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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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子是合成人吗？”莎尔拉好奇地看着对方问。
撒加点点头：“整个基地里只有她没有合法注册，监管部门也没有她的登记。”
“难怪小小年纪这么狠毒！”莎尔拉叹道。
撒加苦笑，他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差点因为这小姑娘而丧命的事，不过他不打算再提了。他看着那双倔犟的眼睛，突然很想问问她……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他一手抓着雪千代不放，同时尽可能用温和一点的口气对她说，“你告诉他，他知道我来拿什么，只要他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这里任何一个人。”
雪千代瞪着一双鹞鹰一般的眼睛看着撒加，那双眼睛里满是恨意，她忽地直起身子，一口唾在撒加脸上！
加隆从口中迸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撒加看着雪千代，慢慢地把脸上的唾沫擦去，然后放开了她。
“……你走吧，把我的话带给他。”
雪千代仍旧恨恨地瞪着撒加，她慢慢地退开两步，转身就跑。
撒加一声不响地在她背后举起了枪……
“砰”！
一声枪响，雪千代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
她侧过脸，只见她刚才藏身偷袭加隆的拐角处，一个身着特种兵服的士兵缓缓倒下，手中那把枪的枪口正指着她，如果不是撒加开那一枪，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她击毙。
雪千代冷冷地瞪着撒加，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未完全褪去，她很清楚撒加刚才救了她一命，并且也不是第一次救她的命，可她看撒加的眼神却始终没有投降。对这一点撒加以前总是想不通，可现在他明白了。
突然，又是两个特种兵在拐角处出现，莎尔拉眼疾手快，双枪齐出，几十发子弹全打在对方身上无一发漏掉！
“撒加！”
“我知道，”撒加淡淡地说，“智能联合的人已经进来了。”
“那艾俄罗斯会不会……”
撒加沉默片刻，道：“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再回头去找他了，先把我们的事办完。”
莎尔拉四下里看看：“对了，那泼辣的丫头呢？”
“不必管她，”撒加说着转向加隆，“怎么样了？”
“……好了！”加隆一边飞速操纵键盘一边嘿嘿笑道，“这下可得给他们这些合成人好看了！……关掉这个区域的防御系统……OK！”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刚才还在时不时闪动的红光便消失了。
“哈！”加隆捧着手提电脑跳了起来，“我成功啦！让那块石头看看我加隆也不是好惹的！”
……
不久之后，雪千代匆匆忙忙地跑回监控室——
“023！023！”她用日语高声叫喊着奔过来，很自然地在卡妙身旁半跪下，同时紧紧地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使劲摇着，“怎么办？怎么办？那3个人类越来越近了，他们要来抢妈妈！他们当中还有一个电脑高手……和那个人类长得一模一样的……我想先干掉他，可是……”
卡妙还是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大荧光屏，不发一语。
迪斯马斯克那边的对讲机也在这时候响了：“023，听得到吗？”
卡妙抬起手腕，对着腕上的微型对讲机，十分简短地回答：“收到。”
“第一批入侵者我已经拦下来了，可是他们人越来越多，我这里支持不了多久了！”
卡妙只静默了一两秒，便回答：“你们撤回来，把闸门关上，我们从后门车库离开。”
紧接着，他站起身来，转身看向雪千代，用日语淡淡地说了一句：“跟我来。”
说完，他便快步踏出监控室，往通向保险库的近路走去，雪千代不明究竟地紧随其后。
监控室不远处就有电梯可以直通保险库，但是卡妙没有犹豫就放弃了这条路，因为迪斯马斯克一旦把基地大闸门放下，整个基地绝大部分区域就会断电，到时他和雪千代就有可能被困在电梯里。他走得很快，但是很从容，没有一丝慌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雪千代则气喘呼呼地跟在后面，有好几次还差点跌倒。
卡妙一定从那凌乱的脚步声听出来了，可他却充耳不闻，仍旧头也不回地走他的路。
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震荡，两人脚下的地板也摇晃起来，雪千代一个跄踉，几乎摔倒！
卡妙停了一下，伸手拂去从天花板落在肩头的灰尘，然后继续走。
这段路看似很短，可两人仿佛走过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来到保险库，卡妙用他的权限密码极利落地打开三道安全门，来到全基地合成人誓用生命保卫的“妈妈”面前。
——那个钢化玻璃柜里收藏着的黑盒子。
卡妙脱下右手手套，把手掌按在玻璃柜上，玻璃柜立即从中间分开。这个钢化玻璃柜只有他的指纹才能打开，十年来从这个玻璃柜里取出的次数仅有2次，而且取出时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而今天，这第3次取出，他却刻意让雪千代站在一旁。
他把盒子取出，一脸郑重地、小心翼翼地交给身后的雪千代。
“好好拿着，带着它从车库下的秘密通道走。”
雪千代瞪大了眼睛：“我？”
“对，你，”卡妙波澜不惊地说，“我们人太少，撑不了太久，人类攻进来是迟早的事，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你护着妈妈走，不要再回来。”
雪千代低下头，又惊又怕地看着那个向来被他们称作“妈妈”的黑盒子，她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他们为之拼命的东西是什么，可现在，这人人都想得到而他们自己人拼上性命去守护的东西却要交到她的手上。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可很快又缩了回去！
“……真……真的要这样吗？”片刻后，她睁着那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卡妙，“……我们就真的……非逃不可吗？”
几秒的沉默后，卡妙点点头。
雪千代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伸手去接，反而开始哽咽起来。
“我……我害怕……”
卡妙点点头，表示理解，这种时候，害怕是正常的。
雪千代靠向卡妙，同时紧紧地抱住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为什么？”她呜咽着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不久以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卡妙一动不动地站着，不说话。
“全……全都是那个人类的错！他来之前我们什么都是好好的……可自从他来了以后……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变了！”雪千代断断续续的呜咽中带上了恨意，“……我恨他！都是他！如果不是因为他……”
“……不，与他无关，”卡妙终于开口，缓缓地道，“是我的错。”
雪千代泪汪汪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卡妙。
“是我相信了那个人类，把他带进来，否则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卡妙轻轻地抚摸着雪千代的秀发，喃喃地道，“是我判断失误，后来又一意孤行，连累了你们，也辜负了妈妈的托付。”
雪千代似懂非懂地听着，当听到最后几个词时像是突然听明白了似的紧紧抓住卡妙的衣服：“不！不对！你一直都很照顾我们……你做得很好，一直都很好！是……是那个人类太阴险……”
“不，”卡妙淡淡地打断了她，此时此刻，他表现出让人吃惊的平静，“我不好，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妈妈……其实我已经没资格领导你们了，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地把手里的黑盒子塞到雪千代手里。
“你快走吧，”他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别忘了，妈妈现在只有靠你保护，以后凡事多想想，不要再任性了。”
“023……”雪千代看着卡妙，“那你呢？”
“我去拖住那些入侵者。”卡妙回答。
“那……”雪千代紧紧抓住卡妙的衣服，“我等着你，我们一起走！”
卡妙摇摇头：“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死也得死在这里，我不能离开。”
雪千代一惊，空出来那只手把卡妙抓得更紧了：“不！不！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
卡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我才说了，不要再任性，你背负着的是妈妈和我们全基地兄弟们的性命，你想丢下妈妈，害我死都不安心吗？”
这句话就像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在雪千代娇小的身子上，她猛地抖了一下！
“走吧，”卡妙又说了一遍，同时不紧不慢地向外走去，“别耽误我的时间，我还要去会会那些入侵者。”
于是雪千代跟着走了出去，此时基地的大多数区域已经断电，她在一片昏暗中拼命地跑、拼命地跑，不敢回头，她害怕自己一回头就要忍不住再赶回去！到那时023会生气，会骂她不听话……她不敢，也不能。对她来说，023的话就是命令，而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违抗过023的命令。
所以她得跑，带着妈妈逃跑，再也不回来……

面对着撒加的枪口，沙加显得很冷静，可他没有笑。撒加用枪指着沙加，可他心里并不轻松，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洞悉了他心里所有秘密的人。
而这个人现在正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他在哪里？”撒加终于开口问。
沙加还是冷笑，可笑容里却带着几分惨淡。
“……你是想问妈妈在哪里吧？”他反问道。
撒加不否认，事实上，在这个金发合成人面前，他连说谎的勇气都没有。
沙加开始笑出声，而且笑声越来越大，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可笑的笑话，笑里的惨淡开始变为悲愤，到最后简直就像在怒声控诉！
加隆不解地看着撒加，他感觉到面前这个俊美的金发合成人这莫明其妙的怪情绪是冲着自己这孪生哥哥来的。
等到笑够了，沙加才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不想变成和你一样的混蛋，所以我不说。”
加隆几乎跳了起来：“什么？敢骂我哥？你……”
撒加拦住正欲发作的加隆，说：“今天来这里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伤害你们当中任何一个兄弟。”
“你就是把我们杀光了我也不会奇怪，”沙加咬着牙道，“可是这依然掩盖不了你是一个混蛋的事实，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023？”
撒加心一沉，沙加的话，别人听不明白，他却最清楚不过。
“我劝过你，也求过你，”沙加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你不听……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为了想抢妈妈而接近我们，还是为了毁掉023而接近我们？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说什么啊？”加隆忍不住了，“我哥做了什么？他怎么对那块石头了？他是为了阻止智能联合建立合成人军队才勉强、暂时和你们老大合作的，你还没完了啊？”
显然加隆是误会了沙加的意思，他并不知道撒加和“那块石头”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他也根本没往那个方向去想，他只知道这个合成人正在羞辱他的哥哥，而奇怪的是一向不好惹的撒加居然就这样近乎一声不吭地任他嘲笑辱骂！
沙加当然看出来了，所以他笑得更凶，笑得止都止不住！
撒加一言不发地看着沙加，他知道沙加是在嘲笑自己，可他却不能反驳。他就像一个在游戏里犯了规的人，什么都不能做，只有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接受惩罚，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活该。
可沙加只是笑，却没有再说一个字，撒加也明白他心里想说的是什么，他的确是想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不错，可那些话不但涉及到他，也涉及到卡妙。
因此沙加不能说，他嘴里绝不能说出半个对卡妙不利的字。
而撒加也能理解沙加的心情，他发现自己完全能理解，在沙加的心目中，除了敌人外，没人会忍心伤害卡妙。卡妙很强，然而几十年生活在十大定律、艾雯博士、基地里的兄弟和智能联合的压力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