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土匪闹民国-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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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咚!嗖,咚!”
身前身后,突然同时响起了迫击炮的声音,骑兵八军对着河岸那边开火,绿脚兵却也架起了迫击炮,专门轰击冰封的河面。爆炸之处,一团团碎冰飞溅,咕咕河水渐渐露出身影。
“快回来,河面要塌了!”
连声的呼喊中,刚刚跳上河面的晋绥军纷纷转身,这炮击虽不猛烈,但脚下的冰面正在颤抖裂开,想要徒步追过去,只会落到水里喂鱼。
眼看着已经无法可想,晋绥军纷纷调转枪口,向着拖在最后的胖子兵开火,无论如何,都要干掉他们几个,出一口气再说。
那胖子兵到了河边,其他几名士兵都已上岸,正在七手八脚把他向上拉,但一串串子弹飞来,胖子兵身边溅起片片冰碴,发出一阵令人恐惧的碎裂声,随即“扑通”一声,冰面裂开了一个大窟窿。
“哎呦,娘啊!”那胖子兵一翻身,已经掉入了水中,一阵猛扑猛刨,看来不会游水,动作狼狈,充满了喜感,对岸的晋绥军一时都停止了射击。几条绳索扔了下来,胖子兵赶紧抓住套在腰间,然后被大家拉着,奋力向岸上爬去。
眼看胖子兵要逃脱,河对岸一名士兵举起了步枪,正对着瞄准,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的枪口压了下去,这士兵不由得一怒,扭脸刚要骂,却看到军长谭庆林站在身旁。
“算了,打死他一个没什么意思,饶他一命。”
谭庆林叹了口气,向着对岸大声喊道:“我是晋绥军骑兵八军军长谭庆林,对面的部队可是第九军?带队的军官是谁,能否出来叙话?”
稍过片刻,对岸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我们是四十五师,郝梦龄在此向谭将军问好!”
郝梦龄?谭庆林皱眉想了想,好像是个刚刚冒头的青年团长,四十五师的名字也就知道,就是他们攻克兴和,才把第九军救出多伦。
“郝团长,你虽仓皇逃过闪电河,不过是暂且喘息苟活,就如你这落水士兵一般,我要击毙他易如反掌……我晋绥第八军都是骑兵,在这草原上你能逃得了一时,能逃得了一世吗?如果现在投降,我保举你一个少将旅长!”
说着话,谭庆林手臂一挥,身后几十门迫击炮一齐开火,对岸立刻爆炸连连,火光冲天。上万骑兵纷纷应声举枪大叫,士气稍振。
今天被绿脚兵打了一场伏击,白白损失了二百多人马,全军都觉得异常沮丧,谭庆林此举,就是想提振一下部队的士气。除此之外,他对郝梦龄的指挥也颇为赞赏,生出了爱才之心,有意招揽。
炮声稍停,对岸响起郝梦龄的声音:“谭军长,草原广阔如海,我绿脚兵如鱼得水,你骑兵八军虽然上万人马,却难伤我郝梦龄分毫,如若不信,就接着追下来。”
话音落处再无声息,等了良久,对岸仍是一片寂静,绿脚兵已在炮火的烟尘中走了个干干净净。
“分头沿河寻找渡口,搭建浮桥,全军过河追击!”谭庆林微微着恼,没想到这郝梦龄年纪轻轻,口舌上却也不肯吃半点亏,隐隐带刺,目中无人,一定要追上给他个教训。
骑兵八军的将士们正憋着一口气,得着军长的命令,立刻纷纷行动,这一带的河面已经被炸塌,别的地方总可以想办法过河。部队顺河而下,很快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用了两个小时,在冰面上搭起两座浮桥,顺利渡过闪电河。
过河之后,谭庆林立刻派出大量搜索骑兵,分头寻找绿脚兵的踪迹。在草原上转了半天,才有侦查部队回报消息,在四十里外发现绿脚兵。
骑兵八军立即兴冲冲地追了上去,一心要报双奶坡之仇。但当他们赶到目的地,绿脚兵又消失了踪迹,等待他们的,还是结成冰面的闪电河。
“可恨!算漏一招!”
谭庆林突然反应过来,草原上的闪电河九曲婉转,绿脚兵就绕着这条河转来钻去,和自己玩起了捉迷藏。偏偏天气凑巧,闪电河可容人步行通过,却不能承担马匹的重量,使得骑兵八军时时被动,一直无法抓住这支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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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章 暗香疑是故人来
等到谭庆林再次发现绿脚兵的踪迹,已是第二天的下午。郝梦龄带着二团向北而去,退到了锡林郭勒草原附近。
他手下骑兵八军的将领们立刻纷纷表示,愿意领兵北上追击,哪怕一直跑到外蒙,也要追上郝梦龄,包围他,打败他,出了这口恶气。
但是没想到,在谭庆林这里却碰了个钉子。
“不要追了……我已收到情报,高维岳第九军的正向承德前进,敌人的主力已经向东跑了,这个郝梦龄只是一支偏师疑兵。”
疑兵?众将校都是一愣,参谋长皱皱眉头,上前劝道:“军座,就算郝梦龄只是一支疑兵,咱们也不能放过他,全军的主力向东走,但可以派一个骑兵旅北上,以消灭这股敌人。”
谭庆林一阵犹豫,起身来回踱步,犹豫不决,周遭的将校们目光随着他来回移动,不敢出声打搅他的思路。
他今年已经四十九岁,年龄不饶人,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连续几日的鞍马劳顿,脑中一阵昏昏沉沉。谭庆林的脑海中,又浮起了郝梦龄清越的声音,比起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年轻人,自己实在是老了。
“算了,把他追急了,肯定会一直往北跑到草原深处,察哈尔这么大,没时间跟他兜圈子,派一旅向北运动一下,把他吓跑就是了……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后勤补给万一跟不上,容易中了敌人的诡计。”
谭庆林微微叹了口气。只觉得两条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年龄大了,再没有年轻人的冲劲,只想小心谨慎不出娄子。那个郝梦龄说的不错,绿脚兵才是这片草原主人,小心驶得万年船,没必要白白地冒风险。
一众将校纷纷低下头,面色颇有不豫,就这么放过郝梦龄虽然稳妥,却在不知不觉中伤了士气……
郝梦龄一直退到草原深处的百灵庙,才摆脱了骑兵八军的追击。因为德王的缘故,绿脚兵在这里驻有一营部队,各种军需物资都有储备,郝梦龄就留在了锡林郭勒草原。整军备战。而四十五师的主力,此时也已潜入了浑善达克沙地,与高维岳、裴春生等人会师,一同进入战后休整。
浑善达克沙地中的沙泉,虽在初冬也不上冻。一道道涓涓细流渐渐汇集,形成了美丽的高格斯太河,穿过沙丘和柳林,越过草甸和湿地。在沙漠中形成了一处独特的塞外江南。
肖林进入沙漠后两天,四十五师留在张家口的守军也撤到了这里。
邵得彪、苏民毅、马三儿。还有三千余名绿脚兵,他们撤出张家口后。一路打打退退,和晋绥军大兜圈子,左后来回佯动了几次,才趁着一个夜晚进入了浑善达克沙地,把身后的晋绥军甩得远远的,根本没想到他们跑到沙漠里来了。
不过这么一来,他们也耽误了两天时间,今天才赶到会师地点,肖林、曲南杰等人连忙一起迎出。
远远看着邵得彪的身影,旁边还有马三儿和苏民毅,依稀却有个女人的身影,猜疑之间已经走到近前,肖林早已认出,这个女人正是邵菊,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仗还没打完,这丫头跑来干什么?肖林心中虽有不耐,还是上前点头示意。
“肖师长,你在兴和作战那几天,邵菊他们父女找到了张家口,正赶上部队撤退,我就把人带到这里来了。”邵得彪一见肖林,连忙上前解释,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回头看着他的便宜义妹,目光温和,宛如慈祥的长兄。
“嗯,既然来了,就先……等等,你说什么,这位是邵菊的父亲?”肖林突然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那个陌生的中年人,只见他身形瘦削,长衫棉袍,脸上两道刀削般的皱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这位如果是邵菊的父亲,岂不是原中*共天津*市*委副书记刘克斌?看这样子,还真有那个范儿!
“肖将军,你好,我是刘克斌。”
此人果然就是刘克斌,他上前半步,向着肖林报了报拳:“当初天津*市委出事的时候,多亏肖将军援手相助,实在是太感谢了!”
刘克斌目光清澈,面色真诚,感激之情一看就出自内心。早听别人说过,要不是肖林帮忙,褚玉璞当初就把自己枪毙了,**员虽然不怕牺牲,但也不愿浪掷有用之身。
“惭愧,惭愧,能力有限,还是让刘先生吃苦了……对了,您是怎么出狱的?这一路上还顺利吧?”
肖林心中却实在有愧,他当时为了避免惹上麻烦,只是帮着在张学良面前说了两句好话,没有出尽全力搭救刘克斌,更别说他同时被捕的他同志,如果……当初再努力一些,刘克斌那些同志大概就不会牺牲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年代的***员还是令人尊重的,十几条充满坚定信仰,勇于为这个国家付出生命的战士就这样牺牲,肖林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邵菊接话答道:“褚玉璞离出天津之后,督军府的监狱管的不严了,我们做通了牢头王富贵的工作,用掉包计把我父亲救了出来。”
做工作?这个春秋笔法还颇有些旧时空的妙处,说白了不就是腐蚀拉拢吗?肖林和牢头王富贵是老熟人了,那个家伙一向靠山吃山,从他看守的犯人身上发财,不用说,邵菊是拿着自己火锅店的利润去送礼,救他自己老爹了。
这个死丫头!现在却没法和她计较,只好先吃了这个哑巴亏……
肖林还在琢磨着,刘克斌又接着说道:“我这次出狱后,和组织上暂时失去了联系,只好向肖将军借路,想通过察哈尔进入外蒙,到苏联共产国际报到。”
别看安**和晋绥军打得你死我活,在**这一点上他们却是一致的,张作霖一向仇视**,阎锡山也于“七一五事变“后进行清党,刘克斌虽然逃出了监狱,却仍然没有摆脱危险,当时八一南昌起义刚刚爆发,在北方的**组织中,大都和苏俄关系紧密,寻求和共产国际的联系非常正常。
肖林左右看了一眼,除了邵得彪、马三儿等心腹,附近没什么外人,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李先生既然相信我肖林,我也必然送佛送到西。请先在这里休息一晚,然后就从张库大道到库伦,那里有苏俄的各种办事机构,可以和共产国际联系。”
肖林本来就同情**,又和邵菊有些纠缠不清的情分,这件事于公于私都不能不管。但刘克斌到底是**的一名高层领导,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和**的这些瓜葛万一走漏出去,免不了给自己带来麻烦。
“多谢,肖将军果然深明大义,这些帮助我不会忘记的……先告辞了。”
刘克斌再次感谢,然后交待两声,转身和邵菊一起离开,邵菊向着肖林点了点头,跟着父亲走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肖林微微有些感慨,这姑娘以前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好,两人碰上了不是火就是冰,但却从未像今天一样,客气中透着冷淡,透着生分。
也许,她已经知道自己结婚了。
邵菊父女离开之后,众人说起分别后的战况,免不了眉飞色舞,兴奋异常,绿脚兵第一次和晋绥军交手,却处处争先,仗仗得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