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驸马gl-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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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过神来的公主殿下又羞又恼,挣扎着想要推开这个登徒子,却又在这满是酒香的温暖怀抱中突然没了力气。
怀中抱着东西,顾薛衣便塌实了许多。他满足地哼哼几声,脸在她颈窝蹭了蹭,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又进入了醉乡。
作为尊贵的公主,从小抱过她的人并不多。自家老不羞父皇的身上总是有兰妃的脂粉味;兰妃娘娘也抱过她,但她却没有什么印象了;而皇叔身上充满了金戈铁马的男子汉气息,却并不让她喜欢;她的奶娘就更不必说了。
尽管不乐意,但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顾薛衣身上的味道。普通人喝了酒,身上会散发出酒的腥气,令人掩鼻。但他身上有的,却是纯粹的、比刚开封的酒更加浓郁的酒香。在他的怀抱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了种被美酒环绕的幸福之感。
真是危险啊……她告诉自己。
这家伙只凭气息便几乎瓦解了她的心房,危险指数已经超过了野心勃勃的丞相大人,直追她的老不羞父皇。
想到这里,她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开,站了起来 。大概是用力过猛,他的后脑重重撞在墙上,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酒……酒儿……”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目光迷离地看着眼前人。
司徒酉轻哼一声,冷冷地道:“你可算是醒了,驸马。”
“驸马……是什么?”他打出一个酒嗝,红红的鼻子皱了皱。
司徒酉忍气吞声:“驸马是公主的丈夫。”
“丈夫又是什么?”顾薛衣傻笑。
司徒酉忍无可忍,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扯了起来:“顾薛衣,本宫警告你。今后这酒窖,没有本宫的许可,不许你接近半步!”
“为什么?”他委屈地道:“我想喝酒……”
此刻他的神情和受伤的小动物太过相似,司徒酉有些心软:“你要喝酒,本宫可以差人送到你房中,但要自己过来,却是休想!”这家伙的鼻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每一回都喝得她心如刀绞。
“哦……”
司徒酉长出一口气,松开手,感到身心俱疲:和这家伙相处,简直比连开三日朝会都累。
朝……会……
等等,朝会?!
她终于想起自己是在什么状态下冲到酒窖里来的了。
朝会进行到一半就冲了出来……可以想象后人会在史书上怎样抹黑这一笔了。
咬牙看向罪魁祸首,却发现他拿着方才被她丢开的酒坛又在仰头猛灌。
莫非……莫非这酒坛里还有剩酒?
她心中燃起希望时,却见酒坛底越抬越高,她最后一坛的百年汾酒正在迅速地消失中。
“顾薛衣!”她大叫一声,试图抢救爱酒。
顾薛衣放下酒坛,茫然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
她的酒!
这一刻,冲动淹没了理智,感性战胜了理性。
公主殿下不顾一切地扑向她的驸马,狠狠地吻上他残留着酒液的唇,用力吸吮着。驸马爷无措地眨着眼睛,难以接受被强吻的事实。半晌,他翻身压住公主,占据主动而有利的位置,争夺两人唇齿间的那口美酒。
司徒酉死死扣住他的双肩,仿佛借此获得夺酒的力量,一双凤目圆瞪,狠狠盯着顾薛衣。
唇舌间的美酒不知何时已踪迹全无,两人还在不甘示弱地唇枪舌战,尽管周身散发出的莫名臊热令他们无所适从。
直到一声关门的轻响惊动了两人,英明神武的公主殿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脸瞬间从头顶红到了脖子根,她奋力挣脱她家驸马的狼吻,心中又羞又恨,贝齿轻启,狠狠咬上了他白皙的颈子。
“嘶——”顾薛衣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你怎么咬人!”
司徒酉咬得满嘴鲜血,这才忿忿地起身,伸袖一抹嘴角:“顾薛衣,若你再敢到酒窖来,本宫就阉了你!”
说着不待他反应,拂袖出了酒窖。
顾薛衣怔怔地坐在酒窖冰冷的地板上,伸手轻抚着嘴唇,也不管脖子上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冒血。
“甜酒……”他喃喃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当驸马爱上甜酒……
另外无意间做了灯泡……
11
顾丞相 。。。
自从上回向皇帝老板汇报工作之后,皇帝老板接连几日都心情大好,笔下的春宫图也愈发的栩栩如生,花样百出起来。
老板轻松,打工的自然也轻松,我仿佛能够看到休假后的美好生活了。
说起来,这个皇帝真是史上最轻松的皇帝,成日里不是躲在御书房里画春宫图,就是看禁书,无聊起来捉弄捉弄日理万机的宝贝女儿,然后夜幕降临之后,就到兰妃娘娘所在的兰宁宫“侍寝”。
说来也奇怪,皇帝陛下号称三千后宫,甚至有人就此事指摘他贪图享乐而忽略朝政,但事实又是如何呢?至少就我所知,皇帝陛下每日都到兰宁宫去,并未点过其他妃子侍寝,仿佛偌大的皇宫里除了公主,就只有兰妃娘娘是女人了。
说到兰妃娘娘……我至今没有荣幸见到她尊贵的芳容。每次皇帝陛下临幸兰宁宫时,都命我不得跟随。
总觉得……这天子家中,藏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叹了口气,笔尖悬停在“恶皇帝横刀夺爱,痴王爷思念成疾”这一标题上,久久难以落笔。
非议皇家之事本就是死罪,更何况是实笔记录下来?可是……这么狗血的剧情,若不记录下来,实在对不起我那激情飞扬的八卦之魂。
历史上有多少先辈顶风作业,写下了令无数人热血沸腾的帝王野史,作为起居郎这样近水楼台的职业,我又岂能退缩?!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啊啊,就算万劫不复,我也一定要将这部满载狗血与琼瑶的《天朝秘史》写完!
我紧握毛笔,斗志激昂。
“竹大人,东宫有使者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手忙脚乱地稿纸塞入袖中,匆忙灭去所有的痕迹,整了整衣冠,走出屋子。
“敬亭兄?”我愕然看着眼前的熟人。
“竹兄,好久不见。”李敬亭尴尬地扯着脸上肌肉——自从做了东宫属官,他整个人都胖了一圈,看起来东宫的福利不错。
“敬亭兄怎么来了?莫非……”我紧张地压低了声音:“莫非是公主殿下传我?”心中迅速盘点近来可有什么对不起公主之处,却悲剧地发现为虎作伥的我对不起公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不是公主,”他尴尬一笑:“是驸马爷。”
“驸马爷?”愕然的同时,也长舒了一口气:“他找我做什么?”
“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李敬亭苦笑着抱了抱拳:“李兄还是随我走一趟东宫吧,小弟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了多久。”
“那……走吧。”我们并肩往东宫而去:“对了,为何会是敬亭兄来传我?”
李敬亭闻言苦笑起来。原来之前他在东宫议事,因为内急走错了路,却到了花园之中,正被畅饮美酒的顾驸马撞个正着。说来这个驸马爷当得也糊涂,整个东宫除了公主殿下,其他一个也不认识。见到李敬亭,还以为是哪个小太监,便让他过来跑腿了。
“不知驸马爷找我何事……”我喃喃地道。
李敬亭瞪了我一眼:“说起来那天请驸马爷喝酒的也有我一份,为何他就认得你了?”
“长相问题。”我凉凉地道。
“……”
甫一跨进东宫大门,就有太监迎了上来:“哎哟,我的好李大人,您这是跑到哪儿去了?公主殿下可找您半天了!”
李敬亭抹了抹额上汗珠,看了我一眼:“我这便过去,至于这位大人,就有劳公公将他带到花园去寻驸马。”
“李大人就放心吧。”那太监堆起假笑,凑到我身前:“这位大人面生得紧,在哪儿做事啊?”
“本官是新任起居郎竹……”
“哎哟~原来是竹大人,失敬失敬!”太监笑得殷勤:“竹大人请随奴婢来。”
“有劳公公。”我叹了口气:能让我把名字说完不?
东宫七弯八拐的回廊令我转晕了头,较之上一次去驸马的偏院,这一次的路似乎更为复杂。东宫可说是皇宫的缩影,所以相对于皇宫的御花园,东宫也有个不小的花园。穿过拱形月洞,远远地可以看见花园中心的石几以及几旁争执的两人。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太监拽往身后,捂住了他正欲惊呼的嘴:“这位公公,本官已经看到驸马爷了。我与驸马爷有机要事情相商,就不劳公公过去了。”
那太监有些不满地看我一眼,勉强道:“既然如此,奴婢便告退了。”说着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我躲在月洞之后,向花园中看去:那被人抓住领子依旧自在地喝酒的男子,可不正是我们的驸马爷么?而那个不知从哪里借胆对驸马爷不敬的人,却是平日风仪无双的顾丞相、顾大人!
哦哦!莫非是丞相大人对驸马爷利诱不成,便要动粗么?
八卦之魂再次燃烧,我睁大了眼睛,力求不错过任何一个唇形。
“你说什么?!”顾丞相的怒吼便是这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叔,你抓着我的衣领做什么?”顾驸马懒洋洋地道:“我又不认识你。”
“你!你这个混帐!”顾丞相气急败坏:“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他激动得抓着顾薛衣的领子,连连摇晃。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爹?”顾薛衣疑惑地歪头打量他:“师傅不是说,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哪来的爹。”
“那个老混蛋——”顾丞相仰天咆哮,仪态全无。
“哦,对了……”顾薛衣拖长了声音:“师傅还说,如果以后遇上一个自称是我爹的老男人纠缠不休,就关门放狗。”
咆哮戛然而止,顾丞相急速喘着气,令偷窥中的我担心他会否闭过气去:“薛儿,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是你爹啊?”
“那天婚宴上的酒,”顾驸马气定神闲地勒索:“我要一百坛。”
顾丞相险些背过气去:“你要喝再好的酒,爹都能为你弄来,为何你偏偏就要那女儿红呢?!”
“来人,关门,放狗。”驸马爷无情逐客。
顾丞相拉着顾薛衣的衣袖,几乎是声泪俱下了:“薛儿啊,咱们府里那批女儿红,十年前就已被我那不肖徒儿的不肖女喝了个一干二净,你让爹去哪里弄那一百坛啊一百坛?”
顾薛衣斜睨着他,没有说话。
“薛儿啊,爹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忍心让爹孤独终老么?你要是不认爹,爹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娘交待啊!”顾丞相老泪纵横。
“一百坛百年汾酒。”顾薛衣终于让步。
“好好好,爹这就叫人把酒送到东宫来。”顾丞相笑逐颜开:“薛儿,你可要小心公主,司徒家的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是耗油的灯?”他不解反问。
“……”顾丞相无语问苍天:“那个老混蛋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啊?!”
“师傅说,老男人的话不可信,尤其是负心的老男人。”顾薛衣有问必答。
“罢了……”顾丞相哑口无言,只得转移话题:“我看公主选你做驸马,定是别有居心。说不定她早已查到了你的身世,想要用你来威胁为父。”
顾薛衣不耐烦地喝了口酒。
“如果你在宫中觉得不对劲,就立刻差人通知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