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墨迹未残闻弦歌·东风不还-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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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悭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似风似雾。“神魔之战,是么?”
“……是!”女魃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头按下,却忍不住颤抖,悭臾受了这么多苦,担了这么多屈辱都是因为神界……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命令悭臾?!“你不必去……”
“我知道了。”悭臾打断她,“我去。”
“你真是……”女魃抬手轻抚他的侧脸,就像很久以前那样,既欣慰又心痛。“什么时候才会聪明一些呢?你出了事情,姐姐可怎么过?”
“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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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剑脊细鳞密布冷光森然,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好似透明的无双剑刃,锋利无匹的宝剑无法伤主,但那自然而发的剑气带出的渴求的**让悭臾忍不住寒战——这可真是…凶器啊……
“嗯?”金色灿烂的眸子扫过身后仙灵花圃,微笑如风,“你是?”
一身鹅黄飞仙裙的小小天女面带桃红的从巨大的玉兰花瓣后探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着自己,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啊……悭臾招招手,“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织红……”小小的天女有些局促不安的攥着衣袖,磕磕绊绊的声如蚊纳。“女娲殿下叫奴婢织红。”
悭臾恍然,记起在娲皇殿见到的那个小天女,神色更见温柔。将手中弦歌收入剑鞘放置一边,“织红啊,不错的名字呢。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那,那个……悭臾大人,听说神界和魔界要开战了是么?”悭臾点点头不太明白织红天女问他这个做什么。“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吗?女娲殿下每日都愁眉不展……姐姐们也都哀愁满面,好多人去了神魔之井就再也没有回来……”
悭臾以为织红天女是在害怕神界兵败,便安慰道。“没事的,神界不会败的,我会保护好你们。所以,安心就好。”
少年的笑容声音带着奇异的安定感,织红天女躁动的思绪瞬间平息,但心中的情感却更加的汹涌。那样如阳光般温暖却如斯单薄的笑容让人不禁生出一种母性的关爱,可……织红用力甩甩头,她对悭臾大人不是那种,而是别的……
“不是的……”
“唉?”
“我相信悭臾大人!但是……但是……请一定要平安归来!”说出来了……织红紧紧地闭着眼睛,害怕得几乎落下泪来。温暖的带着奇异水香的手掌轻轻放在她头上,很温柔,很温柔的抚着她的发。
“谢谢。”慢慢睁开眼,流动的金色盈满视野,那温柔的深处似有烈火熊熊,勾魂摄魄。“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谢谢。”
悭臾不是不懂感情,若是以前有人向他告白,他恐怕会很开心,说不定会尝试着接受。但现在……神界的天女们没少投过来那种炙烈的带着粉红色的视线,有很多人比织红更加大胆。
天帝立下严令,神族不得婚配。可不能婚配不代表不能有恋人,大家心照不宣,千万年的孤寂就算是神也会腻,有一个心灵相通的人相濡以沫,相知相惜,再多的苦难也会变成温柔的时光……但他却没有那个心思。
金钟号角响彻九霄云中,悭臾抓起手边长剑,那是战争开始的讯号。寒衣峥嵘,凛然的杀气撼动大气,眼眸过处尽是霜天——褪去温柔的外衣,展现龙的张狂不屈!
织红痴痴的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笔直而刚强,锋利如剑,恍若破天,一剑九州……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他们之间是天与地,龙与虫豸的差距,一水之隔而不得过,鸿沟之差,一步万里。
犹如参商,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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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之井的间隙景色迷幻而离奇,有如夜空的深黑墨色无边无际,灵力的光辉七色渐幻游离聚散,好似星空萤火,却又比星空凶险万倍。脚下的路若有似无好似虚空星河玉带,繁复离奇的光纹杀机暗藏,一步踏错,便是万劫降临,永世不得翻身。
这美丽的景色却被无穷无尽的血色浸没,疯狂,大概是悭臾唯一能想到的词汇。
神,千变万化,即天地法力于一身,生消万法,轻灵奕动。
魔,不死不灭,无尽杀孽无限罪恶,无欲无求,随心所欲。
自诞生起便注定的水火不容,法术刀光,仙霖甘露,千丈血浪……魔不死不灭,魔力尚在纵形体消亡亦能恢复如初,冲入战场。神法力无限,伤不致死便可瞬息复原,战斗在这不分昼夜的罅隙虚空好似无止无尽,惨烈血腥,无人能止。
悭臾冷漠的在高空俯瞰战场,这里有熟悉的,陌生的,友好的,憎恶的,旧识深仇都在这里厮杀。弦歌剧烈的颤抖,为这冲天的腥气而兴奋不止,主人心中的熊熊烈火令他忍不住要跳出剑鞘,剑光盈月,血洒千里。
“不下去?”
隐没在黑色斗篷中的人站在悭臾身侧,浓重的魔气犹如黑雾被禁锢在周身一尺之处。
“我以为你会是最想厮杀的那个……当年之事,我也颇为遗憾。”
“……那是早晚的事情,与你无关。”
悭臾抱剑而观,法术的狂风吹起他漆黑的战甲,如墨发丝,金色的眼倒映着刀光剑影,可那无光的眼令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这个人比那刀光,更冷。
“只要你们不出去肆虐人间,死多少神……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这我可管不了!”那人笑声张狂肆意,带着无匹的威严高傲,蔑视天地的自在。“打了那么久老子也腻了!这群崽子一个个凶悍得紧,一直压着早晚是个麻烦,人间可比天帝老头的神界有趣多了,毁了也可惜。放出来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悭臾不语,静静的收回视线,静静的望着他。
“额,你可是越来越不可爱了。”黑袍人不无哀怨的叹息,见过悭臾幼时的模样,再看到如今淡泊瘦削的少年都会心生怜意,即使知道他从不需要这东西。叹了口气,斗篷下伸出一只手,古铜肤色肌肉匀称有力,就像一把古拙的苗刀带着杀戮和死亡,指点天下。伸出一指指向战场中央,“看到那个红发小子没?啧!杀的真来劲啊~那个小神将也不错嘛,不过看起来装备可真烂,这么好的苗子居然还只是个二等天将?神界,哼哼,神界……”
“说正题。”
悭臾顺着视线看去,红发红瞳红衣的魔和苍衣青瞳墨发的神,短刀长剑交戈清鸣,那样清澈的信念和灼烈的战意在这样的战场之中依旧摄人心魄。悭臾扫过魔的腕刀,再看看神将手中欲碎的长剑摇摇头。犹豫一下,挥手一道青光掠过虚空在长剑被击碎的刹那停在神将面前挡下一击。神将惊异的抬头目光注视着虚空的一点灿金,微微一笑握住银白镶青玉的剑柄,再度冲上前。
“你这简直是作弊啊!”黑袍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神将手执神兵轻松砍掉一路之上魔的头颅,登时跳脚。“那是老子选的继承人!!”
“若是死了,那你眼光也不过如此。”悭臾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另一片艳红,如玉面上狰狞之色立显。
“你!……好吧,有些不服气的家伙是该杀,那你也悠着点……那是,句芒?”黑袍人斗篷之下的眼微微眯起,冷光闪烁,轻叹。“去吧,我帮你掠阵。”
“……多谢。”悭臾扫过句芒四周呼应的几人,露出一个血气凶狠的笑容。“蚩尤,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用!太子长琴……也是我的兄弟啊……”蚩尤长叹,似在怀念往昔凡间岁月。“我的兄弟,就剩你一个啦!可不要轻易就给老子去死了!”
悭臾闻言神情柔软下来,“嗯,不会死的。这次结束了,就去找襄桓吧。他还在等你。”
“好。”
句芒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百年前被那条孽龙重创,不知为何那磅礴的龙力中总有一丝怪异的气息无论如何也无法磨灭,他的伤势始终不曾痊愈。连番大战灵力几次透支牵动旧伤,他现在的状况非常的不好,如果不是还有下属在牵制着敌人,他此刻恐怕已经倒下了。
说白了他一个春神本来也不是战斗系的啊!日月之神被剥夺神籍流放下界,新任的日神月神战力完全不能同天地所生的精灵相提并论,水火之神还在关押,此番事了便要在归墟之中囚禁无数岁月。天帝信任的天神里也只有自己经历过多番征战,北斗南斗星官早已纷纷下界,如今的神界不可谓不冷清。
居然还叫了那头孽龙来助阵……句芒眼中闪过阴狠,“那条孽龙——吾必杀之!”
“是么?那么我这么做也无所谓了。”
句芒悚然一惊,心口已被利刃洞穿,膛大的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从胸前飞溅的鲜血中露出原貌的漆墨长剑——龙鳞冰刃,当年重伤他的兵器竟然再一次没入他的身体!只是这一次,他带走的将是自己千万载的寿命!
“悭、臾!你竟然——”
难怪战场之上见不到他的身影,原来是在等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吗?!句芒艰难地举起手臂想要召唤手下,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要悭臾好过!可是毫无回音,句芒绝望的看着黑袍人将周围的手下屠戮殆尽,终于在也没有呼喊的力气。
“天帝代表的是三皇清气所钟,所以我不能杀他。但,我可以杀你!”悭臾恨恨的将句芒插在地上,尖锐的长靴踩踏在他的背上,手中弦歌转动牵扯着血肉。此刻的悭臾神情冷漠得没有丝毫怜悯,看着血色渐渐从句芒身下蔓延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长琴所受的痛苦,我要一点一点的要你偿还!他被剔去仙骨,合计三万六千八百九十七刀,我记得清清楚楚。放心,在你还债之前——你不会死。”
“你做什!啊!!!——”猛然拔出的长剑带起血色残月,少年苍白的脸上是残酷的笑意,“什么呀~长琴受刑的时候可是一声不吭呢,真是差劲,但愿到最后,你还叫得出来!”
翻飞的发丝洒遍鲜血,白皙如玉的面颊也溅上点点猩红,金色的眼越发明亮,笑容纯真如天使。耳边句芒凄厉的哀嚎将这征战之地变作鬼蜮深渊,所有人都无意识的远离,那恐怖的气息威压,那样疯狂而残忍的举动……连魔也为之胆寒。
蚩尤站在一旁看着血肉横飞,微不可查的皱起眉,魔族嗜杀好战,虽然也有一些变态,但悭臾所作所为……精神状态明显不对!悭臾大笑着流泪,眼角流下的渐渐不再是泪而是——血!那血泪在悭臾的面颊上缓缓流动勾勒妖异的纹案,纯粹如云玉的眼白渐渐染上漆黑,蚩尤大惊失色,这是入魔的征兆啊!!
“够了!”蚩尤冲上前捉住悭臾纤细不盈一握的手腕,指着地上早已没了气息,连魂魄也因承受不住冲击而飞散的句芒,用含着魔力的咆哮对着悭臾大吼,“他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了!住手吧!!”
“住手?”垂着头发丝垂落看不清面容的悭臾低低笑起来,笑声,像哭。“为什么住手呢?我那么喊,整个九天都听得到啊!可为什么没人住手!!他们该死!!!——”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