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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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找的不该是我应该是小满啊……”清酌慢下步子,伸手揉揉太阳穴,不置可否。谣言可畏。这人既不是什么美男子也不是什么美女,相信这些的她可真是个笨蛋。
“我确实在找小满。”冬至见清酌步伐减慢,拉着她又走得快了些:“但是你比较显眼,我就先找你了。”
“而且你们不是该在别的地方碰头么?”
“嗯。但我走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劲了。”
“果然?”想到那太过容易就到手的目标,清酌脱口而出。
“小满可能有危险了。”
“可是那又怎样。”乘冬至不注意,清酌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一手叉了腰,耸肩道:“接下单子的人是他吧?”虽然是同一个组织的人没错,但是她可没义务为另一个人的任务冒险,虽说年里有规定是要互助什么的,但也有规定非紧急情况不得插手他人任务,况且这单子她还并不知底细,插不插得了手还是个问题。
冬至看了她一眼,愣了愣,而后道:“我很少跟人合作,所以没讲清楚。我的意思是,这笔单子我们三人一起接下。”
——果然很棘手。但是棘手仍然接下,甚至同意三人分摊,这也就是说,报酬很丰厚。报酬非常丰厚。
“那他的意见呢?”
“这次任务主要负责人是我。”冬至道。
清酌只思考了一瞬,就点了头。
☆、四、搭档
碰头约定的地点在相柳。
清酌乍听有些吃惊。
在大多数人的心中,与白泽相同,这是一座传说中的城池。
在传言中,这亦是一座无主之城,但这城的无主状态却已经持续了近三百年。在地理位置上,与白泽城一南一北一西一东。二城皆在飞廉主干道以南。飞廉最大的一条水路将飞廉分做南北两段。往北一直到国境接壤是飞廉联盟商业最兴盛的地段,往南商业活动也萧条许多,大多是游商与商队四处走动。就地理条件而言,比水路的那一端状况也坏一些。
白泽城就处在一片小沼泽的边缘地带,而相柳,则处在最南一条支路再往南一百里的近海之地,这片地区是罕见的荒芜地带,相柳城的传奇色彩也就愈为浓重。
在治安上,与白泽严禁动武完全相反。拳头大的说话。这是相柳唯一的真理。
——换一句话说。在相柳,见到任何事都不足为怪。
——选在这样的地方碰头,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如果左萧在我们见到他之前就死了怎么办?
——这话清酌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们在策马行出约五十里就见到了左萧的尸体。
左萧俯趴在地上,一道伤痕从左肩胛一直延伸到右侧腰下。他的身下,是一大滩的腥红。
“用的是长刀或者斩马刀之类的中长型兵器。”清酌蹲身,看了看伤口,“力道很大,脊柱被砍断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左撇子。”说话的是冬至,清酌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伸手在左萧身上搜寻一番,叹道:“东西不在了。”说罢忽然有些惊奇:“钱袋居然还在。”
“……”冬至盯着尸体若有所思:“那人的目的不是钱,大概是压根没注意到,或者是个不缺钱花的。”
“问题是没了那东西,我们怎么继续下去?”把分的钱丢给冬至,耸耸肩,清酌有些打退堂鼓。左萧的实力她并不十分清楚,但闰不可能会找一个三流的高手进年,左萧在年里,这本身就证明了一些事。这样的人就算被杀,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刀毙命——而且还是背后一刀。况且不多的几次与左萧的合作里,他都是一个极其利索的刀客。
“我不是说过了么,碰头的地点在相柳。”冬至翻身上马,“你以为,为什么一定要在相柳?”
——看来她还不想放弃——清酌脑子里就只想到这个。
年的规矩里关于任务的,第一要务是自己的性命,第二才是任务。但眼下的情况,左萧之死已成定局,任务是必须要进行下去的。况且,他还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在路上。我希望听到这任务的完整解释。”清酌不知道冬至的实力,比起这个,她更想先明白任务的详细。
在相柳,肯定有进行下一步的关键。所以劫走东西的人,势必会在相柳出现。
“这个自然。”冬至点头,而后道,“我是冬至,你可以叫我曲蘖。”
这是年里不成文的规矩。因为没办法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是以若然有机会合作,一般都会互通本名。因了保密的缘故,年是不允许退出的。
“有点意思。”朝曲蘖点了点头,清酌道,“我是清明,你可以叫我清酌。”
“果然有意思。”曲蘖也点头道,“合作愉快。”
两人策马而去。
把左萧的尸体留在了杂草丛中。
不久盛夏过去,这具身体也会融进这片土地。
或者是就此腐烂。或者是被什么野兽叼做了一餐。
飞廉人信仰自然神。不过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而他们这样的在刀尖上讨生活的江湖人。也从来都是。
在哪里死去,就留在哪里。
不必悲伤,也不必埋葬。
任务的发布人,是一个名叫三七的人。因为没有直接接触,所以不知是男是女。只知道叫做三七。
过去的记录很难查询了,单就最近而言,这人已经下了四个单子。
第一单在七个月前。这单的任务是盗窃。潜入飞廉十大望族的机关术大家丁府的重宝库,盗走丁府秘宝伏羲琴。
第二单在两个月前。仍然是盗窃。这一次,是已成桑迁附属国东昆王宫的重宝库,盗的是东昆前朝藏水目前早已失传的技艺所制作的,八角走马灯。
第三单就是清酌接下的。劫走一个商队打扮的人身上一个类似八卦镜的东西。任务只给了时间和地点还有目标样式。之后将这个东西交到左萧手上,就算完成。而第四单,是左萧和曲蘖接下的。这可以当做是拆成两单的同一个任务。
这一单任务如果顺利完成,大概还会有后续的任务。这是曲蘖的看法。
因为这个任务无论如何,都不像是结尾。
清酌所劫到的东西,当然不是普通的八卦镜。具体叫做什么,还不得而知,暂且称作八卦镜。这一单的任务,就是用这枚八卦镜与已经交付冬至一行人手里的另一枚八卦镜,打开相柳城的密室,在密室里,拿到一个盒子。盒子的大概样式已经附上了图样。
盒子里面是什么。没有任何说明。密室在哪里,也完全没有资料。
——相柳城里到底有没有密室?
飞廉有许多城池都有着极长的历史,因为战乱重建过无数次,但相柳是其中的几例例外。这座城在历史上有过不灭城的称号。建城已经不可考,但在四百余年前,它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城中新旧建筑混杂,因为近两百年缺乏管理,使得因这些建筑而出现的巷道成为迷宫一样的存在,又因为极差的治安,在大陆上许多人眼里,相柳是死之城——
城池因为过长的历史,人文变迁,会出现很多的信息丢失。
在飞廉的许多古城里,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诸如某处藏有秘宝,某处的从未被开启的酒窖等等。
而最最著名的,是飞廉以南的游商集散地,毕方。这座城直到后来人丁凋零,而与飞廉联盟协议拆掉城墙,作为一座开放式的集市为各地的游商提供货物交换等等便利的城时,才发现城墙的部分墙砖居然是可以保存数百年的被压制成墙砖模样的干粮。由此人们才开始仔细搜寻城中别的此类设置,城中的主建几根顶梁柱基座,是一整块的铁,主建筑群中一些低矮的古老的房屋,墙的内部是柘桑木……
然而,这座城历史里几易其主,人们都不知道,原来这座城的补给如此完善。
——因而,相柳到底有没有那座密室。已经是不必去考虑的问题了。
——因为对方已经开出了如此之高的价钱。
清酌微微瞪大了眼,而后很快恢复了常态。
这个价钱实在不能不让人吃惊。
整整黄金三千两。
两人平分的话。就是每人一千五百两。
这样一笔大单子,任务的目的只是为了拿取某样东西,清酌还从未见到过。毋宁说这笔单子看上去并非是最后的。
——而三七所下的单子里,酬金的确是升高。
任务单上写明为确保任务顺利完成,建议最少两人,结果曲蘖就真的只在总部等了一个人,左萧恰巧是第一个出现,于是二人联手接下了这单任务。
而这单任务其实还有一个隐藏报酬。因为雇主只写了要密室的某样东西,换一句话说,里面其他的东西,全凭喜好可随意拿取。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那里面到底有没有别的值钱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金钱基准。一两金=10两银。一两银=1000个铜板。 按照几年前比较流行的算法,换成现代的钱大概是。一个铜板=3毛,1两银=300块,1两金=3000块。 也就是说,清酌和曲蘖的报酬,是每人四百五十万。 ——不是现在物价的四百五十万。以本文购买力来换算,在03年之前。 清酌 《礼记·曲礼下》:“凡祭宗庙之礼……酒曰清酌。 曲蘖。《尚书·说命》记载,“著作酒醴,尔惟曲蘖”。
☆、五、相柳
从白泽到相柳,不算近也不算远。快马的话,要走上□天。尤其是必须经过飞廉最南端的那条支流——朱厌。
朱厌并不特别宽。但河水很深,由于河泥是过去很罕见的一种红泥,因而曾被大量的挖掘,河床多处不自然的坑陷,水势很是复杂。直到后来这种红泥在别处被发现,朱厌因为交通不便,红泥产量和质量也不是特别好,渐渐就没人来开采了,但大量的坑陷仍然留了下来。
而最让清酌和曲蘖头疼的是,这条河在这个方向的附近都没有桥,只有摆渡。因为往来的人不多,是以一天只有一个来回,早上去,中午回。当她们抵达的时候,正好是午后,不得已又耽搁了一天。
等终于到了相柳,已经是离开白泽的第十一天的傍晚。
相柳城墙极高极厚,大约过去是类似于军用的城,但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史料已经不可考。这座城后来内乱近百年,这两百多年里又是个无主的状态,关于历史的考证就更加困难,也没人愿意去做。而关于相柳,周边城池的记载里也是极少。
城墙是传统的四方结构,只设了四个城门,但这城并非是正南正北向,而是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朝向。城楼是木制结构,被改造得差不多了,往上望能看到很明显的粗糙加工。
相柳城内并不禁止骑马。只是相柳实在是个不适合骑马的城,马儿拴在路边一个转身就会消失不见,骑在马上行在巷里又太不安全。是以没有人会笨到去骑马。
四个门附近都设有旅人安置马匹的小驿站,情报上说,这里的驿站每日的收费极贵,高达每匹马一两银,但驿站的老板似乎是个糊涂人,从来不登记,无论这马放了多少天,你只要说,只放了一天,他就只会收你一天的钱——当然,不登记也就意味着,你很可能找不着你的马了。
是以往往出现的状况就是,因为找不着自己的马,所以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