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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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抿了抿唇,强忍住。他蹙着眉,冷声一字一句道:“休得胡说,证据呢?”
吕公公擦拭了一下额头汩汩流下的冷汗,吞吞吐吐道:“皇上,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他顿了顿,对着殿外道:“来人把东西抬进来!”
此刻,殿门大开,四个壮汉用木棍串起绑了绳索的大锅,一步一步艰难地扛了进来。
这口锅也是曾悦康为了匹配整只牛而命人打造的足有到人胸口左右的大锅,就是为了让厨娘能够用一口锅子熬煮整只牛,牢牢封锁住这只牛的美味。
大锅还未到殿中,诡异的肉香骨香已经渐渐充盈了整个大殿。
若原本知道里面是牛骨汤,只怕现在就是垂涎三尺了,可一旦怀疑其中熬煮的可能是人肉,所以人便脊背发凉,竖起了鸡皮疙瘩。
“把东西捞起来!”宁河绝冷声道。
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太监围在那口锅子的四周,拿着大勺子在里面捞。
宁河绝身处高位,从这个视野望去,锅内浑白汤中因为太监手中木勺的搅动而掠过了些什么,他一眼便看清了。
那是一只烧的已经通红熟透的人头,上面一些较为娇嫩的肉已经脱落,露出其下一些森白的骨头,两只眼球一只被煮的发白半脱落,另一只已经被煮的烂透爆了开来。他的唇部也全部熟透掉落,里面的牙齿层差不齐,全部露在外面,整个人头面目已经模糊扭曲,只剩血红的熟肉。
宁河绝一想到方才还唇齿留香被他大口吃下腹的嫩肉就来自这具被分尸尸体的身上,便觉得再是如何隐忍都快阻不住那股喷涌而出的恶心感觉。
他缓缓举起手来,掩住唇,似是慰藉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但是下一秒,他差点不顾形象的奔逃出这里。
随着太监的打捞,一些被分尸煮熟的部分也渐渐浮出水面,被摆在事前准备好铺在地上的白布上。
里面有被从中截断的大腿骨,上面挂在几缕残留的熟肉,还有两只被生生斩断的手臂,只剩下森森白骨,还有被从中剖开残破的胸腹,里面的内脏虽然不在其中,但是还有稀稀落落的碎肉搭在上面,最恶心的是——
太监们居然还从锅中捞出来分尸而煮的尸体下。体,明显是一个男性的体征,男人的物什已经被煮得涨大通红。
这下子整个大殿作呕的声音不绝于耳,太监宫女急着打水伺候都来不及。
骆秋枫瞥了一眼在身后吐得汹涌的常余清,靠近了身前一脸淡然的方淮之,也白着一张脸道:“还好我们没有吃那什么牛骨汤的,你看那呆子……”他示意方淮之看已经吐得快不省人事的常余清:“之前吃的那么欢畅,现在倒好。以前倒没发觉,他虽然一张脸每每严肃稳重,但是一旦遇到这种事,心理弱的就跟一张薄纸一般。”
方淮之凉凉望了他一眼:“这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定吐。”
骆秋枫眯着好看的眸子,再次粗粗掠了一眼远处摆放着的那些尸体残肢:“这下不用我们动手,皇上也不会放过曾悦康和曾颜了吧。即便人不是他们杀的,但竟疏忽大意到让当今圣上吃下这死人之肉,恐怕逃不了牢狱之灾。”
说到什么,就来什么。
很快宁河绝敛下了神色,一脸震怒,望向殿下已经傻愣住的曾悦康,重重拍着龙椅一侧的扶手,斥责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上……”曾悦康完全愣住了,怎么可能会有尸体在锅内煮着?
他脸上全是慌乱无措的表情,深深跪在了宁河绝的面前:“微臣冤枉啊!微臣明明命人买的是一只全牛,怎么会……一定是有人要谋害微臣,所以嫁祸微臣啊!”
听到他的言论,宁河绝更是笑得发冷:“嫁祸?就算对方有滔天的本事将你那牛骨换成了人骨,可你那亲自熬煮的女儿,难不成还分不清牛骨和人骨的区别?!”
“这……”曾悦康急的汗水汩汩落下,他又不能说这锅汤不是曾颜熬煮的,不然不就犯了欺君之罪?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有理他也说不清了!
曾悦康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望向一边的秋水浅,可是秋水浅一脸冷漠,朝后挪了几步,似是装作不认识他一般,与他撇的干干净净。
宁河绝越想越气,环顾大殿一周,却没有发现曾颜的身影。他心中更是愤怒,难不成事迹败露,她已经逃之夭夭了?
“来人啊!给朕把曾颜带上来!”
“皇上,人已带到。”宁河绝的话音刚落,大殿之外已经响起了顾觞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他随手一甩,一道纤瘦的人影便被他摔落在了大殿之上,滚落在了曾悦康的身侧。
众人定睛一瞧,这不正是消失了一段时辰的曾颜吗?
只见她浑身衣衫凌乱,难以蔽体,一张脸红得诡异,嘴里难以克制地发出几声似猫耳发春的叫唤。
见那么多人朝她狼狈的模样紧盯不放,曾颜心中一愣,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瑟缩了几下,急急拢住自己的衣裳,往曾悦康的方向挤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宁河绝震怒无比,厉声吼道。
“回皇上。”顾觞上前一步,蹙着眉一脸认真:“此女在方才给月凯的牛骨汤内下了春/药,并假借曾大人的名义约他在别处屋内见面,后面的事情皇上想必也猜得到,微臣实在是羞于说出口……好在微臣之前想去院内透气,恰巧遇到了月凯奔出房内向我求救,才幸免遭她毒手。”
宁河绝气的几乎不能言语,只能憋出几个字:“简直是不知羞耻到极点!”他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散发着雷霆般的气势:“朕没记错的话,月凯是你大姐的新婚夫君,你就算真心喜欢他,也该询问你姐姐和你姐夫的意见,怎得如此不知羞耻!”
“皇上,冤枉啊,臣女冤枉!”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将药下在了顾觞的汤内,怎么会被连月凯误服了?
“月凯如何了?”宁河绝朝顾觞问道。
“我已经寻了太医为他诊治,大嫂正赶来宫内,想来应该无事。”
就在这时,曾颜瞧见了眼前不远处的残肢尸体,她不由惊呼一声:“这是……什么?”
“朕还想问你这是什么。”宁河绝抿着唇,眉峰冷峻无比:“大胆曾颜,你自己看看你煮的是牛骨汤还是人骨汤!”
曾颜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朝着曾悦康望去,曾悦康苦着脸朝她摇了摇头,不知该从何解释,最后垂下脑袋,无法言语。
迟疑良久,曾颜终于摸清了事情的大概,她哭喊着跪在地上:“皇上,冤枉啊!”
“这是你煮的,你跟朕说冤枉?你叫朕如何相信?!”
“我……”曾颜差点脱口而出这不是自己煮的,但是她很快便阻住了口。她不笨,也明白若是如此说,犯了欺君之罪那可真就回天乏术了!
为今之计,只能一口咬死她们被陷害了。
见她没有反应,只在那哭着喊冤枉,宁河绝心中不耐,命人先将她带下去杖责四十再关押在大理寺,听候发落。
“方爱卿、骆爱卿。”宁河绝揉了揉太阳穴,唤着他们二人的名字:“此事交给你们去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是,微臣遵旨!”
……
是夜,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曾颜倚靠在又脏又臭的牢狱内,满目绝望。
她如何都想不通,她明明在顾觞的汤内下的药,为何来的却是连月凯?
而且当时屋内漆黑无比,她心中也有小小的羞赧和即将成为女人的期待,竟没敢点蜡烛去看清来人,便急急凑了上去。
这下当真是说不清了。
很快,牢狱外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曾颜一愣,急忙咬着牙挪到了栅栏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会是谁来了。
来人一身华贵衣装,面色闪过浅浅的担忧,朝她的方向慢慢踱步而来。
来人是曾斐。
曾颜心中一喜,忙朝牢外伸着手:“大姐!你是来救我的是吗?大姐你救救我!”
曾斐走近她,从袖中掏出了一些银子打点,让看守牢房的狱卒替她打开了牢门。
曾颜心中更是怀揣着满满的希望看着眼前的曾斐:“大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看着她一身的血混着牢房的脏臭,曾斐面上露出淡淡的担忧:“怎么如此可怜?他们打你了?”
曾颜脸上闪过愤怒,急急抓住曾斐的手:“大姐我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嫁祸我!大姐,你要替我出气啊,让那些竟敢打我板子的人不得好死!”
曾斐垂头看了看她握住自己的手,抚慰般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软语:“你放心,我不会放任你如此的……”
曾颜心中一喜,觉得救出有望了。
就在她得意之情未消的时候,陡然脸颊一痛,她整个人被打翻在地,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曾斐!你竟敢打我!”她咬着牙,不可置信又愤恨地望着眼前双手抱胸,姿态端庄的女人。
“我打你还算轻的!贱人,我平时待你不薄,而你竟想着勾引我的夫君!”她冷冷一笑,缓缓绕到匍匐在地的曾颜的身躯面前,狠狠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你还敢跟我说冤枉?连郎都给我看过你偷偷给他送的字条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还看不出你的字迹吗?!”
曾颜想解释,想说那张字条是她写给顾觞的,可是曾斐刚才踢得她极疼,她疼得冷汗密布,连话都喊不出口。
陡然下巴一疼,曾斐细长的手指紧紧捏起她的下巴,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她的皮肤内,她声音阴冷,气的一张美丽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放任你如此,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你妄想勾引我夫君的下场!”
她的脸被她重重摔下,砸在冷硬的地板上。
曾颜望着曾斐气势汹汹地离去,心中只有死一般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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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惊堂木四十三
夜晚;连府。
顾觞久久看着连月凯躺在床榻上微阖着眼的样子,他即便是昏迷中还是冷着一张脸。良久后顾觞终于忍不住狡猾一笑;坐在了他的床边。
连月凯蹙了蹙眉;咻得睁开了眼:“玩够了吗?”
“我这哪里是玩。”顾觞狡辩:“若不是曾颜对我下药被我一早发现;现在可就是曾家在玩我了。”
连月凯从床榻上缓缓直起上半身;眸色清冷地望着顾觞,只从喉间吐出几个冰凉的字眼:“曾府胆子太大,留不得。”
“哟?人家曾家姑娘还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不怕她难过?”
听闻顾觞话里的内容,连月凯反常地冷冷一笑;丝毫没有顾虑:“她若恨我倒好。”
他和曾斐的婚姻,不过是父母辈自以为是的定亲。他从小心思不在男女之情上,当年曾斐父母去世交给曾府养育;他爹娘因为心存怜惜要他尽早娶她过门,若只是个安守本分的女子也就算了,他沙场浸淫多少年,早就看多了那些尔虞我诈,又怎会看不出曾斐的“野心”?诚然说他的确看出曾斐是有些爱慕自己,可是他对她却并无感觉。
强扭的瓜不甜,当初他死活不愿娶她,甚至提早赶赴边疆打仗,就是不愿意回京都面对这门亲事,结果曾斐居然以死相逼,逼得连月凯的爹娘修书一份让他尽快回来成亲,时至今日,他都觉得似是吞了只苍蝇一般,恶心至极。
今日曾颜对顾觞下药,顾觞一早便发觉,于是两人合伙演了一出戏。
他们不仅想拉曾家下台,私心里连月凯也希望曾斐能将对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就让他们姐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