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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今朝为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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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会连累别人,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人因她而亡?

白莲儿一滴眼泪也没有,只觉得好像在很久以前就流尽了所有的泪,眼中早已干涸,抬起头对上司茹那一双闪烁着恨意的眸。

毫不畏惧的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我知道你恨我,我的命交给你,偿还司家的人命。”她的心很小,装不下那么多的东西,可是真的痛了以后就会什么都记起,她害过很多人,很多人因她而死。

记得小时候有个和尚说,她是不祥之人,那和尚被她的父亲赶了出去。

所有人都不信如此善良的她会不祥,可是现在,她信了,她真的信了。一个小小的女子,要拿什么去与命运抗衡。这么多年了,她却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束缚。

司茹看着白莲儿的脸,不屑的哼了一声,手中的剑又提了起来,一声尖锐的响声,与另一个铁器碰撞的声音。

萧霖玄出现在她的身前,琴心也带着几个手下来到这里。

司茹的脸色一变,转身一跃就离开了,萧霖玄没有去追。剩下的几人在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全部灭口。

白莲儿跪在白爷爷的身旁,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好像她只会连累别人,不管到哪里,和她最亲的人都会受到伤害,她该怎么做?藏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是逃脱不了。

“云儿……”萧霖玄蹲下身下,抱住白莲儿的肩膀,却被她反手一下子推开,小小的人儿因为力量跌倒在地上。一张小脸梨花带泪,看的萧霖玄恨不得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不放手。

“你走开,不要碰我。”是冰麟啊,是冰颜啊,都是他最相信的人,还有一个是就要成为他的妻子,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他们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了?

“云儿……”

一直以来,他都只叫她云儿。

白莲儿站起身,擦干眼泪,倔强的扶起白爷爷的身子,她要带他回去,回家。

记得那年,师傅救起她的时候,她装作失忆,师傅只对她说了一句‘如果受伤害了,就留在师傅身边,我保护你。’

留在师傅身边。

她选择了留下,可到头来,终究是个错。

一直回到医馆,萧霖玄跟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开一步,他好像不认识她了,好遥远,有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他害怕,害怕她再次离开。

可是……

白莲儿坐在马车里,一路抱着白爷爷的尸体,不哭不闹,冷凌云沉着的脸色让天色更加暗了几分。

一匹棕色的马在他的鞭子下疾驰而去。

一路不管再累,她也不停歇一步,换了无数的马,赶了几天的路,第一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的漫长。

回到山林中茅草屋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萧霖玄在药力过去之后,清醒过来已经是莲儿离开一天之后,他从未防备过她,所以她才有机会在他的茶里下药。

“云儿,跟我回去吧。”冷凌云看着一直跪在白爷爷坟前的白莲儿,不忍心看她继续消沉,怎么一直有人想要害她,究竟是谁。再也不忍心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凌云,如果我不是薛雪莲的女儿该多好。有了这个身份,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都死了,都因为我而死,我欠了那么多人命,这一生该怎么还呀?”白莲儿回头望着冷凌云,男子修长的身躯在阳光中显得伟岸,就像一座大山,能给人依靠。

“别想这么多,这些都不怪你。”冷凌云在她的身边蹲下,心疼的搂着她的肩膀。

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看着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落下。

安葬好白爷爷,白莲儿在坟前跪了一整天,双腿已经酸麻不已,连站起来都费力,可是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萧霖玄一定会找到的。

“谢谢你送我回来,可是我不能跟着你,我还有别的一些事情要做……”白莲儿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说着,不敢抬头看冷凌云的眼睛。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在想什么,他一看便知,自己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留下保护你。”冷凌云扶起她,一步一步的朝茅屋走去。

两人的脚印深深浅浅的踩在落叶上,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

推开木门,屋内的摆设全部已经布满了灰尘,厚厚的一层。

冷凌云找来一张抹布擦了一张凳子,拿给白莲儿坐下。莲儿的目光游移在屋内,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熟悉,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她的家。

怎么才离开那么一段时间,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在她的眼前,好像隔了好远,却又如此真切。

再也听不见师傅不停的催促她拿药的声音,再也看不见师傅在屋内写着药方,教她治病用药的身影。

“云儿,这个盒子是你的吗?”冷凌云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盒子,双手一抖,上面的灰尘纷纷落下。

“是师傅的。”白莲儿伸手接过盒子,扫去上面的灰尘,打开盒子。

里面装满了书籍,记得从前师傅一直不让她动这个盒子。

只装了书为什么不让她动?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没有书名,很久的封皮显示着它已经有些年份。

翻开第一页。竟然是各种草药混合炼制毒药的方法。字迹是师傅的,这些都是他写的?难怪从不让他动?

可是师傅写这些有什么用?

冷凌云也拿出一本,上面记载的是当年江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剧毒名称和炼制方式。难道白爷爷就是……

冷凌云的脸色一沉,白莲儿疑惑的翻了几页,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被冷凌云的神色吓了一跳。

“怎么了?”

“江湖上传说曾经有一个可以控制所有剧毒的人物,来去无踪,犯下了无数命案,杀的都是些该死之人。可是二十年前却突然失踪了……”冷凌云没有继续说下去,白莲儿已经明白了。

师傅就是那个人。



 

046

“师傅一直要我好好学习医术,悬壶济世救人。”救人?白莲儿微微失神,她谁都没有救到?

“凌云,你回去吧,我要离开了。”白莲儿回过神,将那些东西收了起来。

“我去龙吟城一趟,看看青岩,跟我一起去吗?”冷凌云开口询问,白莲儿又是一愣,好久没有见到青岩了,那个待她如亲妹妹一般的女子,对她极尽体贴的女子。

她也有牵挂。

“好。”掩去所有的落寞与悲伤,点头应下。

离开前,白莲儿将那个盒子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深深的埋了下去,永远不要再现世了。错过了一封放在盒子底部的信。

那是白爷爷留给白莲儿的信。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注定。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白爷爷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薛雪云的女儿,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一切。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白爷爷多想她能够叫他一声‘爷爷’。

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去了。

萧霖玄和琴心赶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淡淡的空气,弥漫着她特有的清香。

白莲儿穿着一身小厮的服装,跟在冷凌云的身后来到皇宫,一路紧跟着他的步子,不知为什么。冷凌云是晋国的人,为何能自由出入落蓝国的皇宫?以前也知道异轩与景鹏的关系比较亲近,可是他难道不怕凌云是奸细?

穿过御花园,远远的就看见一处院子,红墙青瓦,走近一些,才看清上面的字。

他,竟然把这里命名为听雨阁。

白莲儿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她以为景鹏会是她最好的依靠,会是她一生的良人,殊不知,一切只是一场水月镜花,轻轻一碰,就破碎不堪。只剩下回忆,依旧清晰。

冷凌云带着她走进院子,一个女子正在细心的浇花,一朵一朵的开得娇艳。条件反射的去寻找那片熟悉花丛中的位置,果然,她看见了那株大的帝王花,还有依偎在它旁边的那株小小的五色梅。

青岩身着一身绿色的长裙,裙摆扫在花叶上沾了些许的水珠,看见冷凌云的时候,脸上是惊讶,惊喜还有激动。

“你来了?”所有的兴奋却只化作一句‘你来了’,淡淡的,却有说不清的情绪。

青岩和冷凌云?白莲儿的心中乐开了花儿,他们俩……

脸上渐渐泛起笑意,赶走了心中的阴霾,心情也好了许多。

青岩上前一步,这才看见冷凌云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被他全部挡了去,若不是听见了那极轻的笑声,还发现不了。

看见那人容颜的时候,青岩的表情僵住。

“青岩……”白莲儿上前一步,握住青岩僵在半空的手,传去温暖,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自从嫁给萧霖玄以后,她与青岩也极少联系,可是那关系却从未改变。

“寄瑶?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青岩激动地连话也说不清楚,冷冷的杀手早已消失不见,认识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以后,她才懂得这世间的美好,可以有许多的情感,可以有很多的善良。

“叫我白莲儿吧,寄瑶已经死了。”白莲儿淡淡的看向远处,是的,已经死了。

青岩看了冷凌云一眼,两人的默契越来越好,一个眼神就懂得对方的心意。

“莲儿。”青岩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声。

“我去告诉皇上,如果他……”

“不要。”

白莲儿一把抓住正欲离开的青岩,这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她宁愿在景鹏的心中成为一个死人。

她这才看清这听雨阁内的摆设,与当初的一模一样,连花圃中的花也没有改变过。

“这都是皇上的意思。”青岩轻声的说着,如果不是萧霖玄的出现,他们是不是最般配的一对,她的命运是不是也不会如此曲折。

可是,没有如果,遇见萧霖玄,她从未后悔过,嫁给他,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没能陪他走到最后,也是她最遗憾的事,可是她要为他做一些事情。

“皇上!”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不大不小,白莲儿的心漏跳一拍,他来了?

反应过来的她立即推开房门躲了进去。

进门后才发现,这间屋子和她当初居住的房间一模一样,连摆设都是原来的那些。眼眶一红,又快要落下泪来。

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

一袭黄色的身影大步而来,听说冷凌云来了这里,他就立刻放下手上的事物赶了过来。冷凌云和青岩站在院中迎接他的到来。

“起来吧。”大手一挥,强大的气场连屋内的人儿都感觉到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景鹏在石凳上坐下,示意冷凌云也坐,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冷凌云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

“王爷放弃了,所以请皇上不用继续那个计划……”异轩放弃了王位?景鹏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为什么?

“怎么回事?”景鹏淡淡的开口,看着冷凌云的表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里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气息。难道是……

“是不是找到她了?”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口吻却像个失去了一件心爱的宝贝,重新找到一般的惊喜。

莲儿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冷凌云说错话,或是被景鹏看出破绽,那就糟了。

青岩站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凌云,她又想告诉景鹏,却又不能让莲儿伤心。

“没有,是王爷自己想要放弃了。”冷凌云淡淡的开口,风轻云淡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这就是他,如他的剑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

景鹏失望的表情显而易见,白莲儿的心放下,却又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不肯与他相见?好多事情还是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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