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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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日去了永济寺累着了?”
嬴华庭弯唇摇头,“大抵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没大碍的。”
陆氏点头,“那就好,苏姀那丫头身子最是弱,出门一趟也能病倒,这几日你代哀家去瞧瞧她,需要什么药材只管找怀珍要就是了。”
见嬴华庭应是,陆氏又摇着头一叹,“这么多年,这件案子终于有了眉目,也算是了了哀家的一件心事,苏娴当年是哀家最看好的人,后宫交到她手里哀家也没有不放心的,嬴铮那孩子是皇上的嫡长子,是哀家抱着长大的,最是乖巧的,最后落了这么个结局,当真是……”
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嬴华庭心中的沉郁,却是不好对陆氏倾诉免得更叫她心里郁结,想了想握着她的手劝道,“既然冤案已结,也算是对苏皇后和大殿下有了一个交代,皇祖母不必为此事郁结在心了,眼下人已经有了位份入了皇陵,想必他们在天之灵也安息了。”
陆氏眸光一抬,下意识的望了望殿门之外的天空,唇角扯出一分笑意来,“这又算什么安息呢,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皇祖母……”
嬴华庭听到她那样说不由得蹙眉,陆氏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哀家一把年纪还需要你安慰吗?只是年纪越大看的越明白罢了。”
嬴华庭闻言便不好多说,恰在此时殿门口一道身影一闪而入,却是一身银甲的嬴策,一脸笑意的进的殿门直直朝主位上的陆氏大步走过来,眸光扫过一旁的雍王,眼底一丝暗色一闪而逝,而后又朝着陆氏笑道,“劳烦皇祖母叫人给孙儿弄点吃的罢,今早赶着从城外入宫上早朝,眼下可是一口都没吃上呢!”
陆氏见他来了眼底本就生出了笑意,闻言更是看着嬴华庭笑骂,“看到没有,都已经是副帅的人了还是如此没个正形,一来就要吃的!”
嬴华庭面上也生出几分淡笑,陆氏已看着路嬷嬷道,“吩咐下去,捡八殿下爱吃的做几样送过来,他眼下在军中正是受苦的,多些荤补的。”
路嬷嬷笑着应是走了,陆氏便又看着嬴策戎装在身的样子摇头,“既然是在宫中,怎地还是这一身战甲,看着冷光森森的,去叫人给你褪下来你自己也轻松些!”
嬴策正急慌慌的喝茶,闻言赶忙摆手,“待会子还要出城去呢,脱下来不好穿,就这样吧,若是皇祖母看不进眼,大可不看孙儿就是了!”
陆氏笑骂,“本以为入了军营性子能收敛些,这倒是愈发油嘴滑舌了!”
嬴策听得一笑,陆氏又道,“怎么待会子又要出去?忠勇军还离不得你了?你这几日来去匆匆都在前朝,不说陪哀家了,你母妃那里你也不去看看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嬴策眼底暗色一闪而逝,又极快的掩饰过去一笑,“今日父皇才下旨升了位,军中的弟兄们准备了一番仪式,我虽不在意这些形式,但是不好辜负了大家!等过了这两日,必定是会好好的陪皇祖母和母妃的!”
陆氏见嬴策干劲十足的模样失笑,“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你是天家的人,那些大头兵怎地成了你的兄弟,哀家瞧你这模样,在军中是不是十分如鱼得水?”
嬴策眸光一转想了想,口中道,“从前倒是不知七哥怎地愿日久年长的驻兵,眼下我倒体察出几分在军中不同与别处的趣味来,嬴氏天生喜欢征服和掠夺,这世上唯有军中以刀枪剑戟运筹谋略说话,我虽比不得七哥,却还是不能丢了这皇子的面儿不是!”
嬴策说的十分傲然肆意,因着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便是再桀骜不驯的口气由他说出来也不让人觉得不舒服,陆氏和嬴华庭便被他这话逗笑了,嬴华庭更是道,“八哥可知这战场之上也是最容易丢掉性命的地方,且不知你是要命还是要面子呢?!”
嬴策闻言好笑,看嬴华庭一眼却是毫不犹豫道,“自是要面子!”
此言一出,连去而复返的路嬷嬷都笑出声来,嬴策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见大家被他逗笑他自己也笑意明快,口中道,“这当然也不止是我一人的面子,是嬴氏的面子呢,父皇早年间南征北战英武非常,我身为他的血脉自然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嬴华庭远没有想到从前玩世不恭的嬴策如今能有这般的态度,不由的从心底感叹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八哥这段时日的改变当真叫人咂舌,你这番话若是叫父皇听见,只怕父皇心底高兴的不得了,所为血脉相传,父皇最大的愿望莫过于看到几个哥哥都有他当年的风范罢?眼下七哥已经不必说,三哥也不是个喜欢打仗的,眼下就看八哥你了!”
嬴华庭提起了嬴纵,偏生又是提到了血脉相传,照嬴策对嬴纵的崇敬程度,眼下少不得要顺着嬴华庭的话夸赞嬴纵一番的,不过今日他却只是动了动唇便不曾言语,眼风扫了对面垂眸静坐的雍王嬴麒一眼,转而看着嬴华庭道,“七哥这几日不曾进宫吗?”
嬴华庭眉头一跳,点头道,“来的少,听闻是前几日天气突变旧伤又犯了,眼下在静养呢,你想去府中看他的话过几日等他缓过来再看吧。”
嬴策闻言眼底闪过两分担忧,眼风又扫了对面的雍王一眼,见雍王听着这话姿势都没变,一时间心底的沉郁更重了些,这边厢陆氏早就色变,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嬴华庭面不改色的糊弄过去才在心底松了口气,说了这一会子的话,为嬴策准备的吃食已经送了上来,嬴策随意一看,指着一旁的一个案几到,“就摆在那里罢,还能和皇祖母说说话呢。”
陆氏看着他摇头失笑,宫人们便将七八个个精致的小菜并着甜点摆了上去,眼下都是自己人,嬴策也不顾及什么礼数,直直走到了那案几旁边,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一簇转向路嬷嬷,苦着脸道,“路嬷嬷知道我最不爱羊煲了,撤下去赏给下人罢!”
路嬷嬷闻言也是苦笑的看了陆氏一眼,口中道,“八殿下,这冬日里就数羊肉最是温补,底下人知道八殿下闻不得膻味专门用秘法去了味的,殿下尝尝看?不好吃再撤下去可好?”
嬴策全然不顾的摆手,苦笑更甚,“撤下去撤下去,再用了秘法我也不吃,感觉其他的菜都一并沾上味儿了,这是成心不让我好好吃一顿饭不是?”
听他说的如此严重,陆氏不由摆了摆手,“撤下去撤下去吧。”
路嬷嬷便只好上前来将那一盅羊煲端走,可手还未触到那瓷盅,在旁一直不曾言语的雍王忽然道,“冬日里吃些羊肉最是好的,八殿下可试试让人沏一杯浓茶来……”
雍王本是想劝,却见嬴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的话,这边厢陆氏已经摆手道,“你不必劝了,他就和你原来的习惯一样,一点儿都不碰的,本以为今日里他性子转了胃口或许也会转,谁想到还是一样的固执,说不定等再过几年,也和你一样又能碰了。”
陆氏这么一说雍王便不再言语,一旁嬴华庭好奇道,“九皇叔原来也不爱这些的?”
不怪嬴华庭好奇,实在是因为大秦王族祖上本就是游牧部落,后来定国之后民风悍勇,最爱骑射,这吃食之上牛羊一道也是十分正常的菜色,少有听到说秦人不碰牛羊肉的,嬴氏最为最坚持古秦人正统的皇室更是如此,便是女儿家都没有这方面的忌讳。
雍王听嬴华庭之语一笑默认了,那边厢的嬴策坐在案几一旁听到这话心底却闪出几分诡异的排斥来,仿佛和嬴麒有一样的习惯是对他的侮辱一般,皱了皱眉,也不管别个说什么的用膳,这边厢陆氏又笑道,“咱们嬴氏的儿女都不忌口的,偏生小九小时候不碰这些,哀家记得清楚,那时候他也和阿策一样,任凭厨子再怎么去膻味儿下功夫他都不碰!”
雍王闻言仍是淡笑不语,嬴华庭也跟着点头,促狭的道,“想不到八哥的这个习惯倒是从九皇叔这里来的,怪哉怪哉,父皇每次出去打猎的时候就最爱全羊宴。”
嬴华庭本是极其随意的一句调侃,却不想室中的气氛却忽然滞了一滞,连在不远处用膳的嬴策都猛地僵了僵背脊,陆氏面上闲适的笑意也是一滞,眸光一转,她笑了一笑朝嬴华庭招手,“坐了许久委实有些累了,哀家去歇着,你们都散了吧,策儿多吃些,莫亏了身子。”
嬴策起身应是,嬴华庭心中的诡异感觉被陆氏这般的随意举动抹了去,便也没多想什么,将陆氏送入内室睡下,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外殿只有嬴策一人了,左右看了看,不由得挑眉问嬴策,“咦,九皇叔人呢?”
嬴策正在用膳,闻言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他这态度不算好,嬴华庭眉头顿时一皱,走到他身边苦口婆心道,“八哥你莫非还在记着上次的事不成?上次错也是在你,何况九皇叔在这一众小辈之间最是喜欢你的,你怎地是这个态度?今日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你都忘了七哥的话了罢。”
嬴策心底的沉郁被嬴华庭挑了起来,深吸口气道,“没错,上次的错的确在我,可我还不是为了……”说到此便是一顿,到底不曾说出“七哥”二字,稍稍一顿又没好气的道,“你操心这么多做什么,又怎么叫九皇叔最喜欢我,七哥说的那般好,他还是喜欢七哥去罢!”
嬴华庭没想到嬴策如此答话,一时有些生气又不想和他计较太多,只叹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想到适才几人说话之时不停地提起的“七哥”“七哥”,心中一时之间更沉了些,直直从宫门走出去,等在外头的贴身宫女当即迎了上来,嬴华庭本该朝着自己的漪兰殿而去,可脚步却是朝宫门的方向走,那宫女见之赶忙一问,“公主要出宫?”
嬴华庭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走错了方向,她站在原地愣了愣,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哪里的好,想了想又问,“今日忠亲王可有进宫?”
那宫女摇头,“应当不曾进宫,没瞧见他来太后这里请安呢。”
此话一出,嬴华庭面上还是一副犹豫之色,那宫女乃是一路从她封地跟回来的,自是她的心腹,见她如此便促狭的一问,“公主是不是想去忠亲王府见那位先生?”
嬴华庭眉头一皱扫她一眼,本是打算转身往漪兰殿走,可走出几步又转身往天圣门的方向去,口中一本正经道,“本宫只是去看看侧妃!”
嬴华庭前脚刚走没一会儿嬴策便走了出来,几个和他一样着银甲的侍卫等在宫门处,见他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嬴策接过侍卫递来的长剑,转身便往天圣门的方向去,刚走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一副疑惑又犹豫的样子。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侍卫便问,“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嬴策转身看了看身后连绵起伏的宫阁,一把握紧了手中之剑,口中淡淡道,“好几日没去母妃那里看看了,本殿去请个安,你们先去天圣门等着。”
几个侍卫齐齐应是,还是先前那个最为亲信的侍卫道,“殿下莫要耽搁的太久,军中的仪式已经快要开始了,因着咱们殿下的身份,这一次底下人很是用心呢。”
嬴策闻言摇头失笑,瞟了此人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本殿可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话音落下便朝如影宫的方向去,他独身一人,因为赶着时间便挑最近的路走,眼看着要到如影宫的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