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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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四个学生脸苦了下来。
左功先抿了抿嘴:“那就多建几栋呗!”
孙元起只有苦笑:“今年的财政预算已经快要出现赤字了,总不能让学校举债度日吧?”
“这没问题,钱我们自己出!”李国秉想当然地说道。
“土地归学校所有,不允许私自建房。这是校规。”这是原则问题,孙元起不能松口,否则以后学校里面肯定乱成一锅粥。后世,不少大学都出现家属区比教学区还大的现象。说是大学,里面狗叫孩子哭,还不如说是小区的公共活动区域。有惩于此,孙元起在立校之初,便规定“土地归学校所有,不允许私自建房”,而且学校给予老师的住宅,只允许老师在世时享有使用权。一旦老师去世,学校自动收回。
“……”四个人无语了。
孙元起想起另外一个折中的方法:“当然,学校接受社会的捐赠。如果有资金来改善学生住宿与饮食,校方会尽快启动该项工程。”
胡勋和曾广锡几个人心领神会,朝孙元起拱手告辞而去。
两日后,学校收到一笔两万两的捐赠,捐赠人啥也没说,放下银票便飘然而去。校长室只剩下捂着嘴偷笑的孙元起。随后,学生宿舍楼的建设工作提上议事日程。
十月底,经世大学迎来第二位能说中文的老师,清末民初译述西方自然科学与社会政治学说的巨子——严复。
严复(1854—1921),原名宗光,字又陵,又字几道,福建侯官(福州)人。他是第一个系统介绍西学、提倡用西方思想与文化用以挽救中国的启蒙思想家。严复所译的书,有赫胥黎(ThomasHenryHuxley)的《天演论》、亚丹·斯密(AdamSmith)的《原富》、约翰·穆勒(JamesMill)的《群己权界论》和《名学》、斯宾塞(HerbertSpencer)的《群学肄言》、甄克斯的《社会通诠》、孟德斯鸠的《法意》、耶芳斯的《名学浅说》等,内容涉及生物学、逻辑、经济学、社会学、法律学许多部门。其中《天演论》一书的影响特别巨大。鲁迅自述其在南京求学时阅读《天演论》的情况,谓几至废寝忘食的程度,可见此书当时对读者产生的魅力,在文化学术方面影响之深广。天演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学说,在当时帝国主义竞相瓜分中国,国家、民族处于危亡之际,这个学说对思想界起了振聋发聩的作用。
严复译述西方近代的社会政治学说,重在介绍天赋人权的思想,自由平等的思想。这些思想被顽固派视为洪水猛兽,但深得青年知识分子的欢迎。这对当时学术界起了蔑视君权、崇张民权的十分有益的启蒙作用。比严复略早,早期的改良主义者冯桂芬、王韬、薛福成、陈炽、马建忠、郑观应等,都介绍了或赞扬了西方的社会政治学说,主张启民智、开议院、兴商务、废科举、办学堂、译西书。但是他们的影响远不如严复的深远。
孙元起对严复的到来表达了最诚挚的敬意,带着全体学生来到校门的小广场恭候。见严复下车,孙元起执弟子礼上前相迎。
严复年青时毕业于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院,虽然现今已经快五十岁,还身穿长袍马褂,自有一种军人的气度。见一个年青人带着一群年青人在迎接自己,从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孙元起快步上前扶住:“严先生,学生孙元起,忝为经世大学校长,热烈欢迎严先生到敝校执教!”
严复点点头:“原来是孙校长。老夫到此谋生,倒要请你多多关照!”
“先生学贯中西,严密精邃,为海内外学子所宗仰。在先生面前,却是当不得‘校长’的称呼。所谓校长,不过是负责学校杂务而已。学校精神气质的培养,还在先生的传授。如果先生不吝赐教,可以称呼晚辈‘百熙’。”孙元起恭谨地答道。
“好,那老夫就托大,叫你一声‘百熙’吧!”严复哈哈一笑,“老夫年青时,曾在英吉利的格林威治海军学院就读,听闻百熙你则是美利坚耶鲁大学的博士,我们都是喝过洋墨水的,想来可以找到共同的话题。”
孙元起听了这句,顿时轻松不少,毕竟接受过西方文明,相对开通些。寒暄一阵,便陪着严复走进校园。果然是在西方大学呆过的,严复对于孙元起的构想非常赞赏,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让他想起年少轻狂的时光,说话间,便有一种怀念与期待。
从山脚下有青石台阶通往那个建在山腰上的老师住宅区。如今,住宅区被习惯性地称为“半山居”。因为预先知道严复、杨守敬要提前到来,所以率先动工,现在已经建好,打扫整饬一新,可以入住。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从客厅到卧室、从书房到卧室、从浴室到卫生间,一应俱全。严复是拖家带口前来,对于这个小院的这个布置非常满意,连声道谢。孙元起大致介绍了情况,比如可以去下面食堂就餐,如果自己动火做饭,可以托食堂的人到城里买菜买米,也可以跟着车到城里自己购买,只是得下午去,次日中午才能回来。
看到严复才到新居,可能需要布置,大致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等严复休息了几日,孙元起专程登门给严复送上经世大学的聘书,并附上薪金两千两白银。聘书上恭恭敬敬地写着:
“经世大学聘书
兹聘请
严复先生为出任经世大学文学院哲学系系主任、西方哲学教授,任期一学年,年支薪金银两千两。
此聘。
经世大学校长:孙元起(经世大学之印)
大清光绪二十七年九月十五日”
这是孙元起签出的第一封聘书。虽然文学院还没有成立,文学院里的哲学系更是子虚乌有,但孙元起向严复承诺,明年起哲学系即招收学生。
严复在收到聘书的第二日,便每周两次,给经世大学的学生讲授西方哲学课程。经世大学终于渐渐有了大学的模样。
在十一月初,杨守敬携带着弟子、近万卷藏书也到了经世大学。这次,连严复都到校门处恭迎。
杨守敬(1839—1915),字鹏云,号惺吾,晚年号邻苏老人,湖北宜都人。清末民初杰出的历史地理学家、金石文字学家、目录版本学家、书法家、泉币学家、藏书家。有《水经注疏》、《日本访书志》,《湖北金石志》等83种著作传世,名驰中外。杨守敬在1880年至1884年间任驻日钦使随员,当时,日本正值维新之际,提倡新学,唾弃旧学,古典汉籍更是被看作落后的象征而随意抛掷。于是杨守敬得以大量购进许多国内已散佚的善本秘籍。其藏书十万余卷,其中海内外孤本逾万卷,对我国文化典籍的保存功不可没。
看着白发皤皤的杨守敬,孙元起心中顿生敬意,执礼愈恭。杨守敬也曾在国外呆过,思想较为开阔,虽已花甲,但身体强健。孙元起陪着他巡视校园,杨守敬也对学校的环境比较满意,对花瓣状的讲堂尤其赞赏:
“此楼中间之讲堂,高而穹顶,恰似花蕊;四周花瓣环绕,逼真桃花,构思精巧,切合校庠之地。妙!妙!此楼何名?”
孙元起躬身答道:“好教惺老知道,此楼刚建好不久,并无名字。如果惺老不弃,便请惺老赐名!”
“嗯,好说,好说。”杨守敬也不客气,“《史记·李将军列传》有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今此楼呈桃萼状,且在校园之内,可名之曰‘成蹊馆’。”
“好名字!”严复抚掌赞道。
孙元起不知道好在哪里,但严复说好了,那定是好的,也赞了几句。
严复又说:“惺吾老学问精粹,然书法亦独步一时,昔在东洋,日人无不拜服,拜师者络绎不绝。今得此嘉名,还需请惺吾老题写,方称双美!”
这下孙元起明白了,原来杨守敬还是位大书法家,也出声相求。
两人恭敬求书,似乎挠到了杨守敬的痒处,哈哈一笑,也不推辞,只待回到住处挥毫泼墨。走了几步,就到了半山居。杨守敬听了“半山居”这个名字,频频点头,说:“这个名字切合环境,韵味无穷,且有出典。好!好!”
进了为他所配备的小院,杨守敬老怀大慰:“好!此处隐处山林,风景绝佳,无丝毫尘俗之气。在此衣食无忧,安心课徒著书,夫复何求?夫复何求!”
安顿下杨守敬一家,孙元起心中大定。这学校不就起来了么?过了几天,孙元起到杨宅,恭敬地奉上了聘书、两千两白银的束脩,礼聘杨守敬出任“即将成立”的国学院副院长、历史地理学教授。到了新地方还没有过了新鲜劲的杨守敬笑呵呵地接受了聘书,还饶有兴致地打开看了看。然后指着上面的“历史地理学”几个字,问孙元起:“百熙,这‘历史地理学’是什么学问?”
孙元起教材编得多了,对于学科的基本构成有了一定的认识,虽然没学过“历史地理学”,既然能写出这个词语,就也知道这个词的一些含义。当下,便从学科定义、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基本理论等角度对“历史地理学”这个学科进行阐述,忽悠眼前这位历史地理学的巨擘。总而言之,孙元起论述了两个问题:一、历史地理学是一个专门的学问,很有研究的必要和研究的空间;二、你要向学生们授课,最好按照新的学科体系,编写一本基本的历史地理学教材。
果然,孙元起从全新角度剖析“历史地理学”,对这位老先生触动很大。他点点头:“百熙,你说得很有见地。在中国学术中,地理往往作为史学之一类,就像百熙刚才所说,各种地理学混淆不清,令人无所适从。这历史地理学,老夫研究有年,确实有些心得,却不知其为独立之学问。我以花甲之年,虽欲编一册教科书,却恐精力不济。这是老夫的两个弟子——”
杨守敬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四十余岁:“这个是熊会贞,跟随我多年,学问不亚于老夫。如果大学堂的课我不便奔走,便要请他代课。”
孙元起与他见了礼。
杨守敬又指着一位年青的小伙子,只有二十五岁左右:“这是卢弼,字慎之,沔阳人。年龄恐怕和百熙相仿佛。”
孙元起点点头,又与他见了礼。
杨守敬道:“编书的事,你和这俩人商议,书稿可以拿来我审读一次,如何?”
有这位学坛霸主当名誉主编、审稿人,孙元起还怕什么?只需要大致写出编书体例,交给二人往里面填写材料便可。孙元起并应允了。
过了数日,孙元起大致写好了提纲,送到杨宅。随着提纲,还有给两个人的聘书:熊会贞是国学院历史地理学副教授,年薪1000两白银;卢弼则是经世大学附属高等中学的历史教员,年薪500两白银。
三十六、芳物于人自有情
等研究人员、严复、杨守敬等先后进入工作岗位,学校终于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孙元起可以在这个时候歇一口气,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一些事情。
编译教材是细水长流的活儿,一口吃成胖子是不行的。学校日常工作、每日给学生解答问题都是例行工作。好在有了两笔捐赠,这三万两银子使得学校的财政轻松不少,否则孙元起就得夜夜失眠了。
这些工作占据了孙元起的绝大部分时间。从美国回来,一直到十月底的五六个月的时间里,完全没有心思静下心来攒论文,也没有任何成果发表。这完全不符合西方科学家对这位东方神奇青年的印象:那个远东小子,可是喜欢没事儿就发几篇别人看不懂的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