直照下的那束光里。是平常的,日晷的模样。
  然而那石盘上的针影,却完全不似正午时分的影子,而是斜上的角度,细长细长,几乎触到盘沿。
  曲蘖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座圆盘上,她看向塔中的一个角落,手指了过去,朝清酌道:“这个,刚才在么?”
  黑色的人影静静地坐躺在乱石中,他的腿上压着几块墙砖,附近都是血迹,从墙砖跌落的位置来看,应当是从塔顶掉落的,这个人的脚大约是被砸断了。他的右肩一处血洞,似乎被什么个头不小的利器所伤,伤口很深,越过歪倒一边的身子可以看到凶器在墙上留下的明显痕迹,显然是被击穿了肩膀。
  他已经死了。但尸体没有腐坏,也没有散发出气味。大约是刚死不久。
  “不在的……”清酌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但倘若这么大一座石台都能凭空出现,出现个把死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曲蘖慢慢放下手。转头看着清酌,脸上神色复杂:“他是我大伯。”
  “你大伯?!”清酌一愣,还未说什么,曲蘖的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她身后的乱石堆里:“你后面的……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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