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宫吧-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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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桥笑如清风:“这些都列在报来的军功表上。我清楚记得,十五岁那年,我被封为皇太孙不过五日,北疆就传来捷报,结果请封的军功表上赫然就有柳将军你的名字,其旁边还特别标注了‘女’字,当时可真是震惊朝野啊!”江桥也回忆了起来,却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必是想到了六年前他的皇爷爷同一群顽固臣子之间的辩论。
柳雁飞便也笑了。她道:“当年朝中怕是起了轩然大波吧!也亏得皇上力挺,否则哪有我的今日!”
江桥只看着她笑。他没有告诉她,当年面对此事,他的皇爷爷问询他的看法,他在震惊之余告诉他的皇爷爷:“巾帼不让须眉,只要有真才实干,哪管他是男是女,我大楚王朝应为自己有了如此一名骁勇的女将而感到高兴。”
回忆往事,两人的话就多了起来。只要江桥有问到,柳雁飞必是滔滔不绝。这样的柳雁飞,绝对让人想不到,方才在太子妃那里竟是那般地少言寡语。而江桥,则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在柳雁飞的讲述下,那茫茫草原就在眼前,千军万马,旌旗飘飘,一群群的将士如铁墙一样守在阴山之下,黑水之畔,保卫着背后的家乡。
聊了不知多久,柳雁飞瞧窗外看了看,只见那日头快爬到天的中央。她便觉得自己该告辞了。
柳雁飞准备站起。
却是江桥突然开口,话锋转得极其突然:“柳将军,那位石侍卫曾经是你的手下?”
“诶?”柳雁飞一愣,“石侍卫?”接着她才反应过来,江桥说的是石澈。柳雁飞便就答道:“殿下说的是少游兄啊!他是齐国公的次子,我们家同齐国公府是世交,四年前齐国公将少游兄送到了北疆,托付我祖父代为照顾,祖父便将他安置在我的靡下,算是我的手下吧。”柳雁飞说得很简单,事实情况是,当年石澈的父亲想让石澈混点军功,偏他所在的那西境已经与西姜国签订和平条约,便就把石澈送到了战火不断的北疆,在石澈于北疆呆满三年,取得了一个挺大的军功后,他就急急忙忙地将石澈给唤回了京城。军功加萌荫,石澈就有了如今这样不错的官职。
“是这样啊……”江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柳雁飞讶异了:“殿下怎么对少游兄如此在意?”
江桥微微一笑:“昨日在清江一见,觉得他仪表堂堂,生龙活虎,想必定是人中龙凤,所以就有此一问。”
柳雁飞顿时就笑起:“生龙活虎,是呢!那家伙确实生龙活虎。昨日清江回来,连个歇息都没有,居然就邀兄弟们出去,海喝一顿,喝得烂醉如泥的!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柳雁飞说着便连连摇头,“一年不见而已,可见京城生活有多么不如意!还不如当年边关自在!”柳雁飞感慨万千。
“……”江桥看着她,先是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后以手握拳,放至嘴边,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的双眼眯起,居然是高兴非常,几乎不能自已了。
正午快到,柳雁飞辞别了江桥,在公公的带领下出了宫。
骑着马,远离了这红墙黄瓦的深宫之地,柳雁飞不免回头一望。只见阳光之下,被宫墙阻隔的宫殿群,唯有那高高主殿才能窥见部分。闪闪发光的琉璃瓦,展翅欲飞的斗拱飞檐,大气磅礴,宣告着那里的绝对权力与荣华。
柳雁飞深吸了口气,扭过头去。“驾!”她一声吆喝,朝家而去。
鲁国公府内,午膳过后。柳雁飞被鲁国公叫去了他的书房。于是,不过多时,书房上空响起了惊天怒吼:“你这个混丫头!混丫头!不是警告过你私底下不能和皇太孙见面吗?啊啊啊!气煞老夫也!”
书房之内,面对着抓狂捶墙的鲁国公老爷子,柳雁飞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肯定地道:“没有。”
“什么?”
柳雁飞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没有警告过我,爷爷。”说着,便就告退,“明早我就要上任了,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告辞,爷爷。”柳雁飞转身出去,还体贴地替老爷子关上了门。
“……”与鲁国公老爷子而言,简直就是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柳雁飞就不见了。“又、又走了……”老爷子的脸黑得像一团炭,脸抖得不能再抖,“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就不能等我话说完再走啊……”可惜如上一次一样,门口空空是也,走廊一片寂然。柳雁飞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14章
翌日,柳雁飞去上任了。如她所料,指挥使司里的人,除了对她极为好奇之外,就是不屑了——虽然多数人还不敢将这不屑直接显露在面上。
柳雁飞对一切目光熟视无睹,一如常态地与前指挥同知进行了交接。交接结束后,那位前指挥同知说了一句:“柳大人若有什么想了解的,可问常大人。”便就甩着袖子走人了,完全没有正常官员之间交接后的寒暄与一些特别的细节交代。
常大人,同为指挥同知。看起来大概四十开外,颇为儒雅地站在边上始终没有搭话,却是待那位前任同事走后,来到柳雁飞面前,对着她深深一鞠躬,然后热情地道:“久闻柳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常大人客气了,”柳雁飞道,“我初来乍到,今后还请常大人多多关照。”
常大人笑着应下了,并主动同柳雁飞介绍起了京卫指挥使司里的大小官员的情况,看来很殷切地想让柳雁飞融入这个新的官场。
柳雁飞对这个常大人印象挺好。
而这京卫指挥使司里,唯一的顶头老大,指挥使赵大人对她也挺客气。因此,这上任的第一日,柳雁飞过得倒也舒坦。她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细细地翻着今年与往年的卷宗,尽快让自己了解这里的公务。如此一来,这一天过得也很简单充实。
结果却是在傍晚回鲁国公府的时候,和柳雁飞一路的常青黑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柳雁飞问道。
常青蹙眉不语。
柳雁飞又道:“是关于我吧,无人敢在我面前胡说些什么,但你和老王必是听了什么的。说吧!”
迟疑不决的常青这才有点吞吐地把他所听到的告诉了柳雁飞。
“女人做官?可笑!把我们堂堂男子置于何地!”
“她可是皇太孙妃!要做皇后的!对她还是恭敬点!”
“也是了,不过我们也只需恭敬一段时日就够了,她有没那命坐上那个位置还难说!”
“哈哈,说的极是!皇太孙命里克妻,待他上位,这皇后之位命中注定要空置出来,一个粗鄙的女人,如何能成为一国之母?没见朝中都无人反对了吗?大家都等着她被克死呢!我可是下了好几注,投了不下千两,也不知皇上钦定的婚事会在什么时候,在那之前,她肯定出事,我定会大赚一笔!”
常青忍着怒火把这些话大概转述了一遍,当然,加工后的,比起原话来好听多了。但是柳雁飞怎会猜不到议论纷纷的官员们实际上说得是有多么难听。
“哈哈哈——”却是柳雁飞大笑。
常青讶然。
柳雁飞拍着他的肩膀道:“那些家伙故意在你和老王面前大声议论来着吧!怎么了?他们是想给你们来个下马威?你想扑过去揍他们,结果却被老王给拉住了?”
常青黑着脸,握紧拳头,不语。
柳雁飞弯着眉眼:“上任第一日就揍了同僚,可一点都不好,老王是对的。”
“将军……”常青非常不开心。
“该改叫‘大人’了,”柳雁飞说道,“驰骋边疆的岁月已去,现在我们可是驻京的武官。‘将军’这个名号,还是先放在一边吧。”她骑在马背上,慢悠悠地,好像很惬意。夕阳映在她脸上,笑颜似霞。她不再言及此事,常青也只得堵着一口气将其放下。
却是一路慢行到了鲁国公府后,两人下了马去,于偏门走进,绕过那细细长长的巷子,到了西院侧门的时候,柳雁飞突然开口对常青说道:“常青,老王的性格你是懂的,等明天的消息吧!”
“啊?”常青愣住了。直到他回了自己的住处才反应了过来,然后一拳打在墙上:“狡猾的狐狸!也不和我通气一声!”
果然,到了第二日,京卫指挥使司里的五名官员,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居然是今日一大早出门的时候被人给用麻袋罩住脑袋猛揍了一顿,倒霉催的是,他们中竟无一人有证据说出到底是谁干的,更勿论去抓住那行凶之人了。而还有一位官员,临时请假,没说具体原因,但恐怕也是被人给逮住了猛打一顿,无脸来上职了。这般一来,这一日,整个京卫指挥使司里,竟只剩下指挥使大人,常大人,还有柳雁飞,常青,王宗放,这五人是一点事情也没有的。
柳雁飞坐在位置上,对外头的怒骂抱怨声充耳不闻,只是那嘴角微微勾起,眉眼上扬,看起来心情颇为愉快。而常青和王宗放那里。常青瞪了王宗放一眼,意思是这种事情居然自己安排,竟然将他给排除在外!王宗放冲着常青挑了挑眉,一张脸上写的就是:你这种没脑袋的愣头青,叫上你也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常青磨了磨牙,撇过头去,没再理他。
那五位被打的家伙,怎会猜不出幕后黑手是谁,但是怒骂归怒骂,抱怨归抱怨,却是连指桑骂槐的勇气都没有了,在凑做一团叽里咕噜地说了些话后,他们不过偷偷地瞥了王宗放和常青一眼,便就灰溜溜地各去各位做自己的事情了。而到了下午,一件事情更是让他们在柳雁飞和王宗放,常青三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下午,柳雁飞在那五人之中,拎出了一位指挥佥事和一位镇抚,带上同为指挥佥事的王宗放和同为镇抚的常青,大摇大摆地朝下属的某一卫所——羽林卫而去。柳燕飞说她奉了指挥使之命,要巡视传说中装备最为精良,战斗力最为强大的京卫军。
京卫军,是皇帝手中的直属嫡系部队,自然装备最为精良了。只是,这战斗力……建国初期,这一只部队随着开国皇帝南征北讨,战斗力之强是毋庸置疑的,但过了这么多年,常年没经历实战的京卫军,战斗力是否还是传说中的“最强”则有待商榷了。柳雁飞挑中了羽林卫——宫廷禁卫军,来作为视察的第一站。现今的宫廷禁卫军,其军官基本来自于大家子弟,虽说并非全是纨绔,但比起其他卫所来,自然是作风散漫了许多。——没错,柳雁飞就是特地去挑错,给她的下属们来个下马威的。
柳雁飞来到羽林卫的时候,五千多名的士兵正在大操场上操练。显然是收到了她要过来的消息。有人恭敬地搬来椅子,柳雁飞威正坐下。
操场上先是众多士兵们整齐划一地练功,一招一式,阳刚有力,喝声如雷,一阵一阵冲破云霄。接着很快的,教头就开始令他们两人一组互相练习起来。
那两位鼻青脸肿,本不想过来的指挥佥事和镇抚,脸上便现出得意之色,好似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尊容并不雅观,先前还在一直担心着被人给耻笑了去。
柳雁飞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并没做什么表态。不过,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位千户长蠢蠢欲动,她的嘴角便勾了起来。
想不到这群人对她如此严阵以待,恐是上边有人特地跑过来交代过的,那么挑错什么的怕是不可能了。但是,不服她,想出风头的蠢货却还是有的。
果然,那位五大三粗,面目上看起来天生凶神恶煞的千户长向柳雁飞请求赐教了。说是赐教,但口气并不怎么恭敬,也是了,有哪位自觉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