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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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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了升空的梦想。但是因为热气球的安全性太差、可操作性不强、速度太慢,而且它严重依赖气流,使得我们离真正的飞行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现在看来,实现飞行的唯一途径就是飞机。

“飞机是新出现的事物,前不久才在美国完成第一次试飞,取得了一定的成功——嗯,借用某国的专业术语,是‘部分成功’。对于这个新事物,你们不懂,我也不懂!这就要我们一起在黑暗里摸索。好比瓦特研制出蒸汽机,我们不知道、不关心,等人家用蒸汽机造出轮船来打过来的时候,我们只能被动挨打干瞪眼!飞机也是这样子,总不能等侵略者驾着飞机往我们头上扔炸弹的时候,我们再去研究吧?

“要想让飞机飞上天,我认为需要两只翅膀:一只翅膀是物理,尤其是物理里面的流体力学,它决定你能飞多高;另一只翅膀是发动机,它决定你能飞多快。前些日子,我与在座诸位有过交谈,略微了解了一下大家的学习情况。觉得在未来半年多、一年的时间里,大家的主要任务就是在没有熟悉两只翅膀前,先学会用两只脚走路。

“哪两只脚呢?外语和数学。现在几乎所有先进的科学知识,都是外国人创造的,是用外语书写的。我们只有学好外语,才能迅速了解国外研究飞机的最新动态。而所有的物理问题,最终都要用数学方法来解决,所以数学也必须要学好。

“研究飞机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我们还要注意两点:积极创新,注意保密。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只有不断创新,才有保密的价值。只有严格保密,才能保证创新的作用。

“诸位,让我们共同努力,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当时间过去五十年、一百年,希望我们回忆往事的时候,为今天的决定而自豪和骄傲!”

就在这个班的十多人里,走出了以“航空三杰”为代表的众多著名专家。他们是世界第一代航空人中的领军人物,支撑着中国航空事业的发展。

这次见面会是在1904年初举行的,后来这一年被称作“中国航空元年”。

就在孙元起筹备飞机研究所各种事务的时候,日俄战争在中国东北轰轰烈烈拉开了序幕:1904年2月6日,日本正式与俄国断交,并在2月8日夜间不宣而战。关于这场战争中清廷的立场,后世的历史书上是这样写的:

日俄战争主要是在中国领土上进行的。腐朽透顶的清政府,竟置国家主权和人民生命财产于不顾,听任日俄两国铁蹄践踏我东北锦绣河山。1904年2月12日,清政府无耻宣布“局外中立”,划辽河以东地区为日俄两军“交战区”,并严令地方军政长官对人民群众“加意严防”,“切实弹压”。

假如孙元起是在二十一世纪初读这段文字,也许会对这段文字表示首肯。等真实融入这段历史生活中,并切实感觉到国力衰微的无力感时,对于政府的“局部中立”政策似乎更能理解。或许,这就是陈寅恪先生所说的“了解之同情”吧。

与政府公开表明的“中立”政策相对,是朝野上下汹汹涌动的“联日拒俄”情绪。在此期间,孙元起还接到蔡元培的来信,信中说,他们组织成立了“对俄同志会”,加紧研究应付俄国侵略的办法。随信还寄来他们编辑的杂志《俄事警闻》,大致翻翻,满篇都是“联日拒俄”的论调。

孙元起更加愁闷,怎么连蔡元培这样卓绝的人物,也卷入这种调调里面呢?对于十年前甲午战争带来的巨大创伤,居然选择性遗忘,是日本的宣传太好,还是我们的记性太差?

随着日军在东北取得的一次次胜利,举国上下为之庆祝欢呼。在经世大学里,每天播报日俄战事新闻,大小学生都侧耳倾听,闻日军胜则大喜,闻日军败则沮丧。在这个时候,孙元起觉得自己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感情无处宣泄,日日淤积心中,这种情形下,倍能感受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那种无助。春节后的一天,孙元起决定进城,拜访叔祖父,向他问计。

过完年已经七十有八的孙家鼐,在去年荣任东阁大学士,并充政务处大臣、学务大臣。虽然老大人矍铄依然,毕竟岁月不饶人,年来愈发显得老态了。

在书房中,老大人仔细听完孙元起对于日本战胜俄国后迅速崛起的担忧,然后问:“百熙,你怎么就这么确信,此番恶斗日军必胜呢?”

孙元起这才记起,这场日俄战争从1904年初动手,一直乒乒乓乓打到1905年的下半年,才以俄军惨败而告终。这是当年语文课本《藤野先生》一文中的知识点,所以记得些。至于现在,战争才刚刚拉开帷幕,双方都在调兵遣将,大规模战事还没有展开,自己就言之凿凿,说日军必胜,确实显得有些孟浪。至于担心日军战胜后对中国的侵略,更是杞人忧天了。

有心搪塞,却又不想欺骗老大人,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叔祖,我根据现有情况,可以确信日军必胜!”

幸好老大人没有追问,只是缓缓地抚着胡须:“老夫根据军机处各种消息,也是预测日军获胜,不过胜也是惨胜,毕竟沙俄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百熙能有此识断,殊为难得!”

我这哪是什么识断啊?是后世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孙元起心里这么想,却不会说破,只是说道:“日本先已于甲午年战胜中国,后又使朝鲜沦为藩属,如今再战胜沙俄,它在东亚便再无敌手。三番五次获胜,必然野心膨胀。环顾四周,必然瞄准中国。如此,国家危矣!民族危矣!”

老大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孙元起:“百熙,这是别人告诉你的,还是自己想出来?”

孙元起讷讷地说道:“是我听广播,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老大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你能想那么远,老夫是老怀大慰啊!”旋即老大人正色说道:“不过,百熙,看得远是好事,关键眼下的事儿你也要看得清楚才行!”

孙元起连忙请教。

老大人捋着胡子:“百熙,你是不是对我朝‘明则保持中立,实则联日抗俄’的政策有些不满?其实这都是情非得已啊!朝中诸公,难道没有一个明眼人?谁记不得十年前的甲午惨败?谁看不清日本的狼子野心?关键情形所逼,不得不如此。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东北是‘宁与日,不与俄’!”

八十三、我本淮南旧鸡犬

宁与日,不与俄?

这是什么混帐话!难道又要提沙俄属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日本是“同文同种,提携共进”的论调?如果说这话的不是自己尊敬的老大人,孙元起定要上前啐他一脸芝麻花。既然说话的是老大人,当下只好瓮声问道:“为什么?”

老大人解释道:“为什么?首先,沙俄乃疆土辽阔、野心勃勃之大国,自康熙以来,便对我国土垂涎,后来见我国势衰微,更是日日侵削,由此疆域益大、民众愈多。其次,沙俄与我国接壤,边境漫长,疆域界限往往不明。

“沙俄侵占的领土,得之寸则寸,得之尺则尺,以后万难索回。即便以后我国强大,向他索回领土,也会因为一向疆域不明而出现争端,乃至刀兵相见。中、俄皆是大国,战事一起,胜负难料。耗全国之力,争已失之土,全国上下先已犹豫,再加上胜负难料,恐怕到最后只能默认事实、保持现状。

“相比之下,日本地域狭小,国土仅为海内几个岛屿,海天隔绝,疆域清晰,与我中华并无接壤之处。所占我大清领土,皆是飞地,难以把守。今日所占,他日终归我中华所有。日后便是倾国来战,我们也有把握战而胜之。故而我说:‘宁与日,不与俄。’

“现在东北已经为沙俄所占,我国若是声称与日本并肩,则沙俄有藉口与我开战,进而占我西北之新疆、北方之外蒙;万一他再胜了日本,以后东北也难以张口索要。新疆、外蒙、东北皆归其所有,勒兵南窥,则国家危在旦夕,中原再无宁日!若是日本胜利,则他们挟战胜沙俄之精兵,用助我收复东北之名义,向我索要领土、军费,我方又该如何应对?所以,我们明面上只能保持中立!

“可就实际情况分析,日本战胜沙俄、将其逐出东北,对我们较为有利。所以,我们暗地里还是要采取‘联日抗俄’的策略。”

孙元起听了老大人的分析,才有如“拨开云雾见青天”,顿时茅塞顿开,也理解了为何国内舆论如此。看来,中国高层从来就不缺乏明智之士。倒是自己,真的有些坐井观天、杞人忧天了。

见孙元起明白了,老大人也有些欣慰:“明白就好。做出一个决断,必须要兼顾眼前和未来。你刚才说日本有吞并中国之心,也是不差的。只是经过这次恶战,日本必然元气大伤,加上需要时间消化胜利的果实,在未来十到二十年,必然保持安静。如果在这段时间,我中华能奋然崛起,则国家无忧,东北也有望收复;如果依然不见起色,则事不可知矣!

“唉!老夫时日无多,是看不到以后究竟怎样了!国家究竟如何,关键就看你们这一辈啦。如果真有国家兴盛、收复失土那一天,百熙不要忘了祭祀的时候记得告诉老夫啊!老夫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从老大人府里出来,孙元起心中百味杂陈:对自己幼稚浅薄的好笑、对国家联日抗俄的无奈、对老大人岁月无多的伤心、对未来苦难历程的无力……一起涌上心头,比起进城时的烦闷,更让人难以忍受。连路上颠簸,也没有丝毫察觉。

等进了学校,看见满校园青春洋溢的学生,孙元起才略略释怀:国家的大政方针,就让那些聪明才俊之人考虑去。作为凡俗平庸的我,还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

此后一段时间里,孙元起不再关心日俄战事,集中精力把海外寄来的各种资料分类汇总,开始着手学习力学方面的知识,以便将来编写一本关于流体力学的书,作为飞机实验室的教材。到了三月,第三期理科学报也要开始编辑了,工作更是忙乱。在纷纭复杂的事务中,似乎真的可以忘却许多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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