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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盗墓笔记/瓶邪/世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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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疼,身体一顿,要去拿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又看了一眼我二叔,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叼着一根牙签上下晃荡,我笑了一下,抓过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说,“不值得啊。”

    “因为不值得,所以所有的东西我都会拼回来的。帮我跟我爸妈说,吴邪不孝,但是我一定会回去的。”

    “我会告诉他们的。还有,阿邪,无论你查到什么,你记得,你永远是吴家的长孙,是我大哥的儿子。”

    “嗯。”

    吴邪27岁那年的春天,我背着我野外生存时用的背包,上了去武汉的火车,在那和苏老二的人集合,再转车一起进陕西。

    出发之前我又去理了次头,还是那家店那个发型师,我跟他说只要鬓角留一点,其他随便,他起初还不乐意怂恿我换个发型,我斜了一眼镜子里的他,笑说,“小爷我喜欢。”

    很多时间以后我想起这些日子,会觉自己真的天真的可以,但是更多时间以后,我又开始庆幸,还好自己一直都很天真。

    

 三十五 出道。

    时间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又往前推动了一年。

    吴邪的名号渐渐在道上响了起来,越来越多地皮条客会找上门来让我去跟他的团,道上的人看我也不再只是把我当吴家的吃软饭的小三爷什么,有一些新手还表示比较希望和我一个团,理由也不出我所料地,我的名声跟我的眼力挂上了很大的关系。

    盗墓这行盗的不是“钱”,名声只是附带,你拼了命捞出来的东西得能换成真金白银的票票才是硬道理,棺材里的东西好卖不好卖需要眼力,这种本事一般刚下地的新人都练不出来,所以以前他们大都走三空,把什么都带走终有卖得掉的,但这样很容易被人鄙视,就落了档次。我虽然没怎么下过地,但眼力这东西总比他们大多数人强了去了。

    我能那么快在道上红起来也多亏了跟着苏老二那帮人第一次下地时候的事。

    那次我们去的是陕西商洛那块,富水县外的金钟山附近。那地方挺有名,明末闯王李自成起义十一年后潼关战败,隐伏在商洛山里,十二年东下扎营在金钟山。

    扎营那会山下王家楼的王财主赏识闯王,就把自己女儿嫁给他,后生一子,李自成一高兴就把自己扎营的地方改名为生龙寨。

    这故事足以说明李自成到底有多自恋,那会他是兵败逃亡啊,还没称帝呢就觉得自己儿子也是龙,我以前知道这事的时候真是笑大我的嘴,心想怪不得李自成最终还是战败沙场,以前是谁说的一句话啊,莫装B,装B遭雷劈。

    跟我一起下地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和苏老二合作过几次,也算是四阿公手下的人,叫老片。我有意无意地跟他多聊了几句。

    他说他早年就来过这,八几年的时候王家楼的湖田间的那个“王夫墓”就是他的杰作,是他捞过一笔之后才叫人给发现的,现在早归了政府。

    他说他确定王夫墓里面埋的是李自成那时的老婆,那人是在李自成兵败被杀后自缢死的,村民们给修的墓,没怎么厚葬,整个墓室就一间,都没什么油头可捞,但是他没在里面发现她早夭的儿子,他就断定她儿子一定也葬在附近。

    但那时他没找着,这么多年来都心心念念地想着,最近终于给他碰到点线索,决定再跑一趟。

    我心想,倒斗这档子事还真缺德,挖了别人老婆还不算,连儿子都不放过。

    转念一想自己也即将成为他们缺德鬼当中的一份子,不由地觉得自己是个被逼上贼船的可怜人。

    知道不,闷油瓶他就是条贼船。

    经过些波折,我们终是找到了金钟山以北的一块风水地,我帮着老片下了铲子定了位,就开始打盗洞,一直到摸到了棺材板都是顺顺利利的,开棺之后果然看到一具小孩的尸体,我们知道了自己没找错地方。

    在拿明器的时候我多了一个心眼,我看到棺材里右上角落里有只簪子,不怎么起眼,我想了想,还是把他收进了包里。

    回去的路上老片问我拿那个干嘛,灰不拉几的也不好看,我笑说,“倒斗我们倒的是钱,别人倒的是故事。”

    李自成的故事我前前后后有查过,是我刚开店那会的一桩生意,一老板要收集闯王的遗物,什么都要,价钱随便。我看他那种牛B轰轰走路生风的样子就知道他估计也是那种自命枭雄的人,估计是对李自成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我一边帮他收货一边偷笑,期间把闯王的事看了看。

    相传生龙寨的王夫人长的极美头发极长,一直从绣楼拖至了楼下。她儿子棺材里发现的簪子我猜是闯王当年送给夫人的,会出现在儿子的棺木里也不稀奇。我一看到这簪子就想到当年找我那个老板,我想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也会对闯王的风流韵事产生认同之感,东西如果卖给他,我相信这数一定低不了。

    事实证明我是英明的,回杭州后我就联系了那人,东西一掏出来,天花乱坠地一通胡侃,大老板立刻掏出了支票簿,两分钟后我就做成了笔大买卖,那数惊得王盟连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

    就因为这事老片和苏老二他们一下就对我刮目相看,我把钱和他们分了一分,他们都各自乐得合不拢嘴,我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多给了一点,只是淡淡地说以后多想着点兄弟我就好了。

    老片他们满口应了,出了门都不遗余力地在道上说这事,说是没见过明朝的一簪子也能往死里开价的猛人。

    一来二去,我的名声也渐渐堆起来,皮条客们一个个都跑上来找我。

    王盟那次在店里看到我收着下斗的工具问我,“老板你老忙来忙去也不给自己留点大的票子,何苦啊?”

    我手上的东西一刻没停,回了他一句,“小爷我当然不会亏待自己。”

    倒斗的人倒的是钱,收明器的人倒的是故事,小爷我倒的是个人,或者说是个大粽子。

    一个闷神附体专业失踪爱好格盘千刀万剐长生不老的张姓大粽子!

    吴邪27岁到28岁的一年顺风顺水,唯一纳闷的是胖子一下广西就没了消息,手机万年关机,北京那边我也渗不进去挖不到消息。这事就这样卡了我一年多。

    这年的冬天过后我开始耍了点大牌,说短时间内只下宋朝的斗,很多人问我为啥,我推是说为了生意客户要求。

    冬天过后的一个月里有人找我去下一个宋斗,我应了,然后发现我顺风顺水的日子就折在里面了。

    

 三十六 宋斗。

    苏老二来电话的时候我在打游戏,才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就看到屏幕上大BOSS一个回马枪把我撂翻,屏幕一黑,我回到了复活点。

    我很郁闷,就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苏老二嘿嘿笑了一下,问我要不要下一个宋斗。我说,“苏爷爷您可别框我,如果不是百分百的宋斗我可没兴趣。”

    “井土坑道,‘甲’字形,墓道为西,墓室居东,你说是不是宋斗。”

    我挑了挑眉毛,“怎么,都下过铲了,为毛不直接就倒了,难道不干净?”

    苏老二忙说没有,只是斗不小,多找点人也好多拿点,我问都有些谁啊,他报了几个名字我就不耐烦了,除了老片之外都是些半新不旧的人,我不是特别乐意和新人合作,毕竟小爷自认没有哑巴张的身手,护不得他们周全。

    电话那头好像听出了些什么,急忙住口,改说那斗风水怎么好,在荆门那块,肯定是个肥斗啥啥的。

    我撇头往我的中国地图上一瞟,瞬间一愣,荆门的地理位置赫然就出现在我画的那条从出水龙的龙脉上。我心里嘀咕了两句,最后还是应了。

    我一直都记得张起灵最初在鲁王宫里面跟我们说的那个故事,那个铁面先生和鲁殇王之间真来假去的事情。他说他倒过一个宋斗,在里面找到的战国帛书里完完整整地交代了这个故事。我承认,他说到最后神情闪烁的样子实在可疑,但是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不太撒谎的人,因为如果他不想说就会闷着,我们也拿他没辙,既然他撒了谎,这其中就肯定有蹊跷。

    所以我想找到他说的那个宋斗,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可惜天下太大,宋墓又何止千万,没有确切的方向我就是找到死也未必找得到,于是,一个靠近这条出水龙龙脉的宋斗,就不得不去看一看了,哪怕身边是跟着一群不靠谱的人。

    五天以后我从杭州出发,走了两天,终于到了定位的地方,我拿了地图和指南针算了算,位置还真差的不多,心里也开始有了点盼头。

    铲子下地,我们打起了盗洞。我一边挖着,一边有个人跑来跟我唠嗑,挺壮一年轻人,跟我差不多年纪,上来一句小三爷叫的我骨头都冷得发抖,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莫名地就感觉看到4年前的我,一脸的青春洋溢天真无邪,手上都没几个茧子,我转头看看自己已经又粗又糙的双手,不由地苦笑。

    盗洞一路打下去,最后开在了西边墓道的外墙上,打通之后我们进入墓道,我心下又佩服了一下老片看穴定点的功力。

    我们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往里挺进着,墓道尽头出现了一扇森然的大门和一尊雕像,凑近一看底座上赫然写着吴相士三个繁字。

    老片揶揄我说,“嘿嘿,你撞到先祖了,还不磕个头。”

    “废话什么你,还不快搞墓门去。”我翻了翻眼皮说道。

    几个小爆破和几锤子,墓门轻而易举地被他们凿开了一个能过人的大洞,确定了主墓室里空气质量和安全情况之后我们鱼贯而入,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棺椁摆在正殿中央,四周俨然有序地摆放着一些陪葬品和古书籍。

    一看到这幅景象我心底就滋生出一丝异样,可是说不出来哪不对劲。身边的愣头青们已经激动地扑了上去挑选明器,我有点介意地到处走走看看,逛了一圈之后发现那个刚才跟我搭讪的人一直跟着我。

    我问他跟着我干嘛,看什么顺眼拿什么去呗,他笑了笑说我跟着你看看学学,我冷笑一声心想这人倒也聪明,他以为我下手的东西肯定更有价值,殊不知我根本不是下来拿明器的。

    我逛完了正殿走进左耳室,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左耳室堆的几乎都是书,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墙上有一副壁画,我走近一看,顿时就懵了。

    壁画上的人应该就是墓主,可是他旁边刻着的名字让我差点疯掉——吴克诚。

    吴克诚是谁,宋朝国师吴景鸾的爹,一代风水术士,听闻他家里收藏了许许多多斗数和风水的秘籍,所以才能从小培养吴景鸾最后变成国师。

    可是问题是,吴克诚和吴景鸾据查都是西汉长沙王吴苪的玄孙。吴苪又是中国盗墓史上有名的“不腐尸”,连三国志里都有记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假如他们祖祖辈辈一直都流传着制作不腐尸的秘法,那吴克诚岂不是……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内串起了一系列的东西,惊得我差点都站不稳。妈的,又要遇粽子了么?!我这□的运气,要犯衰到哪年哪月啊!

    我快步走到正殿,拉住老片说别急着开棺,我先确定一下有事没事,老片点点头,我又走进了右耳室。一直跟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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