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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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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直到了解中国科技学会下辖各种学会为止?

吴老:对,等赶到伦敦参与各级学会组建工作之后,心中大石才落了地。

记者:你最初是负责筹建中国化学会的吧?

吴老:是啊。最初筹建中国化学会的有七个,等到了伦敦,除了星枢、寿峰两位仁兄负责科技学会整体协调工作外,我和谨庸(陈传瑚)、亚静(陆安)、运华(荣光)、希同(李景镐)等五个都参与到化学会的筹建当中。

记者:那化工学会呢?

吴老:当时化学和化工分得不是很清晰,无论是基础理论研究,还是工业应用,一般统统归到化学这个范畴。中国非常落后,所有的化学工业就是从国外进口。我们最初筹备化学会的时候,其实是奔着化工方向去的,比如制碱、制糖、制盐等,但名字还是叫化学会。

记者:和兵工学会、核学会一样,化工学会也是百熙先生力排众议,成立起来的吧?

吴老:你说的没错。百熙先生和我们几个谈话,说欧美先进的科学理论,我们可以直接拿来;可是工业领域的,非得靠我们自己不可。化学也是这样,我们必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打造自己的化学工业,才能摆脱外国列强对于我们的枷锁。

记者:于是您便转入了化工学会?

吴老:百熙先生说到化工的时候,怕我们大家不懂,便举我们日常的衣、食、住、行为例。最先说的就是衣。他说,我们现在穿的衣物,都是天然皮毛、纤维做出的,能不能运用化工技术,用简单的原材料造出人工合成的纤维,使得衣物既便宜又漂亮呢?我的老家在江苏嘉定,小时候看周围人家养蚕,辛苦非常,结果养出来的蚕茧、纺出来的绫罗绸缎,却穿不到穷苦人身上,心中颇为愤愤不平。听了孙先生的话,我便决意参与组建化工学会,并投身到化纤领域。这一干,就是八十年。

记者:吴老通过数十年的艰辛钻研,终于实现了百熙先生的梦想,真是功在千秋!对了,您第一次见到百熙先生有什么感觉?

吴老:在此之前,我也曾在报刊杂志上见过百熙先生的照片,不过模糊不清,只觉得非常年青、非常英俊的一个人。等见面之后,才发现他不仅年青英俊,而且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让人如沐春风,是我这一生中见过最让人觉得亲近的。

记者:也是,百熙先生可是民国四大美男子之首!

吴老:嗤,其他几个人如何能跟百熙先生比?百熙先生除了相貌英俊非凡,在道德、学术、功绩方面都是近百年来第一人。在我看来,其他几个人给百熙先生提鞋都不配,何以并称?再者说,百熙先生也不是靠外表显名当世的呀!

记者:嘿嘿,这个……紧接着在1907年圣诞节的上午,中国科技学会召开了第一次大会?

吴老:这次大会意义非凡,因为百熙先生鉴于中国科学一穷二白的局面,在大会致辞中首次提出以项目带学科的口号,要求各个学会必须围绕一个或者数个关系国计民生的项目,展开全方面的研究,并用此机会培养新人。随后的两三天里,百熙先生几乎走访了所有的学会,和大家讨论应该研究的项目。可以这么说,没有这些项目的带动,中国科学的发展绝对不会有今天这么昌明!

记者:比如?

吴老:比如机械工业协会的发动机项目,兵工学会的民三式重机枪项目,以及核学会的链式反应项目。

记者:您在随后的分组会上,出任了化工学会的常务理事一职?

吴老:当时是“蜀中无良将,廖化作先锋”,连我这种中下之人都能做常务理事。

记者:吴老您过谦了!据说,在最后选举中国科技学会的时候,百熙先生是全票当选学会首任会长的?

吴老:当时参会人员有204人,投百熙先生的是203票,另有1张弃权。因为百熙先生学术地位崇高,在海内外都享有巨大的声望,可以说是众望所归,被公推为学会会长的唯一候选人。百熙先生则觉得自己应该避嫌,便投了弃权。故而最客观的说法应该是,除了百熙先生本人之外,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

一六五、柳花阵阵飘春水

为期三天的中国科学技术学会欧洲分会首次会议在1907年12月27日晚间落下帷幕,会议宣告中国科技学会欧洲分会正式成立,并制订了会章和组织机构,确立了学会的发展目标和计划,明确了各个分会的职责,选出了学会的主要领导人。孙元起作为近代中国第一位被西方学界普遍承认和广泛赞誉的科学家,毫无悬念地高票当选学会的会长。

会议结束后,参会人员开始动身返回各自学校,作为学会的主要领导人却还不能走,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繁杂:清理汇总会议资金的使用情况,制定开年学会的经费预算;收集各学会的章程和联系方式,印刷成册,分发给各位会员,还要留下几份,等以后寄给美洲分会和日本分会;筹建学会会刊编辑部,准备印刷出版会刊《中国科技》……

孙元起的假期只有三个月,从十一月中旬从武汉启程算起,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在剩下的一个半个月里面,还要横跨大西洋、美洲大陆、太平洋,根本没有多少富裕时间。所以交待学会诸人在美国、加拿大、日本主要报刊上呼吁成立学会支部后,急急忙忙踏上前往美国的客轮,赶赴MIT和耶鲁大学。在那里,还有一大班同事翘首以盼呢。

长话短说,在六天之后,孙元起顺利抵达纽约。因为时间紧迫,他顾不上长途旅行后的休整,便在同事陪同下来到耶鲁大学。

从1904年离开美国算起,孙元起已经三年多没有来到元素实验室。但同事们没有因为孙元起的离去而停下手中的工作,除了依照孙元起的指点做一些实验外,也利用粒子加速器做出很多杰出的成果,比如用α粒子轰击铋靶合成原子序数为85的元素砹、在锕227的衰变产物中发现了原子序为87的元素钫、用粒子加速器制造了多种已知元素的同位素。这些成果,使得这间实验室在仅仅成立六七年之后,声誉便足以媲美老牌的英国卡文迪许实验室。

实验室同事听说孙元起要来,都放弃了年假,聚在会议室里。孙元起刚进门,热烈的掌声便席卷而来。

寒暄已毕,实验室美方主任德库拉教授便开始汇报这几年来的工作进展,然后,他便直截了当的问道:“约翰逊先生,实验室未来几年的工作打算是什么?”

尽管他一去数年,但依然还担任实验室的中方主任,闻言便笑道:“哪有一来便指手画脚的道理?我还是想先听听你们的计划吧。”

德库拉教授也不客气,拿出一页纸递了过来:“在过去的数年间,实验室结合着和你对元素周期表的描述,对已经发现的各种元素进行检测。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检测,发现在铀之前至少有3种元素尚未被发现,所以我们想在未来一段时间,拟定合理的实验方案,加大实验力度,严格检测,争取把元素周期表给补齐。这些便是我们大致拟定的几种实验方案,请您过目!”

早在1899年孙元起撰写《从原子、原子结构到元素、元素周期表、分子及化学反应本质》——即后来简称《化学原理》的小册子——的时候,就“设计”了1913年英国物理学家莫塞莱的实验,证明光谱特征线的频率和元素的原子序数具有内在关系,明确作为周期律的基础不是原子量,而是原子序数。这个实验被严格证实后,迅速被学界所普遍接受。元素实验室同时就是用这种方法,发现现在元素周期表中存在的空缺。

孙元起接过来纸张,原来空缺的是原子序数为61、72、75的三种元素。因为经常翻《元素发现史》,孙元起自然知道是这几种元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发现:

原子序数为72、75的两种元素倒是天然存在,可要想发现它们,除了方法对路、仔细分析外,关键还得看运气。

比如原子序数为75的元素铼,早在门捷列夫建立元素周期系的时候,就曾预言它的存在,科学家也致力于从锰矿、铂矿以及铌铁矿中寻找它的踪迹,可数十年来一直没人正式发现它。1922年,刚从柏林大学毕业的诺达克把发现这种元素定为自己的科研目标,在塔克小姐和伯格先生的帮助下,把可能含有这种新元素的矿石仔细分馏了三年,最终修成正果,并以莱茵河的名称把它命名为铼。——当然,诺达克除了发现新元素外,还有一项收获:获得了塔克小姐的芳心。在1926年,他们正式结婚,婚后两人继续研究铼和其他各种元素。

再比如原子序数为72的元素铪。

铪地壳中含量很少,常与锆共存,并无单独矿石。在早期,化学家普遍把铪归属于稀土元素,所以大家都着眼于从稀土元素矿物中发现,所以一无所获。其实按照孙元起提出的新理论,铪应该是和钛、锆同属一族,应当从含锆和钛的矿石中去寻找。事实上也是这样,1923年瑞典化学家赫维西和荷兰物理学家科斯特在锆石中发现了这种元素,为了纪念该元素的发现所在地——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命名它为铪。

这种元素较多存在于挪威和格陵兰所产的锆石中,在其他地方所产的锆石中就含量很少。如果你拿不到合适的锆石,花费再多的精力,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所以说,科研多少还得靠运气。

接下来该说说原子序数为61的元素钷了。

在历史上,钷是继锝之后,人工制得的第二个化学元素。在此之前,人们通过各种方法在寻找这个“千呼万唤不出来”的镧系成员,用尽各种手段都没有成功,一度被称为“失落的元素”。在1926年,前不久刚发现铼元素的诺达克夫妇,不顾新婚燕尔,为了寻找钷的踪迹,利用当时一切可能的技术,分析了预期含有钷的15种矿物,处理了100千克稀土,都没能检测到。最后,化学家们已经是山穷水尽无路可走,只好请物理学家出马。

物理学家最早想到的方法是从回旋加速器中产生。最初实验方案是用加速后的氘核轰击钕靶,通过核反应产生了61号元素的一个同位素。结果倒是有,可他们的结果仅是根据辐射测量数据得出的,人们怀疑钕靶的纯度和他们的鉴定方法,所以毁誉参半。

物理学家接下来想到的方法是核裂变。

20世纪40年代中最伟大的发现之一是铀的裂变。铀235在慢中子作用下,分裂成两块碎片,每一片都是元素周期表中一种元素的同位素。通过核裂变方法,可以产生从锌到钆30多种元素的各种同位素,用此法得到的钷元素约为裂变产物总量的3%。可是用普通的化学方法很难提取这3%的61号元素。

此时,化学家有了用武之地。美国马林斯基等创新性地应用了一种新的化学技术——离子交换色谱技术来分离铀的裂变产物,在1945年最终分离出了这个让人们望眼欲穿的元素。

什么是离子交换色谱技术?作为物理学硕士的孙元起自然不知道,面向中学生的《元素发现史》也不会说。当然,即便书中说了,孙元起还是束手无策:离子交换色谱法需要使用离子交换树脂,这离子交换树脂又该怎么弄、找谁生产?还是没办法。孙元起都没办法的事情,估计元素实验室的同仁们在未来十多二十年间更无从下手了。所以,钷的发现只能等待以后的技术发展。

孙元起看着德库拉教授递过来的纸张,看了一遍,然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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