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妙]智能帝国-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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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该休息了,”他恭恭敬敬地向穆先生颔首道,“我扶您上床睡吧?”
穆先生慢慢地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您别太在意艾俄罗斯大哥的话和撒加大哥的事了,”紫龙劝道,“累了就要休息啊!”
穆先生有些出神地盯着窗外,不语。
“……先生,不管别人怎么看您,您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这世上最仁慈最善良最高尚的人。”紫龙又道。
穆先生笑了,是苦笑。
可是连这苦笑在旁人看来也如春风般和煦。
……
是的,我是好人。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我都是好人。
只有两个人例外。
……
“不!”
耳边隐隐回荡着一个带着绝望的哭喊声。
他深深皱起眉头。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那张和声音一样绝望的脸,美丽的眼睛里那晶莹的泪珠成串地淌下,在苍白颤抖的脸上汇成一股冰冷酸涩的清流,流到心上,那突如其来的刺痛不禁激发了他身上最敏感的神经,他无法自制地抖了一下!
当周围安静下来时,他时常都能听到这个声音在他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这是骗人的!你不是那个样子的!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不是那个样子的!”
他静静地看着那个再次出现在眼前的虚像,就像那天一样,一言不发。
真的只有那两个人才知道他的真面目吗?不,也许还有这个人……这个被他所辜负的……善良的人。
他很清楚被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他也发过誓永远不背叛别人对他的信任,可他终于还是在无可奈何之下做出了这令自己厌恶的事。
……一切像是一开始就注定的,被自己注定。
是他自己种下的“因”,并没有随着那个善良纯真的生命的湮灭而被埋葬,到头来还得由他自己来承受这“果”。
那双眼睛看着他,流着泪,他也看着那双眼睛,心里带着一丝悲哀、战栗和恐惧,他早已在梦魇中多次见过同样的情景,可他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是骗人的!你不是那个样子的!”
“……”
“你不是那个样子的!告诉我你不是那个……”
一声枪响,他猛地又抖了一下,睁开眼睛!
昏暗的灯光、窗外的雨声……那双随着那一枪被鲜血染红的眼睛已消失不见。
……
印度,新德里——
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同样昏暗的灯光,两个被笼罩在阴影中的人。
“……就是这样,把这些资料通过新闻媒体宣传给全世界知道,记得和那些媒体说一声,报纸、杂志、网络、电视……我们全要,叫他们发挥他们的想像力和创造力,要做得尽量精彩,务求在最短时间内炒作成好望角的下水道里也谈论的新闻。”其中一个人说。
“这个有难度,”另一个人想了想回答,“智能联合的间谍卫星、人力间谍网和网络监视系统都是最先进的,要在短时间内不被他们发现而做到你说的那种程度……真的难……再说这消息的其中一个主角已经控制了整个北非70%以上的传媒机构,从某种角度来说已经实行了传媒垄断,单是在他的地盘想把这消息炒火都不容易。”
“我们相信没有什么困难是‘猎犬’亚狄里安克服不了的,”对方在阴影中嘿嘿笑道,“有什么需要就说,整个组织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对这有意无意间的恭维,被称作“猎犬”亚狄里安的年轻人表现得很冷静。
“这消息确实么?”他问。
“千真万确。”
他抽了口长气,片刻后,又道:“……虽然很意外,可这么着力地对付这个人,有必要么?他并不好惹。”
“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传媒的力量,”那笑声变得更加猥琐,“这个人是一年半以前才加入董事会的新成员,要找他的把柄相对而言更容易……而且,他似乎对自己这个嗜好并不觉得羞耻,你何必为他担心?”
亚狄里安沉默以对。
“这是打击智能联合的好机会,”对方又道,“要让那些还沉睡在愚昧中的世人看看智能联合生产的合成人,和智能联合最高层的股东是个什么龌龊样子,天长日久,这些污名在积累中会变成很可怕的力量。要知道,现在那些失业的人有多么痛恨合成人。”
“……我明白了,”亚狄里安终于点点头,“我尽量试试吧。”
“很好,‘猎犬’,我就知道交给你不会有问题。”
“现在还什么都没做成,别抱太大希望。”亚狄里安摆摆手。
“一定会成功的,我们相信你的能力,”那个猥琐的声音再次笑道,“再说,这对那些没被控制的传媒本身而言,也是极有报道价值、甚至可以让他们从窘境中翻身的新闻,不是么?”
……
第二十一章 只手遮天
卡妙感觉到了。
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周围的气氛起了变化,如果说之前他还不明白自己现在在这幢总部大厦,或者说,在整个亚历山大所扮演的角色,那么现在人们对他的态度已经使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撒加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在他单独一人的时候理论上来说他可以去他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没有跟踪,也没有监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绝对自由的。
可卡妙心里非常清楚,他一个人的时候最大的活动范围其实仅限于亚历山大这座城市,所以他每次离开这幢白色的总部大厦后,总会在当天内按时回去。
……
当他独自走在街上的时候,不管在哪里,都有人有他身后指指点点、唏嘘议论,有的人甚至丝毫不掩饰对他的鄙视和憎恶,可那仅仅只是表现在除了言行之外上,没有人敢公然对他表示出他们的反感。
他也很清楚这背后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这座城市里的居民是如何得知他和撒加的关系的,可他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成了全亚历山大最不受欢迎的人。
可他还是经常走出这幢智能联合的总部大厦,走入那个根本就不欢迎他的人群中。
……街上没人和他说话,只能听到从背后传来一个又一个因为害怕被听到而刻意压得很低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哎,你看到刚才走过去那个人吗?”
“什么人?一个奴隶合成人而已!”
“嘘!小声点,被听到要倒大霉的!你知道吗?就是他……那个和……”
“喂喂喂,他就是那个合成人啊?和智能联合董事会股东……的那个……”
“哎呀!真不要脸!”
“就是就是!男人和男人……他们都不嫌恶心吗?”
“哼!恶心什么?靠着和人家大股东上床就能一步登天!换成谁不考虑下?”
“如果让你做,你会么?”
“少来!我才没有那么下贱无耻呢!”
“可你刚才还说……”
“靠!我警告你,少和我开这种玩笑啊!我又不是合成人!那些合成人啊,当奴隶当得太久了,哪个不想翻身的?有些姿色有些那种功夫的,哪个还不想办法勾引两个有钱有势的主儿啊?”
“……为了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太下贱了!”
“可不是?有了这个先例,以后那些有钱人还不包它两个模样不错的合成人来玩玩?那些合成人个个还不争先恐后想上主人的床?”
“……听说他还是个一代合成人哩!和他做那种事……不会染病的吗?真不知道那个大股东怎么想的……”
“嘘!告诉你了,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
“……”
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声,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们所漫骂的那个合成人听得清清楚楚。
卡妙面无表情、淡然从容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从不回头看那些人一眼,就像一只高傲的狮子波澜不惊地从一群对它不怀好意的豺狗群中走过。
对于这样的羞辱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在这群蔑视他、憎恨他的人群面前仍然保持着他的自尊和荣誉感,不去理会他们,不作任何解释或是反驳,也从不去伤害他们。
在很久以前艾雯博士就教过他:大多数人类都是如同低等动物一般愚昧的生物,而合成人实质上则是高贵的,当那些愚昧的人类对你表现出不友好甚至排斥的时候,你用不着理会他们,因为你不能指望他们能够和你一样高贵。
……
撒加从来没问过他,可他总觉得撒加对这件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为有一天他要出去的时候,撒加照例温柔地拥抱他、亲吻他的额头。
“早点回来,别让我担心。”他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他仍旧垂着头不说话。
撒加轻轻握着他的双肩看着他,过了许久,突然意外地开口道:“何必呢?待在家里不好吗?”
“……”
他还是没说话,于是撒加也没有再说什么,让他走了。
撒加为他准备了车,考虑到他不喜欢与人相处,没有给他派司机,还特地选了一辆不大、但是外观和性能都无可挑剔的跑车,可他却很少用,因为大多数时间里,他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在用不着车。
……他慢慢地走着,偶尔会有一只臭鸡蛋、一瓶几乎见底的酒或是别的什么落在他身后的地上然后摔个粉碎,可他还是没有回头。
这是憎恨合成人,尤其是他这样的合成人的人类所能用的最强烈的向他表达愤怒的方式了——他们也就只能做到如此而已,因为他们得考虑到他们如何继续在亚历山大生活下去。
他并不知道这些人类这样强烈的憎恶和愤怒由何而来,可他早已习惯去接受这世上很多不公平的事。
……
然而,像现在这样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卡妙却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外,出神地盯着橱窗里的花看了许久,以致于花店老板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最后,他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走出店门。
他试着在街上叫出租车,可是在一个多小时里,没有任何一个出租车司机愿意搭理他,后来,他用手机拨通了撒加专用车库里的号码,不到30分钟,就有人把撒加给他准备的车开来,然后又自己步行回去了。
卡妙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也不在乎他是谁,可他发现这个替他把车开来的人和在撒加手下做事的其他人一样,都很知趣,撒加自己也曾说过,他喜欢识相的人,显然能在他手下站住脚的人,不管职位高低,从事何种工作,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原本不想用这辆车,可他离他要去的地方远了些,他不可能在天黑之前步行一个来回,街上又没有出租车愿意载他。
……他开着车来到一个已经荒废了好几年的墓园。
已经老眼昏花的管理员连来人是谁都不看就把他放了进去,毕竟这个年头就是盗墓的也不会来这残破不堪的小小墓园里下手。
由于太久没人来,也太久没人料理了,这墓园竟比记忆中的还要萧条破败,卡妙凭着仅仅来过一次的印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
……一看面前这被枯枝败叶、新旧蛛网、厚厚的青苔和密密麻麻的野草覆盖着的两座墓碑,就知道起码有两、三年没人来扫过墓了,卡妙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一大一小两座墓碑刚刚被打扫干净,那个来扫墓的人说过会半年来一次,还在墓前献上了一束红玫瑰。
看得出来,那个人从此以后就再没来过。
两座墓碑旁有一座新起的墓碑,虽然有了点蒙尘,不过与周围荒芜萧索的景象相较之下还是很扎眼。
……那个人总算还知道为自己的亲兄弟收尸,还把他埋在曾经是自己两个最亲的人旁边,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一件庆幸的事。不过,他用不着亲自干这件事,否则怎么也应该想到顺便把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