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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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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却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岂不可悲?”
  泽北不以为然:“神,我现在也想通了,叛逆就叛逆,只要是人心所趋,就做叛逆又有何妨?”
  
  仙道微微一笑:“目前国事败坏成这个样子,民众流离失所,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众希望和平,政府必须改造,如果将军能按照历史的发展,顺人心,起来倡导和平,天下人只会鼓掌欢迎你,谁还会说你叛逆?将军过虑了。”
  
  “我会尽快商讨好和谈事宜,让深津先生能尽早出城和你们谈判。”泽北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
  仙道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那么,我们在平津前线司令部静候深津先生。”
  
  “仙道,你现在就要出城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神问。
  仙道目光一瞬,随即笑着说:“不用了。神,谢谢你。我还有点私事要办。”
  
  深津这时想到了晴子,关心地问:“对了,赤木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晴子很好。”仙道看着神和深津,感激地说,“深津先生,神,晴子的事,多谢你们了。”
  “彦一……”泽北看着仙道,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我们会想办法营救彦一的。我也知道将军就算有心救他,也不便出面。”
  泽北点了点头,彦一被捕这些天来,他想了很多,实是不愿看到彦一在这种时候成为政治争斗的牺牲品。
  
  “那么,我先走了。”
  “仙道先生,我送你出去。泽北将军,神中校,你们先坐一会儿。”深津说。
  
  在深津家的后院门口,仙道问:“深津先生,你今天能见到流川先生吗?我听说他还没离开北平。”
  “可以,中午我们北平高校界有一次聚餐会,他和水泽先生应该也会参加。”
  
  “他是我和晴子的老朋友,我想在离开北平之前,见他一面。能不能帮我转告他,下午四点我会在颐和园后山等他?”仙道看着深津,郑重地问。
  
  深津不由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神情冷漠、不问政事的音乐家流川,竟然和中共那边好些人有不浅的交情,当下点头说:“好的。”
  “有劳了。”仙道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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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仙道和藤真站在那家中药铺的后院里。
  仙道看着藤真,笑着说:“藤真,Happy New Year to You。真快,一年又过去了。”
  他们的相识,可以回溯到1938年在法国的那个春天,算起来,已经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风云变幻的十二年,腥风血雨的十二年,也是他们一生中最好的十二年。
  在这十二年里,为了创建新时代,他们舍生忘死,披荆斩棘,在1949年新年之初,他们终于抵达胜利的前夜。
  
  藤真抬头看向四角的天空。
  北京的冬季是四季里最长的,1月也是一年中气候最寒冷的,然而,1949年元旦这一天,却有着很好的阳光。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他留在这个国家十二年了。十二年来,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小心翼翼地与虎谋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曾有过死亡的威胁、暴露身份的危险、失去同志的苦痛、和谈失败的无奈以及胜利遥遥无期的茫然……
  
  然而,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绝望过。
  他看了一眼也正仰着头沐浴阳光的仙道,心想,只要有同行的人,即使是踏着荆棘上路,也不会觉得寂寞悲凉,再艰难的日子也都能熬过去。
  
  现在,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天,他们终于看到了新时代的曙光,他们曾付出的青春、热情也终于有了回报。
  
  他正出神,听到仙道在身边说:“藤真,你还记不记得那时我们在重庆说到的那个话题?关于胜利后最想做的事?”
  藤真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现在有没有改变?”
  藤真一怔,当然没有改变,但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他问:“没有。你呢?”
  “也没有。”仙道收回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笑了起来,“只是更迫切地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虽然胜利在望,你和彩子也离婚了,但仙道,你真的认为你能放下一切,和流川在一起?会不会太理想化了?我觉得对这件事,你不够理智。比如那天在香山,为了见流川,你竟然敢冒那么大的险,我真是为你捏了一大把的冷汗。”
  
  仙道点了点头:“我知道,对这件事,我是不够理智。但藤真,我们是为什么参加革命的?我们既不是为了出人头地,也不是为了建功立业,更不是为了青史留名。我们在马赛加入旅欧同乡会,后来回国,仅仅是为了一个在心目中自由、民主、富强的中国,为了一个从书本里展现出来的理想。”
  
  “我们已经为这个理想奋斗了十二年,一生中最好的十二年,现在,这个理想就要实现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做自己曾经想做的事?当然,如果需要更多的时间完成现在这个过程,我们还是会继续的,不是吗?但我们也只是普通人,有普通人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功成身退之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藤真笑了,“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别忘了和流川到波尔多看我,我会拿最好的葡萄酒招待你们。”
  “藤真,在你的未来里,真的没有考虑到南烈?”仙道凝视着他,突然问。
  
  藤真对仙道的问题一时猝不及防,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些日子以来,尤其是去年年底以来,他变得很容易想到南烈。只要思维一有空隙,他就会想,南烈和泽北、神是不一样的,当他们这一边胜利时,南烈怎么办?他有没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但那条路是南烈自己选择的,会有什么结局南烈应该比谁都清楚,而且他相信,就是到现在,南烈也不会后悔。
  他就是那种见到棺材也不会落泪的人。
  
  “我上午已经和泽北谈好了,他很快会派深津先生出城和我们谈判。只要谈判成功,北平和平解放了,我们就可以赦免泽北和神他们的战犯罪,在新的时代他们也可以重新定位,继续按自己的意愿自由生活。”仙道叹了口气,“但南烈……我有和你说过,我在重庆就和他谈过了,但我说服不了他。藤真,也许你能说服他,让他及早从这个战争泥潭里抽出身来,离开这里。无论是我,是神,还是你,都不愿看到他和这个旧时代一起被埋葬。”
  
  “他那个人……看似精明,其实是不听人劝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他不怕死,一意孤行,我也无可奈何。这些年,虽然说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已,但无论怎么说,他的双手也沾满了我们同志的鲜血。”藤真说。
  
  “这当然是事实,所以,他的将来可想而知。但如你所说,大家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已,都在为自己的理想尽力,只是南烈他们越走越偏离正确的路罢了。我一直觉得,政治里,谁是谁非,真的很难说。说得难听一点,我们都是政治这盘棋局上的卒子,身为卒子的命运,根本没有高下之分。”
  
  藤真笑了:“我记得有一次,神对我说,你和南烈的关系最淡。没想到,到头来,最关心他的生命前途的,竟然是你。”
  仙道笑着没有说话。军校毕业后,他和南烈虽然背道而驰,没能走在同一条路上,但就像南烈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不共戴天的敌人一样,他也从来不希望看到南烈落得可悲的下场。
  
  毕竟,他们都看得很清楚,他们只是这个历史棋局里的两粒棋子,只是希望新的时代按自己的理想创建,只是已经被操纵这盘棋局的手放在了棋盘上,所以,只能按既定的战略展开争夺厮杀,而最终的输赢,却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冷漠看待南烈的生死和未来?
  毕竟,输的是整个的另一方,而不是南烈个人。
  
  藤真心想,他是该找个时间和南烈好好谈谈了。
  也是从去年年底以来,每次在这个城市遇到南烈,他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但那并不是一种好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十二年来,他和南烈之间,有过好的感觉吗?
  他相信这种不好的感觉南烈也有。
  
  每当南烈看着他时,他都会觉得,南烈这时也许在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的每一次相见,都可能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了。
  
  这种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概率很高,在这个战乱年代,在这座城市里,每一天都在上演数量可观的生离死别。
  老天并没有眷顾他们,他们当然不可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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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京西郊的西山脚下海淀一带,泉泽遍野,群峰叠翠,湖光山色,风景如画。
  从公元11世纪起,这里就开始营建皇家园林,到800年后清朝结束时,园林总面积达到了1000多公顷。
  
  在西山园林群中,最著名的是“三山五园”。三山是指香山、玉泉山和万寿山。这三座山上分别有静宜园、静明园、颐和园,再加上畅春园和圆明园,这就是所谓的五园。
  “三山五园”独立成园,各具特色,但又相互连接,浩浩荡荡次第展开,如此大面积集中的的皇家园林世所罕见。
  
  “三山五园”中最著名的是颐和园,它也是世界上最广阔的皇家园林之一,素以规模宏伟、阁耸廊回、娇丽多姿而享有盛名。
  颐和园主要由万寿山、昆明湖两大风景区组成,总面积约290公顷,其中水面约占四分之三,以万寿山为中心,分为前山、昆明湖、后山三部分。
  
  最北部的后山后湖景区,尽管建筑较少,但林木葱笼,小桥曲水,松林幽径,优雅恬静的风格和前山的宏伟、华丽形成鲜明对比。一组西藏建筑和江南水乡特色的苏州街,布局紧凑,各有妙趣。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流川走在颐和园后山的曲折山路上。
  上午,他和水泽一郎参加了北平高校界的新年茶话会,迈克尔则一天都在忙着采写新闻。
  
  在中午的聚餐会上,深津把他叫到一边,悄悄告诉他,下午会有个人在颐和园后山等他。虽然深津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但他立刻就猜到了:那个人一定是仙道。
  
  那次在香山上发生的那一幕,他至今心有余悸,不免有些担心仙道的安危,但在今天,他真的很想见到仙道。
  今天不仅是1949年的第一天,也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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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在一座小桥边停了下来,扶着栏杆,望着桥下的流水。他的手触到栏杆时,顿觉冰凉冻骨,但没有太在意,只是静静倾听着溪流潺潺的声音。
  
  从小开始,他就对流水的声音特别敏感,这可能是一种职业病。行云流水本来就是钢琴艺术在技巧方面最高的要求。
  所以,无论海水、江水、河水、湖水、溪水、雨水,甚至喷泉水,都是他的音乐之源。
  
  流川正听得出神,有人走到了他的身畔,伸手轻轻握住了他扶在栏杆上的右手,他被握住的手不由微微一抖,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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