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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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连夜召进宫中?’童贯强忍着想抢先翻看奏折地焦急。看着郑居中把两份奏章接到手中。
郑居中从内侍手中接过奏章,腰部却不由自主的微微弯了一下。这个内侍也并非常人。而是当今朝中权位仅次于童贯地大宦官——梁师成,若说到天子的宠信,他也许还在童太尉之上。所以朝堂百官,都对其礼让三分,就连他身为宰相,也免不了要弯弯腰。
郑居中拿着奏章,先习惯性的看了看首页上的上奏者。一份是来自广西帅司,而另一份则来自泉州知州,又看了看尾页的时间,两份奏折,一份写就于元月下旬,一个则出自于二月末。位置、时间相差甚远,但在最后一面,却都有银台司收讫的印章。
他瞥了前头垂手恭立的蔡京一眼。银台司是掌受天下奏状案牍地衙门,同时负责把奏章目录抄送御览,归属于门下省管辖。作为兼领门下侍郎的太宰,他如果没收到哪份奏章,就只会是一人从中作梗。为了限制蔡京不断膨胀的权势,郑居中刚刚受命卸下了领枢密院事的职务。转而专任太宰一职。但今日的两份军情奏章,即未经过政事堂,也没有上报枢密院,而是被蔡京当先捅了上去。郑居中心中明白,这是蔡元长在示威啊!
暗暗叹了口气,抛开对蔡京专权的愤恨,郑居中重又把心神集中到奏章上来,‘两地相隔千里,时间差距近月,蔡元长却又要故意避开两府。到底是什么紧急军情?’他皱眉深思。一边一目十行的检看起奏折。不移时,两份都已翻看完毕。抬手按序次把奏章交给童贯。他这时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童贯不顾礼仪地一把将奏章拿过来——此时并非在朝堂之上,也没有太多的规矩,并不用担心哪个不开眼的御使奏他君前失仪——只展开一看,几个熟悉的字眼就登时蹦入他眼中。
‘东海!’
‘赵瑜!’
童贯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忙静下心来细读。等两份奏章一齐阅毕,他已是面沉如水:‘好你个赵二!竟然能玩出这等花样。’他怎么也想不到,数年易过,赵瑜的势力膨胀得竟如此之快,竟然能破国俘君,而且还不是小国,而是当年神宗派了三十万大军都没能攻下地交趾。也难怪蔡元长是那副神情——并不因为蔡京知道他与东海有点瓜葛——而是因为东海、交趾之乱,必然会把赵佶的注意力转移到南方,从而耽搁童贯他最在意北方之事,也是蔡京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反对的事情。
童贯脸色难看至极。自西征党项,拓土青唐,从而得掌枢密院之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领军北伐燕云,光复十六州,从而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封王的宦官。财与权,他童大珰都不缺,若论色,他二十岁才入宫,少年时也不是没经历过。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不能在史书上堂堂正正的留下名号。
‘阉人就是阉人!’童太尉在与大宋士大夫们的交往中,就算那些文人再是恭敬,但他总能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这句话。不论他功劳再大,不论他官位再高,那些士大夫眼底的轻蔑却始终如故。童贯不是没有愤恨过,只不过少了几两肉,但在士大夫地眼里,却让他多年立下地功劳一概被抹杀。只是他却无可奈何,有资格编写史书的,就只有那些文人。千百年后,人们能知道蔡京、郑居中,却不会有人记得那个大败西夏,收服吐蕃地宦官。莫说千百年,就是现在,汴京城中也没几人记得当年他的师傅——李宪李太尉——在关西立下的功劳了。
但如果童贯他能领兵收复燕云,受封为王,那就完全不同了!就算那些文人再愤恨,再不屑,也不得不把他的名字写入青史之中。名垂千古啊!作为一个无法留下后代的阉人,他还能奢求什么?所以朝中这两年来一直都有联金攻辽的声音,在那些声音之后,都有他童贯的影子。而天子赵佶,也被这些声音所鼓动,渐渐起了北伐念头。现在的西夏,在大宋不断进逼的军事打击下,国势日衰,已经不能给大宋造成多少麻烦。摆在大宋君臣眼前的,就只剩日暮穷途的契丹了。
童贯眼见着多年夙愿就要达成,却没想到现在南方的交趾却出了事。他很清楚,对于当年神宗皇帝没能攻下的交趾国,赵佶不可能没有兴趣。神宗两个做了皇帝的儿子,都是把继承父志当作心中最大愿望。若非如此,那个元佑党人碑也不会在全国各地立起来!若非如此,哲宗亲政后的年号也不会改为绍圣。何为绍圣,就是继承神宗陛下的遗志啊!若非如此,当今的皇帝自即位后,也不会多次下诏讨伐西夏,又命童贯他收复在哲宗朝丢失的青唐蕃部!
当年神宗赵顼下令攻打交趾,却损兵折将而归,名义上是逼得交趾人求和,但实际情况任谁都知道,三十万大军派出去,回来的只有一半。而死了这么多将士,却连升龙府没进去,更别提捉拿邕州大屠杀的元凶了。何况若是胜了,为何主帅郭逵会被贬为左卫将军,迁往西京安置?
神宗朝十八年,历次战事,以五路伐夏损失最大,再下来便是对交趾一役。不能收复幽燕、不能光复灵夏,对宋神宗来说,是无可奈何的遗憾。但不能惩罚交趾,却反而被逼得和谈,却是不折不扣的打在赵顼脸上的一记耳光,励精图治七八年,连小小的交趾都对付不了,那还提什么党项、契丹?
所以当现在有了替先皇完成夙愿、拓土交趾的机会,童贯当然很清楚,赵佶是决不会放过。而一旦大宋军力被转移到南方,胜败姑且不论,攻伐契丹的机会说不定就会一去不复返。况且,东海能攻下交趾,当然也有攻打两广、福建,甚至江东、两浙的能力。若是大宋军力被东海牵制,童贯又能从什么地方找到足够的兵力、物力,来支持他收复燕云的行动?朝中的大臣们肯定也会用借用防备东海这个最好的理由来阻止他实现他毕生的心愿。
‘决不能如此!’童贯心中发狠。
奏章在诸臣手中传了一边,又转回到赵佶的御桌上。
赵佶轻轻拍着奏章上的封皮,慢慢说道:“这两份奏章诸位卿家都看过了。一份来自广西,一份来自泉州、都是说的一件事,交趾国乱,其国主南平王李乾德遭俘,国都升龙府被焚。而在一月前,东海赵瑜在台湾以复仇的名义杀了南平王。对于此事,诸位卿家有何看法?”
不出童贯的意料,蔡京果然当先出班,躬身道:“东海姑且可以不论。交趾乃大宋藩国,其国中有乱,大宋必得助其安定国中,以全两家之义!”
注1:政和二年,徽宗赵佶更改官制。改尚书左仆射为太宰,右仆射为少宰,同时分领门下、中书二省侍郎,是为左相、右相。但在二相之上,还有一个以三公领三省事——即有着太师、太保、太傅这三公官衔的重臣直接统管尚书、中书、门下三省——的公相。而徽宗一朝,居公相之位的就只有蔡京一人。
第三十三章 局势(下)
见蔡京如此一说,赵佶当即问道:“以太师之意,当如何安定交趾?”
蔡京早间接到两份奏章,到现在已有半日,心中计议早定,听赵佶相询。遂胸有成竹道:“此事极易!交趾国主被诛,国都遭焚,已是群氓无首。且广西经略黄瞵的奏章也有提及,乾德无子,为争国主之位,乾德诸弟已各自举兵,并纷纷遣人入桂州,以求我大宋支持。
如此局势,不需一刀一枪,只需仿青唐故事,由京中派一钦使,身携数百空白告身和敕书,前去交趾国中,弥其纷争,并大封乾德诸弟、交趾诸臣、以及溪洞首领即可。如此一来,交趾必然四分五裂,届时,其势力稍弱者定会举族内附。就算不动刀兵、不费钱粮,三年之内,交趾其国也会大半属我宋地!”
蔡京在殿中意兴神飞的侃侃而谈,表情、音调都配合着言语,给人以极强的说服力。他没有提议出兵,这并非因为国库因赵佶‘丰亨豫大’的作派而日渐空虚之故,而是他不愿把收取交趾的功劳送给童贯。若是要对交趾开战,交趾事务的掌控权就会顺理成章的转移到枢密院手中。
蔡京当然不愿意看到由童贯把持的枢密院独吞收复交趾之功,童贯这阉人的权位已经太高了,已是势大难制,若真让他出面收复了交趾,他蔡元长日后见到童枢相可也要低着头了——这也是为什么蔡京他一直都在反对联金征辽的提议。
赵佶听着,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已经同意了七八分。他是个好大喜功地性子,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征战,如果能不动刀兵,不费钱粮——这点对他来说其实尤为重要,他的那点爱好可是十分花钱的——就能得到先皇也没能收复的交趾,他当然愿意支持。不过就算不动刀兵,谋算交趾也属于军国重事。理所当然的,他还得听听枢密院的意见。把视线转到的童贯身上。赵佶问道:“童卿,对于太师之言,你意下如何?”
得天子相问,童贯便上前一步。他虽然很清楚蔡京在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但不对交趾出兵地局面,也是他想看到的。大宋军中地内情他心知肚明,南方承平已久。无军可堪一战。大宋军中,能战的就只有关西诸军。但征伐交趾,却决不能动西军。当年是怎么败的,童贯也曾有耳闻。关西的好汉能在横山、青唐追着党项、吐蕃绕着山跑,但若是到了比岭南还要偏远的交趾,中了疫气,那就连那里的女人都战不过了。这些兵是他要用来对付契丹人的,决不能白白丧命在南方地山林中。
他应声道:“太师所言。是为正理。交趾地处南方瘴疠之地,且有山林之苦,若是用兵于此处,难免重蹈当年覆辙。如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复其地,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两府首脑一起点头。这件事几乎就已经定下来。赵佶看向殿中其余的宰臣:“交趾之事,诸位卿家可还有什么意见?”
这本是赵佶为了照顾其他宰臣们的心情,随口一问,但太宰郑居中这时却站了出来。前面,蔡京仗着公相的身份,抢先一步把两份应该送入政事堂的奏章截下,他已是心火暗生;现在,却又让蔡元长三言两语就把应该交由廷议的军国重事,随随便便的决定下来,郑太宰哪能不怒火中烧。当然。郑居中现在出头也不仅仅是为了泄愤。另一层更为重要的原因,也是他不愿蔡京再得功劳。
他前些日子卸下枢密院地职务。转到政事堂中,本就是赵佶为了削夺蔡京权柄而做出的调整,而眼下的汴京城中的局势,也的确渐渐对蔡元长不利起来。但现在蔡京借机出手,一旦交趾如他所言顺利内附——不,只要钦使入了交趾,让其国中的蛮酋们把告身敕书收下——这功劳就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到了蔡元长的身上。那时候,蔡京的威势就算是皇帝一时也是难以撼动,而作为反对派出头的他,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单单是为了自己,郑居中也必须给蔡京找些麻烦。不过,眼下赵官家很明显的已经意动,童枢密却也点头赞同。如此局面,他当然不能明着反对,但是,暗地里使个绊子还是能做到的。
“太师与童相所言,的确是为正理。但交趾与京中远隔万里,其路迢迢,若是钦使至其国中之前,局势已然生变,当如之奈何?此事不可不防!广南两路,必得预先防备着,最好是调兵入邕钦二州,以防万一变乱,有措手不及之苦。”郑居中朗声说着。
一旦调兵至边境,前线的那些赤佬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