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同人]凭栏赏天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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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倒是有……可……”“唱给朕听!”君王冷酷的声音打断了徐如的解释,然后就那么斜倚在软榻上闭目等待着。
徐如犹豫了半晌,方才咬牙重新挑起琴弦,柔和的语气已没了方才的欢快,带着点点的悲伤和愁绪:“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琴声回荡在房内,窗外月冷如钩,月芒照进窗台与烛火争辉。赵匡胤闭着眼眸,细细聆听着这首不算长的词。女子温柔低沉的吟唱已由方才的生硬歌唱,带上了缠绵和苦涩,和着同命相连的悲哀,似乎是想起了消逝的故国,往事随着词曲升腾,无奈怅然之意逐渐盈满整个房内,再一点一点侵染赵匡胤的心房。
夜,更深了。徐如的歌声变得飘渺悠远,沉沉的睡意袭来,赵匡胤模糊间仿佛来到了礼贤馆中,那抹在月色下越发清俊的身影宛如黑暗中的一簇冷光。他就站在二楼栏杆处凭栏远望,赵匡胤无声的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宽广雄阔的汴河,奔涌不息的汴河水清澈激烈。再往远处,穿过万家灯火,是连绵的远山,夜色下只能看到绵延的黑色影子,像一面天然的屏障,阻隔了远眺江南的视线……
李煜的面色越发哀戚,却又带着无奈的自嘲,他收回远眺的视线,默默的低下了头,看着深深庭院中雄壮粗大的梧桐树,眼底是同命相连的悲哀和讽刺……
赵匡胤猛的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腰上环绕的是徐如的手臂。他微侧过身,凝视着身侧安睡的女子,女子的嘴角还含着浅淡的幸福的微笑。赵匡胤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同的,昔日的花蕊夫人,今日深宫中痴爱官家的徐贵妃。初见时高傲凛然的身姿已经无迹可寻,如今在他身旁的,只是普通的,期待官家临幸的嫔妃而已。
明天,再去看看他吧……赵匡胤这样想着,怀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再次沉入睡梦中。
李煜正在用午膳,就见裴厚德慌张的跑了进来,才知道官家又来了。李煜微微挑了挑眉,心里暗道,来这里这么多久了,竟然只见了官家三次。李煜暗自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和平时一样恭敬的行了礼,饭也不吃了,搁了筷子陪赵匡胤逛起院子来。
本就不大的院子,就算是只蜗牛这么久也该逛腻了,更别提礼贤馆中的众人了。李煜百无聊赖的跟在赵匡胤身后走着,也等着赵匡胤说话,却见他似乎真的只准备让自己陪着逛逛,并无相谈的欲望,不由更为气闷。
赵匡胤看似悠闲的逛着院子,实际上却在暗自观察着李煜,赵匡胤有着丰富的社会经历,看人一向很准,也很透彻。李煜眉目间隐隐的不耐和厌烦被他看在眼里,他突地停住了脚步,猛的回身,却被来不及停住的李煜撞了满怀。
赵匡胤有片刻的怔忪,突然撞入怀里的身子清瘦挺拔,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很清雅淡然的味道。与以前怀抱女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却陡然令赵匡胤生出了一种再也不想放开的荒谬的想法。
李煜羞窘的推了推紧抱住自己的赵匡胤,白皙的脸上尽是被轻侮的屈辱。赵匡胤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的放开了怀中泛着清雅墨香的身子,装作没看见李煜含着怒意的质问眼神,轻咳了声:“朕……可愿陪朕出去走走?”
期盼了太久,突然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李煜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有些呆的看了看赵匡胤,又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平日里从来都不曾打开的府门,出去……去外面?
赵匡胤没有等到回答,奇怪低头看了眼李煜,却见他一脸欣喜却不敢相信的看着不远处朱红色的大门,神情茫然又无措。心底升起了无以名状却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感觉,他拉住李煜的手,一步一步,沉稳的,不疾不徐的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王继恩早以立在一旁,恭敬而缓慢的,替他们推开了那道门,那道禁锢李煜六个多月自由的大门,终于又再次打开,为他开启了通往外界,通往自由的道路!
汴京城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平和喜乐盈满了人们的脸,两边小摊上叫卖之声不绝于耳,间或有成群的孩子,与赵匡胤和李煜擦肩而过,留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李煜深吸了口气,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真正有了活着的感觉!他欣喜激动的穿梭在人群里,脚步并不快,却带着点点的散漫和杂乱,就像是个久未出门的公子哥,对门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热情。
赵匡胤静静的跟在李煜身旁,也不问他去哪里,想做什么,就这么跟在他身旁,看着他,不同以往的样子,不再沉郁、不再悲伤,整个人鲜活、朝气,若说以前的李煜是一抹哀绝的沁透血泪以燃烧灵魂献祭的词心秀骨,现在的李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和对生活的渴望。
他早该让他出来的,赵匡胤不经意的想着,却被自己吓了一跳,一个时时刻刻思念着故国的君王,自己却想着放他出来到处乱跑?赵匡胤失笑,自己一定是疯了。
李煜却已渐渐安静了下来,重新拾起了自己亡国之君违命侯的身份,沉默的,回到了帝王身边,只是那双时时忧郁的眼睛,却在不知不觉间,浮上了隐秘的笑意和对未来的期望。
4第四章
初春的阳光带着融融的暖意洒向汴京城,李煜跟在赵匡胤身侧靠后的位置慢慢踱着步,王继恩跟在两人身后,时刻注意着周遭的行人,唯恐里面藏了什么奸邪之徒伤了前面那两位。
走了有半日,赵匡胤突然道:“这汴京城比之你金陵如何?”李煜一惊,几乎是立刻抬首望向赵匡胤,眼底是抹不去的悲哀和沉痛之色。赵匡胤微窒,却仍是盯紧了李煜的眼,执着的等着他的答案。李煜缓缓低下头,半晌才轻声道:“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没等李煜说完,赵匡胤便截断了他的话,再次问道,语气里隐隐含着淡淡的怒气。
李煜抬首,平静的直视赵匡胤的眼眸:“就是这点不一样。”赵匡胤挑眉,李煜也不停歇:“在金陵,臣是一国之主。江南是臣的国土,江南百姓是臣的子民。臣对他们的感情,他们在臣的心中,自是独一无二,又岂是区区汴京能比的?”
一瞬间,二人之间的气氛降到冰点,两人就这么互不相让的在道路一侧站着,眼眸始终执拗倔强的瞪视着对方,街上的路人被二人怪异的气氛吸引,都会忍不住为之侧目,又观二人衣着名贵,怕是不好惹的大人物,便远远的绕开了二人。不过片刻,二人所处之处,空出了一大块空隙,却反而引来更多好事之人的围观。
王继恩一看二人已经引起了太多人注意,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轻唤了声官家,这才让赵匡胤醒过神来,冷厉的眼神扫向四周,让看戏的众人皆是背脊一寒,纷纷做猢狲散。
李煜也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神情间颇有几分懊恼,一手无意识的抚上胸口,倏地抓紧,头微微低着,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赵匡胤见他抚胸低头不语,还以为是太过伤心难过,未免有些扫兴。想要回宫,却见这阳春三月,难得有了闲暇,实在不愿浪费。又想自己真是自找罪受,怎的就一时心软放了这逆臣出来,还妄想在他嘴里听到对汴京繁华的赞扬……真是疯了!赵匡胤越发的不耐,直想着该关他一辈子才是!可人都出来了,就这么打发人回去也不是个事,最后只得意兴阑珊的让王继恩去雇马车,想着早些到目的地,游玩了也能把人送回去,只是下次,再不让他陪同出游坏自己兴致了。
王继恩带着疑惑离开了,李煜也恢复过来了,他正了神色,对着赵匡胤作揖:“臣无状,请官家责罚。”
赵匡胤就那么站着,斜着眼睛看了眼李煜,还算认错的快,又想着刚才李煜的称呼,还是官家,当下便有些不悦:“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朕的身份么!”
李煜一惊,才发现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顿时低头,在心里狠狠抽了“李煜”好几十巴掌,咬牙切齿的暗自怒道,今儿给我正常点!再犯错,你干脆让我抹了脖子算了!
李煜默默的压下心中翻腾的气怒和恨意,闭眼深吸了口气,才重新扬起头,脸上是春日般和煦的微笑:“那叫赵大哥可好?”声音温和清雅,姿态潇洒亲昵。
赵匡胤颇有些惊艳的感觉,方才的怒气一下消了大半。眼前人一袭青衣如翠竹般,精致的眉眼泛着柔和的笑意,一如江南水楼上,凭栏而立的贵公子,一杯花雕,一柄折扇,吟着好听的词,邀他同醉……
李煜见赵匡胤半天没反应,有些疑惑,又怕他不愿意再次给自己接近的机会,只得勉强笑着,又唤了声:“赵大哥?”
赵匡胤猛的回神,见李煜含着暖暖的笑看着他,没由来的他觉得自己有些脸红,惊讶于自己的反应,又看李煜那大方潇洒的样子,他一边骂着自己没用,一边略带慌乱的回应:“当、当然……那朕……我就唤卿贤弟吧。”李煜含笑而应,赵匡胤再次觉得自己有些丢脸的脸红了。
当然,这只是赵匡胤自己“觉得”罢了,在李煜的眼中,他的官家只是绷紧了脸,有些“不太情愿”的承认了他的叫法,“不得已”的答应唤他贤弟。李煜暗自不满,又在心底把“李煜”骂了百八十遍。
二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怪异,王继恩赶着马车回来就看见,官家一脸紧绷的尴尬笔直的站在一旁,身侧的违命侯颇有些苦恼的暗自打量着官家……
王继恩打了个冷战,直觉今天真是不宜出行。硬着头皮把官家和违命侯迎上马车,便听到官家冷淡的吩咐,去天清寺。王继恩颇有些诧异的顿了顿,才赶着马车飞驰而去。
待马车走后,不远处的角落里,原本的阴影一晃便没了踪迹,阳光重新照射在那一方地面上。
阴暗的房间内,四周都是光滑的墙壁,唯独右侧的墙角上有一个食指粗的小洞,一米阳光从洞里穿透照在坐在椅子上的人脸上,投射出斑驳的阴影。
“官家带着违命侯坐马车出了京城?”一个低沉的男音想起,话语里含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是,小的亲眼看见,王总管驾着马车把官家和违命侯迎了上去,出了京城。”另一个声音又细又尖,听的人难受。
“知道他们去哪吗?”低沉的男声顿了顿,再次问道。
另一个声音停了会才迟疑道:“隔得太远,小的不敢靠太近,所以不知道他们去哪……”
一时间室内没有人再说话,半晌,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椅子上起来,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一声轰鸣,灿烂的阳光铺撒了整间密室。
天清寺建于后周显德二年,位于开封城东南。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王继恩才一拉缰绳停住,将赵匡胤和李煜扶下了马车。
李煜一下得马车,环绕四周一圈便掩不住眼底的惊讶和欣赏。天清寺立于一片空地高台之上,李煜他们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上下了马车,四周马车停的密密麻麻。不断有各式女子,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提着香篮,或成群结伴,或一人独行,嬉笑打闹着步上那杨柳依依的台阶。间或有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