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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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贵不可言,绝不会输给东阳的那一支。”
“这道理小弟自然懂。”年轻人笑道,“耕田之利十倍,珠玉之赢百倍,立国家之赢主,得利可是无数倍。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啊!(注2)”
“建国立君是没机会了。”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已经迟了一步,要当开国元勋已经来不及。但从龙之臣。还是有机会地!”他看向弟弟,“今次虽不知东海钱庄飞帖邀我等来此何事,不过想来不外乎募捐征款。父亲与为兄已经准备下了四十万贯钱物,如有必要,还可以再加上四十万贯。只要能让东海王满意,舍了过半家资亦是无妨!”
年轻人抚掌大笑:“爹爹好决断。大哥好气魄!阿堵物自当如此施用,远胜做个在家数钱的守财奴!”近百万贯地付出,中产之家穷极一生也挣不到一个零头的数字,在他嘴里说得却是轻描淡写,而中年人也是平平静静,仿佛不过是在路边买了块炊饼。
一行马车横过贯穿南北的御道,驶上一条东西向的大街——在路边上,竖着一块写有长安路三个字的木牌——直往城东北行去。
基隆城的东北区,聚集了东海王城中所有的重要机构。作为王宫地基隆堡,位于东北方的小山上。占据了制高点。俯视全城。而政府、枢密等中枢机构的衙门,便是在山脚下围绕在基隆堡之南。形成了一片行政区,乃是东海国的核心所在。太庙位于基隆堡之北,义学、军学同样安排在那里。而由一间间深宅大院组成的官员将领的府邸,也位于城中心近北的位置。至于东海钱庄的总号,却也是在城东偏北地一处高地上。
又走一炷香的功夫,车队终于缓缓停下。车门打开,年轻人当先跳出,而他的兄长则是很沉稳的走出车厢。后面的几辆车中,也钻出来高高矮矮七八个人,一个个却是苦着个脸,穿着青衣素袍,身上没有任何饰物。中年人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这时候,还装什么穷啊!’
兄长在不屑地吐口水,而弟弟则是仰头望着高达五六丈的钱庄外墙,不禁惊叹。基隆城中,除了基隆堡这座东海王宫,就以东海钱庄总号的防守最为严密。同样处在城中的一处小山上,同样是修葺成了棱堡的形式,同样装备了火炮,驻守在其中的,也同样是胸章以黑色为底色的近卫军——东海军中,为了区分各色军种,都各有不同的标志。水军胸章底色为海蓝,野战军胸章底色是血红,镇戍军是浅灰,而直属于东海王的近卫军的胸前,别着地则一块深黑地胸章。
见一行人抵达,在总号正门前等候多时的几人便迎上前来。打头地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圆滚滚的脸,圆滚滚的身子,四肢粗短,笑得一团和气。中年人不敢怠慢,拉着弟弟连忙抢前两步,低头行礼。那人是东海钱庄的总掌柜陈秀安,据说还是东海王舅家嘉兴陈氏的族人,掌握着东海国过半财富,一刻钟几十万上下,就算他宁海金家豪阔一方,却也决计得罪不起这个圆滚滚的胖子。
“金兄,好久不见!尊翁身体可还康健?这位就是令弟求德罢,果然一表人才!”那个胖子走到近前,先回了一礼,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问候,然后又抛下金家二子。转向后面地众人,一个个打着招呼。
“林兄,向来可好?”
“半年不见,郑兄却是越发的精神了!”
“徐兄!唉呀呀,真是想不到啊,听说徐兄前些日贵体有恙,还以为来不了了……”
宁海金、莆田林。仙游郑、温州徐……如是在东京,并没有多少人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但放在福建、两浙,却个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海商,身家少于百万贯的,根本就挤不进他们的这个圈子。但在这时候,他们每一个却都是恭谨有加,对于东海钱庄总掌柜不敢有丝毫失礼。
这些年,这些海商与东海打了不少交道。家里的生意都是仰东海鼻息,行船海上皆仰仗着东海水军照拂。他们家里地海船也无一例外都在东海国中注册——那些没挂上东海旗的海船,只要离开港口,就会莫名其妙地失去踪影,其出事比例往往高达两三成,其幕后黑手为谁,当然不必细说——作为两浙和福建海商们的代表人物,他们的身家利益已经与东海密不可分。所以当东海钱庄的一封请柬送到面前,他们便不得不应邀前来。
陈秀安领着众人穿过总号狭窄深邃的大门,在堡墙上巡逻值守的近卫军的注视下,走进总号正堂,在会客地小厅中分宾主坐下,仆役便立刻端上来茶汤来。
照例闲扯了几句。见身边一众皆不愿转入正题,金家长子当先开口:“今次我等应邀前来,不知陈总掌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请诸位共襄一桩盛举!”
“原来如此!”金家长子点点头,也不细问,直截了当道:“若有什么用得着我家的地方,总掌尽管开口,我金知礼无不应承!”
“好!好!金兄果然爽快!”陈秀安大笑着,转头看着其他几家,被肥油挤得只剩一条缝的一对细眼精芒闪烁:“几位的意思呢?”
离着正堂百余步。有一间不大的石屋。石屋式样普普通通。却造得极坚实。除了一应关系者,很少有人能知道。这间石屋便是东海钱庄地下金库的出入口。
在平时,除了早晚钱钞出入库时,石屋总是紧闭大门。但今天,刚过晌午,金库的大门却是洞开,一股股阴风,便从黑洞洞的通道中传了上来。
赵瑜和陈正汇漫步在宽敞地地下金库内,四周的一摞摞金银砖反射着前后从人手中的玻璃提灯,所散发出来的柔和灯光。金砖、银砖加起来怕不有几千块。东海国的国库储备的三分之一,便在这间地库中。
用手抚摸着一块有着‘足色百两’字样地金砖,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滑腻和冰凉:“大王,你真的要把东海钱庄的股份卖出去?!”
“嗯……”赵瑜沉吟了一下,摇头道:“确切的说是业务分离。铸币权是要留在手上——义学的经费都靠着钱息来支撑,绝不可能外放——但具体的业务,比如贷款、质当、汇兑等业务却要分割出去。我打算另外再成立两三家钱庄,东海钱庄占据其中一部分股份,其余的则对外发卖。当然,我东海国中子民享有购买的优先权,不过至少要留出三四成,给福建、两浙的商人们。”
他回头瞥了一眼陈正汇,接下来地话却让东海国相跳了起来:“不仅是钱庄,我名下地香精、玻璃、车船等作坊,铁场、铜场等矿场的股权,在转移一部分给东海钱庄后,其余地我都会都向外发卖,同时我还要成立东洋商行和西洋商行,全权处理对外贸易!从今以后,我手上的产业都会如此处理。作为东海之主,整片天地都是我的,没必要营于锱铢。”
注1:此类城池最有名的代表的就是明代的南京城。不规则的城墙依山傍水而起,乃是天下有名的雄城。
注2:出自《战国策》: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赢几倍?”曰:“百倍。”曰:“立国家之赢主几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暖衣余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愿往事之。”
第三十五章 经济(下)
堂中鸦雀无声。
几个大海商被陈总掌柜的话给惊呆了。
‘出售东海钱庄的股权?!’
金知礼悄悄的掐了下大腿,很痛,看来并不是在做梦。看看左右,其他几人却也都暗暗在掐自己的皮肉。他们几个可都是与东海钱庄打过太多交道,每年东海王从这些钱庄中获得的收益,光从自己被赚去的那一份,便能推断个大概。
光靠发行金票,一正一反,两个百分之三的手续费过去,一千贯的金票便给东海钱庄赚去了六十贯。而大海之上,东南沿海的海商手中,又有多少个一千贯在不停流转?如果再加上存贷、质押等业务,东海钱庄的收益比起出海贸易少不了多少,但风险却低上许多——毕竟,东海钱庄身后可是有着十万大军啊!
但是,这会是真的吗?这么赚钱的买卖,东海王为何会跟人分享?还是那句话,东海钱庄身后可是有着十万大军!而他们身后又有什么?整个福建、两浙各大豪门宦族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在东海军横行海上的舰队面前,也只是一张脆弱的蜘蛛网罢了。
冷场了一阵,一个干瘦的老头儿咳嗽一声,却是仙游郑家的家主,“总掌,可是钱庄最近有些周转不过来?如果真是这样,总掌只需吩咐一声,我等自当报效。十万八万虽是有些吃力,但我等还是勉强能拿得出来。何必发卖股份?”
“是啊!是啊!何必发卖股份!只要总掌开口,十万贯以内的钱钞,我等当即奉上。”海商们一连串地附和,直打算拿些小钱出来,把今天的事打发了。只有金家二子,一语不发,在一旁冷眼旁观。
陈秀安把众人的反映收入眼中。轻轻笑道:“我想各位是误会了。陈某这脚底下,还正存着七八百万贯的真金白银。单凭入贡给大宋的那一万三千匹战马,两年内,便会有一百万贯钱钞存入东海钱庄!东海钱庄不缺钱,而是钱多得没处花,所以必须要给库中的那些死钱找个出路。为何钱币又称货泉?就是因为钱财如水,必须要往复循环成为活水,才能以钱生钱。方是正确用钱之法。”
金知礼已经听出些眉目:“总掌的意思是?”
“不是陈某地意思,而是大王的意思。大王希望能把东海钱庄地业务范围推广到整个大宋,而第一步便是两浙和福建。各位都是与我东海钱庄的金牌客户,又在两浙、福建甚有声望,所以才邀各位来此,便是想请各位做个表率……做个联通东海和大宋的桥梁。”
“原来如此!”金知礼立刻点头,“既然这样,敢问总掌。此次发卖的东海钱庄的股权,价格如何,比例又是如何?”
“东海钱庄是无价的!毕竟有着东海的名号,事关我国颜面,不能发卖。而且……各位也知道,我国毕竟是外藩。虽有商号在大宋,却也是改名换姓地。打着东海名号的钱庄、商行不可能进入内地。所以以东海钱庄为名的股份各位是买不到的,真正出售的是三家新钱庄的股权。不过请各位放心,除了铸币的钱监之外,东海钱庄的所有业务都会转移到三家新钱庄之中,不会有丝毫隐瞒和保留。从今以后,东海钱庄仅剩地任务便是铸造钱币,同时为三家新钱庄提供存放本金的库房——有我东海近卫守护,各位可以不用担心本金的安全。”
“至于出售股权的比例,以大王的意思……”陈秀安依然打着赵瑜的旗号。“未来地两三年里。除了三成由东海钱庄保留,三家新钱庄的将陆续卖出七成的股份!但其中四成必须留给东海国中将士、官吏还有百姓。其余三成才会对外出售。同时大王还说了。凡持有三家新钱庄股权者,都有优先购买东海国中各大作坊股权的优先权。这些作坊,包括车坊!船坊!玻璃工坊……以及香精工坊!”
众人脚下的地库中,灯火依然摇曳。
在大惊过后,陈正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是在晃动的灯火中,却是有些忽明忽暗。
陈正汇与赵瑜君臣相处这么些年,赵瑜若有什么决策,就算不明说,他也很快便能看透内里的详情和赵瑜的用心。赵瑜此举,不外乎收买人心,把只属于自己的财源分给东海国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