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7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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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定,沈苏姀忽的一笑,那笑容绽放在那精致的面容上分明当得起“倾国倾城”四字,可只是一瞬间便让何冲背脊一阵发凉,他先是震惊,既然看着沈苏姀的面色已经出现了骇然,手下意识的落在自己腰间的剑柄上,“不……不可能……”
沈苏姀扫了一眼何冲握着剑柄的手,弯唇,语气仍然平静的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眼下四处无人,可何统领只要将剑拔出来一分今日便是个欲刺杀太子妃的死罪,并且凭何统领握剑的姿势,在你拔剑而出之时容飒便会出现,你伤不到本宫,而本宫可以帮太子除去当今圣上的心腹,何统领可以在此时做个选择,到底是忠于天寰宫的那位还是忠于太子。”
何冲握着剑柄的手一紧,看着沈苏姀的面色再没了半分看寻常女子的轻忽,不仅不敢轻忽,他眼底甚至生出了畏色,背脊之上的寒意不断地扩大,笑颜如花风华绝代的太子妃在他眼中仿佛变作了一把随时都能取了他性命的利剑……
他心底狂跳,沈苏姀面上的笑意便愈发自然而从容,何冲额间不自觉的溢出汗意,忽然就万分肯定的相信了沈苏姀所言,不仅如此,他亦知道了自己错在何处,他人的确负责了新任太子殿下的护卫之责,心中想着的却是因为受了天寰宫的吩咐,适才的一言一行皆是他对昭武帝的维护,在他心中,他的主子仍然是昭武帝,而显然,这位曾经对当今皇上下了狠手的太子妃娘娘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只效忠当今太子的禁卫军统领。
何冲掌心渗出了冷汗,对上沈苏姀看似清亮透彻却根本不露万分情绪的眸子他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低落在地他才忽的垂眸重重的跪倒在地,“末将自然效忠太子殿下,请娘娘明鉴请太子殿下明鉴!”
沈苏姀目光悬在他头顶,笑意愈发温善,只语气悠长的回忆,“早前同行漠北之时便要多谢何统领一路的护佑,太子多年征战在外,最喜有军人胆魄刚毅忠勇的部下,天狼军能力挽狂澜解了大秦之危亦是因为军人的‘忠诚’二字,朝中不比军中来的简单,在朝中,我只希望有识之士忠于的乃是太子其人,而非是空泛可笑的秦国二字。”
说着话沈苏姀便又一笑,“本宫不过一介妇人,何统领万万不可对本宫行此大礼,今日所言全是本宫一时兴起,本宫年纪轻轻,何统领莫要放在心上。”
何冲极快的抬眸一扫便又低了眸,抬手在额间一抹,冷汗早已凝聚成滴,他缓缓站起身来,竟然觉得这片刻之间的心理紧绷程度比面对昭武帝还要费心力些。
沈苏姀见他如此低笑一下不再多言,转身继续朝御书房的方向走,身后何冲稍稍一顿之后才跟上,只是眸色愈发恭敬了几分,而沈苏姀走在前,再度开口之时语气轻悠的好似那片刻的博弈攻心只是何冲自己的幻觉一般。
沈苏姀道,“当初南煜郡主入秦,至后来出事,一切皆出自南煜,一月之前本宫和太子从北魏归来,发现北魏受人挑唆欲对大秦宣战,这些人,似乎也和南煜有关系,追溯南煜和大秦的渊源,便也只有三十年前的那一场战争了,一国女帝之死并非小事,足以埋下仇恨的种子,太子如今政务繁忙,本宫自然要力所能及多问一句。”
这般一解释,何冲当即明白沈苏姀为何生出如此一问,她不再多问,何冲却不敢再隐瞒,只深吸了口气道,“彼时末将的确负责皇上的近卫不错,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偏生南煜野心勃勃,皇上由此才御驾亲征了,南煜女帝与皇上年纪相仿,起初皇上只以为南煜女帝是被朝臣教唆控制真人并无多大才能,可没想到到了战场之后才发现那南煜女帝小小年纪已经是惊才艳艳,而图秦之谋,更是那南煜女帝提出的,皇上如何和南煜女帝相见的属下不知,只知道后来皇上忽然休战,要和南煜女帝求和,皇上原本是要给南煜重击的……”
“当时就有臣子反对,道南煜野心不小,若不给教训便求和只怕不日便要卷土重来,皇上当时坚持己见,南煜那方也有松动,见此重臣只好闭口不言,本以为两国就此休战,可皇上却生了要向那南煜女帝求亲的想法,后来……后来南煜女帝未曾首肯,皇上还知道了南煜女帝身边有一亲近男子,一时生怒,皇上便再起了兵战……”
“南煜女帝到底死于何故的属下也不知,传言纷纷,知道的人却是甚少,可只有一点属下肯定,南煜女帝是死在边境的,而非南煜国中流传的亲征落下了病根三年之后才死,想来是南煜国中有人为了稳定大局才制造了这等假象。”
沈苏姀微微眯眸,果然昭武帝是恋着南煜女帝的,且一恋便是这样多年,三十多年前的事许多人只怕连细节都忘了,且昭武帝彼时年轻气盛英明神武,又怎会事事都叫何冲知晓,沈苏姀本就不断算了解细节,却对他话里南煜女帝身边的亲近男子起了兴趣,“对方既然是南煜女帝,又怎会稀罕一国皇后之位,我倒是好奇女帝身边的男子是谁?”
何冲再无对沈苏姀隐瞒之意,却是遗憾道,“皇上曾想尽办法去查此人,可末了还是一无所获,此人年纪轻轻,哪怕是在南煜国内都十分神秘,不过,有一种说法较为可信,是说那男子一直在辅佐女帝,而女帝一身的本领都是那男子教的,似乎是个帝师之类的人物!”
沈苏姀从容的脚步骤然顿住,“帝师……”
☆、099 怕你忍着伤身!
惊才艳艳的一国女帝,是哪样的男子才能成为她的帝师?
女帝分明就死在了南煜边境,有是谁制造了女帝缠绵病榻三年才亡故的假象?
女帝死后南煜连番换了几位小皇帝,饶是如此,朝政却都从未巨大动乱过,传闻皇帝只是傀儡,真正在南煜朝堂掌舵另有其人,这个人,又会是谁?
坐在御书房之后的雅室之中,昏暗的光线之中是沈苏姀阴晴不辨的面容,所有的疑问似乎都隐隐有了答案,可她的心底却竟然趋于平静,起初的惊疑愤恨和悲切痛怒被一种沦陷入宿命的无力感消磨,她这波折困苦行尸走肉般的九年,皆是可笑的虚妄。
绝代女帝之死,英明君王之爱,当初在骊山遇见那疯妃之时上苍仿佛就在像她昭示什么,而彼时的她置身局中哪里会知道会有今日,回头去看,这一切仿佛皆是命中注定,她早已入局,怀抱一腔怨怼一腔恨血,最终,却只不过是别人最为趁手的一颗棋子。
沈苏姀想着,神思沉沉陷入,连嬴纵进了屋子都未察觉。
硬实的双臂不由分说从她腰间环过,挺阔的胸膛瞬间贴上了她的背脊,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颈侧,温凉的唇微张,暧昧的在她颈侧一吮,舌尖探出,湿热的一滑,直让沈苏姀身子吸口气轻颤,嬴纵满意的笑笑,松出口气来似有几分疲累,“你来了真好。”
沈苏姀本想的是将楼兰送来的消息给嬴纵看,可感觉到他见到自己才将将松口气的样子却是不忍再叫他费心,只转头看了看他,“议事还未完吧?我来是不是扰了你?”
沈苏姀此刻站在窗前,嬴纵闻言只搂着她后退几步坐在了临窗的矮榻上,沈苏姀被他顺势抱在自己了腿上,将她一转侧对着自己,抬手将她颊侧的乱发撩到了她耳后去,“的确还要些时候才能完,不过你来可不是扰我,若你不来,或许要和朝臣们一直到晚上去了,幸得你来,我忙里偷闲,底下人也好松口气儿,可用过午膳了?”
沈苏姀起得晚,此刻还不觉得饿,可嬴纵却不同,看着他眉宇之间不加掩饰的疲累沈苏姀只觉得万分心疼,“还不曾呢,我陪你用午膳?”
嬴纵点点头笑开,“再好不过!”
说着便命人去传膳,这一处厅阁就在御书房之后,乃是一处让皇帝处理政务累了之后休息的地方,午膳来的很快,就排在这正厅之中,眼下嬴纵身边并无太监总管,一应事务还是由容冽近身照看,心知嬴纵欲和沈苏姀独处,容冽一挥手就和众人退了下去。
“怎的想到入宫了?我以为你今日会去沈府瞧瞧。”
嬴纵为沈苏姀布菜,沈苏姀便为嬴纵盛汤,她也说不上来怎么就非要这会子入宫,楼兰的消息不是紧急要务,她虽然想尽快告诉他,却大可以等到他晚上归来,说来说去,还是她心底念她的,沈苏姀心底有些不自在,面上却一派从容,只道,“早间大哥带着香书过王府了,我便和大哥聊了一会子,沈府一切都好,便不必过去了。”
说话间沈苏姀盛了一碗汤放在嬴纵跟前,嬴纵心满意足喝了一口,便有些歉疚的道,“这几日我能陪你的时间怕是很少,让慕兄过王府住着吧。”
沈苏姀倒是诧异,嬴纵在她身上的心眼总是很小,哪怕是沈苏慕他也不乐他们时常在一起,如今倒是改了性子,不自觉笑出声来,只抬手为他布菜,“你忙你的,管我做什么,你近来愈发清减,叫人看的心疼,又是刚刚摄政,必定累极,不必管我……”
沈苏姀一边为他布菜一边悠悠说着话,语气寻常的只是和他随便拉家常似得,却见他久久不动筷,一抬头,立刻撞进嬴纵幽深而炽热的眼底,她心头漏跳一下,面上竟浮起微微热意,嗔斥道,“看我做什么,你若耽误了时辰,晚上不知要多晚才能回王府!”
这话让嬴纵回了神,凤眸微狭,这才用膳起来,沈苏姀不饿,喝了半盅汤便停了,忽的想起早间全福说的话,“我们是否要移宫?若是住在东宫,于你而言的确要方便许多。”
嬴纵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摇头,“暂且不动。”
沈苏姀挑眉一下,“当真?”
嬴纵点头,便道,“东宫富丽堂皇,景致也尚可,只是没有辛夷林你必定不喜,所谓的方便也不过是多用了些时间,不碍事。”
沈苏姀为他布菜的手一顿,心底就暖融融一片了,垂眼一瞬将这情绪掩下,再抬头之时便面色从容了,“住在哪里都是和你一起,我又岂会非要在意辛夷林子,迟迟不移宫也不合规矩,当心御史台过几日便要上奏疏谏言。”
嬴纵用膳的手微停,看着沈苏姀语气郑重,“阿姀,若是住进了东宫,进去是宫阁,出来也是宫阁,周围皆是宫人,处处循着礼数,便万万不比王府自在了。”
东宫再好,也是在这帝宫大笼子里,哪里比得上秦王府安静自在一切皆随了自己的心意,出门便是闹市,出城也方便,嬴纵为沈苏姀当真是哪一处都想到了,而对沈苏姀而言,她心底当真不爱这冷冰冰的宫殿,帝宫的殿阁一间连着一间望不到头,偏生那宫墙如此之高,根本就和牢笼无异,放在往常她许会排斥,可到了如今,她又怎会介意这些。
沈苏姀便停下为他布菜的手,认认真真看着他,“嬴纵,难道往后你登基为帝了也要让我留在王府?也要日日出宫?嬴纵,我和你在的地方便是家,我又怎会在乎是在宫内还是宫外?你这样处处顾念着我我心底很是欢喜,可你也当知我的心意。”
嬴纵忽的就站起了身来,他与她的距离本就不远,他这样一下直让沈苏姀一愕,便见她跨过两步一把将她搂了起来,沈苏姀只觉腰身被他抱着,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面色微红,这是在外厅,十多步之外就是门,门外必定守着人的。
“好好的用膳,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