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第5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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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捏合到一起的最佳时机。袁克定却不知好歹,叫嚣着拿李纯开刀,这不是令苏督靳云鹏、直督冯国璋、鲁督周自齐等人人自危么?
就算大家流流血、拼拼命把李纯斩落马下,可孙元起呢?即便在北洋鼎盛时期,袁世凯都不敢对孙元起轻举妄动,何况现在眼下已经分崩离析、孙元起却更加强盛!想要铲除孙元起?那真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再者说,孙元起对袁世凯其实也不薄!
就拿眼下来说,虽然袁世凯是在临时大总统任上去世,但葬礼该照什么样规格办理的问题,孝子袁克定说了不算,隐然以北洋第二代核心自居的段祺瑞说了也不算,甚至继任临时大总统黎元洪说了也不管用,非得孙元起拍板才行。如果孙元起一口咬定袁世凯是破坏共和、妄图专制的元凶,即便最后既往不咎,丧事交由袁家自行料理,那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吊丧者不敢登门拜祭!
所以袁世凯去世以后段祺瑞和黎元洪都不敢自专,而是毕恭毕敬地给孙元起去电询问该如何处理。孙元起也不为己甚,回电道:
民国肇建,由于辛亥之役项城一力赞成共和,奠定大局。苦心擘画,昕夕勤劳,天不假年,遘疾长逝。追怀首绩,薄海同悲。孙某患难周旋,尤深怆痛。可令国会追任为民国第一任大总统,所有丧葬典礼由国务院转饬办理人员,参酌中外典章详加拟议,务极优隆,用符国家崇德报功之至意。
如此一来,既洗去了袁世凯破坏共和的罪名,又免去了到死还是“临时大总统”的尴尬,而且还特命华熙银行拨款20万银元作为治丧经费,这才有了现在这么风光的场面!
古往今来,但凡尘世之人无不追求生前荣显、死后哀荣,孙元起给不了袁世凯生前登基称帝的荣华富贵,但却让他死后风风光光备极哀荣,也算是莫大恩泽。就算袁克定心怀怨怼,此时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免得被人讥笑为“忘恩负义”。
段祺瑞沉吟道:“大少爷,大帅灵前须臾不能少人,尤其您是府中长子,更是时刻需要守在灵前对拜祭之人叩头答谢,不能轻易分身。椿凋乃是大事,这些俗务就不用您操心了。请回吧!”
袁克定冷哼一声:“先父尸骨未寒,你这么着急想要夺权?什么大事俗务,无非就是想赶我走罢了!好,那我走!”说罢拂袖而去。
袁克定说话本来就没有掩饰,在座众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段祺瑞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讷讷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士珍赶紧出面解围道:“仲珊老弟你真不爽快,到现在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逃出太原直奔京师的,莫非是成心想吊我们胃口?”
曹锟苦笑道:“其实曹某并不是逃出太原的,而是被孙百熙礼送出境,直接用飞机送到京城的。孙百熙想借曹某之口给诸位同仁带几句话,一旦完成这个任务,曹某便会解甲归田再不问政事。”
“啊?仲珊要归隐林下?这怎么使得!”众人不由得惊讶出声。
已经恢复常态的段祺瑞明显更关注另一个问题:“仲珊兄,孙百熙究竟要你给我们带哪几句话?”
四八一、卢郎罇俎借前筹
曹锟见周围没有外人,当下也没有掩饰,便把孙元起所言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听到孙元起豪言“麾下各部对付日军还有些吃力,但对付几个师的北洋军绝对不成问题”时,在座的段祺瑞、冯国璋、周自齐等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却又不能明言反驳,因为之前的制宪战争已经充分证实了这一点:当时孙元起只凭手中第四十七混成旅、山西陆军第一混成旅等两个旅兵力,轻松全歼北洋军一个混成旅(张九卿的骑兵第三混成旅)、击溃一个整编师(曹锟的中央陆军第三师)、逼降一个整编师(蔡成勋的中央陆军第一师)。
尽管这里面有机变权诈的因素,但《孙子兵法》早有明训:“兵者,诡道也。”打仗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何况谁都知道这还是孙元起手下留情了的!若是孙元起真要下狠手,他们这些人未必能这么整齐地聚在一起!——至少曹锟就不可能安然脱身。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能聚在一起,也肯定不是在京城,因为孙元起的第四十七混成旅和蔡成勋的第一师已经越过张家口,与京城不过一两日的路程;而经世大学临时凑齐了的一个旅兵力更是近在咫尺。
再退一步说,即便他们能拼命守住京城,那京城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完整。要知道孙元起已经调集全国上百架飞机猬集在京城周边,只要他一声令下,保准三五日工夫便把这近千年的政治中心、繁华所在炸成灾难片现场。
通过口外之役充分见识了孙元起麾下各部的强横战力后,原本骄狂傲纵目中无人的北洋军将领也变得没了脾气。即便听出孙元起话中的威胁之意,此刻也只有装聋作哑。
等曹锟复述完后,段祺瑞略略思忖后便问王士珍道:“聘卿大哥,孙百熙在大胜之余突然提出和议,并对我北洋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是威之以兵、胁之以刑,您觉得他到底有何用意?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王士珍摆摆手道:“愚兄早已退隐乡间不问世事,如今你们肉食者谋之,我这个山野村夫又何间焉?再者说,当初大帅数次派人相请,愚兄都没有应允。现在大帅刚刚辞世,我便跳出来指手画脚。若是大帅泉下有知,他会如何看我王士珍?所以于公于私愚兄都该三缄其口,芝泉老弟莫要让我太过为难!”
段祺瑞道:“聘卿大哥此言差矣!此事关乎我北洋生死,您作为团体一员,岂能置身事外?即便大帅泉下有知,也肯定希望您能主动站出来为我北洋分忧解难。所以于公于私聘卿大哥您都应该建言献策才是,怎么能默然无语袖手旁观呢?”
王士珍没有回答,只是非常决绝地摇了摇头。
段祺瑞只好转过头问直隶总督冯国璋道:“华甫兄,您的意见是?”
素有“北洋之狗”美誉的冯国璋慢吞吞地答道:“和谈对于我等是无关紧要,甚至可以说是喜闻乐见,因为咱们现在士气低迷、军械奇缺,根本难以抵御孙百熙咄咄逼人的攻势。若是拖上一两年时间,虽然未必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狼狈。可是和谈的关键并不在我等,而是要看子廙贤弟意下如何,毕竟孙百熙指名道姓要对山东下手!”
周自齐不待段祺瑞问话,便主动答道:“只要诸位觉得和谈对我北洋有利,小弟便无异议。”
“啊?”众人不禁大为惊异:这年头能视都督职位如敝屣的高洁之士还真不多见!要知道李纯便是为了赣督一职而与袁世凯反目成仇的,何况江西远不如山东繁华?
段祺瑞也有些惊讶,然后劝道:“子廙贤弟莫要太过委屈自己,若是你不同意,我们还可以与孙百熙再谈的!”
周自齐叹息道:“小弟之所以想要让出山东,并不是品性如何高尚,而是出于两方面考量:一方面如华甫兄所言,眼下大帅骤然辞世,北洋上下士气低迷,再加上军械奇缺、粮饷不足,根本无法与孙百熙抗衡。与其激怒孙百熙,让他势如破竹挥兵直取华北,倒不如咱们接受和谈,换来北洋上下一两年的平静,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
“至于第二方面原因,那就是日本图谋山东之事并非孙百熙故意耸人听闻,而是确有其事。近几个月来周某频繁接到下面各府道州县密报,称辖区有日本间谍在勘察地形、刺探情报;与此同时,胶州德军也在紧锣密鼓地积蓄粮秣弹药、构筑工事。赵智庵与日本公使签署的《民三条约》更是毋庸周某赘言。想来欧战一旦爆发,山东必有一番恶战。既然孙百熙有心抵御外敌,咱们又何必出头做这个恶人呢?”
“子廙贤弟真是公忠体国!”段祺瑞忍不住赞道,尽管他也不知道公忠体国究竟体现在哪里。然后又关切地问道:“孙百熙让你在陕西都督和内阁总长职位中任选一个,不知子廙贤弟更中意哪一个?”
周自齐道:“正要请芝泉总长赐教!”
段祺瑞连忙逊让道:“子廙贤弟太过客气了,其实段某对此也是知之甚少。不过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而且段某也在内阁中有些时日,倒是可以代为剖析筹划一二。先说陕西都督。前任陕西都督赵行止是孙百熙的家仆、学生、内弟,他对孙百熙的忠心自然毋庸置疑。继任都督张育和(张世膺)本来也算是我北洋中人,清末与吴绶卿(吴禄贞)在正定起事失败后投奔孙百熙,一直以来都颇受孙百熙器重,历任协统、甘督等职,他对孙百熙也是忠心耿耿。
“至于该省其他军政要员,不是前清孑遗,便是孙百熙的学生。只有民政长陈养铦(陈宧)与我北洋有些香火情缘。但有情报称,当日劝诱唐云亭(唐天喜)叛变的正是陈养铦,估计这份香火之情现在已经烟消云散。经过这些人两三年的经营,整个陕西早已变成铁桶一般,针插不透、水泼不进。估计你去了之后,只能做个俯仰由人的太平都督!”
冯国璋补充道:“而且陕西西面是由程虎臣(程子寅)把守的甘肃、东面是由赵行止执掌的山西,南面越过秦岭是阎百川(阎锡山)督镇的四川,北面是冯焕章(冯基善)统领的外蒙陆军第一师以及由沙俄撑腰的库伦当局,相当于四面都是死地,根本没有任何腾挪的空间!”
段祺瑞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再说内阁总长。虽然孙百熙组阁已经将近一年之久,期间经历孙黄叛乱、南征平乱、国会纷争等重大事件,但内阁成员基本稳固,即便是国民党的蔡鹤琴(蔡元培)、我们北洋的陆子兴(陆徵祥)、陈铎士(陈振先)都依然留任。估计眼下孙元起也没有调整内阁的打算。退一步说,即便孙百熙想调整内阁恐怕也有心无力,因为现在国会已经名存实亡。
“算来算去,如今只有王亮畴(王宠惠)亡命海外,导致司法总长职位出现空缺。子廙贤弟如是进京担任内阁总长的话,要么是担任司法总长,要么是与新中国党的孟庸生(孟昭常)互换,担任工商总长,只有这两种可能。也就是怎么说,无论陕西都督还是内阁总长,其实都是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鸡肋!”
周自齐皱眉道:“那芝泉总长的意思?”
段祺瑞道:“段某觉得子廙贤弟不妨和孙百熙谈谈,看看他能不能委任你为参谋总长或者总统府秘书长,甚至参谋次长都比那两块鸡肋强些。你觉得呢?”
周自齐一愣:“据我所知,参谋次长倒是简任官,可由国务院报请大总统批准任命;参谋总长或者总统府秘书长可都是大总统特任官,只能由大总统简拔任命,孙百熙这个内阁总理根本无权干涉吧?”
段祺瑞笑道:“如果大总统是大帅的话,参谋总长、总统府秘书长这些自然是禁脔,孙百熙根本无从染指;但现在大总统是黎黄陂(黎元洪),他现在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还不是任由孙百熙搓圆捏扁?别说他一时间没有合适的夹袋人物充任,就算他能找到,孙百熙硬塞给他一个参谋总长或总统府秘书长,难道他还敢拒绝不成?”
河南都督张镇芳此时插话道:“要说孙百熙还真是黎宋卿的克星!当年黎宋卿还是副总统兼领鄂督的时候,孙元起便对他上下其手,先是派人夺了他半个湖北;后来又把他诓骗出湖北,免了他的鄂督之职;最后更是把他诱至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