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宫吧-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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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庭城,在提审之时,坚称自己直至辞官回乡后,才从垂死的母亲那里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说他在职期间,勤勤恳恳,毕恭毕敬,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大楚的事情。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那么关于当初他放走那李义德一事,就更别想他会承认了。
张庭城对那些审问他的官员这样说道:“我若当真多年前就想背叛大楚,大楚的粮财恐怕早空了。”
这句倒挺像是大实话。张庭城作为户部尚书,他若想叛国,有一万个机会可以在财政方面下手,偏偏在他任职期间,并无出现什么巨大的问题。
对张庭城的审问,陷入了一个僵局。
最终,张庭城之事,江桥只能全权交由其他官员处理,而他,则一心应对着张清婉死亡这件令他头疼不已的事情。
江桥令人测查东宫。每一个人都被问了过去,看看有谁在张清婉死亡那一晚,不呆在自己的住处,反而去了别处。若有谁恰好单独行动,无人知晓她或他去了哪里,那么这个人就遭殃了,直接被江桥的人给抓了起来,关起来好一顿严酷的审问。
这东宫中,才短短三日,就抓了有十来个人。不过,这十来个人,严刑拷打之下,都无法对张清婉之死说出个所以然来。显然,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倒霉蛋罢了。
这之后又过了一天,在连日阴霾的东宫中,内务府的慎刑司带来了关于张清婉死亡的调查结果——张清婉确是死于炭毒。
但是,这样的结果根本就无法判定张清婉是否死于他杀。因为,除了她自己不慎,关死了门窗照成这样的后果外,也可能有人将她弄晕,然后制造出禁闭的空间,弄旺炭盆,令她不知不觉中被毒死在这样的死亡现场。
可是,慎刑司的官员却说,那夜大雪纷飞,就算有人前来,地上的足迹也全被厚厚的积雪给掩盖了,而张清婉的屋中,根本没有任何有外人来过的痕迹。显然,那些调查官员是很倾向于张清婉死于意外。
但江桥却觉得这个答案太过简单。毕竟,看守张清婉大门的小六子可是说过:“他‘好像’是睡着了。”连自己是否睡着都不确定,难不说他是被下了某种迷药。
为了以防万一,江桥自行假设这张清婉就是死于他杀。可若真是如此,谁会去在张清婉本就连命能否保住都不知道的时候,对她下了杀手呢?
江桥头大了。
因为张清婉的死,东宫里的阴霾好像始终都挥散不去。就算江桥和柳雁飞那小不零丁的早产儿,在精心的护理之下,一天一天茁长地成长,也无法给东宫带来任何欢颜。
江桥和柳雁飞在烦恼就不必说了。太子妃也开始称起病来,天天窝在延禧宫中,概不见客。只那太子妃的母亲有两次从宫外递牌子进来,见她那病得厉害的女儿。
“那个女人似乎很关注宫外的情况,”江桥这样对柳雁飞说道,“你看这才短短几日,她的母亲居然就进来的两次!可恶无法知晓她们母女俩在商讨些什么!雁飞,你现在宫中,帮我好好盯着她!”
柳雁飞自然点头应下了。她也曾以探病为由,想去那延禧宫见那太子妃一面,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掉。于是无奈只得作罢。甚至那江桥想要去见太子妃一面,都再也不能。太子妃说自己伤寒害得厉害,唯恐会传给了江桥,硬是不愿见他。江桥分析说,她定是在怕什么,恐慌到连伪装都不会了,害怕自己会在他们夫妇俩面前露陷,才装病不愿见他们。“张清婉到底是用什么威胁那个女人的?”江桥和柳雁飞都苦思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令人厌烦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直到新年过后,十四皇子被皇帝老儿赶去遥远的东山守皇陵了,东宫里那压抑的气氛还是一丁点都没有减轻。
再接下来,年后朝廷出现一个巨大的地震。
近二十位的大小官员,一下子全部落马。关于他们受贿,渎职,徇私枉法等罪状好似凭空一般全部出现。官场上哗啦啦地仿佛割韭菜一样被割去了一大茬。
有人笑说:“真是小看了江桥这小子!”然后,手中的檀木佛珠瞬间捏碎,啪嗒啪嗒坠了一地。
江桥倒对自己打了一场胜战毫无欣喜之意,他依然在苦恼那张清婉之死。事情没个水落石出,他无法心安。
而这个时候,惴惴不安窝在自己宫殿里已有近两个月的太子妃,却逐渐地恢复起了精神。她最一开始存有的侥幸心理现在愈发的趋于肯定了。“这么久了,一点动向都没有。而且他们也查遍了京城,根本找不到有谁是和张清婉有联系的!该不会是……那小贱人果真骗我!”她尖利的指甲尖滑过桌面,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朝中的地震,影响了后宫。
后妃们表面上该如何还是如何,但是,某些娘家落马的开始惶惶不安了。虽说,后宫之制与朝堂无关,犯官若仅是一人坐牢,没有抄家,流放,满门抄斩什么的,就不会影响到其女在宫中的身份。但是,难不保这些女人就因为这件事情,被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给厌恶了。
却是皇帝老儿都还没有什么表示,宫里某些势利眼,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而在东宫,也是一样。
自去年春猎回来后就淡出人们视野的关月柔又成了某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关月柔,在去年那次行宫伏击行动中,因为充当柳雁飞的替身,而被刺了一刀,伤在腹部,伤得很重。她回到东宫后,就一直深居简出,据说,身体一直不好,无法做过多的运动。柳雁飞见过她几回,次次见她,她都是低着头,不言不语的,脸色确实难看,一身都是常时间吃药留下来的药味。
因她是为柳雁飞而受伤的,江桥倒也重视她,除了规制之外,另又派了一名宫女给她,还托付太医院好生看护着她,有药就用,无需考虑贵重与否。
关月柔倒成了整个东宫中最安分的女人之一。
不过,安分的关月柔在如今许多人的眼中,恐是再没有这样继续金贵的安分下去的命了。——下马的官员中,包括了关月柔的父亲,关信。关信是个武官,偏偏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可太多了,克扣军饷什么的,在其中算起来竟然仅是先不大不小的事。他做的最令人震惊的,就是,二十五年前北疆两月山一役时,私卖粮草!战争时私卖粮草可是死罪。偏偏关月柔的父亲做了,而且他这么一做的后果,就是导致了皇太孙妃柳雁飞的大伯父柳书海和全军两万将士,被困死在两月山!
这件事情到现今居然被曝了出来!关信死罪是必然的,加上其他各种罪行状,抄家是免不了的,而且其家中成员估计也将会被流放。
也不去管关月柔之父犯的其他罪行是什么,就说他当年私卖粮草一事,只这件事就完全可以把在东宫之中的关月柔给推下地狱了。关月柔之父,可是间接杀死皇太孙妃伯父的人!可算做是皇太孙妃的仇人了!
关月柔,因其父所犯之事实在太大,受其累必将被削位去级,不过若仅是如此,便算她命好的了,可若皇太孙妃不愿轻饶,要折磨她,杀了她,以泄心头只恨,那她可真就倒了大霉。
东宫中很多人都在等,等着看柳雁飞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却是柳雁飞这边虽然恨那关信恨得直咬牙,但还真没想过要在他女儿身上做文章。“父是父,女是女,”这一日,柳雁飞正同江桥讲起这个,“一切按律来办吧!该怎么处理关月柔,就怎么处理。我没有意见。”
江桥点了点头,却正是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太监进来了:“禀殿下,娘娘,关良娣那边的宫女小娥求见。”
江桥和柳雁飞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这个小娥,是他们另加派给关月柔的。名义上是照顾关月柔,实际上就是监视她。
“让她进来。”江桥道。
小娥进来了。原本瘦小精干的她,在关月柔那边倒养得白白胖胖的。她见到江桥和柳雁飞后,居然连请安都忘了,直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婢有罪……”
江桥和柳雁飞皆皱起了眉头。
“奴婢,奴婢,”小娥未语先抽泣,结结巴巴地说,“奴婢谎报了一件事。当、当初张良媛死时,殿下曾派人来我们宫里问过,可有何人在那夜不见了踪影单独行动的,奴婢因、因不确定,且关良娣平日里对奴婢极好,就撒了个谎。奴婢那一夜在关良娣屋中守夜,睡在边上昏昏沉沉的,却在凌晨的时候口干醒来,不知怎的,眼昏头花,连下地都不能,不过,奴婢头虽晕,耳朵却灵着,奴婢分明听见,窗子打开,有人从外边跳了进来,原奴婢还吓了个半死,谁料那人竟到奴婢床边站了片刻,似在观察奴婢醒了与否。奴婢眼睁不开,不过那一身的药香,分明就是关良娣……”
听到这里,小娥的话未说完,江桥就一掌掀了桌上的茶盏,怒喝道:“贱婢!这等事情,居然这时候才报!”
第123章
小娥原是把这件事在心里藏下;并不打算说出来的。她心里忐忑;但却不断催眠自己,说自己头昏脑涨;连个眼都睁不开;那天发生的事情;定是自己在做梦罢了。可是;不久之前关月柔所做的事却令她不得不思量再三。她最终鼓足勇气;来到江桥和柳雁飞这里,把这件事情讲出来。
小娥被江桥骂了几句后,低垂着头;动都不敢动一下。她抽泣着,斟酌了一会儿,便把原先准备讲的关月柔情绪不稳,大哭大笑之类的话给全部吞了回去,而是直接把最关键的东西给说了出来:“禀殿下,禀娘娘,奴婢之所以今日前来,为的是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哦?”江桥和柳雁飞眉头拧得更紧了。
只听那小娥道:“就在先前,奴婢发现,关良娣唤了个打扫的太监进来,令他将一封信送出去了。”
“什么信?”江桥压抑着怒气问道。
小娥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不知……奴婢偷偷跟着那小太监,发现他把信交给了专门负责传话的宁公公。宁公公接过信后,就马上出东宫了。奴婢觉得太不对劲了,又想到了那日的事情,就没再跟着那宁公公出去,赶忙来殿下和娘娘这里禀报了。”
江桥怒不可抑,“呼啦”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那小娥差点就没一脚踹过去。“你!”他指着她怒道,“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关月柔给你几多好处,就把你给养成这样了?简直是……”
他话未说完,便被柳雁飞给制止了:“算了,事已至此,再多说下去又有什么用?”柳雁飞说着,便努力在脑海中搜刮起东宫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却是好一会儿,都想不起这个“宁公公”是何方神圣。她对江桥说道:“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小小太监,居然会是别人安排在这里的眼线!”说着,就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的摇了摇头,“东宫大清洗了几次,都没清洗干净,只能说,别人的手段太高了。”
江桥听着,半天没有一句话,好半晌,他才深吸了口气,道:“去把关月柔叫过来吧!”
柳雁飞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天的天气实在糟糕。明明是白天,天却阴暗得有如黑夜即将来临。寒风就像插着刀片一样肆虐地刮,没有下雪,但却砸着冰雹,豆粒一样的冰雹仿佛暴雨似的,疯狂地自天而降,犹如重拳一般“啪嗒啪嗒”砸在屋顶上,地面上,树林里,花草中……
令江桥和柳雁飞讶然的是,关月柔并不因为这样的天气而拖拖拉拉,竟然在他们传唤她之后,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